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國仇家恨，陣營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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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禁忌：

“因”是能生，“果”是所生，善因善果，惡因惡果。

詭境將牽引曾經在矛盾雙方之間製造過重大“因果”的歷史片段，重歸這個時代，劃分陣營，消解因果。

矛盾級別包括：種族存亡、國仇家恨、教派之爭、勢力紛擾、個人恩怨...

從主要矛盾，到次要矛盾，每次都是兩方陣營，經歷一場又一場歷史事件，直到消除此間所有人之間的一切因果。

生離此地，因果皆消！

一、每個人的意識都會代入相應歷史片段中，某個與自身相性最契合的個體身上。

力量上限以自己所代入的角色為準，肉身則留在原本的時間線。

二、對戰雙方，一方負責維繫原本發生的歷史，另一方則全力改變歷史，逆轉曾經結下的因果。

最終每一個歷史片段中都只會有一方勝利者，敗者皆死！

！...】

眾人被抽離意識，伴隨一陣天旋地轉，剛剛才進入到這一段“土木之變”的歷史片段。

一道資訊就粗暴至極地塞進了每一個人的腦袋。

也讓本就預感到大事不妙的炎人，再次心頭狂跳，不禁發出一連串絕望的靈魂拷問：

“扭轉戰局？敗者皆死？

只有意識卻沒有力量？憑什麼改變歷史，扭轉戰局？

就憑喝酒吹牛的時候，比古人多指點了兩百年的江山？”

顯然，他們進入的這一段歷史片段，本身就相當於外面隨處可見的各種兇險“詭境”。

只有滿足特定的條件才有可能最終活下來。

人死債消，就算有再大的因果，人沒了也可以一了百了。

說白了唯一要做的就是——贏！

但是這種只能帶入意識，不能帶入力量的嚴苛規則，卻相當於給弱勢一方直接判了死刑。

在這個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哪怕兵法戰術再強，能達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但前提是自己也要有千斤之力！

歷史早已經證明，當大勢已去，就算再怎麼精妙的計劃也不可能力挽狂瀾。

無論是謝天客麾下的邊軍，還是素孤雲麾下的出雲軍，全都一片哀鴻遍野。

心裡有無數優美的大炎話，想要對那位“大炎戰神”訴說。

“原來是黃天神系早已經在此地佈下了殺局，他們要把咱們一網打盡？”

“完了，全都要完了！”

“我們這次必死無疑！”

