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橋明月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95章 陛下的死肋,大蒼守夜人,二十四橋明月夜,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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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殿無聲!
“林愛卿遠行辛苦了,退下吧!”陛下無力的開口。
林蘇迷茫地看看四方,跪下:“微臣告退!”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且慢!”
眾人目光抬起,同時盯著開口的人。
開口之人,乃是張文遠……
張文遠向陛下施禮:“陛下,老臣問林蘇幾個問題可好?”
陛下點頭:“準!”
“謝陛下!”張文遠面向林蘇道:“人魚一族如此暴虐,禍亂西州,造下無邊罪孽,敢問林蘇,你認為該當如何?”
林蘇道:“依臣之見,該當剿滅!”
眾人面面相覷,張文遠想搞什麼名堂?人家在文道洗心之下,都沒有露破綻,你這麼簡單的問題,能讓他露出破綻不成?
張文遠道:“陛下,既然林大人也認為人魚該當剿滅,那老臣請求陛下,派林大人去剿滅人魚吧。”
章居正心頭格蹬一聲,大跳……
滿殿之人全都興奮……
對啊,還是張大人老辣,就讓你去剿滅人魚,你去,人魚殺你,你不去,陛下殺你……
林蘇慢慢抬頭,他的眼中,突然掠過一道微光,也許是角度的關係,上面密切關注著林蘇各種微表情的陛下,心頭突然一跳,這小子興奮了!
什麼意思?
這條絕戶策,他居然興奮!
林蘇慢慢轉向張文遠,小心措詞:“張大人如此看重,下官誠惶誠恐,只恐下官年輕識淺,難以在軍中服眾……”
軍中服眾四字一出,陛下心頭也勐地跳了……
別人說軍中難以服眾可能是實情,但這小子……
他沒忘記傳世青詞《滿江紅》,還有剛剛傳入大蒼邊關的傳世青詩《出塞》!
有這兩首傳世詩詞,還有他另兩首七彩戰詩,他一入軍中,立刻就是蛟龍入海,全軍上下誰不服他?
林蘇,決不可帶兵!
他跟軍隊,沾都不能沾!
萬萬不可!
張文遠老賊,你個蠢貨差點惹出彌天大禍!
“林蘇乃是文官,如何帶兵剿賊?”陛下沉聲道:“此事再也休提,林愛卿,你辛苦了兩個月,年前就回家休沐吧,不必當值了!”
果然又是休沐!
潛臺詞也透出深深的無奈,算了,你少折騰些,回家吧,滾蛋……
林蘇眼中的微光悄然收斂,跪拜陛下,退出大殿。
出了宮,林蘇臉上露出了微笑……
一道眼神逼退陛下,哥的演技是奧斯卡級別!
別人怕陛下疑心造反,哥怕嗎?哥就是要給陛下一個假象,讓你以為我一沾軍隊就會造反!
張文遠老賊,還是老辣啊,讓他帶兵剿人魚,孃的真是一步好棋!
可惜陛下過不去這道坎!
兵事,乃是陛下心頭的死肋!林蘇這個後腦生反骨的反骨仔,不沾兵事他還能掌控,一旦沾了兵事,他真睡不著
……
他去了,陛下也退朝了。
張文遠滿臉黑線,心頭的怒火都快燒房子了,他兒子、承載著他政壇希望的兒子張純,在剛剛踏上事業快車道時,死在西州,他一百二十個相信是林蘇所為,今日的金殿之上,他已經磨好了刀,隨時準備誅林家滿門,但是,金殿一會,林蘇滴水不漏!
皇朝法度註定,殺不了他!
他不管磨了多久的刀,都落不到林家頭上!
這份鬱悶,別提有多難受了。
更難受的是,在金殿上,他分明感受到了來自林蘇的藐視!
而且他還實實在在被林蘇當面罵了個痛快!一般人在金殿上痛罵大臣,皇帝都不會答應,而今日的痛罵,皇帝都只能看著,因為他是在文道洗心之下,說的真心話!我c你林家祖宗八十一代,官不是這樣當的,事兒不是這樣乾的……
其餘幾人,趙勳、周運之、左寬州也有類似的想法,面對林蘇有一種說不出的鬱悶感,明明他只是個五品芝麻綠豆官,明明陛下都不喜歡他,用腳指頭想想都應該是想怎麼踩就怎麼踩,但不管是誰,真的踩下去,往往會發現踩的是一根鐵釘,而且還是釘尖向上的那種……
宰相陸天從也很鬱悶,跟林蘇一番交往,他也是付出了代價的,他兒媳婦公然宣佈脫離宰相府,他孫女被帶到了西山,從此不跟陸家往來,這件事情在民間已經開始流傳,說他陸天從不修德行,這歸根結底也是因為林蘇!甚至他孫子陸玉京從高高在上的聖進士,一下子墜落塵埃,也是因為他!
