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橋明月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424章 玉屏山真正的主人,大蒼守夜人,二十四橋明月夜,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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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走人,去縣衙,他們要是找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出來,我就派小魔女出馬,去挖趙家祖墳……”
出了客棧,小魔女自動隱身。
林蘇進了縣衙,找到了曾仕貴,他跟李致遠正在如同地下室一般的陰暗檔桉庫裡上翻下找,空氣中瀰漫著陳封多年的書香氣(客觀地說,真算不得香),兩個人眼睛是紅的,頭髮是亂的,曾仕貴官服上全是灰,李致遠鼻孔裡都是灰。
“兩位兄臺這是通宵沒睡啊!”林蘇道:“有什麼收穫嗎?”
“哪有收穫?這幾十上百年的東西全都堆在一塊兒,雜亂無章,前前後後幾十任管文庫的縣吏,全是隻吃飯不幹事。”曾仕貴咬牙切齒。
李致遠目光微微一轉:“不幹事兒倒是不怕,就怕乾的事不是人乾的事……”
“什麼意思?”
李致遠道:“二位,來看看這本冊子……”
這冊子裡記載著,七十年前,這裡發生了一場大地震,全縣死了幾千人,算是特大天災,死傷人員有一個簡要記錄,其中李致遠作了個標記,標記上方記載的是:玉屏山玉宇山莊死亡28人,受傷48人,房屋坍塌13間,部分受損61間。
林蘇眼睛亮了。
曾仕貴眉頭皺了起來:“有什麼問題嗎?”
林蘇道:“七十年前,玉屏山就有玉宇山莊,而且山莊規模相當不小,一次地震,就有74間房屋受損,死傷也有76人……這樣的地方,沒有理由是荒山!”
曾仕貴心頭微微一跳,將手中的《北川縣誌》翻開:“可這縣誌裡,明確記載著玉屏山此前一直是荒山,這縣誌可是最新的,三年前修訂。”
李致遠目光閃爍:“三年前,何人任北川縣令?”
“黎漢!他……他難道敢在《縣誌》裡玩手段?”曾仕貴眼中也是光芒閃爍。縣誌,是縣裡最重要的文獻資料,幾乎就是這個時代最有權威的史書,因為縣裡很多政策的制定,都會以它作為前提。
“對於這樣一條狗而言,還有什麼敢不敢的?”李致遠道:“明年又是全國性勘劃之年,他趕在三年前將玉屏山定性為無主荒山,或許就是為明年的勘劃作準備。”
這句話一出,三人心裡完全亮堂。
如果……
只說如果……
如果趙家想佔玉屏山,他有幾步棋要下,第一步,先明確玉屏山是荒山。第二步,以各種手段將村民趕出玉屏山,滿山栽種趙家的果木,形成事實上的霸佔。第三步,借明年全國性勘劃的契機,真正取得玉屏山的地契,從而合理、合法地成為玉屏山的主人。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推理,沒有實證!
如何尋得實證?
林蘇手伸出,一指點在縣誌上,縣誌裡所有的文字全都化成他文道之樹上的一枚葉子,各類資訊同時進入他的大腦。
他就這樣走入了塵封不知多少年的北川資料庫……
他的文山之上,無數的資料同時開啟,篩選、過濾……
重點搜尋詞:玉屏山、玉宇山莊……
很快,他眼睛亮了……
身邊的二人盯著他,眼睛也很亮……
雖然說他們並不相信林蘇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但林蘇創造了太多的奇蹟……
“看看!”林蘇將手中翻開的一本冊子遞給李致遠。
這是一件桉卷,發生在二十五年前,玉宇山莊跟趙家發生文拼,雙方互有死傷……
“25年前的正月!”李致遠目光閃動:“趙勳26年前殿試中進士,八月授官,當時授的正是北川縣令。他家與玉宇山莊發生火拼的時候,他還是北川縣令!話說這玉宇山莊也夠硬的,連父母官的老家都敢硬碰。”
林蘇道:“這件桉子沒有寫清楚處置結果,但在這一本冊子裡有更詳細的記錄……”
發黃的紙頁上,清晰地記錄著那件事情的後續……
兩家火拼,趙家損失更重,趙家要求玉宇山莊以玉屏山地契作為賠償,玉宇山莊不從,最終賠償趙家千兩白銀。
看到這裡,曾仕貴和李致遠眼睛同時大亮!
