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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梓金山,千尺亭。
楊公公嘆道:“蘭公公,咱家和你說過,咱們腳下這梓金山,自成祖至今,名字已換了三四個,梓金山這三個字,是嘉靖皇帝登基之後才有的。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蘭公公,咱家的昨日,就是你的明日,你的算盤,可要打得仔細才是。”
蘭公公躬身說道:“楊公公教訓的是,屬下謹記在心,絕不敢忘。”
楊公公將手中那張紙條放回到懷中,粲然一笑,道:“今日咱家要說的話,現在已說完了。眼下宣府、大同兩鎮的兵馬在永安城以西紮營,進可直取永安,退可拱衛京城。京城三大營的兵馬也已整肅完畢,隨時可出兵。只是……”
他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慢慢轉過頭來,一雙眼睛盯著蘭公公,一字一句的說道:“御馬監的兵符,你給咱家看緊了。沒有咱家的話,這兵符不能給任何人!”
蘭公公悚然一驚,猛然抬起頭來,看著楊公公,顫聲說道:“楊公公,您也知道,兵符、兵符雖然由御馬監掌管,可是調取兵符,要聽李公公的命令。若是他來取兵符……”
他話音未落,楊公公臉色一變,森然說道:“就算是皇帝下令,這兵符也不能動!”
蘭公公身子一顫,正想說話,只是一見楊公公猙獰的面容,登時將話又咽了回去,垂手說道:“屬下謹遵公公號令!”
便在此時,忽聽得一聲輕笑,接著有人說道:“原來如此!”
四周暮色四合,梓金山下的紫禁城中已點起了燈籠。只見點點燈光,遍佈皇城,從千尺亭望下去,便似站在一片極大的湖水岸上,俯視著湖面上的點點漁火。
說話那人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在楊、蘭二人耳中,卻不蒂於打了一個霹靂。這兩人都是武功極高之輩,守在亭外的一眾太監也均非庸手。兩人到這千尺亭中,本來便是要商議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是以到來之前,便派了得力的手下,將千尺亭四周反覆搜尋,確認無人之後,楊、蘭二人才登上梓金山,來到這千尺亭中。想不到此時此刻,竟然有人潛伏在山上。
守在亭外那幾名身著大紅蟒衣的太監是東廠高手,一聽有人說話,立時驚覺,登時人影晃動,散開在亭子四周。只見這幾名太監背對著千尺亭,目光在千尺亭四周到處掃視。更有兩名紅衣太監從袖中抽出暗藏的長劍,隨時準備出手殺人。
那楊公公看著亭外一眾紅衣太監的模樣,冷笑一聲道:“一群蠢才!”他說完之後,右足在地上輕輕一點,已自縱身而起。只聽“喀喇”一聲,千尺亭已被他撞了一個大洞,碎石瓦片四處飛濺。
一片灰塵之中,楊公公雙掌飛舞,護住頭頂,身子穿越千尺亭,穩穩落在亭子西側一處飛簷的獸吻之上。
亭外眾太監聽得一聲巨響,齊齊轉過身來。只見千尺亭頂上此時已站了兩人。一人白髮蒼蒼,正是楊公公。另一人身穿黑衫,頭戴深笠,背後斜揹著一柄烏鞘長劍。兩人一東一西,各自站在千尺亭頂的飛簷邊緣。鋪著琉璃瓦的千尺亭頂已破了一個大洞,亭子四周到處散落著破碎的琉璃瓦。
楊公公躍上亭頂之後,那蘭公公身子一晃便出了亭子,兩名紅衣太監搶前幾步,護在他身前。只是這蘭公公心下焦躁,伸手便將兩名太監推到一邊,低聲喝道:“趕快調集人手,絕不容此人活著離開梓金山!”
楊公公腳下踩著亭頂飛簷邊緣的獸吻,身子凝立不動,對那黑衣人說道:“閣下既然有膽子闖入皇城,何必以深笠遮面?”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伸手將斗笠摘了下來,只見這人不過二十多歲年紀,濃眉大眼,面色堅毅,嘴角微微露出笑意。他對楊公公說道:“你這老太監功夫不錯,只是忒莽撞了些。方才你撞破亭子之時,我若是在你的天靈蓋上踹上一腳,只怕你要大大的糟糕。”
楊公公長眉掀動了幾下,對黑衣人說道:“年輕人,練了幾年功夫,便如此狂妄,只怕有一天腦袋丟了,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那黑衣人道:“若是不狂妄,練功夫又有什麼用?你既然姓楊,想來便是司禮監首領太監楊錦罷。聽說你的玄陰掌的功夫不錯,方才為何不使出來?”
