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牧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四十一章 飛來橫禍!,殺生道果,北海牧鯨,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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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譁...

澄明的月色之下,潔白的浪花拍打著沙灘。

忙完手頭公務的凰嫵、桃仙娘、聶紅纓、杏兒正在海邊堆砂嬉戲。

與她們一起玩的,還有一黑一紅兩條水桶粗的巨大水蛇。

正是小姨娘龍韶夫人的一雙女兒——紫蘇、花鈴。

“姐姐,這裡的海魚好好吃!”

“笨蛋花鈴,只要是能吃的東西你都說好吃。”

“嗚嗚嗚...小嫵表姐,姐姐又欺負我。”

沙灘上銀鈴般的笑聲不絕於耳。

幾人中,【金官】聶紅纓本來因為顛倒道人的【呼名落馬之術】,差點徹底魂飛魄散。

化鬼後記憶缺失嚴重,故而一直顯得格外澹漠。

但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她的“自我”正在一點點重新建立。

刀鋒般冷硬的氣質比最初柔和了許多,已經漸漸恢復了幾分年輕女孩應有的朝氣。

而且自從王遠正位代理城皇爺之後,藉著城皇神位的便利,【攘災】之能越發強橫。

每天早上都給她和凰嫵來上一發【攘災印】,讓她們兩個本已經沉寂下去的記憶終於開始慢慢復甦。

隨著道行提升,終有一日能恢復成完整的自己。

王遠收回目光,發現身邊剛剛從外海返回寧海州水師駐地的周景煥,正望著遙遠的天空有些失神,不由揶揄道:

“怎麼,大表哥也在想女孩子嗎?

話說你都二十七八了,就沒有打算取一位王妃?還是說建明老兒不待見你,一直沒有替你張羅這等終身大事?

哦,對了,你帶回來的那幾個檀桓國、摩羅國的女子確實別有一番風情,家花哪有野花香嘛,兄弟懂你!”

聞言,回過神來的周景煥連忙否認道:

“不不不,以後可不興這麼說了啊。

那些小國的女子都是帶回來送你的,是你小子自己沒膽不敢要,關我什麼事?”

一聽這話,王遠眼神中頓時露出一絲狐疑:

“不興說?你不對勁!

直覺告訴我,一定有情況!

你不會是趁著這次調動班底對登州府官場下手的機會,把什麼京城裡的老相好給一起拐帶回來了吧?”

這次周景煥回來正是為了給那些陸續來到登州府的班底接風洗塵。

想要當人主,禮賢下士只是基本功夫,無論心裡怎麼想,表面文章都是必須要做的。

這也是王遠不耐煩乾的事情,管人可是比管鬼要麻煩太多太多了。

周景煥自動忽略了這個話題,用力一拍王遠的肩膀,顧左右而言他道:

“哈哈哈,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再聊聊你剛剛說的延長國祚之策吧。

快給為兄解釋一下,為什麼關鍵是稅制改革?又如何才能雙重開源?”

說起正事,王遠也不再調侃大表哥。

既然下定決心要幹一番大事,這些事情早幹自然要比晚幹要強,於是接著剛剛開的頭繼續往下說:

“作為一方勢力的統治者,首先要認識到一個大前提。

受限於農業社會的本質,在外部環境沒有出現巨大變化,比如:生產力爆發的前提下,大一統王朝每年的產出幾乎都是固定的。

沒有增量,只有存量,甚至一遇災年還會大幅削減。

不用去戶部看統計,大家也都知道大炎當前的財政,已經到了及及可危的地步了。

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王朝的人心願力並不完全虛無縹緲,而是存在著實實在在的載體:

百姓為朝廷輸送的徭役、賦稅、糧食、布匹、人才...等等都構成了【龍氣法禁】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龍氣受限於人口,人口受限於資源,這便導致赤縣神州數千年下來,‘龍氣法禁’整體都沒有太大的突破。

不上不下,盛世之時進取不足,末世之時一塌湖塗。”

見周景煥對這等理論聽得入神,王遠繼續道:

“別看建明老兒擺出一副殫精竭慮的樣子,其實都是瞎搞,做出來的一系列改革都沒有觸及要害。

第一,士紳階層與國家的利益並不一致。

此時的南方商品手工業、海貿都高度發達,除了缺少一種高效的動力源之外,所有生產力躍遷的土壤都已經具備。

可惜大炎的商稅是個龐大的龍氣黑洞,誰也不敢觸及。

只有當一切都被推到重來的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重整秩序。”

“第二,必須想辦法做大餡餅,而不是隻將餡餅重新分配。

集合最俱有‘知識’的各路術士,想辦法提升社會總體財富的產出效率,無論是糧食還是工業品。

如果炎漢人族這個整體創造出來的資源能擴張十倍,那‘龍氣法禁’的力量也必定可以擴充十倍。

等到那個時候,整個赤縣神州都不會有妖魔鬼怪的生存之地!”

說到這裡的時候,王遠雙目閃閃發亮,顯然他自己也十分憧憬那個想象中的未來。

想要扭轉這個世界的異化程序,億萬百姓和強大的術士們一樣,都是戰鬥的主力軍。

聽得如痴如醉的周景煥不禁追問道:

“那這種可以代替人工,大大提升產出效率的動力源又是何物?”

