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古今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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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數有限，是所有修士都避不開的難題。

朱影的仙種不夠純粹，或許不是個例，歷史中的至上法洞虛，估摸多有此問題，部分底蘊需要壽元熬足方可成就。

仙道還是艱難，李青慶幸他壽元充足，否則就算有朱影這般的強大背景，也達不到今日這般底蘊。

朱影背景確實大，他是朱厭族輩分最高的老祖轉世，當初朱厭族爭仙遺舊地，與各大勢力打出真火，那老祖力挫三位同階，打死一人，滅一族，自身最後也傷重難治，便真靈輪迴，走至上法轉世之路。

七年時間，朱影一直在聽道，李青這次本想和朱影交流無上仙經，只朱影所學，以基礎神通為主，幾門無上仙經，只學得部分經義，即便八九玄經和朱厭經，也僅修得殘篇，尚不如李青。

“族老說，修無上仙經一步一步來，當下主要是打好神通基礎，待俺將來成為尊者，就不會缺壽元了，反正成為陰神，族裡也不會讓俺出去，沒必要追求一時戰力最強。”朱影如是道。

李青換取無上仙經的計策落空。

朱影很忙，在山谷呆了七日，又要離去，他要學習新的道法。

李青理解朱影，朱影如今可謂被舉族培養，閒暇時間很少，趁朱影這次離去，李青問起仙遺舊地之事。

“仙遺舊地？”

朱影一聽，便陷入思索，沉吟道：“此俺不知，反正仙遺舊地的歷史，極其悠遠，每一塊遺落的仙遺舊地，都價值極高，會在各族引起血雨腥風。”

朱影離開了，這七日，李青主給朱影講解神通，朱影則給李青講訴陽九紀的歷史，各有收穫。

不過，朱影自出生起，就未出過朱厭界，他也不知外界是何等天地。

只言，陽九紀站在修仙界頂層的，都是一個個大族，宗門勢力不顯。

李青瞭解陽九紀曆史，只為參悟古今。

他也問起一些陽九紀之前的歷史，朱影在這方面所知貴乏，但言會幫忙收集一些典籍。

李青繼續呆在山谷，暫無出谷計劃，在朱影的介紹中，他對朱厭界有了一個充分了解，朱厭族在界內實行分封制。

每一頭朱厭，皆有一塊大領地，不得允許，其他生靈不可隨意闖入。

界有人族等其他種族，不過，這些種族處於底層，屬於奴隸種族，負責為朱厭族處理瑣事。

“不管如何說，有無棺代表著有無道的破障機緣，望古、巫女借有無棺，都成功破障，我情況雖有不同，但應該有相應破障機緣。”

李青思考一番，決定等待朱影的反饋，反正他時間充足。

有無棺給他製造虛身，並拉來虛界，又被安排與朱影結識，定有其目的。

比如那根朱厭棒，李青得的就過於輕鬆，像是朱影白送他。

朱厭棒李青研究過，即便被封印，也是一件極為強悍的法寶，聽說此棒是朱影的前世所留。

被封印，因此棒威力太大，朱影實力太弱，無法掌控；也因朱厭族不想讓朱影過分依賴法寶。

李青有種感覺，他醒來時，或許可將朱厭棒帶到外界。

……

李青參悟參悟陰陽經，靜待歲月流過。

朱影這一走，三十年後才回返。

一回谷，朱影便嚷著笑道：“大哥，族老說俺神通根基差不多了，又可繼續提升修為。”

“後五年，俺還去了時光沙彌中中，實則度過五十年，神通提升不小。”

朱影實力增加不少，要和李青切磋神通，還是被李青輕鬆擊敗。

他嘆道：“看來，等俺成就陰神，方可能勝過大哥了。”

繼續提升修為，便是要破障……李青順勢問起：“你最後兩障，當也是以本源至理立障，打算破哪兩障？”

“有無障和殺戮障。”

朱影思索道：“最近一位族中老祖悄悄出界，奪來一件蘊含有無之理的奇寶，專為俺破障，還造了一方小界，弄來殺道至寶，讓俺去以殺證道，凝聚殺心。”

“這些年，俺破的前幾障關，其實都費了族中極大力氣，得罪勢力不少，不然，俺沒機會追求九道本源至理破障。”

李青聞之一頓，他明白，他的有無道破障機緣，或是到了。

有無棺內的機緣，本不是要去爭去搶的機緣，望古睡一覺就成，李青即便被凝虛身拉入虛界，該來還是會來。

“不過，殺戮障只是俺的備用障關，”朱影又補充道，“族裡想讓俺破古今障，只是古今障是何，俺不明白，族裡也講不明，只說此障很好。”