楊錦心下悚然一驚,他見這人不過二十多歲年紀,想不到居然有此見識。他在正德朝曾出任過司禮監首領太監一職,只不過不到一年工夫,正德皇帝駕崩。待得嘉靖皇帝登基,他便丟了首領太監的職位,被派到浣衣局當差。此事已過去十餘年,便是宮中的太監,知道此事的也已經不多,這黑衣人居然一聽自己姓楊,便識得自己是楊錦,對宮中之事,可以說是熟悉得很。另外自己修習玄陰掌武功,是極隱秘之事。以他的身份地位,極少與人動手過招。此人既然知道自己的成名絕技,以他的年紀而論,自然不會是因為他與自己交過手,而是有人和他講過。是以此人定然大有來頭。
那黑衣人見楊錦沉吟不語,接著說道:“你放心,我到這裡來,不是找你的。只不過機緣巧合,到這千尺亭來轉轉。你手下這些太監蠢得很,中午時分便在這亭子四周到處搜尋,連草叢中的老鼠螞蟻都踩死了不少,偏偏沒有注意這亭子頂上有人……”
亭子四周的一眾太監聽這黑衣人侃侃而談,臉色大變。那蘭公公目光如刀,在手下眾太監的臉上掃視了一圈。眾人被他目光一逼,齊齊低下頭去。
楊錦尖聲一笑,道:“燈下黑倒是不假,只不過以閣下的武功,就算他們留意這亭子頂上,只怕也發現不了你的蹤跡。天下有這份武功膽識,卻又如此年輕,以咱家所知,也沒有幾人。”
他說到這裡,略頓了頓,接著說道:“慕容老先生還好罷?”
那黑衣人笑道:“他老人家很好,每日裡讀書練劍,品茗交友,很是逍遙!”
楊錦道:“咱家十餘年前,有幸見過慕容老先生一面,對於老先生的人品武功,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咱家以為,慕容老先生不只武功絕頂,更難得的是他為人精明,洞曉世情,無論是廟堂還是江湖,都能左右逢源,遊刃有餘……”
那黑衣人不待他說完,便即嘿嘿一笑,道:“你儘可以放心。我已經說過,到這裡來並非是找你的麻煩,與我爹爹更沒什麼關係。咱們只是巧遇而已,今日別過,自可相忘於江湖。除非……”
他說到此處,將腦袋轉了轉,看了一眼已將千尺亭團團圍住的東廠高手,衝著楊錦眨了眨眼睛,接著說道:“除非你想與我為難,或許到時我可以領教一下你的玄陰掌功夫。”
楊錦這才放下心來,對那人說道:“如此最好。閣下回轉慕容山莊之後,還請替咱家問候慕容老先生。另外還有一事,眼下京城之中不怎麼太平,閣下若是有事情要辦,辦完之後還是儘快迴轉江南為好。”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這個不須楊公公提醒。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
他話音未落,身子斗然拔起,便如一頭大鳥般直向亭子北側一株大樹飛了過去。亭下的太監一陣大亂,不少人做勢便要追出。那蘭公公雙手一伸,將眾人攔住,自己右足一點,已自躍上了千尺亭頂。向北望去,卻見暮色沉沉,哪有那黑衣人的影子?
楊錦臉色陰沉,兀自站在亭角的飛簷之上,看著紫禁城中的點點燈光,心中若有所思。
蘭公公繞過亭頂的破洞,走到楊錦身側,小聲說道:“楊公公,此人聽了咱們說話,若是放過了他,只怕……”
楊錦微閉雙目,搖了搖頭,道:“他不是針對咱們,先不要與他衝突。更何況咱們便是想要攔他,卻也未必攔得住!”
蘭公公心下一凜,他與楊錦相識多年,深知此人武功深不可測,且心狠手辣,是皇宮中極為難惹的人物。自從他進宮以來,便在楊錦手下當差,從未見過他對別人如此忌憚。方才楊錦在千尺亭頂與那人對峙之時,兩人說話聲音不高,蘭公公雖然是凝神傾聽,卻也只模模糊糊聽得幾個字。只是此時楊錦說攔不住那人,他心下倒頗不以為然,壓低了聲音對楊錦說道:“楊公公,屬下帶來這五十多名手下,雖不能說個個都是好手,想要攔住一個人,卻也並非難事……”
他話音未落,楊錦哼了一聲,道:“你知道這人是誰麼?”
蘭公公一怔,道:“屬下不知。”
楊錦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我來告訴你。他便是江南慕容山莊莊主慕容秋水的獨子,名叫慕容丹青。你若想攔他,儘管追上去!”
蘭公公心下一凜,急忙躬身說道:“屬下不敢!”
楊錦獰笑道:“你是不敢追他麼?”
蘭公公顫聲說道:“不不,屬下是不敢違逆公公的命令……”
楊錦冷笑道:“這小子的武功或許還到不了他父親的境界,只不過我聽東廠派在江南的番子密報,此人出手無情,狠辣之極。若與慕容秋水過招,或許還能逃得性命。碰上這個小子,想要活命那是千難萬難。咱們這些人若是將他圍住,想要勝他不難,但是想要將他擒住,卻是萬萬不能。他逃走之後,定然會尋機報復,咱們總不能每日都帶著數十人在皇城堂而皇之的招搖過市罷?若是落單,遇上了這小子,只怕你我亦不是他的對手。他既然不是針對咱們,咱們也不必憑空惹出這樣一個棘手的敵人。眼下朝中風波詭譎,眼見著就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變動。待咱們大事成功之後,東廠、錦衣衛、武林各大幫派俱為我所用,到時糾集高手,一舉將慕容山莊挑了,這才能永除後患,又何必今日與這小子一爭短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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