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年 戮與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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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自然有把握！”面對梅長老的問話，李青如是答。

從心講，李青自然不契合殺戮道，但此刻不能慫，機會擺在眼前，如何也得一試。

殺戮道很特殊，似生死、因果、虛實、善惡等，皆有兩個面，唯殺戮一個面，具體如何，還得破殺戮障後方可知曉。

此外，殺戮是諸多本源至理中唯一個將攻擊力外顯的至道。

若是不能破障，李青只能返老還童兩次，提升生死道的理解，以冥輪生死經和五破至上法底蘊，強行爭獵月終極名單，但那要經歷多番血戰。

“敢問長老，星空如今是何情況，劫難還有多久降臨。”出紫雲城，李青趕往戮宗駐地，路上他趁機問梅長老。

“快了，十大宗門已準備詳細計劃，終極名單的人選，大機率能避過劫難。”梅長老道。

“劫難到底為何？”李青嘗試道。

“不確定，天災或是人禍，也可能即是天災，也是人禍。”梅長老隨意道：“好了莫問，戮宗已到。”

兩人從虛空踏出，便已落在戮宗之前。

在戮宗弟子的接引下，李青入得一方大殿，見到如今的戮宗宗門，元嬰境的秦深，戮生劍就在秦深體內。

“秦掌教。”李青先對秦深拱手見禮，他修為雖高出對方，但地位不如。

秦深看一眼李青，便搖頭：“杜真君一身澹然之氣，殺氣不凝，不契合殺道，戮生劍不會擇李真君附身。”

“先一試吧。”梅長老澹聲道。

“杜真君一入殿，其實我已喚過戮生劍，罷了。”秦深輕嘆，一指點出，便見一道劍光自其指尖射出，化作一柄古樸的木劍。

“這便是戮生劍。”秦深道。

戮生劍是一柄木劍，讓李青好奇，未見有半分殺氣，根本不像殺道重寶。

“看吧，不行。”秦深見戮生劍沒反應，打算將劍收起。

李青卻沒有放棄，拱手道：“聽說戮生劍被重創，器靈陷入無盡沉眠，感識弱，秦掌教可能多給一些時間。”

秦深看了一眼梅長老，言道：“那給杜真君七天時間吧，一般而言，戮生劍附身，成則成，不成則不成，再多時間也無用。”

李青仔細打量戮生劍，心中思忖，此劍可讓真靈返生，有著生的力量，殺中有生，或契合生死道中的生。

他眼眸一轉，渾身散發生的氣息，展露生死道生之奧義。

“有想法！”梅長老露出讚賞之色，看出李青心中所想。

“以生勾引……”秦深皺眉道，“此根本不是殺戮道。”

然而，不管生是否與殺戮道有關，但戮生劍確實被引動了，它化為一道劍光，繞李青飛。

“這是成了？”李青問。

“沒有，戮生劍主動附身，才算成。”秦深回道。

一刻鐘後，戮生劍迴歸原位，並沒有附身李青。

“我可至法洞虛，你附身於我，並不虧。”李青沉聲道，又展露善惡道的氣息，凝聚眾生惡棍。

這次戮生劍半點反應沒有。

接下來李青展示虛實道、因果道、形相道，皆無用。

“你在此慢慢試，七日後帶你去悟怒道。”梅長老隨口到一句，走出大殿，秦深也一同離開。

大殿旋即被梅長老佈下強陣，放止外人侵擾。

李青獨自在殿中，隨意展示自己的神通法，三天後，他將所有神通都演示一遍，可戮生劍，依然沉默。

李青知他不契合殺戮道，故而想靠自身底蘊，吸引對方附身。

五破本源至理的至法洞虛，這等底蘊，如何也不會埋沒戮生劍。

……

幾番努力無果後，李青停了下來，靜靜思考。

白送的機緣，擺在眼前而不能取，實在可惜。

“按照喬安給的說法，戮生劍，便是戮宗也難以掌控，就算一般使用，修士也需掌控多種本源至理。”

“這把劍，顯然看重本源至理。”

李青因有這般猜測，才會有展露神通法的嘗試，想他五破本源至理，該能成。

這個時代，也唯有他五破本源至理障。

“五障不行，難道需六障、七障，只我一時，也無法破其他障關。”