找著了!
玉屏山是有地契的,原本屬於玉宇山莊,趙家在趙勳成為官場新貴之後的第二年,就開始謀劃玉屏山地契,只是他們沒有拿到而已。
“玉宇山莊二十五年前還在,而且能一次性拿出千兩白銀,顯然並沒有沒落,那麼,它又是什麼時候沒落的?”李致遠也是監察使,雖然人木了些,但職業敏感性還是有的。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在這裡!”林蘇丟給他一本冊子,上面清楚地記錄著,二十四年前,冬夜,一群強盜進入玉屏山,玉宇山莊上至莊主,下至侍女,312人全都殺得乾乾淨淨。
曾仕貴握著這本冊子的手輕輕顫抖。
強盜入侵?滅了玉宇山莊?
這件事情本身一定是可信的,因為現在根本就沒有玉宇山莊,但是,強盜又是誰?是真強盜還是官府?
趙勳,你也太毒了吧?
312人啊!
林蘇緩緩道:“不管這強盜是姓趙還是姓黎,有件事情他們一定沒有辦成,那就是,他們最終也沒有找到玉屏山地契。”
“這……這又意味著什麼?”曾仕貴已經有點跟不上兩個監察使的思維了。
“兩種可能!”林蘇道:“一種可能是玉屏山地契藏得太隱秘,沒有人找到,另一種可能是:玉宇山莊提前預知了危機,提前將地契送出了玉屏山。”
“如果是前者,咱們也沒有辦法。如果是後者,咱們有機會找回地契!”李致遠道。
正是!
如果玉宇山莊提前預知了危險性,將地契送出了山莊,那玉宇山莊一定還有人活著,能留下地契也自然能留下人。
只要找到這個人,拿到玉屏山地契,趙家就一敗塗地!
“我現在就派人出去打聽……”曾仕貴風風火火地出了屋。
“我也回村問問,村裡有幾個長輩或許會知道。”李致遠道:“你跟我去嗎?”
“我就不去了!”
“其實……我有件事情想你幫忙……”李致遠很不好意思。
“什麼?”
“烏潭那邊有一妖王,殺人無數,我們一起去幹掉它!”
“哦……那不用去了!”林蘇道:“你此時回去,或許還趕得上一碗湯……”
林蘇飄然而出,李致遠抓抓腦袋有點懵,作為官員而言,遇到不測之危險,選擇不摻和是慣例,但他總覺得林蘇不是這種型別,所以就冒昧地提了這個過分的要求,林蘇一口拒絕,還是讓他挺意外的。
但當他回到居民點,見到村口那條几千斤大黑魚,聽著村民們繪聲繪色講述著昨夜故事的時候,李致遠終於讀懂了林蘇剛才那話的意思:你此時回去,還趕得上一碗湯!
他不是怕死怕麻煩。
他昨天晚上就已經殺掉了這條為禍多年的妖王!
這原本是他李致遠的職責,因為他是從這裡出去的,他的親人全都在這裡,他沒能做到,而他,只到這裡一回,就做到了!
而且見到他之後,連提都沒提!
一剎那間,這個在官場之中混得早已心灰意冷的老李同志,心頭一片火熱。
如果林蘇此時在這裡,他興許會衝動起來,將床底下最後一罈白雲邊給開了……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林蘇脫離了眾人的視線,他身著文士衣,踏著標準的文人步,走過了北川大街小巷,必須得承認,北川是瓜果之鄉啊,梨、桃擺在北川各個路口,他每種都品嚐過,味道還挺好。
這些水果,都是玉屏山的特產,也就是說,他吃的每一顆果子,都是給趙家送錢。
這些果子在京城也是有的,但價格極其昂貴,因為路途遙遠,鮮果長途運輸在這裡雖然不是什麼太大的難事,但成本也是夠高,比如說妖族的一種奇異晶體,能夠將船艙變成凍庫,可那種船,本身就是成本高昂,拿來運鮮果,鮮果的價格還不上天?
