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牧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三十六章 顛倒道人,呼名落馬(第二更),殺生道果,北海牧鯨,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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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稍稍前移。

北邙山北麓,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村子裡。

午時本應是各家各戶忙著做午飯,一片炊煙鳥鳥的時辰,這裡卻十分意外地只有一片死寂。

就連雞犬之聲都聽不到絲毫。

只在房子最是氣派,用青磚而非黃土壘砌而成的村長家裡,才隱隱傳出了些許人聲。

“師兄,從【喜神】手中死裡逃生之後,我們的運氣果然是否極泰來。

在這種窮鄉僻壤竟然都能恰好遇上一個可以入‘錢道’的【飛天祿馬格】,這新身體用的可還順暢嗎?”

滿臉富態的錢師弟捧著一隻銅鏡,送到一個身穿青衫,好似秀才模樣的青年人面前。

這“青年”無視了地上躺著的好幾具屍體,活動了一下手腳,老氣橫秋道:

“嗯,能碰上一個與我命數相合的【飛天祿馬格】,已經十分難得。

這身體雖然沒有練過【道傳兵法】,卻勝在年輕,還有希望再補回來。

可惜術士的壽命受限於【陰神】,無論換多少年輕的身體都沒有用處。”

【飛天祿馬格】也是一種不太常見的貴格。

官為祿,財為馬,有此格者若是為官,起碼也是一任縣令,若是為商,最少也能富甲一城一縣。

最重要的是,它同時也是修行【金錢通神劍】的上佳命格之一。

若是放在平時,宋、錢兩人可能還會把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就是村長的兒子,引入“六慾紅塵道”修行。

但他現在最大的價值,僅僅是為只剩下陰神的宋師兄提供一具合用的肉身罷了。

顯而易見。

雖說修成【陰神】可以選擇奪身就舍,或者保留全部記憶轉入鬼道修行。

同樣都是丟掉了肉身,但作為左道妖人的宋師兄,和作為御龍直武翼將軍的聶人熊相比,選擇卻截然相反。

當然,也有可能宋師兄本身也十分清楚,自己此生做下的債業實在太重。

一旦身死化鬼,不僅沒有聶人熊的【功德金輪】護體,恐怕無數陰差都要爭搶著殺上陽間,拿他充實鬼獄。

正在這時。

兩人不約而同地霍然扭頭,看向南方的北邙山,更準確的說是山後的洛陽城。

“這是?!

好濃烈的【財氣】爆發!是我們丟失的【錢櫃】!

怎麼可能?那人走的明明是鬼道,為什麼會有御使我家【錢櫃】的能力?”

“法師啊!這是黃篆法師級別的力量!”

透過同源的道法感應,感受到遠方驟然爆發的恐怖力量,兩人幾乎嫉妒到將滿口的牙齒都給咬碎。

【販命通寶】和【錢櫃】中儲存、化用的【財氣】,可不是什麼普通通的銅臭之氣。

而是隻在交易之時產生的紅塵氣,買賣越大越重要,產生的【財氣】就越多。

故而由‘買命錢’產生的【財氣】最為純粹,最後才能合成一道最上品的市井紅塵氣,煉製成【道統法物·六慾紅塵傘】。

這種特殊的“地靈之炁”對別人來說可能一文不值,甚至感受不到,但是對他們來說卻是用來練法的無價之寶。

此刻被人肆意揮霍,簡直讓他們心中都在滴血。

宋師兄不由厲喝一聲:

“錢師弟!你還能定位那個拐走了【錢櫃】的小子嗎?

縱使那小子奸猾無比,但總有親族鄰里、師門尊長。

除非是那種天生六親不認的修道真種子,我們便可以從旁人身上入手,逼他就範!

經過他的調教,或許咱們將【錢櫃】奪回來之後也能用了呢?”

【錢神本草法】能力十分全面,錢師弟準備的【法錢】之中自然不缺卜筮之法。

“師兄,放心便是,對戰之時我便面對面盜走了他的一縷氣機。

敢得罪我們‘六慾紅塵道’,師弟這就讓他明白修行界的險惡!

此人註定要在孤獨絕望中悲慘死去,嘎嘎嘎...嘎?!”

手握三枚【法錢】,用【金錢扶乩法】起了一課的錢師弟,臉色卻驟然僵硬。

宋師兄急忙追問:“怎麼了?”

“師兄,此人...此人八代之內一個活著的同宗血親都沒有?!根本就無懈可擊啊!”

錢師弟不敢置信地丟擲【法錢】,又算了一遍。

卡察!

【法錢】卻在此時驟然崩裂,他自己也勐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氣息委頓受了重創。

抬起一雙無神的眼睛,臉色蒼白至極:

“這一卦,這這...世間竟查無此人?”

頓時。

一陣冷汗悄然爬上兩人的後背,大白天的都莫名感覺心底發毛。

......

噠噠噠...噠噠噠...

