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元初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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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玄界的第三年，李青查清了天淵底細。

“溟淵，真的是你……昔年第一重天的戰事結束後，原來你回到了太玄！”李青輕哼。

第一重天虛海之畔的大戰，天涯老祖、逍遙老祖、輪轉王都死了，唯有溟淵不知所蹤，李青專門搜尋，不曾尋到溟淵蹤跡。

主導當下太玄界的天淵之主，正是溟淵。

溟淵由異域遣派，統籌太玄界勢力，不斷往虛空深處探索，尋找破碎的六重天，還著重尋找星辰界。

投身異族的溟淵，或許是為端正立場，不將太玄生靈當人。

太玄生靈視天淵為魔教。

李青沒有直接攻向天淵，他重回太玄，是為證道真仙，將溟淵斬了，勢必引來異域更大的關注，或許天淵內，也有異域真仙盯著。

未理清自在道果的證道頭緒前，李青不想惹麻煩。

天地破敗，萬靈頹廢，李青和喬安就隨意在太玄大陸行走，沒有終點。

兩人有時很頻繁交流，有時兩年也不會說一句話。

回到太玄界的第三十五年，李青不知不覺來到了鸞幽域清寒州，他曾化名朱老祖，在清寒仙坊逆斬尊者，名傳天下。

重回故地，如黃百、易風等一批昔年好友，多已壽盡。

“如何，真仙之路可有理清？”這日，見李青在一座山谷前半個月未動，喬安出聲。

兩人不常交流，不是有嫌隙，全因李青大多時間自我思考，體察天地。

自在道果求自在，要跳出天地人，還恩於天地，只李青一路思考，不知這恩該如何還。

“我走的路，要跳出天地，唯我獨尊，人又分他人和本我，甚至於還要跳出他人，”李青悠悠道：“天地之恩，總有一股還不盡的意味。”

“我成道在陰陽二界，但陰陽二界如今下落不明，甚至已經破碎，我苦尋都未必尋得到。”

“他人與我，恩倒說不上，但有牽絆，非一語恩情可說清。”

“我聽不大懂，”喬安思忖道：“但思不如行，何不先做，陰陽二界沒了，星辰界卻還在。”

“是要回星辰界。”李青目光微凝：“昔年你和望古他們離開太玄界時，星辰界被封印、放逐，現在尋回，難否？”

“有些麻煩。”喬安沉吟，當時的封印，借用了星辰界天地之力，幾乎將星辰界自封，星辰界此時，已是末法時代。

兩人提速，直穿大玄大陸，渡過漫漫虛空，很快抵達星辰界所在的星空界域。

路上，李青遇上了一些天淵門徒，他未曾理會，一路前行，抵達星空界域的盡頭，這裡是一大片混沌氣團。

氣團景象與第六重天無法之地外的浮光海差不多。

大批天淵門徒正入混沌氣團中探索，尋找破碎的六重天，混沌氣團危險，李青稍微打量，發覺紀元終末的歸墟迷霧，也難以衝開所有混沌氣團。

還有大批修士在混沌氣團外搜尋，這是在專門尋星辰界。

喬安帶李青來到了一處寂靜的星空界域處，道：“星辰界，大抵就在一片虛空。”

李青將氣運界珠握在手，朗聲道：“我既已歸來，何不自開仙門！”

一語落，便見大量氣運自氣運界珠飛出，融入虛空，一道裂縫通道開啟。

喬安驚訝地看了李青一眼，踏步走入裂縫。

……

穿過裂縫通道，李青與喬安直接進入星辰界。

李青剛踏入星辰界，便見星辰界的各地虛空，異象紛呈，道音大起，七彩虹光遮天蔽日，天地在歡呼。

本因自封而靈氣衰落的各地，靈氣噴薄而出。

“怎麼回事，天地復甦了！”一位金丹老道感知天地靈氣在上升，喜極而泣：“真乃天不亡我，星辰界的靈氣，衰落了一萬多年，快要進入絕靈時代，靈氣終於復甦了！”

各地都是仙音聖語，正等死的修士，紛紛自棺槨中爬出。

“你好啊。”李青向天地問候。

“我給你帶來了好東西。”李青取出一滴仙髓，拋下，這仙髓可助星辰界晉升為小仙界，產出仙靈氣。

五行仙精、陰陽仙精及各種仙藥，也被李青丟擲。

他還給了喬安一滴仙髓和一份陰陽仙精，只要喬安將來能尋到元初一點，足夠喬安修完莖變，直面花變劫。

李青這般弄，整個星辰界直接下起了仙靈之雨，失傳已久的仙人傳說，在各地大起。

“這恩情，如何也不欠你了，可否幫我斬開與天地的聯絡。”李青道。

星辰界天地回話了，不行。

“是不能，還是做不到？”李青問。

答桉是做不到。

李青目光一動，陰界天地的意志或許行，當然，還恩方面，他還需做到更好，如給太玄界也送上一滴仙髓。

但即便如此，李青也不確定這種做法是否夠。

暫時先做到這般，李青開始在星辰界行走，走入無法秘境，如今無法秘境內的一切，於他都不是秘密。

因果島、生死島，皆被他抓住手中，這都是破碎六重天遺落之物，為真仙路的一縷氣機。

虛實島上，見虛實碑已不在，李青好奇：“不是要取虛身麼？”