然而。

不等王遠回答,一個陰冷尖細的聲音卻忽然從海灘一側的樹林裡傳了出來:

“呵,陛下真是料事如神。

涇王殿下你果然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這等國家大事,也是你一個藩王能隨意點評的嗎?!”

王遠和周景煥同時悚然一驚。

只因在這人開口說話之前,他們兩個一位【陰神】境術士,一位巔峰【道將】,竟然都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

頓時閃電一般轉身,如臨大敵。

隨即,他們便看到一道身材消瘦滿臉陰鷙,卻身穿華美鬥牛服的老者,緩緩從一道月下的樹影中走了出來。

王遠不認識這人是誰,但周景煥卻童孔驟然一縮,一字一頓道:

“尚寶監呂內官!”

來的正是一位宮中的宦官,而且還是大內十二監中尚寶監的掌印大太監呂敬德。

曾經大陵村守陵人的最高上級便是十二監中的神宮監。

有大炎一朝,皇宮中那些宦官都權柄極重,遠非一個衙署的名號所能形容。

他們作為天子近臣,本身就是皇帝權力的延伸,行走在外的時候,說是直接代表著建明皇帝本人都不為過。

正在眉飛色舞籌謀大事的兩人,一下子撞上這樣一個傢伙,心情如何就完全可想而知了。

簡直就像吞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涇王周景煥接旨!”

呂內官對兩人隱隱的敵意絲毫都不在意,自顧自捧起一道玉軸黃絹的聖旨,以毫無感情的陰冷嗓音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涇王周景煥僅有【道將】之能,才幹不堪大用。

即日起交卸【長水營】統帥之職,避居王府,無詔不得外出,欽此!”

唸完,呂內官抬了抬眼皮,皮笑肉不笑道:

“涇王殿下,來領旨吧。”

“奪權?!圈禁?!”

聽完旨意,臉色頓變的王遠和周景煥對視一眼,心情已經漸漸沉到了谷底。

雖然看上面的印璽,這是一道從內廷中發出的中旨,只代表著皇帝意思,而不經內閣,不知會朝臣。

但也明白無誤地代表著皇帝的意志。

如果周景煥真的是個一心為公的孝子賢孫,現在恐怕連自己為什麼遭此厄難都不清楚。

可在與王遠、凰嫵匯合之後,他對事情的始末已經非常清楚。

這位為了守住權力早就癲狂的建明皇帝,分明是不容許任何意外去動搖他的皇位,提前拿掉自己的位置防患於未然。

此刻,“雲和橋”和被關在【活龍門】後面的青妍,就是周溫睿絕對的逆鱗!

平時讓周景煥統軍還沒有什麼,但在如今距離二月二隻有三個多月的時間節點上,任何意外都不能容忍。

怪不得施展“社稷之術·五穀豐登”之後,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做出像樣的反應,原來是在這裡憋著壞。

‘有點麻煩了。’

王遠也不禁暗呼倒黴。

本來形勢一片大好,只要按部就班進行下去。

即使過程必定艱險萬分,但在建明皇帝和獨眼石人的雙方角力中救出青妍,勝算其實不小。

可正當他們躊躇滿志的時候卻被人直接釜底抽薪。

而且,他們兩個現在還不知道,另一位手持聖旨的“府城皇”其實也已經走到了半路。

他將監察【陽官】,還要滅殺一切破壞“雲和橋”的存在。

端坐龍庭的周溫睿,只是動動手指便打出了一套組合拳。

上下合圍,在釜底抽薪之後,還要給他們潑上一盆冷水,徹底斷掉營救青妍的可能!

意思很明白。

我不管“無生道”到底有何等謀算,也不管到底有沒有打著小算盤,但只要“雲和橋”不毀,我的皇位無恙,便萬事大吉。

正當兩人腦筋急轉想著對策的時候,卻聽呂內官再次開口道:

“等等!陛下另外還有口諭。”

這老太監死死盯著周景煥,眼中露出一絲冷芒,口中吐出的話更似三九寒風:

“詔曰:今時不同往日,著呂內官廢掉周景煥一身武道兵法,回府中做個富貴王爺吧。”

如果說前面的中旨還有讓周景煥東山再起的機會,他已經覺醒【兵法極意】距離突破第四境【軍主】已經不遠。

但這句所謂的“口諭”說出口,就是真的要了周景煥的命了。

正當周景煥臉色慘變之際。

轟隆——!

這老太監身上酷烈至極的氣勢勐然爆發,只是一個人站在那裡就好似千軍萬馬。

面對此人,王遠和周景煥頓時感覺此刻好像赤身站在雪地裡,寒風凜冽,自己卻孤零零地什麼遮掩都沒有。

刺骨的殺意讓王遠體表的毛髮都根根豎直,艱難至極地從喉嚨裡擠出一句:

“你是兵法第四境的【軍主】!”

周景煥卻在駭然之後想到了更多,眼色一厲:

“不對,父皇雖然刻薄卻從不會自毀長城,他一共也只有三個兒子而已,你這閹狗膽敢假傳聖旨?

你到底投靠了誰,是我皇兄周景治,還是皇弟周景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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