一支三十餘騎的彪悍騎兵正頂著濛濛的雨霧,在沿著洛水修造的官道上疾馳而過。

當聶紅纓意識到中樞中可能存在內鬼之後。

便將一局人馬重新分成了三旗,並且摘掉了身上特徵明顯的各種【白虎銳士】標記,各走一條路線分頭返京。

就連她自己也換上了男式的衣甲,試圖掩人耳目。

而那份事關“國運”的卜辭,也由她親自儲存,不落文字只記在腦海中。

就算聶紅纓對卜筮一道並不精通,她也知道這必定代表著某個針對王朝龍氣的險惡陰謀。

幕後黑手是誰暫時未知。

卻大機率與在全國都聲勢浩大的“無生道”有關。

這份情報絕對不能落到除了朝廷之外的任何一方勢力手上。

不能使用訊鷹或鐵爪鵐、更不能借由道法傳訊,因為中間有太多環節足以洩密,只有由她親自送回欽天監大祭酒本人的手上才行。

否則,一旦洩露出去,令群魔亂舞。

對朝廷來說,本就險惡的局勢必定會更加惡化百倍。

到時候,任何一個妖邪都不介意在朝廷的身上狠狠踩上一腳。

心急如焚的聶紅纓,這個時候卻是並不知道,其實早已經有一位第四境的【軍主】,帶著情報比他們早走了一步。

忽然。

正當這一支隊伍接近洛水渡口,準備乘官船順流而下的時候。

前方微微泛著乳白色的雨霧中,忽然傳來一首語無倫次的顛倒歌:

“東西路,南北走,頂頭碰上人咬狗。

拾起狗來砸磚頭,又被磚頭咬了手。老鼠叼著狸貓跑,口袋馱著驢子走....”

踏著歌聲,一道身穿破爛道袍的古怪人影,忽然從雨霧中蹦蹦跳跳地“走”了出來。

就像是他嘴裡唱著的這首顛倒歌一樣,他竟是以手當足,以足當手,倒立而行。

一邊以手踏歌,一邊向著這一群【白虎銳士】大步靠近過來。

聶紅纓一行本就肩負重任,看到這古怪道人頓時如臨大敵。

畢竟一般情況下,正常人看到官軍只會遠遠避開,又哪裡會有主動湊上來生事的道理?

不必多想,此人必定來者不善!

“結陣!殺!”

頭上一片軍氣升騰而起,三十餘騎頓時宛若一體,竟是停也不停,徑直向著那顛倒道人撞了過去。

在一位【道將】帶領下,眾多【白虎銳士】在結成軍陣之後。

哪怕面對一位赤篆後期陰神境界釋放的道法,都能毫不留情地直接碾碎!

那顛倒道人怪叫一聲。

“哈,好惡毒的女娃子,朝廷官兵慣會草管人命,比山匪還要不如,老道我算是見識到了。”

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見聶紅纓的口鼻之間還有一片白光吞吐不定。

休——!

下一刻,眼前銳芒一閃。

隊伍前方的官道頓時被切的支離破碎,就連道路兩旁的大樹,都轟隆隆地傾倒在地,切口平滑宛若鏡面。

這一道【庚金神風】以金肺之氣為根,束氣為劍。

雖然不比飛劍數十里之外取人首級,但在百步之內卻迅若雷霆,切金斷玉,凌厲至極!

獲得麾下【道兵】軍陣加持之後,威力更是無與倫比。

然而。

那顛倒道人卻在眨眼之間便消失的無蹤,原地只有一隻被切碎的布鞋替死。

策馬狂奔的聶紅纓定睛再看。

前方百米之外,腳上少了一隻鞋的顛倒道人依舊好端端站在那裡。

只是他臉上此刻失去了一開始的玩笑表情,冷冷盯著即將再次噴出【庚金神風】的聶紅纓,開口低喝一聲:

“聶紅纓!還不落馬更待何時?!”

竟是【呼名落馬之術】,號稱“如有通名者,無不獲去之理”。

可將人的三魂七魄直接喊散,墜馬即死。

唯一的施法要求便是要提前知道對手的“姓名”。

毫無疑問,這顛倒道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噗通!

話音剛落,這位女將軍便毫無反抗之力地雙目一翻,魂魄離體,勐地從馬背上墜落下來。

徑直跌入身邊波濤滾滾的洛水之中,一個浪頭之後便消失不見。

“將軍?!”

“為將軍報仇啊!”

麾下【道兵】頓時雙目皆赤,向著那詭異道人勐地撲了過去。

然而。

現實並非遊戲,可以指望敵人的實力一直都在自己可以應付的範圍之內。

就跟王遠遇上了不講武德的【獨眼石人】,只能“投胎”保命一樣,聶紅纓一行遇上的這顛倒道人,實力同樣深不可測。

幾乎毫無反抗之力,便宣告覆滅。

片刻功夫之後,官道上便恢復了一片死寂。

只有另一首顛倒歌幽幽盤旋。

“顛倒話,話顛倒,石榴樹上結櫻桃。蠅子踢死馬,螞蟻架大橋。

芽芽葫蘆沉到底,千斤秤砣水上漂。我說這話你不信?老鼠銜個大狸貓!

哈哈哈...”

踏著這陣顛倒歌聲,倒立而行的顛倒道人繼續走向洛陽城的方向,眨眼之後便消失在雨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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