如果說他以前沒什麼大的偏向性的話,現在偏向性已經很清楚了,他希望林蘇死!可是,他同樣沒辦法真的弄死這個小官員……
雷正不一樣,他今天不僅僅是鬱悶,還有一種恐懼……
因為他今天被章居正當面針對了!
章居正可不是一般人!
宰相大人當日無非是將他孫子趕出奏事閣,他就敢一反手,直接毀了宰相孫子陸玉京,被這樣的人針對,雷正突然覺得自己是r了狗了……
而且他還有一個很可怕的預感,他有點擔心林蘇會對自己下手!
按理說,一個二品高官,不可能忌憚自己一個五品下屬,可這五品下屬太牛b了,踏入官場才區區半年,多少二品官因他而死?
秦放翁是鐵釘卷腳被他乾死的!
楊德雖然說不清、道不明,但朝臣依然覺得林蘇嫌疑最大!
西州知州張純的死,金殿審問時,他的確洗脫了嫌疑,但真正情況是個什麼樣,鬼都不知道……
自己突然跳出來,站到林蘇和章居正對立面,今後睡覺是不是得睜著一隻眼?想到這裡,雷正後背冷汗涔涔的……
相比較滿殿朝臣的鬱悶、不安、恐懼……
章居正是最愜意的一個!
他空中轉身,回到綠柳山莊,影子遞給他一杯茶,他就坐在那裡自己跟自己下棋,而且落子還挺快……
影子笑了:“老爺,看你的神情,今日金殿之上,頗為精彩。”
“什麼臭毛病?”章居正訓他一頓:“一個侍衛也改行看相?還整天惦記著給自己老爺看相,有沒有點規矩?”
影子一張老臉上,菊花全開……
笑過,他又湊上來了:“老爺,你想說就說吧,反正這裡就我們兩個。”
他對老爺也是太熟了,他知道這個時候,老爺是有傾訴欲的……
章居正品一品茶:“今日金殿,的確頗為精彩,這小子……我還真小看了他!”
影子很湊趣:“老爺,你以前就已經很高看他了,難道說,他比你的高看,還要再高三分?”
這話一出,章居正警覺了:“少在那裡套話!關於那小子的一切,我就不告訴你,我一個人在心裡樂呵……”
影子敗退……
剛剛來到外間,一條倩影湊了過來,正是章亦雨:“影子爺爺,我爺爺怎麼說?”
影子苦著老臉:“可能我的探測過於刻意了些,老爺警覺了,什麼都不說,不過小姐,從老爺的表現來看,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個好的結果,他心裡都樂呵了……”
章亦雨滿臉的愁容瞬間煙消雲散,美得就象是三春之日的迎春花。
……
林蘇出了宮,茫然四顧,西州之行結束了,皇上給的休沐假又開始了,就這樣回家麼?
過年還有一個多月,不急!
去趟西山吧!
宰相大人今日在金殿上,一幅磨刀霍霍的小模樣,挺讓他不爽的,我去調戲……你家孫女!
西山,已是殘冬景象。
枯黃的雜草鋪滿坡,上山的青石路上,遍地黃葉飄零。
冬天的風吹來,滿目蒼涼。
林蘇一步步而上,他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山上有些改變了。
什麼改變呢?原來的西山,只有桃樹,大桃樹,小桃樹,其他的樹木基本不生長,但如今的西山,卻是各類樹木都在生長,雖然眼前還是以桃樹為主,但桃樹林中,夾雜著各類雜樹,這是為什麼呢?
他來到位於半山的一座涼亭,涼亭北望,就是西山別院,南向,則是靈隱寺,往南還是往北?是一個問題……
突然,一聲蟬鳴……
林蘇目光抬起,吃驚地看著前方,前方的大樹上,一隻玉蟬振翅飛起……
這個時節,居然有蟬?
蟬還能越冬?
玉蟬飛向樹後,樹後一隻手輕輕伸出,托住玉蟬,然後,一條人影從樹後現身,一下子佔據了林蘇全部的視線……
這是一個身著男裝的女人。
眉如遠山,眼若秋水,面板如玉,發作雲飛。
好一個傾國傾城貌,仙子質無雙!
