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第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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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打了個盹的時間，斧子怎麼既生鏽，又爛柄。”王質撿起斧子，迷茫不解。

“敢問先生？”王質感覺不對勁，看向李青。

李青抬頭一看，悠悠道：“天色不早，你若沒迷路，該回家了。”

王質一見天幕，確實快臨黃昏，此時不下山，怕要行夜路。

懶得多想，王質正欲提斧攜孫而歸，忽聽李青又道：“你們站了一下午，怕是飢渴難耐，桌上有兩個朱果，你爺孫一人一個，可略微果腹充飢。”

王質本想推辭不受，只此刻腹中確實有極大餓感，且唇乾舌燥，彷彿一下連走路力氣也無。

他又看向棋桌，確有兩個紅色果子，便道一聲：“多謝先生。”然後爺孫一人吞一個朱果，只覺精力充沛，快步下了石室山。

卻說了王質回到山下村子後，發現村子早已物是人非，一問之下，發現他上山砍柴的這段時間，塵世已過去八十年。

幸得村子有兩個九十多歲的老人認得王質和王意，兩老人當時和王意是同齡人，依稀記得王意容貌。

這時，王質始知下午怕是遇上了兩個大仙人。

是夜，王意突然從夢中驚醒，訝語道：“爺爺，白天那狗子送了我一道仙法，說我們修此法，可達什麼煉氣九層，還有機會築基，可補八十年的歲月。”

天一亮，王質便領著全村人上石室山訪仙，可哪裡還有仙人蹤跡。

王質唏噓不已，嘆道：“山中半日，人間八十年，此是無上仙師。”

王意則道：“將來，我會去尋這位仙師，並拜他為師。”

王質爺孫之事，於李青不過一件小事，他自不會再接見二人。

照例說，王質爺孫兩凡俗子，是走不進他爛柯陣的，爛柯陣，陰神亦難查難入。

兩人能入，只因李青用因果之力布爛柯陣，而他的因果道講‘緣’，對方和此陣有緣，才無意間踏入陣中。

另一邊，太叔秦走得很安詳，屍體完好，遺物具在。

以爛柯陣困殺太叔秦，前後用去八十八年，加上佈陣時間，要超過百年，但李青覺得十分划算。

對方畢竟為因果道的陰神後期，而他僅為陰神初期。

李青收取太叔秦遺物後，知對方有大挪移符籙，更覺此法妥當，符籙配合一些其他保命手段，他即便有實力戰殺太叔秦，也難將其留住，更別說讓其屍體保持完整。

似李青也有星衍界和無法秘境兩條保命之路，別人即便實力強他一籌，但想斬他，也是極難。

戰利品中，確定無後患的留下，有疑慮之物，通通銷燬。

李青很喜那件星空鏡，此鏡可照摺疊空間，確實能用來尋找仙種。

“仙種大劫之物，不可讓仙種附身，但仙種於我依然有大用。”

李青思量，仙種代表著至上法，蘊含大量本源至理之道，可助提升道的理解，加速修行。

使用後，再棄便是。

隨著對仙種瞭解，李青對其不再畏懼，之前在仙遺舊地擊碎那枚金印虛影，純因那是隱患，由陰界天地引動，生了一絲靈性，容易洩露他底細。

而正常的仙種，其實不會有多大反應。

取下太叔秦道心，李青著手因果道的補道。

太叔秦是單修因果道，且為陰神後期，其因果造詣要比李青強很多，補道完成後，李青還可借其因果道，去異求同，大進一步。

……

霜來露往，時光飛逝，十年悄然而過。

自星空因爭搶仙種的陰神大戰起，雙靈島迎來無外敵的和平歲月，並進入清內鬼的特殊時期。

顧飛鷹很聰明，他最初確定一批黑鷹殿成員後，沒有立刻點破對方身份，導致對方不知已經暴露，後來順藤摸瓜，又揪出一片黑鷹殿元嬰。

不過最後還是暴露了，劫盟高層中有黑鷹殿內應，將顧飛鷹計劃專項調查的計劃洩露，他被迫提前收網。

但也捕到一條大魚，昔年星辰仙墟陰神，鄧牛。

上一個千年週期，鄧牛屬於頂級洞虛，在三尊法會上，排名第六，後在朱厭墓中證得陰神，並平安出墓。

鄧牛本來被釘在虛無之城的城牆上，後因玄古教七宗接受天酒的投降，鄧牛一批人，也被一起放下。

這日，顧飛鷹在鳴薇那閒聊後離開，別道：“大行動過後，黑鷹殿隱藏得更深，島上抓姦計劃比較難，我打算專門盯幾個人，那朱雲子，我盯過幾次，發現其似藏著秘密，隱藏頗深，極可能為天酒所扮，我當算多盯兩年。”

“去吧去吧，”鳴薇隨口道：“當初凌師姐還在時，就言大師兄愛四處聽牆角，還專挑女修入手，聽沐浴之音。”

