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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丹硯卻對這些戰陣攻伐之事沒有半分興趣,扁了扁嘴道:“他再厲害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被打得落花流水,遠遁大漠?”
厲秋風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這擴廓帖木兒確是一位不世出的名將,值得咱們敬佩。”
慕容丹硯道:“咱們大明朝的名將可不比他差!我在家時,常聽別人說起徐達大將軍、常遇春大將軍的威名,你們說的這個什麼鐵木耳的,我可從來沒有聽過。”
朱三家嘆了一口氣,道:“成王敗寇,自古如此。不知有多少名將,只是因為身死國滅,便被世人遺忘。太祖皇帝將蒙元趕出中原之後,聽聞元朝皇帝與擴廓帖木兒在和林會合,君臣為了匡復元朝的大業,捐棄前嫌,重歸於好。元朝皇帝以擴廓帖木兒為中書右丞相,商討恢復大元之計。太祖皇帝一直將擴廓帖木兒視為心腹大患,此前北伐之所以如此順利,幸虧元朝皇帝與擴廓帖木兒不和,才使得明軍北伐大軍直取大都。太祖皇帝和劉伯溫等謀臣商議認為:‘王保保狡猾狙詐,使其在,終必為寇,不如取之,永清沙漠’。君臣定下大計之後,於洪武五年,決定再次大舉北伐。十五萬明軍精銳分為三路,中路軍由大將軍徐達親自統率,由雁門直趨和林,直擊元朝皇帝的王庭。東路左副將軍李文忠由居庸關至應昌,然後直撲土拉河,從西北面襲擊和林。西路徵西將軍馮勝出金蘭取甘肅,以為疑兵,令元軍摸不清明軍的真實目的。其時除大將常遇春已在數年前暴病身亡外,在世的大明開國名將盡數參與了這場戰役。
“大軍出動的前一年,誠意伯劉伯溫大人致仕,臨別之際,他與太祖皇帝曾有一番密議。當時劉大人給太祖皇帝留下兩句話,其一是:鳳陽雖帝鄉,非建都地。其二是:王保保未可輕也。太祖皇帝雖一直對王保保頗為忌憚,只是到了洪武五年,蒙元已被驅至漠北,大明正是兵精糧足之時……”
慕容丹硯奇道:“怎麼又冒出來一個王保保,不是說什麼鐵木耳嗎?”
厲秋風在一邊說道:“擴廓帖木兒是他的本名,他還取了一個漢人的名字,便叫做王保保。”
朱三家拍了拍腦袋,笑道:“我倒忘了解釋此事。不過大明立國之初,確有人說這擴廓帖木兒是漢人,他自己卻堅決不承認。此人如此強硬,想來不至於隱瞞自己的出身。”
厲秋風在一邊默然不語,心下暗想:“這位朱老兄越說越是離奇了,本來只是一件小事,偏偏又牽出了擴廓帖木兒。不過此人一說到戰陣之事,便即眉飛色舞,說話也不似此前那般粗魯少文。看樣子他確是出身將門,且對兵書戰策甚為熟悉,否則又如何能將這些戰事說得如此清楚?”
此時這石洞的地面愈發陡峭起來,三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著前行,行走的速度自然慢了下來。卻聽朱三家接著說道:太祖皇帝此次下令北伐,多少有些輕敵,以為擴廓帖木兒已是窮寇,翻不起什麼大浪。何況大明精銳盡出,自然想畢其功於一役,是以並未將劉大人臨別之言放在心上。
“擴廓帖木兒接到明軍大舉北伐的密報之後,便又用上了誘敵深入之計。大將軍徐達統帥的中路軍先鋒藍玉出雁門後,在野馬川遇到元軍,追至亂山,取得了小勝。接著到了土剌河,與擴廓帖木兒親自統帥的兵馬相遇。藍玉大喜,一心想將擴廓帖木兒擒殺,便即下令全軍攻擊。擴廓帖木兒佯敗後逃走,親自率領小股部隊且戰且退,一路吸引著明軍主力直至和林。徐達聞聽藍玉已尋找到擴廓帖木兒本人親自統帥的元軍主力,心下大喜,命令明軍全力攻擊。此時擴廓帖木兒手下的大將賀宗哲率領主力在和林以逸待勞,擴廓帖木兒退至和林之後與賀宗哲會合,將明軍誘至包圍圈中,一戰大敗明軍。此役我大明精銳戰死三萬餘人,徐大將軍大驚之下只得後退。東路軍李文忠部最初進展順利,追著蒙元軍隊一直打到臚朐河,在土剌河擊潰哈剌章等元軍將領,一直攻擊至拉魯渾河畔的稱海,結果早已在此埋伏的元軍伏兵盡出,將李文忠打得大敗。李文忠勉強撤退,損失慘重。三路大軍之中,只有西路軍馮勝部取得勝利,只是這場勝利卻遠遠比不上中路軍和東路軍的損失。
“和林大戰挫傷了我大明軍隊的銳氣,自太祖皇帝起兵以來從未遭此大敗,甚至可以說保住了北元的命脈。此役之後,太祖皇帝又想起了劉大人所說的那句‘王保保未可輕也’,知道想一舉將擴廓帖木兒殲滅,幾乎全無可能。是以自和林大戰之後,我大明軍隊再無如此規模的北伐。直到擴廓帖木兒病死,才由燕王為統帥,實際上由大將藍玉指揮,在摸魚兒海一戰聚殲北元主力,徹底解除了北元的威脅。”
他說到此處,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嘿嘿一笑,道:“我這話可說的遠了,怎麼說起擴廓帖木兒的事蹟來了?”
