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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睡在城上的群豪也醒了過來,紛紛搶到城牆邊上,手扶垛口向城下觀看。
藉著城頭守軍的火把,只見城下站了一男一女兩個人。那男子一身青袍,左手提劍,女子站在他身後,瞧不清楚面容。城上守軍彎弓搭箭瞄準了二人,喝令兩人不得前進。
那男子高聲說道:"我找厲秋風厲大俠和華山派的劉湧劉先生說話,煩請各位代為通稟。"
此時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已自到了城牆邊上,聽那人說要找自己說話,心下微微一怔,凝視望去,想看清這人的面容。只是城頭火把照耀的距離有限,模模糊糊看的不太清楚。
他正思忖之間,慕容丹硯低聲對他說道:"厲大哥,我聽著這人的聲音,再瞧著兩人的模樣,好像是蕭老五和馬姐姐..."
厲秋風心下一凜,高聲喝道:"是蕭少俠和馬姑娘麼?"
那男子笑道:"正是蕭某。是厲兄麼?"
厲秋風急忙轉頭吩咐眾軍卒不要放箭,這才對蕭展鵬道:"蕭兄,你和馬姑娘到城下來罷。"
蕭展鵬和馬東青走到城下,抬頭向城牆上望去。厲秋風手扶垛口,看清楚正是蕭展鵬和馬東青兩人,於是大聲說道:"蕭兄,現在兩軍對壘,城門不敢開啟。一會兒城頭會放下繩索,你帶著馬姑娘抓住繩索,咱們給你們拉上城來。"
此時幾名軍卒已自抬來一捆粗繩,將繩子一端甩下城去。蕭展鵬將馬東青背在身後,左手提劍,右手拉住繩索。眾軍卒正要拉動繩索,卻見蕭展鵬右手抓住繩索,雙足已然登上了城牆。只見他右手不斷向繩索上端變換位置,雙足踩在城牆上如覆平地,竟然不待軍卒拉動繩索,已自揹著馬東青"走"了上來。距離城頭只剩一丈多高時,卻見蕭展鵬雙足一點,身子輕飄飄的飛了起來,正落在城頭之上。
城上群豪都是武功高手,見蕭展鵬露了這手輕功,登時一片喊好聲。更有不少人竊竊私語,互相詢問這是哪一門派的高手。
慕容丹硯一臉鄙視,低聲對厲秋風道:"蕭老五這人就是這毛病不好,愛慕虛榮,一心要出風頭。"
厲秋風微笑著搖了搖頭道:"蕭少俠英俊瀟灑,武功高強,是江湖中的青年才俊,倒也不是要出什麼風頭。"
慕容丹硯撇了撇嘴,正要再說,厲秋風已自迎上前去,對蕭展鵬道:"蕭兄,你和馬姑娘怎麼來了?"
蕭展鵬將馬東青從身後放下,慕容丹硯早迎了上來,拉著馬東青的手走到一邊,兩人悄悄說起話來。
蕭展鵬對厲秋風道:"蕭某和厲兄分開之後,帶著馬姑娘一路向南走,只是路上遇到了不少軍兵。這些軍兵見我二人騎著軍馬,不分青紅皂白便舞刀弄槍要捉拿我二人,被我盡數驅走。只是越往南行,攔路的軍卒越多。我感覺不對,最後捉住了兩名軍卒,百般逼問恫嚇之後,兩名軍卒才說他們是山海關的兵..."