趙家水果產業,其實還只是輔助,他最重要的產業是酒。
玉屏葡萄酒乃是官場接待酒,在林蘇開發蒸餾酒之前,葡萄酒一統天下。
目前南部十三州,官場之上使用的葡萄酒基本都是玉屏葡萄酒,“海天州”商號負責經營——海天州,林蘇很熟悉,南方很有影響力的一個商號,趙家是它的大股東。
玉屏葡萄酒乃是官場定配,基層衙門不用掏錢,戶部納總結算。
基層官衙喜歡啊,反正不要自己掏錢。
戶部喜歡不喜歡林蘇不知道,反正他們掏的也不是自己的錢。
但他知道有一個人一定喜歡,那就是趙勳。
公務性採購,歷來是油水最大的,不管什麼時代都一樣。
這樣的公務採購,沿線的每個環節都有利益,趙勳或許還可以依靠這種利益鏈,實現他的官場捆綁。
有句俗語怎麼說的?
人生關係三大鐵,一起扛過槍的,一起嫖過娼的,一起分過贓的。
三大鐵中,分贓就是最大的鐵!
到了晚上,林蘇會回到原來的那家小客棧,他似乎並不知道下面那個夥計是趙家的狗,他也似乎根本沒看見他行走街道之時,時刻緊跟著他的幾個捕快,他表現很遲鈍,對夥計很是親和。
但進入房間後,他的臉色有點陰沉。
空氣中浮現的周魅還在那裡扇:派人跟蹤也還罷了,派的人居然是衙門裡的捕快,這到底是曾仕貴的衙門,還是趙家的衙門?
林蘇笑了:“跟一群下三濫計較,不嫌掉份嗎?”
“也不是……”周魅說:“我對曾仕貴莫名其妙地有點心疼,他這個縣令啊,當得夠憋屈!”
“放心!我既然插手,很快就會……”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周魅目光朝窗外一落,眼中也是光芒一閃:“轉機興許到了,他們兩個居然結伴而來……”
聲音一落,她的人影全消。
哧哧,兩條人影落在窗臺,正是曾仕貴和李致遠。
兩人臉上都有喜色。
“林大人!”李致遠道:“查到了!玉宇山莊二十四年前,提前將山莊的大少爺送出了玉屏山,此人經多方查證,目前在五臺山出家為僧。”
“此人佛名善吉,乃是五臺山金光寺善字輩的高僧,跟主持大師師兄弟相稱,寺中地位相當了得,講經釋法,就連京城都有人專程前往。”
“好!我即刻啟程,去拜訪這位高僧。”林蘇道。
他就要破空而起,身後傳來李致遠的聲音:“林大人……”
林蘇回頭。
李致遠道:“林大人,你三日前殺烏潭妖王,鄉親們讓我一定得謝謝你。”
“鄉親們讓你謝你才謝啊?你自己呢?就不謝我?”
“那是自然……”
林蘇很有興致:“打算怎麼謝?請個客麼?”
李致遠臉色很糾結:“請客就免了……哪天你到我家裡吃頓飯吧。”
我靠!讓你請個客,你說免了,你的情商還有沒有點下限?也許,這不是情商問題,而是他的吝嗇,這吝嗇是深入骨髓了……
林蘇深深嘆息:“老李啊老李,哪天我一定得將你這吝嗇的老毛病給滅了!”
李致遠橫他一眼:“你以為我願意吝嗇?你想滅了我這毛病你倒是拿錢啊。”
林蘇直接無語,曾仕貴哈哈大笑,最後,三人全都笑了……
長風萬里,林蘇破空而去。
下一刻,他橫掠千里洞庭。
洞庭湖南側,一座高山形如巨佛盤坐,清幽的湖水至此,似乎也有了佛性,突然之間變得異常寧靜。
一聲禪鐘響起,幾隻鳥兒高飛,夏日的蟬鳴也瞬間靜寂,不是未鳴,而是鳴聲你再也聽不見,只有那一縷鐘聲穿入你的耳鼓,沁入心田。
“五臺山,金光寺,在佛門中地位可是非同一般。”耳畔一個聲音傳來,自然是他的隨身外掛周小魔女。
她終於消去了隱身術,真身出現在陽光下。
“你不打算隱身了?”
周魅鼻尖輕輕一皺:“不是不打算,而是不敢!我如果玩那些花招,我怕廟裡的和尚視我為敵,收了我怎麼辦?”
“敢!”林蘇雄糾糾,氣昂昂:“我家小魔女只能我收,別人誰敢收?”
意?身後沒動靜啊,林蘇回頭,周魅咬牙切齒:“第二次警告,不準叫我小魔女!否則……”
“否則如何?”
“否則,我真魔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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