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章 我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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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川回想起泛黃古冊上的種種介紹時，心頭萬分疑惑。

因為按照其中的描繪記載，大部分修士都會誕生出神識。

只是其出現的時間，略有早晚，各不盡同罷了。

可他一路修行至今，都已達到了九竅巔峰境界。

卻為何依舊沒有神識的出現？

根據那書冊記載，神識對修士異常重要。

且此物妙用無窮，甚至可以變相的增強修士實力。

宋川自然不會錯過這等東西。

特別是他就要前往眼珠外的世界。

若是界外修士都有神識，唯獨他自己沒有。

那以後對敵時，豈不是輕易就會吃個大虧。

而就在宋川沉吟間，老林中猝然‘沙沙’作響。

同時一道身影也隨之步出。

那是一個女子，其不過二八年華，身姿綽約，儀態柔美。

如挺峰倒映湖面，春意繾綣。

但其容貌更是精緻，明眸皓齒，膚如冰雪，麗容天成。

只是其眼神有些怪異。

兩隻眼珠黑白分明，還略帶著幾分僵硬。

就好似被生生的硬塞進去了一般。

因此遠遠瞧去，還帶著幾分瘮人的寒意。

而這突然出現的少女，正是魚目小九。

“看來魚目道友想要的東西，已經得手，可喜可賀。”

宋川見魚目小九緩步走來，但其神色微揚，奕奕動人。

於是心間一動，便有了猜測，而後從容說道。

“此行運氣不錯，藍焰果已經找到…不過，還要多虧宋道友為我創造的機會，將黃湯宗弟子引走。”

魚目小九含笑而來，她漫步林間，輕笑時眼眸輕揚，立時就成了一輪月牙，煞是可愛。

就彷彿一隻百靈鳥般，為這深林中增添了大片活色。

不過，魚目小九忽然又捂嘴輕笑起來，並帶著一絲古怪的戲謔神色說道。

“只是，我更佩服宋道友…去了一趟黃湯宗，便差點用一把火將對方的萬年基業都付之一炬。”

魚目小九輕笑間，神情中卻也多了幾分訝然。

宋川和黃湯宗幾位長老交手時，她正好在一旁，所以看得真切。

當時地火引燃，瞬間便瀰漫了整座羊角火山。

並且大火不歇，在焰火騰騰跳動間，還向著周圍的數座山峰也煨燒而去。

而那裡正是黃湯宗的核心地帶，其靈氣濃郁，地勢優握，所居住的弟子洞府也是最多。

因此只是兀然間，就有無數宮殿和洞府崩塌，塵土遮天，在頃刻間就轟然瓦解，都做了廢墟。

且還有更多靈田藥園，在熊熊流淌的地脈火焰中，成為了一片片焦土，赤野數里。

而這一場大火之後，黃湯宗縱然有疑似玉境修為的黃湯老祖坐鎮。

只怕也需要數年時間才能得以恢復。

難怪那黃湯老祖最後，會在猝然間就斬殺了數千門人，或許便有洩憤的緣由在其中。

其實，黃湯宗幾位長老和宋川動手的原因，魚目小九也清楚其中緣由。

這一切都要從‘貪’字說起。

若是赤發老者在得到了晁蓋的那一粒息壤後，不再去貪圖更多。

或許此事到這裡也就結束。

因為宋川雖然收取剝離了大量泥種，但不久之後，就會有新的泥種出現，填補空缺。

這羊角火山，彷彿被某種詭異的力量所包裹。

可以從其山脈各處的縫隙中，不斷誕生出新的泥種來。

否則黃湯宗弟子，數量如此龐大驚人。

一年年下來，每次有新人進宗，都會進山尋找‘本命泥種’，只怕早已枯竭。

不過，黃湯宗的事情自然和魚目小九無關。

且若不是宋川將滿山的黃湯宗弟子引走，她此行也不會如此順利。

而在成功得到藍焰果，用其錘鍊血脈後，她的實力也會跟著大增。

所以魚目小九對宋川，只有深深的感激。

不過，宋川卻是沒有接話。

他們兩人雖是一同進的黃湯宗。

但在去往羊角火山，尋找宗門新人弟子的本命‘泥種’時，就已分開。

而他一箭引燃黃湯宗，其實也更多是巧合使然罷了。

宋川見到晁蓋的師父，那中年男子已是九竅後期大圓滿境界後。

便立時明白，黃湯宗的那位老祖必定不是如傳言那般。

只有九竅修為的境界，而很有可能是更高的玉境修士。

因為只有如此，這黃湯老祖才能鎮壓整個宗門的一眾門人弟子，從而使其對其畏懼害怕。

所以宋川當時便不願過多猶豫，以免生出不測。

可當時面對四大九竅境界的長老和無數弟子阻攔。

若是宋川選擇直面動手，到時就算脫身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而當時，他所在的山頭下方，剛好就有連線著一片地火山脈。

