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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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靠三災磨礪，李青悟破有無了，隨時可破障，此距離他進入有無棺，已有一百二十六年。

望古當年入棺睡上百多年破有無。

不算之前在谷中白等的時間，李青悟有無的速度，不到百年，要比望古快很多，這主要源自朱淚對有無之理的講解，這種陰神親自傳道的機會，極為寶貴，比自身悟要強很多。

當然，有無障也為李青悟道中，最痛苦的那一障，度有無三災不僅費時，還極為難受。

有無之道，也確實不凡，李青現在不通有無道的無上仙經，單靠對有無的理解，就可增加其他神通的威力，並且對攻來的神通，進行部分無道規避，減免其威勢。

他將有無之理用於身法後，速度會有大變。

“陰陽、有無、殺戮這三道對神通的加持，將我上限拔高不少。”李青揣摩自身實力。

如今的他，隨意一式神通，都有不弱於無上仙經神通的威力，而無上仙經神通，提升則會更明顯。

這也是以多種本源至理立障的優勢，走單一之路，做不到這般。

李青嘗試破有無障，進入八破，一試之下，還真成功了。

“這倒奇怪，虛身被創立後，修為便被卡死，無法再進，這裡竟能有效？”李青好奇，但很快發現原因。

他這具虛身正在被替換，外界的本尊，也同時破障入了洞虛八破。

引動清濁之氣的三個月後，李青完成法身洗滌，正式蛻變，他已清晰感受只剩一道障關了。

六破時，李青已洞虛無敵，如今八破，戰力無法預估，但無疑大大拉近了陰神的差距。

二十年後，朱影也度過離水災，悟破有無道，他高興大笑：“終於道成了，這可太難。”

接著，朱影水到渠成破障，並完成法身洗滌。

法身蛻變後，朱影第一時間挑戰李青，沒多久被李青擊敗，他不解：“為何都破障入八破，俺與大哥的差距，卻越發大了。”

“勤研神通吧，陰神後，你方有與我一拼的實力。”李青隨口道。

“那陰神再戰。”朱影笑回。

破障後不久，朱影便回了族地，他要與族老商議最後一障。

山谷中，清風徐徐，風景正好，李青在思考後續。

入有無棺就為破有無障，如今目標已達成。

“算時間，距離朱厭墓開啟，還有三百年左右，我倒沒必要自殺出去，直接在這裡待到朱厭墓開啟時就行。”

“甚至若能一直留下去，多呆一千年也無妨，隨著朱影修成陰神，我可借朱影接觸更多資源。”

“唯一要考慮的是星空劫難，呆在棺中不出，可能避不開劫。”

“不過有英子在外觀察局勢，也不怕。”

李青暫不打算離開虛界，谷中歷史典籍很多，每多翻一部，都能加深他對古今道的理解。

隨著這種經歷增多，將來一破開古今障，就可能邁出極遠，如喬安那般，初入洞虛，便有虛實道洞虛四破的底蘊。

朱影這一走，十七年後方回，他神色不太對。

“怎麼回事？”李青問道。

朱影沉重道：“一位老祖為俺搶來了墟方棺，如今族裡正在進行夢迴遠古的佈置，但是，老祖在和一位同級別的存在對抗中，受傷了，有隕落之危。”

“這老祖多強？”李青道。

朱影搖頭：“具體境界不知，是族中當今最強的一位老祖，這位老祖若有礙，族裡怕會不穩。”

又過一年。

朱影尋到李青道：“俺得先準備領悟殺戮道了，這一去，怕得百八十年不能回返，族裡會繼續往谷中送來歷史典籍，供大哥參悟古今道。”

……

“今後的朱厭界，或許不會平靜啊。”目送朱影離去，李青嗅到一絲不尋常意味。

朱厭族在爭得仙遺舊地後，就一直封界，但為培養朱影，助朱影以本源至理破九障，朱厭族曾多次悄悄出界爭寶。

特別是為朱影的最後兩障，可謂多次出手。

據李青瞭解，這些年，朱厭族搶來的蘊含古今之理的紀元物品，便有四件，甚至有族中強者隕落，這次為奪墟方棺，連最強的老祖都受創。

其實，若非大背景出身，尋常修士走通至上法之路，最後能以九道本源至理立障的機會也不大。

朱影放到所有至上法洞虛中，底蘊也屬前列。

“真實歷史中的朱厭界，不知是否也會有今日困境。”

