第五百四十三章 嗯，我想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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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雲見日？

猶如雨過天晴般的光幕，透過那翻卷崩解的雲層，開始四處灑落。

終於，終於……

那光照進了心裡。

至少在這一刻裡，他的心是暖的……

沐浴在天育神光之下，感受著那好像母親一樣的懷抱，體會著身體因為支離破碎而帶來的痛苦，還有那一點一點減輕的過程。

宋鈺的雙眼是閉著的。

沒有捨棄，就沒有得到，沒有改變，就沒有未來，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終究只剩下沉淪……

他做到了！

不是勝了天，也不是贏了他人，而只是他自己而已。

於是他開始笑，就在已然分解的七星伴月劍的環繞之下，無實無體但有聲的敞懷大笑！

舒暢，爽利，痛快，似乎還有那麼一點他並不自覺的霸氣。

天海之間再無雷聲，雖有波濤浪起之勢，也有風聲鶴唳時的勁風，但那狂笑不止的聲音，卻似乎讓這一片區域的空間，也跟著一起在顫慄不止！

濃稠的妖氣，轟然蒸騰，就在大劫散去，神光再臨裡，滾滾的黑煙似乎是代替了那厚重的劫雲，依舊遮天蔽日的渲染在這裡。

“洪……荒……”

有人面色慘白的望著那天，滿臉不可置信的呢喃自語。

卻不止是他一人如此，縱觀整個海面，無論人和妖修，亦或者是那些本就不太聰明的荒獸們，於此時此刻都在仰頭觀望著，似乎是在見證著什麼一樣，一動也不動的就在那幹杵著。

而在妖氣翻騰的那裡，五眼開合的霍然睜開之際，瘋狂，讓人能夠感受到那眼神裡的意味的，似乎只有瘋狂！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

因為他太渴望力量了，渴望這種恍若立於頂點的強大，畢竟他曾經是那麼的弱小，那麼的無能！

而無能便是罪，所以嶽琳琅會死，所以他會被人那樣的蹂躪，所以他會這般的悔恨，所以對於力量，他要這樣的貪求！

沒有力量的人，註定是什麼也改變不了的！

即便想要平凡，平淡的生活，也不是你能想要就有，唯有強者的施捨，憐憫，可憐以後，或許你會有的，但是蛤蟆卻未曾擁有！

所以他不再那般的痴心妄想，不再看那裝滿嗟來之食的碗，而是盯向了能夠立於頂點的那個位置！

“不要再做被傷害的人，要做就做自己的主宰者！”

霍然之間，興許是盤踞在天的妖氣裡生出了什麼變故，響天震海的笑聲，突然的就戛然而止。

神光還在，妖氣依舊的也在翻騰。

那眼也在！

彷彿是從深淵裡衝出的魔物，又好像是降臨於世間的惡魔……

猙獰著，殘酷的注視著這個人間！

髮絲在飛舞，長而凌亂舞動在黑煙裡，然後是手足，如羊脂白玉般的白，沒有血色的臉頰漸漸的顯露。

重生的快感已然遍佈全身，卻是被一股彷彿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迸發出來的快感所充斥著。

他睜開雙眸的剎那，不同於頭頂法相的兇惡與猙獰，卻是如秋水般的平靜，亦有秋水凍骨的冷。

神光開始暗淡，法相妖眼竟然在這時又有一眼開合，他的表情是愉悅的，居高臨下的俯視，恍若神明？

不！更為確切的說，是妖魔在世！

而再仰頭時，感受著那漸退漸散的神光潰散，他心底的那一點點溫度，最終也在這個時候，被他本該有的溫度所包裹。

微微一抬手，順勢的再一扯之際，一襲大紅袍霍然出現，再於身上一披的時候，七劍震鳴。

聲音不似驚雷般的炸起，卻悠揚悅耳，餘音不停地環繞於天海之間，每個角落，處處有劍響，處處有迴音，劍鳴不止，而妖雲不散！

看了一眼力盡的白妖，瞅了一眼滿臉希冀的紫怡，又望了望那一眾的生靈，而最終的落向，卻是那二位同級的存在。

他的臉上，笑容淡淡，不收不散，就在那張略顯陰柔的面容裡，讓人忽然就有了一種妖異與邪魅之感。

“在場的諸位，可不可以幫小生一個忙啊……”

他如是的說著，聲音不大，但不知何故，卻出現在眾人的神識海里，於腦中淡淡而響，即便有所突然，可很是好聽的，居然有一種讓人莫名親近的磁性。

有人不解，有人皺眉，卻也有人有些慌張。

而這裡的“人”不單單是指純粹的人，包含著一眾都能喘氣的生靈。

他伸出了血紅的舌頭，舔了舔並不是很乾的唇角，忽然間又是一咧嘴，紅口白牙般的又變得有些猙獰。

只聽他道：“大家夥兒，可不可以都去死？”

或許還是有點沒回過味來，這一刻裡，竟是滿場皆靜！

而他又搞怪般的瞪大了雙眼，一手捂住了咧開的嘴巴，並做出了有些吃驚的表情道：“啊～啦，怎麼把自己的願望說出來了？”

“瘋子！”

“恍若瘋子！”

這是在見到那個表情，和聽到那讓人心底有些發緊的言語以後，一眾人等，大部分的心態。

而他彷彿是已經沉醉在這般毫不掩飾內心想法的表演之中，雙肩顫抖的嘿嘿了兩聲。

“如果自己不願意，雜家倒是可以幫幫你們！”

此言一出，霎時間，就在依然波濤起伏的海面之上，頓時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嘶吼。

氣浪滾滾之間，海水四起，以白妖為中心，驟然炸起的一瞬，光閃如幕般的咫尺一線。

下一刻裡，宋鈺的眼前，便出現了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容。

而他亦是不慌的雙眼一亮，環繞於周遭的七星伴月劍，已經先一步的或是突刺一劍，又是橫切一斬的已經掄了過去。

白妖的面目扭曲，渾身戾氣重生，完全沒有方才那般虛脫的樣子。

竟然不閃不避的抬起鐵鉤一樣的雙爪，直取蛤蟆的面門。

而這還不算完，大如妖獸的巨大鯨尾，亦是橫身甩起，那架勢，根本就是要和宋大蛤蟆玩命的架勢。

附近的荒獸，彷彿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樣，紛紛發出一聲接著一聲的怒吼，衝著天上的宋大蛤蟆，搖頭擺尾的便一齊的衝了過來。

後者口中嘆氣，本應該是電光石火般的一瞬間，但在蛤蟆這裡，時間彷彿是放慢了一樣，面對白妖不要命般的玩命搶攻，居然還有開口說話的閒暇。

“好玩，好玩，你要報仇？真要報仇？

……

那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