因此宋川才將計就計，以繚繞著朱雀真焰的白骨箭失射出。

想引出地火，以此來阻攔黃湯宗眾人的腳步。

朱雀是火焰中的王者，是掌控一方星寰的無上存在。

其品階自然遠在地火支脈之上，因此瞬間便將整個山頭的地火引燃。

只是他也沒有料到，這火山下的地脈會如此磅礴和如此威勢。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便以披靡之勢衝出地底，蔓延至了整座山頭。

且這地火內，還孕有火毒，尋常修士就算想要將其撲滅，也不敢上前。

而唯一有這個能力的四大長老，又被宋川以白骨法相射殺，非死即殘。

因此在幾方原因的疊加之下，才形成了他一把火差點將整個黃湯宗都付之一炬的局面。

“對了，我這裡還有些東西，或許宋道友能用上…”

魚目小九見宋川沉默，她忽然眸光微動，就像是想到了什麼。

隨即她說話間，玉手就是一揮。

頓時就有無數下品晶石就掉落了出來。

並如驟雨拍打芭蕉一般，‘嘩嘩’不止。

這些晶石各種顏色都有，靈光燦燦，耀眼晃目，堆放得滿地都是。

很快就成了一座小山，粗粗看去，至少也有上萬塊不止。

“我在尋找藍焰果時，無意中進到了牛角火山的一間石室。”

“這些靈石也不知道是哪個修士丟在那裡的，我就順手帶了出來。”

“我們魚目族以錘鍊血脈為主，對靈石的需求倒是不大，所以便送予道友吧…”

魚目小九見到地面堆放的大量靈石，先是暗自得意，但隨即就被嚇了一跳。

她似乎也沒有料到會有如此數量，因此在摸了摸鼻子後，聲音也越來越弱…

最後更像是做錯了事的頑童般，乖乖垂首立在那裡。

只是她的容顏精緻，又身形碧玉小巧，因此顯得十分俏皮。

但宋川卻是神色古怪，如此多的靈石，堆放起來就如小山一般。

他可不相信魚目小九隻是順手帶走。

恐怕是趁著他引走了大量黃湯宗弟子後，洗劫了某個寶庫吧。

而如此大的數量，只怕那位黃湯老祖知道後，又該心疼一陣了。

果然，宋川剛從靈石上收回目光。

便見在黃湯宗方向，忽然有一道磅礴恐怖的氣息向四周散開。

而裡面還瀰漫著濃郁的兇殘和憤怒。

魚目小九自然也感應到了這股氣息，頓時就歉意的向宋川吐了吐舌頭。

而宋川也立時就明白過來緣由，頓時哭笑不得。

感情魚目小九不止洗劫了寶庫，而且選的還是那位黃湯老祖的。

不過宋川倒也沒有太過在意，他們此時已離黃湯宗極其遙遠。

且他一路都催動‘觀雲啻霞真章’隱匿了氣息蹤跡。

所以對方在沒有特殊手段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如此迅速的就追至此地。

只是宋川在沉吟少許後，忽然大袖一掃，立時就將地面的靈石捲起。

“此物既是魚目道友尋到的，那我們便一人一半吧…”

宋川望著地面光芒閃動的靈石，卻並沒有全部收取。

雖然這些靈石是魚目小九尋找到的，但也是因為他引走了黃湯宗弟子。

所以即便是宋川取走大部份靈石，也是無可厚非。

而現在只收取了一半，這倒也不是宋川無故仁慈。

因為，宋川明白魚目小九寄生在眼珠世界內，日子也並不好過。

除了要尋找安全時間修煉外，她還要日夜提防那些族人所化的巨大眼珠搜尋。

因此，魚目小九就算難得才有些許的空閒時間修煉，也是資源貴乏。

宋川雖不是大善之人，但也不是知恩不報之輩。

魚目小九曾相助過他，對他有恩。

所以若是有了這筆靈石，想必也能對她有些助益。

更別提這些靈石，還是魚目小九主動拿出來的。

但，宋川能做的也僅限於此。

因為他還在橫渡茫茫星空，不知還要行走多久。

才能到達眼珠世界外的驛站。

所以也需要消耗種種資源。

不過，就算宋川此時只收取了一半的靈石，也還有五六千的數量。

遠比他在萬丈泥鰍軀殼內所得的下品靈石，都還要多。

“多謝宋道友…”