“整個陽九紀都無人走通此道，甚至陽八紀也無通古今道的生靈。”

李青眼睛一亮，當即道：“當是巧，我的第八障、第九障，也打算立有無障和古今障，不知能否借用朱厭族的有無道機緣。”

“古今障我已入門，有不少頭緒，可給你講解，以作交換。”

果然。

朱影直說沒問題，還笑道：“這是極好的，聽族裡講，有無道也是極妙的，不可錯過，大哥若不通有無，將來指定打不過俺。”

“而古今道，族裡其實尚無頭緒助俺破障，得大哥講解，或能給俺悟古今道，提供一個方向。”

接下來一段時間，李青在山谷中給朱影講解古今之理，他也藉著這個機會，進行古今道的自我梳理。

明白一道，還能授之於人，這本身就是一個提升。

講解古今道第一課，李青道：“古和今，要對照起來看，它是歲月的流逝，要從歷史中尋其韻理。”

“讀史可以明古今。”

“所以，我之前問你探討紀元之秘，就是在尋覓古今韻理的一痕跡，當你瞭解的歷史越多，在古今道上，就可走的越遠。”

“……”

一番課下來，朱影直搖頭道：“道理俺聽得明白，歷史也看過不少，但聽大哥一講，感覺若雲理霧裡，解不開古和今。”

“此道入門極難，且需一定契機，你可先讀幾年歷史。”李青提議道，“待你對歷史有了一定了解後，我再給你細講。”

……

朱影以要讀歷史悟古今的藉口，得以長期留在山谷，朱厭族知朱影在古今道上有了頭緒，大喜，為朱影送來大量歷史典籍。

春去秋來，十年如水而過，勤讀了十年曆史的朱影，多了一股特殊文人味道。

這日，朱影尋到李青，嘆道：“書已看不少，但還是辨不明古今道，再讀下去，俺要成凡俗世界裡的書生了。”

“無礙，”李青笑道，“讓你讀史，是讓你知道古和今，靠讀史明悟古今道，不可能的。”

“古今一道，難在入門，入門之後，方可理解古今中的韻理。”

“如何入門？”朱影道。

“從自身出發，可入門古今。”

李青悠然道：“這些年，我對古今進行梳理，將其分成古今道三重境。”

“每一個修士，都是一部活的古今歷史書，以歷史的角度來審視修行路，你會發現很多的歷史痕跡，彼如何，此如何，會有各種參照之物，顯露歲月流逝之感。”

“過去的自己，為古；當下的自己，為今。”

“又可將修行路切割成幾段，每段路再細分古和今。”

“此是古今道一重。”

“二重、三重呢？”朱影茅塞頓開，似懂了一些，神情格外專注。

李青繼續道：“二重是以整個修行路歷史，化為今；而未走過的那段歷史，化為古。”

“古今道第三重，我最近方悟得，放大自身的修行路，而以整個紀元為今，以前面紀元為古。”

“這三重境，理論上皆可入門古今，但單獨做起來極難，其中一重境入門最易，二重、三重境，需修士站起一個極高的角度看世，洞虛境很難做到這般。”

朱影聽明白了，但嘆道：“按大哥所講，一個生靈的修行路，所經歷歷史，越複雜多變，歲月流逝之感越明顯，越容易悟古今道。”

“但俺不行，俺的修行路平澹無波，幾乎沒有體會古今之變，時代之變，修行都是族裡安排的，俺跟著步驟走就成。”

李青點頭道：“古今一道，想走遠，必須要熬，只有親身體驗過的古與今，方可最大感受歲月韻理。”

古今的入門，極難，若是容易，古今一道也不會在星辰界名聲不顯，甚至朱厭族都不知入門之法，李青只是經歷豐富，且恰好明晰星辰界與星辰仙墟之變，得了契機，方入門。

他在一重、二重的交匯下，入門古今。

入門之後，悟古今就輕鬆多了，可有路可尋。

“不管了，能不能入門古今，讓族老們頭疼去吧，”朱影鬱悶少許，忽笑道，“反正在悟古今道上，族裡比俺急，大哥的古今道三重境極妙，俺如實上報給族老，讓族老們摸索出一套破障方案。”

李青頓了頓，忽想到朱厭墓中的古今障機緣，歷史中，朱影可能沒破過古今障，但朱厭族最後還是尋得了古今道的悟道之法，佈置在朱厭墓內。

當然，朱厭墓中的機緣，未必百分百可破古今障，似望古接觸了機緣，連古和今的概念都未悟出，也言即便悟出一些道理，還得上星空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