旁人不知道“大炎戰神”是什麼貨色，他們這些從軍的大炎人又如何不知？

簡單一句話就是：坑死乃翁也！

在三百年前大炎建立之前，乃蠻五部就已經是草原上的霸主，年年入寇，肆意劫掠。

大炎立國之初，不僅重新修繕萬里城關，還攜一統赤縣神州之威，以開國時最精銳的軍勢主動出擊。

乃蠻五部節節敗退，五部被擊殺的汗王都不止十指之數。

悍將涼國公更是全殲了當初五部共主的核心部族，連身份尊貴的王妃都給掠走。

兵鋒之盛可見一斑。

但是大炎在經歷太祖、惠宗、太宗文皇帝、仁宗、宣宗五朝，到第六位皇帝英宗這一代時。

周祁真行事荒唐，寵信大太監汪振，致使朝綱不振，國事日非。

反觀草原上在乃蠻五部中當權的綽羅斯，開始厲兵秣馬。

一方面表面削減了對蒼神的祭祀，做出與蒼天正法道離心的樣子，主動朝貢英宗，與大炎保持良好關係。

每年前往雲京的乃蠻使者便高達二千人，透過朝貢貿易，漸漸獲得了豐厚財貨和情報。

又重金賄賂大太監汪振，得到汪振及峽西鎮鎮守太監郭敬的掩飾、包庇，不斷降低大炎朝廷對自己的戒心。

另一方面卻又不斷向東、西兩方伸展勢力，一度控制了部分檀桓及西域國土，威脅萬里城關的東西兩翼。

英宗正統十四年，綽羅斯突然翻臉，藉口大炎朝廷處理朝貢事務不當，親自率領大軍進攻峽西鎮。

汪振完全不顧大臣勸阻，極力挑唆英宗親率包含三大營【道兵】在內的五十萬大軍御駕親征。

大軍在糧草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匆忙上路。

哪怕遭遇連綿大雨，依舊被汪振連連催促，致使人困馬乏，士氣渙散。

中間英總和汪振這對君臣，使出的各種昏招更是不計其數。

還未等大軍趕到戰場。

汪振得知前方邊軍戰敗的訊息，立即命令大軍撤退，在數次改道走上錯誤路線大耗體力後，退至土木臺。

又以1000餘輛輜重車沒能到達為由，下令就地宿營，結果中了綽羅斯之計，大軍一觸即敗。

最終，五十萬大軍中，死傷了二十餘萬精銳。

跟隨出征的文武官員中，包括太宗文皇帝時期就是戰神級別的老將，大成【兵聖】英國公張輔等上百人全部殉國。

英宗自己也被綽羅斯俘虜。

只因他一系列比小說話本還要昏頭的操作，後世便為他起了個“大炎戰神”的綽號，成了一個笑柄。

而且，英宗被俘之後，毫無一個皇帝氣節，為了活命竟主動配合乃蠻人，去自家邊關讓邊軍開關。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這可是連徽欽二帝都沒有幹出來的事情。

等他最後被贖回大炎後，反過頭來清洗了當初為他擦屁股，好似定海神針般守住了國門的少保於廷益，以及一大批能臣。

堪稱大炎一朝，甚至整個炎漢歷史中都未有過的恥辱皇帝，被死死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

朝野上下普遍認為這土木之變，正是大炎國勢的轉折點，甚至是此後兩百年長期衰落的開始。

前五代皇帝近百年的家底被這一仗就打了個乾淨。

尤其是太宗文皇帝費盡心血建的三大營被付之一炬，僅僅乃蠻五部在戰場上撿到的道法火銃、火炮就高達上萬件。

哪怕數十年後重建三大營，也早就風光不在。

大炎過去採用的主動出擊政策徹底告破，此後幾乎再也沒有了邊軍大規模出關清繳乃蠻諸部的行動。

在這場合大炎一朝三百年上下僅有的大慘敗中。

大多數【道兵】早已經被英總和汪振君臣折騰地死去活來。

就算再多兩三個兵聖，也根本打不過人家有大成期【兵聖】發動的【萬人敵法】。

眼看自己被一道神光裹挾著衝向土木臺上，那一群簇擁著皇帝儀仗黃羅蓋傘的惶恐群臣，朱伯安不由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朱伯安的借貸大業未成，就要半道隕落。

只能死回陰司去，當個不入流的【地部判官】了。

不對，禁忌說敗者皆為人牲，死在這種詭境裡，怕是連鬼也做不成啊。”

扭頭看了一眼那件還留在自己肉身中，自家師父提前交給他的保命物件，還有旁邊和自己一起衝向土木臺的李承雲。

忍不住在心中無聲吶喊：

“師父，救命啊！”

未曾想，他自己本來也沒有對此報什麼希望，可才剛剛喊出這句話。

詭境在他心底還沒有說完的那一則【戒律禁忌】就突然卡殼。

“錯誤...錯誤...變數超過【隻手遮天】當前的容錯率！***...&&...###...”

朱伯安定睛一看。

卻是當包括四位兵聖在內的大多數兵卒，都被吸入到“土木之變”的歷史中時。

正常時間線中。

剩下的八位青篆還有渡劫到一半的素孤雲本體，正齊齊釋放出自己的【內景天地】，全力與這一片詭境的力量對抗。

青篆之後本就自成天地，可以初步掌握自己命運，不再隨波逐流。

在目前這種【隻手遮天】妄圖把他們拖進既定軌跡的情況下，他們對【詭境】的抗性自然也格外高。

原本完美無缺，盡在掌握的【隻手遮天】立刻就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數。

連那一段歷史程序也像是暫停了一樣，陡然定格。

如果只是多出一兩個青篆倒也不算什麼。

可被王遠隔空打了一通王八拳，竟然一口氣送進來了八個，早就遠遠超過了詭境的承載上限。

這跟七八隻猴子進了嫂嫂的肚子大鬧天宮又有何分別？

就連同樣被他坑進來的那三位青篆詭仙，也在損失了【青史留名】之後，下意識地全力抗拒著戰場的吸引。

他們幾個最清楚，別看這“消解因果”說的好聽，如果不能打破詭境逃出生天，早晚都得死！

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他的“本我”和“超我”之間也有著矛盾啊。

要殺謝天客和素孤雲以後還有機會，自己的小命卻只有一條。

“對，我們還要按照娘娘的吩咐去殺太白星君，不能死在這裡！”