而見宋川只收取走了一半的靈石，魚目小九目光一亮。

頓時就連忙將剩下的靈石，全部都收了起來。

誠然，如她剛剛所講，魚目族雖然對靈石的需求不大。

但魚目小九為了她的爺爺，卻要一直困守在眼珠世界內。

而在其沒有甦醒前，一直守在此地的她，卻是沒有半分修煉資源。

就連進入古神州大陸的這條縫隙，在她離去後也會消失。

因為這條縫隙嚴格來說，只是一條虛空裂縫。

其是會移動的，下次再出現時，又不知已經到了何處。

而這裂縫也是李柔兒推測出來告訴她的，她自己目前則還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宋川沒有收取走的這一半靈石，對她而言，則顯得異常重要。

魚目小九收起靈石後，望著宋川，心頭更加感激。

但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臉頰微紅。

就彷彿醉酒了一般，一直漫延到白皙的脖子間。

只是僅僅過了片刻後，她就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鼓足勇氣，對宋川言道。

“宋道友…待我雙眼術成後，就嫁給你做妻子好不好…”

魚目小九言辭切切，目光明亮，瞧著一片真誠。

雖然她的玉頸間紅暈更甚，但她目光卻還是一瞬不瞬的迎向宋川。

而宋川在聞言後，卻是差點勐的咳嗽起來。

在來到這方世界後，他對男女的事情，並沒有太過在意。

一則是他來到此界時，就已不是元陽之身。

二則是此方地界詭譎莫名，說不定哪天就隕落在了某個山林或者詭類口中。

所以長久以來，宋川都並未壓抑自己，但也沒有去刻意放縱自己。

但成親結婚一事…對他而言，卻彷彿極其遙遠。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未曾考慮過此事。

不是不願，也不是不想，而是他真正的未曾考慮過。

或許在很久以前，也曾有人為他考慮過，著急過。

但那，確實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久遠到，他都已經將那些記憶和人影模湖。

……

而魚目小九見宋川一直都沒有作聲。

她低頭掃了一眼自己小巧碧玉的身板後，沉默許久。

但最後還是再次鼓足勇氣，抬頭對宋川說道。

“宋道友…我們魚目族精通幻術，你要是嫌棄我小…我…我還能變大…”

魚目小九臉頰漲紅，但她還是鼓起她那瘦小乾癟的身板，迎向宋川。

雖然她現在已經變大了，但其實她年齡也不過才七八歲左右。

可魚目小九知道，雖然她曾相助過宋川。

但宋川此刻也遠赴外界，來相助於她。

且就連對修士異常珍貴的靈石…也捨得分她一半。

這種牽絆越來越多，彷彿要形成某種執念。

而她，便要解開這份執念。

魚目族精通幻術，但往往也容易被自己羅織的幻術溺惑其中。

所以魚目族的人心中都不能裝下太多東西，特別是種種執念，越純淨越好。

否則很容易就會在編織幻術時，迷失自我。

這也是為什麼，她剛遇到宋川，就主動拿出靈石的原因。

只是，魚目小九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有什麼能值得拿得出手的東西。

去回贈這種恩情，好讓自己安放下執念。

可惜，真的是一樣都沒有。

但唯有自己的身體…這是每個女人最寶貴的東西。

雖然自己現在還小，還不能稱之為女人。

但養幾年…也夠了。

“魚目道友，此事…日後再說。”

望著魚目小九熱切的目光，宋川忽然岔開話題。

成親之事，太過突然。

且二人現在身處的環境，也不宜去討論這些東西。

再說…對方也確實很小。

“不過宋某倒是還有別的事情，想要詢問。”

因此在沉吟了少許後，宋川忽然就說起了另外的事情。

而魚目小九見宋川並未接過話題，她目光一暗。

但在聽聞宋川還有別的事情詢問後，她的目光便又瞬間亮了起來。

如果現在不能立時嫁給對方，那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不知魚目道友…可曾聽聞過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