李青猜測是有的，虛界的發展，以一個修士的記憶為基礎，小地方可能會變，但大局勢，不會輕易改變。

歷史中的朱厭界，此刻大抵也是頻繁與外界接觸。

“希望朱厭族能順利做成古今道的佈置。”李青如今在虛界中接觸紀元物品的機會，全在朱影身上，待朱影修完殺戮，再夢迴遠古歸來，他或許可跟著朱影去接觸紀元物品。

四十年後，天空突然雲海翻湧，將讀史的李青驚醒。

只見整座天穹，都染成了紅色，一隻無比巨大的血手，從天幕中探出。

朱厭族族地有厲喝聲響起：“血屍老祖，區區你一人，也敢犯朱厭界！”

血手停在天幕中，有笑聲響起：“朱厭族可真會藏，竟藏在此處，費了老祖好大力氣，才尋到。”

轟隆，一聲巨響。

接下來，李青就聽到血屍老祖的罵聲：“好一個朱骷老祖，朱厭族這些年惹得的敵人不少，老祖我吃不下朱厭族，自有其他同道聯合吃下你朱厭族。”

“多年前，朱厭族雖然封界，但暗中四處出動，搜尋本源至理破障的天地奇物，本以為只出了幾個至法洞虛，如今看，是出一位至上法洞虛吧。”

“朱厭族真是好運道，可惜福禍相依。”

“這個訊息，你們瞞不住的！”

“也守不住！”

血屍老祖退去，天空恢復平靜。

李青悠然站于山谷，心思複雜，血屍老祖的出現，他已明白朱厭族的結局。

歷史中的朱厭族，或許就是因至上法洞虛而消亡。

就不知朱影是否在這一劫中死去。

外界之事，與李青無關，他專心讀史，乏了便參悟陰陽經。

轉眼間，又是八十年過去，李青身上的歲月韻理愈加濃厚，按理說，他底蘊已足夠破古今障了。

但實則不行，破本源至理障關，講究的是一道本源至理全面的理解，不求精通，精通屬於破障之後的感悟方向。

李青已經明白，他距離破古今障，就差了紀元物品。

這些年，朱厭界非常不穩定，界內雖然沒有大戰，但界外大戰不斷，天空中，時常有落下血雨。

……

又三十年後，朱影回來了，他眼神中多了一絲疲憊。

朱影殺心已成，成長不少，眼中多了一絲暴虐氣息，不再以‘俺’自稱。

“你道錯了。”見到朱影第一眼，李青輕嘆。

“怎麼錯。”朱影不解。

“你的殺戮道，全靠為殺而殺領悟，殺還有另一面，為守序而殺。”李青朗聲道。

“守序而殺？”朱影頓了頓。

李青當即演繹殺戮道的奧義，他的殺道，可暴虐，可平和，可讓人在安詳中死去。

“竟能這般，”朱影陷入了一段回憶，思忖道，“其實有一位老祖和我講過，如今的殺戮道，不夠完整，據說陽四紀時，出現了一位狠人，叫滅生，他問鼎極巔，極為強大，後幾紀中，都無人可及他。”

“滅生極善殺戮道，他將天地間一切可感悟殺戮道的奇物，熔鍊成一柄禁忌至寶，叫戮生劍。”

“戮生劍之後，其他修士再無法全面感悟殺戮道，但好在此道特殊，單為殺而殺，也可破障。”

“原來殺戮道的另一面，可為守序而殺。”

滅生、戮生劍！

這可真是個意外訊息，戮生劍竟有這般來歷，屬於陽四紀時的物品，他真正的主人，叫滅生，李青訝然。

他手中，正有一截戮生劍的斷劍。

之前，李青從喬安口中得知戮生劍源自更古老的時代，但陽四紀，實在太遙遠了。

“大哥怎麼悟得殺戮道，難道戮生劍在大哥手中，若是有此劍在，我朱厭族的危局，或可立解。”朱影道，他想到了朱厭族當下的苦難局面。

李青取出一截斷劍，搖頭道：“戮生劍早已崩解了，我僅得一截斷劍，這截斷劍，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又問：“現在局勢很難嗎？”

“難，都是因為我。”朱影悵然道，“我至上法洞虛之事，已經暴露，如今血屍老祖聯合三個大勢力，聯合攻朱厭界。”

“我的前世，作為最強老祖，已轉生成我，現在最強的這位老祖又受傷，朱厭族這一次，或許撐不過去了。”

“那該如何？”李青問道，他其實想從這段歷史中，探究望古的來歷，不知是否有機會。

望古，定然源自朱厭族的佈置，給後世留一個種子。

“族裡想將我單獨送離，只要我活著，朱厭族便在，待成長起來，以我的底蘊，必可走至陽九紀的絕巔，我會將今日來攻朱厭界的這些生靈，碾碎成無。”朱影輕輕道，眼神中，卻有無比堅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