厲秋風笑道:“朱大哥,你雖然已不在軍營中效力,只是看大哥的舉止作派,分明還是一位帶兵的武將。試問武將之中,又有哪一位不對擴廓帖木兒這等將領心生敬意?便是太祖皇帝,對擴廓帖木兒也是讚賞有加。我在朝廷當差之時,曾聽得長官說起往事。太祖皇帝曾大會諸將,問道:‘天下奇男子誰也?’諸將都說:‘常遇春將不過萬人,橫行無敵,真奇男子。’明太祖笑道:‘遇春雖人傑,吾得而臣之。吾不能臣王保保,其人奇男子也。’想那常遇春大將軍威震天下,是我大明開國諸將之中僅次於大將軍徐達的名將。太祖皇帝對擴廓帖木兒如此推崇,咱們又豈能免俗?”
朱三家聽得厲秋風如此一說,真有相見恨晚之感,大聲說道:“厲公子,你這句話可說到我老朱心裡了。這擴廓帖木兒雖然是咱們大明的敵人,但是從將道來說,他確實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厲秋風道:“沙家先祖所帶領的那支部隊,夾在明軍與韃子兵中間,後來怎樣?”
朱三家笑道:“我正想說哩。那張信想到擴廓帖木兒善用誘敵之計,是以雖決心帶兵出塞,卻也是步步小心。每日只推進數里,便即紮下營寨,嚴加戒備。同時斥侯四出,打探敵軍的動向。
“韃子兵準備聚殲燕王府護衛親軍之時,明軍的斥侯已探知有四千名韃子騎兵自北向南疾進,正要與此前到處劫掠的小股韃子兵會合。除了這四千騎兵之外,左近百里之內,再無韃子兵的蹤跡。張信聽了密報,判斷這四千騎兵便是韃子兵的主力,因為作為誘餌的小股韃子兵劫掠了兩三個月,明軍都沒有出現。是以韃子兵的統帥認為明軍無力北進,便帶領主力現身,想大肆劫掠一番再退回漠北。張信認為此時正是將韃子兵主力聚殲的大好機會,便即帶領明軍主力銜枚疾進,恰好在韃子兵打算撤退之時趕到了戰場。
“其時戰場上的韃子兵和明軍主力都將燕王府這支護衛親軍視為對方撒出的誘餌。只不過韃子兵吃了大虧,已不想再戰,眼見明軍後續部隊趕到戰場,當即便準備撤軍。而明軍主力初到戰場,戰意正盛,立時便展開攻擊。那時的大明軍隊可不似現在這般膿包,進退有序,攻戰得法。其時燕王府護衛親軍部隊與韃子兵激戰多時,已十去其七,見明軍突然出現,個個興奮無比,以為燕王的兵馬前來接應。正欣喜之間,明軍突然開弓放箭,這些人全無防備,登時一個個被射死在當地。
“沙家先祖身上也中了三箭,所幸躲避及時,這三箭都沒有射中要害,急忙伏在地上躲避箭雨。我家先祖命大,當時正好下馬歇息,羽箭已自遮天蔽日般飛了過來,那坐騎瞬間被射得如同刺蝟一般,倒下來後壓在先祖身上。
“韃子兵見明軍突然攻擊,連自己派出的誘餌都殺,嚇得魂飛魄散,正想撤退之時,明軍騎兵已開始全面攻擊。那張信確實算得上一位戰將,大軍抵達戰場之前,已先派出一支千餘人的輕騎部隊,遠遠的繞了一個圈子,切斷了韃子兵的退路。此時明軍主力由正面攻擊,輕騎部隊從韃子兵背後掩殺上來。韃子兵的首領只道自己被明軍的誘餌部隊欺騙,已自陷入重圍,哪裡還敢接戰,拋卻那四千多韃子兵不管,帶了十餘名親兵拼死殺出重圍,直向大漠深處逃去。
“其時戰場之上亂成一團。我家先祖尋機將沙家先祖從死人堆裡拖了出來。沙家先祖從旗號上判斷這支明軍絕對不是燕王府的兵馬,一時之間驚疑不定。只是他知道若是被明軍統帥發現燕王府的護衛親軍假扮韃子兵劫掠邊民,可以說是後患無窮。他見手下的三百多名士兵大半都已戰死,剩下數十人也都是個個身上帶傷,躺在屍體堆中呻吟。我家先祖是沙家先祖的心腹之一,沙家先祖便吩咐他換上明軍士兵的衣衫,兩人趁著四周一片混亂之機,將受傷的燕王府護衛親軍一個個全都殺死,以防被明軍發覺這些韃子兵是燕王府護軍假扮……”
朱三家說到此處,厲秋風心下一凜,暗想沙家先祖處事果斷,雖略嫌狠毒,只是其時其地,要想保全燕王府,確實也沒有其它法子。慕容丹硯卻是驚呼一聲,顫聲說道:“這、這也太過分了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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