“瞎說！”顧飛鷹輕哼一聲，踏步不見蹤跡。

他一路隱遁，路過幾個女修洞府，本想停下幾日，想到鳴師妹之話，腳下不停，徑直抵達朱雲子的隱居山谷。

單論靜態隱藏之法，顧飛鷹天賦驚人，同階修士想發現他，幾乎不可能。

他就在山谷周圍貓下。

朱雲子深居淺出，每日皆在谷外巡查，但從未發現過顧飛鷹。

平日裡，朱雲子做的最多之事，便是畫符，他是一位符師，且造詣不凡。

轉眼半年，顧飛鷹不挪半分，在朱雲子口中聽得最多的，便是‘斷劍’二字，偶爾也提一句‘仙種’，其他事，多與畫符有關。

早前幾次，顧飛鷹聽過‘斷劍’二字，並不覺其如何。

什麼把一柄斷劍、斷刀、殘碑當無上法寶之事，在修仙界很常見，無上法寶、無上神通……最後多被證明是水貨。

但聽的次數多了，顧飛鷹想看一眼那柄劍，這夜趁著夜色不錯，他探出了頭。

“此劍殘缺，我費盡各種珍稀材料，皆無法助其恢復一絲，此次，我畫出鑄劍符，不知是否可補此劍半分。”谷內，爐火旺盛，朱雲子取出斷劍，任爐火煅燒，又祭出鑄劍符，開始調動法力。

朱雲子不由想到他得斷劍的那段經歷，當年，他和一位同族爭奪增壽藥，不遠的星空，突然金光大放。

他舍了增壽藥，直奔金光而去，那片金光有大秘密，大機緣，此劍，便是自金光中而得。

後來，他迴歸家族，屠了朱家滿門，不只因為妻兒之仇，更因族中有人知他奔赴金光求機緣一事，他不願金光機緣有半點洩露之機，故而尋理由屠盡朱家。

為防訊息洩露，他寡居，不與他交流，但一個人呆久了，不與人交流，偶爾會自語兩句，但一般也不會洩露什麼隱秘。

就在朱雲子引動鑄劍符時，一個漆黑的頭顱，剛好探出。

火光耀谷，但一道驚詫目光，在漆黑頭顱眼中而現：竟是這柄劍！

……

“誰！”朱雲子第一時間發現顧飛鷹，寒光外放。

顧飛鷹隱藏之法強，強在他耳動人不動之時，人一動，加上距離近，破綻就多了。

顧飛鷹未停留，提步而遁。

“哪裡走！”朱雲子怒喝，他身上秘密不少，竟有人守他，他可不是善人，敢屠自家滿門的存在！

不過，顧飛鷹乃重修之身，又走至法路，根基紮實、道法精湛，深得李青真傳，同階修士想劫他，還是千難萬難。

僅逃遁片刻，顧飛鷹便將朱雲子甩沒了影。

不過，這一追一逐，也驚動大量修士，雙靈島不小，但元嬰更多。

“發生了什麼？”有元嬰跟上朱雲子。

朱雲子冷哼一聲：“無啥，有人藏於我山谷，圖謀不軌，似想入我洞府盜寶，但沒讓他得逞。”

“會不會是黑鷹殿？”這元嬰忖道，“聽及島上黑鷹殿的奸細不少。”

也有人道：“也有可能為那顧飛鷹，聽說此人一直在調查黑鷹殿奸細，或懷疑道友。”

朱雲子黑著臉，回了洞府。

顧飛鷹則懊惱又驚喜地闖入鳴薇洞府，將床上休息著的鳴薇驚醒。

“怎麼了師兄？”鳴薇皺眉道，“你事犯了？被女修發現？需我去調解？”

“我事是犯了……不對，我沒被女修發現，有比被女修發現更大的事！”顧飛鷹沉聲道，“我發現戮生劍了！”

“戮生劍！”鳴薇嚇了一跳，“此究竟怎麼回事，師父言戮生劍被斷成五截，就差最後一截。”

顧飛鷹簡單將之前瞥見的一幕道明，雖只看一眼，但他確定那就是戮生劍最後一截斷劍。

顧飛鷹太熟悉了，他這一世，就是被戮生劍復活。

“現在該怎麼辦？”顧飛鷹問道：“此劍好不容易遇上，不可錯過，定要取之交給師父，要是這朱雲子是黑鷹殿成員還好，直接就搶了。”

搶是不能亂搶的，一搶，他之前在雙靈島建立的名望，都要付之一炬，還會被很多元嬰圍攻，可能雙靈島都走不出，雙靈島為抗太玄生靈，主打一個團結，互不侵犯。

“以禮上門吧，”鳴薇思忖道：“直接問朱雲子討要，送上重寶，朱雲子未必知戮生劍底細，其若願換，給其一門無上仙經都無妨。”

“要是朱雲子不願？”顧飛鷹皺眉，“根據我瞭解，朱雲子似對斷劍極為寶貴。”

與此同時，流川星上，李青已進入一種快突破的特殊狀態，因果一道，李青補得比較艱難，單憑一枚因果道心，差點都不夠。

不過多費了一點時間，李青還是踏過了這個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