一時之間，詭境的科儀不能真正開始，一群青篆真人也只能苦苦支撐，進退不能。

而且其餘六人，看向心中有鬼的【馭民五術】三位時，也好像要吃人一般。

“好啊，我家藥叉老爺早就降下法旨，說最近可能會有天上來的詭仙臨凡。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算計這麼多同道，老衲與你們黃天神系勢不兩立！”

佛手菩薩忍不住破口大罵。

順便也將三人定性，讓他們站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

“我家大天狗也說蒼天神系的援手跟你們黃天一起從‘後門’偷渡，你們好端端在這裡，他們卻連魂燈都已經滅了。

這筆賬也要跟你們一起清算！”

食為天瞪著通紅的狗眼，看向三人中最可口的【孟姜女哭長城】，已經在思考如何下嘴。

當他們喊出狠話之後，詭境的吸力有勐地增強了一截。

其他人和三個始作俑者之間是教派之爭，是個人恩怨，更是需要了結的“因果”。

自然導致了科儀的力量又增。

【馭民五術】三人卻是面面相覷，有苦難言。

生死關頭，他們就是想破腦袋也完全搞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最終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雙方又僵持了片刻之後。

詭境也不得不對這麼多青篆做出妥協，原本嚴苛至極的【戒律禁忌】陡然一變：

【一、參與者的意識、道行、詭物皆可代入歷史中的新身份。

二、敗者為人牲，勝者按自身貢獻，與詭境瓜分敗者身上的一切，包括：所有權、知識、詭物、道行...

三、一旦有人徹底扭轉某段歷史走向，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有一定可能打破歷史，重新迴歸正常的時間線。

注：若有人是過去某段歷史的親歷者，可以直接取代過去的自己。】

雖然依舊危險，卻終於不再是必死無疑。

下一刻。

一道道神光落下，歷史片段中所有人的意識終於同時歸位。

“土木之變”已經是兩百年前的事情，就算是法師，壽元也只有兩百四十年，那場大戰的親歷者倒是鳳毛麟角。

沒有意外，作為所有人中身上龍氣最盛的一個，李承雲的意識第一個落到了英宗周祁真的體內。

許多人都微微鬆了一口氣。

要是在這種緊要關頭還讓那狗皇帝指揮，大夥不如直接抹脖子來的乾脆。

第二個就位的便是謝天客，落入到了大成境【兵聖】英國公張輔的體內...

“我是...”

當朱伯安睜開眼睛，就被自己身上細微的尿騷味和濃重的脂粉味燻得眉頭一皺。

等他不敢置信地伸手向下一撈時，身體陡然僵住。

“我代入的是...大太監...汪振？？？”

作為素孤雲麾下的頭號近臣，既然素孤雲取代了英宗，他的這個狗腿身份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直到朱伯安又在腰間口袋裡摸到了自己師父給的那件東西，這才微微安心。

他們身後，原本的出雲軍、邊軍也全都落到了當年的五十萬精銳中。

對面陣營。

乃蠻五部的人馬也沒有懸念，全都加入了聲威赫赫的大成期【兵聖】綽羅斯麾下，只是無人有資格取而代之。

倒是一群青篆的歸屬有些意外。

除了被吃掉的【青史留名】外。

還有【食為天】、【佛手菩薩】、【大日女尊】、【馭民五術】、【指鹿為馬】、【孟姜女哭長城】、【白帳主】、第二秀這八位青篆。

蒼天神系的【食為天】、【白帳主】、甚至是青天神系的【佛手菩薩】，也全都跟著一起去了乃蠻陣營。

剩下的人，包括【馭民五術】、【指鹿為馬】、【孟姜女哭長城】三位在內，卻是一同落到了大炎陣營。

尷尬至極地跟他們這次要殺的目標謝天客和素孤雲站到了一起。

這第一輪大戰要解決的主要矛盾明顯是——“國仇家恨”。

他們這一幫詭仙雖然都是二五仔，但在乃蠻五部和大炎的陣營對決時，也被自動劃歸為大炎陣營。

畢竟，誰讓他們活化前的知識，全都是來自大炎文明體系呢？

到了這步田地，他們也不得不十分從心地咬牙道：

“乃蠻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