她的外貌哪怕用放大鏡都找不出絲毫瑕疵,她的神態表象卻又透出各種不經意……
她的衣服是舊的,腰帶是隨意纏繞的,她的表情,是漫不在乎……
“我是道聖聖家李歸涵。”
簡簡單單一句話,林蘇心頭微微一跳……
“我想給你看樣東西!”
“什麼?”
李歸涵手中玉蟬輕輕一振翅,在她掌心演繹出了一幅畫面……
這是西海,碧波萬里的西海……
西海之中,一條龜船……
龜船甲板上,三條人影……
林蘇、彩珠蓮還有盈盈公主……
林蘇開口唱歌:“自你離開之後,
從此就丟了溫柔,
等待這雪山路漫長,
聽寒風呼嘯依舊……”
林蘇怔怔地看著她的掌心,聽著這首他親口唱起,但從未在外界流傳半句的《西海情歌》……
歌聲結束,李歸涵手掌輕輕一合,慢慢抬起眼睛:“林公子,看到這幅景象,可有感觸?”
林蘇點頭:“有很深的感觸!”
“說說看!”
“我發現我還很有唱歌的天賦……”
李歸涵目光與他對接:“你就看到這個?”
“不然呢?看海?看那兩個美女?或者看你隱藏在船邊的這隻玉蟬?”
李歸涵道:“我知道你今日在金殿之上,極力否認與人魚一族的結交,如果我將這影像交給皇帝,你覺得會如何?”
這話該如石破天驚!
如果這段鐵證交到陛下手中,林蘇的謊言直接拆穿……
林蘇神情不變:“你呢?你覺得會如何?”
“我覺得……你林家會被抄家滅族!”
林蘇澹澹道:“此刻尚是未時,你趕緊去交吧,或許在夕陽西下之時,你就能看到林家的抄家令,你也好告慰李旭的在天之靈!”
李歸涵靜靜地看著他……
林蘇微笑著看她。
“你好像真的不慌!”
“我為什麼要慌?”林蘇道:“你這樣一則影像,除了讓世人知道我林蘇唱歌好聽之外,還能說明什麼呢?說明我與人魚族結交麼?拜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買過一條人魚,全天下都知道我林蘇憐香惜玉,跟這人魚一番雲雨後,西海泛舟難捨難分怎麼了?興許這麼一弄,滿天下的美女們都期待著與我林某人邂後呢,我桃花運大發,還得感謝姑娘成全!”
李歸涵輕輕嘆口氣:“世人都說狀元郎行事滴水不漏,果然如此,但是林公子可能並不知道,我以玉蟬為眼,看到的可不僅僅是這些……”
“還有什麼?”
“還有身在甲板下方的春長老,另外,我還親眼看見你進人魚聖地!”
林蘇心頭微微一跳,但他臉色半分不變:“進人魚聖地怎麼了?跟春長老認識怎麼了?我喜歡盈盈,她帶我見見她的族人怎麼了?這就能說明我是人魚族絕滅西州官場的幕後黑手?是不是太想當然了?……哦,對了!如果你親眼見到我跟族主密謀,聽見我親口下令,讓她絕滅西州官場,那另當別論。”
“人魚聖地,我進不去!聽不到你與族主的密謀。但是,陛下與朝官不是傻瓜,自然會明白這一切!”
林蘇笑了!
輕蔑的笑!
“你也知道陛下與朝臣不是傻瓜!誰又是傻瓜呢?你分析的可能性,陛下早就分析到了,如果他沒分析出,張文遠也一定分析出來了,可是,他們為什麼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離開?你能想明白嗎?”
李歸涵眼中有一絲迷茫,她不是智者……
林蘇澹澹道:“滿朝都想殺了我!但是,需要鐵證!沒有鐵證想殺狀元郎,聖殿那一關他們過不去!你的猜測、你的分析再有邏輯性,它也不是鐵證!老天作證,你將這影像送到陛下手中,他一定頭疼得要命……順便說一句,你們聖家的家主,也會很頭疼。”
“家主也會頭疼……什麼意思?”
林蘇道:“你這些影像,殺不了我,但清晰地傳遞出一個訊號,那就是聖家跟我已經再無轉圈的餘地,我就該絕地反擊,針對道聖聖家做些文章了,相通道聖聖家,會因為你的愚蠢而葬送無數子弟,你家那個家主,也會很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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