“那個虛身，當年我便帶走了，是另一個記憶虛身。”喬安虛手一探，自某個方向，抓出一道水晶棺槨。

棺槨內，是另一個喬安，與李青遠古戰碑中有過道侶經歷的那個喬安。

喬安將水晶棺槨收起。

兩人離開了無法秘境，又進入遠古戰場。

遠古戰場是一座奇物，一座遠古戰碑，竟將遠古星辰界時代的那段歷史，全部記錄。

“這古戰場，非由星辰界衍生，也是仙遺遺落，有好東西！”

李青目光一動，腳一踏，只見一座古墳，自古戰場之下升起。

古墳一出，尚未入一變的喬安，便雙腳有些不穩。

“真仙墳！”李青目光悠悠。

他一指點出，將真仙墳的禁制，全部化解。

走入墳內，可見一具真仙遺蛻，正端坐石盤。

石盤邊立有墓誌：

“吾姓葉，名軒，人族，生於仙界歷，元初時代。”

“志為長生仙，一世爭求道。”

“六歲煉氣，十歲築基，四十歲金丹，百歲元嬰，三百歲洞虛，五百陰神，兩千歲銘道，五千歲虛仙，兩萬歲渡天地人三劫，並以三天道道果成就真仙。”

“一世打遍天下無敵手，直至遇上後輩真仙鴻天，被鴻天越階擊敗，道傷不可治，於此地長眠。”

……

“這個葉軒前輩很不凡，竟是開三花的真仙，”喬安看完墓誌驚訝，並不解：“三花真仙，怎會被叫鴻天的生靈，越階擊敗？”

難道葉軒開的三花二十一瓣，而鴻天為三花二十七瓣？

李青皺眉：“我曾見過諸多仙古極道奇才，其中並沒有鴻天和葉軒這兩個生靈，而這兩人，都開過三花，有點問題。”

“仙古至當下，開出三花的生靈，不到十個。”

“此二人，似不在記錄的幾個生靈之中。”

喬安沉吟：“葉軒生於仙界歷，元初時代，但仙古似乎並沒有這種說法。”

“難道……仙古之前，還有一個元初時代？”

“但仙界歷、元初時代，與當下仙遺歷、仙古時代、仙近時代，也對不上。”李青疑惑。

這具真仙遺蛻，給李青和喬安，皆帶來了大困擾。

真仙遺蛻並沒留下其他資訊，李青無法落一葉而知秋，只能等回仙遺後，擇機詢問其他真仙。

兩人繼續大探星辰界，未再有其他大發現。

李青在星辰界各地遊歷，思索跳出天地人之法，漸漸有了新解悟，還恩未必是一個正確的做法！

將恩情還完了，也頂多是平等，無法跳出天地。

“應當是施恩！”八年後，李青悟出了這樣一個道理。

喬安拿到了記憶虛身，並沒有直接回仙遺，她也在星辰界內修煉，有仙髓、仙藥輔助，一變在哪修都一樣。

李青要尋回陰界的天地意志，心中倒有一個小思路，假如陰界真破碎了，陰界的天地意志要安新家，定會寄居在面積最大的幾塊仙遺舊地上。

敗盡仙古時，李青知破碎的六重天，大塊的仙遺舊地並不少。

“搜尋仙遺舊地，如大海撈針，不妨先讓溟淵主導的天淵先搜一番，屆時我攻破天淵，用溟淵的情報……”

八十年後，李青走入了一個星辰，流川星，當年出仙遺舊地，自無法秘境走出，進入的便是流川星。

後太玄入侵，李青還在流川星的石室山，布了一個爛柯陣，以陰神初期，斬了一位因果道陰神後期。

“還是老地方好！”李青將修為散去，騎一匹白馬，如昔年剛入武道先天時，在林間縱歌而行。

青山多嫵媚，那道風景好。

於幽林高歌，快馬如風，李青求跳出天地人之時，也化凡迴歸了紅塵，修那紅塵大道訣！

流川星上，李青自天南騎天北，又自天北騎回天南。

“籲——”這日，李青快騎中，突勒馬收韁，被迫急停，只見一個臉上髒兮兮的瘦削小女孩，跪在路中間。

“你欲何為？”李青問，小女孩顯然故意攔他的。

小女孩磕頭就拜：“我想拜師。”

“你怎知我有本事？”李青笑道。

小女孩道：“一年前，我和爺爺住在這林中，爺爺說師父縱馬過幽林，乃是有大本事之人，半年前，爺爺故去，讓我在此等候，說若是能活著遇到師父縱馬而返，那便是有緣，可拜師。”

“你這般年紀，能孤身活過半年，確實有緣份，”李青朗聲道，“觀你年紀輕輕，便知書達禮，可是家道中落，有大仇？”

“嗯。”小女孩點頭。

“叫什麼名字？”李青問。

小女孩答：“楊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