此時二人已走到箭樓之下,厲秋風瞧著身邊還有不少江湖人物,當下悄悄對蕭展鵬使了個眼色,蕭展鵬微微一怔,便即閉口不說。厲秋風引著蕭展鵬到了箭樓左側甕城城牆處,眼見四處無人,這才對蕭展鵬低聲說道:"城上人員混雜,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他們知曉為好。請蕭兄接著說罷。"
蕭展鵬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兩名軍卒說他們是山海關的兵馬,接到朝廷的調兵令,說是韃子兵進犯京城,要他們進京勤王。大軍到了這裡之後,上峰傳下命令,在山中紮下營寨,等待糧草輜重到達之後便要向京城進發。統兵大將非常小心,大營紮下之後,便遠遠的放出斥候打探訊息,又派了不少軍卒在大營左近佈下埋伏,遇到有人靠近,便要先行擒拿,以防走漏訊息。這幾日已捉了數百名山民百姓,還有過路的商人。因見我和馬姑娘騎的是軍馬,以為我們是叛軍的探子,更要將我們擒住送去大營請功。
"我將這兩名軍兵趕走,卻也不敢再向南行,便和馬姑娘折向東走,藏在一處村子中。今晚馬姑娘和我商議,說是應該向厲兄告知山海關的兵馬大舉到來的訊息。是以我便帶著她重回永安城。因為馬匹太過扎眼,離著叛軍營帳老遠,我便將馬匹放走,正想著如何繞到城下才好。想不到叛軍大帳中突然一片混亂,好多營帳都已空了,我便和馬姑娘趁亂穿過營寨,偷偷來到永安城下。只是擔心城上不明敵我,亂箭射將下來,是以走得極是小心,倒拖延了不少時間。"
厲秋風知道桑良田營寨之中大亂之時,正是當時他與趙真、柳生宗巖翻臉之際,這才給了蕭、馬二人溜過營寨的時機。此時卻也不能細說,當下點了點頭道:"山海關的兵馬藏在南山之事,眼下城中的人知道的還不多。此事蕭兄萬萬不可對他人說起,以免動搖軍心,橫生枝節。"
蕭展鵬道:"這個我理會得,請厲兄放心。"
此時藉著箭樓上掛著的燈籠的燈光,蕭展鵬這才發現厲秋風面色慘白,說話似乎中氣不足,心下一凜,道:"厲兄莫非受了傷不成?"
厲秋風苦笑了一下,道:"蕭兄好眼力。我與柳生宗巖交手,被他在肩頭刺了一劍。好在劉先生用華山派的'還魂丹';塗在傷口上,眼下已無大礙。"
蕭展鵬雖與厲秋風相識時日不長,但是素知厲秋風之能,想不到他居然會身受重傷,不由心下大駭。厲秋風知道他心下憂慮,於是寬慰他說道:"眼下傷勢已然大好,蕭兄不必為我擔憂。"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這才走回到箭樓之下。厲秋風要慕容丹硯帶馬東青到城內找個地方休息,慕容丹硯本不想離開厲秋風,但是見馬東青一臉風塵,神情委頓,只得和厲秋風告辭,帶著馬東青下城去了。
厲秋風和蕭展鵬就在箭樓下找了個地方躺下歇息。這一日一夜四處奔波,加上受了重傷,厲秋風躺下不久,便即沉沉睡去。
待他醒來之時,天光卻已大亮,身上竟然蓋著一張毯子。厲秋風悚然坐起,以他的武功,即便是在睡夢之中,若是有人靠近,也會立即驚醒。只是自己身上何時被人蓋了一張毯子卻不知道,這是從來未有過之事。
厲秋風坐起之後,四處打量了一下。卻見慕容丹硯蜷縮在自己身邊不遠處的一根柱子下,仍是酣睡未醒,身上這張毯子,想來定然是她夜裡給自己蓋上。厲秋風心下感動,將毯子輕輕取了下來,躡手躡腳走了過去,又為慕容丹硯將毯子蓋好。
便在這時,忽見劉湧遠遠的走了過來。厲秋風擔心說話會吵醒慕容丹硯,便即快步迎上前去。只見劉湧一臉憔悴,雙目中都是血絲,顯然是一夜未睡。厲秋風拱手說道:"劉先生勞累了一夜,厲某佩服。"
劉湧擺了擺手道:"我已與守備大人商議過了,只說厲少俠探聽到訊息,叛軍將會以韃子兵為主,攻擊東城。守備大人聽到這訊息後也頗為高興,說是桑良田精通兵法,不知道為何會出這樣一個下策。韃子兵雖然兇悍無比,但長於野戰衝鋒,讓這些人攻城,簡直是讓他們白白送死。城中所藏匿的軍械輜重也大半找到了,今日上午便可將弓箭運到城樓上,若是韃子兵攻城,咱們便依著商議好的計謀萬箭齊發,管教韃子兵有來無回。我已去過南、西、北三城,與泰山派等首腦商議過了,雖然叛軍可能不會攻擊這三個方向,但也要小心戒備,萬萬不可疏忽。"
厲秋風見劉湧安排得如此周密,心下歎服,當下說道:"劉先生,你奔波了一夜,便在箭樓中小睡片刻。待韃子兵攻城之時,你再起身指揮咱們抗敵不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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