思索之間，李青又想到什麼，輕輕一笑，至法不夠，那便至上法！

他法身離體，近距離直面戮生劍。

“我法身站在眼前，你若瞧不出我的底蘊，那也算不得禁忌至寶。”李青澹聲道。

話音剛落，只見嗡地一聲劍鳴，戮生劍似有所覺，勐地一震，射入李青的眉心中。

成了！

“什麼破劍，嫌貧羨富。”李青搖頭，他篤定，這把劍擇主，確實看修士的底蘊，但跟具體的本源至理障關不相干，主看本源至理障關數量。

李青是至上法底蘊，非至法底蘊，這破劍估摸重創後，感識能力大降，一下辨不出他底蘊，直面法身後，方瞧出端倪。

戮生劍附身後，在李青體內急速遊走，歡快地像個小孩，知李青要感悟殺戮道，它直接住進李青的腦海，毫無保留展露殺戮道的奧義。

不過，李青此時沒心思感悟，只悠然走出大殿。

“成了？”梅長老、秦深見李青走出，而戮生劍不見蹤跡，訝然道。

兩人根本沒想李青能成功。

秦深更不解道：“我為何完全感覺不到戮生劍的氣息，就算附身杜真君，也不會這般，戮生劍以我肉身為寄養。”

他心中有一絲不妙，戮生劍似乎找到了更合適的主人，但這怎麼可能，幾天前戮生劍還是一副愛理不理態度。

梅長老看出一絲異狀，眼中精光一閃，當即道：“告辭。”

不多說，他帶著李青直接消失無蹤，不給秦深一絲挽留之機。

急速遁行中，梅長老心奇道：“戮生劍是否更傾向擇你為主，若是如此，此劍不用還了，戮宗此刻也無多大能耐。”

“弟子先破殺戮障再說吧。”李青頷首。

回到紫雲城後，李青直接閉關。

不閉關不行，戮生劍現在很主動，大量灌輸殺戮道的玄妙，不用李青專門去悟，就有不俗收穫。

李青腦海，一時僅知殺戮二字，甚至有暴走傾向。

……

閉關悟殺戮道中，李青意識進入一個狂暴的殺戮世界，在那個世界，他手持木劍，陷入瘋狂的屠殺中。

同時，他外面肉身，也被殺道煞氣包裹。

與此同時，紫雲城中，依然風起雲湧。

各路修士在城中比鬥，力圖獲得證明實力，獲得更多後世計劃考核者的關注，不過，這種有輸有贏或質量不高的比鬥，意義不大，除非能像望古那般，三日間打出無敵風采。

強大修士，僅需出手一兩次，便可盡展實力和底蘊。

這般日子過得極快，紫雲城中，轉眼過去二十年，一則訊息，引起全程轟動。

繼望古、赤童後，獵月終極名單，再增新人。

“果然如我所料，巫庭至法六破的巫女，佛宗上法偽七破的禪陰，成功入終極名單。”

紫雲城中，大肆議論兩人資訊，長嘆聲不少。

“巫女一身咒術不凡，她和一種蠱蟲共生，壽元和生命力悠長，施展咒術毫無限制。”

“禪陰也不俗，因果道上仙資無雙。”

在修士眼中，上法洞虛能入圍終極名單，比至法洞虛還讓人驚歎，這說明，該修士在某一道上，走得極遠。

也有人惋惜：“這十來年，情宗的絕心，連勝十六場，最後和桑木道人戰平，此等戰績竟沒有入選，桑木道人實力弱於絕心，只是有剋制情道之法。”

“巫女二十年間只出手過一次，就入選，還是背後宗門在發力啊，情宗終是太弱，門中無尊者坐鎮。”

又過十年。

李青從閉關中醒來，靠著戮生劍的灌輸，已明殺戮奧義，又因意識沉淪殺戮世界，為殺而殺，在殺戮道上更進一步，如今已可破殺戮障。

“此劍雖嫌貧羨富，但無愧於殺戮至寶。”李青輕嘆，此寶在手，破障無關卡，不過助修士破障，對此劍也有不少損耗。

戮生劍屠殺一定人數，積累一定殺氣，方可助修士破一次障，不是連續可破。

當然，由於戮生劍太主動緣故，李青感悟速度，比常人很多。

正當李青以為悟道已結束時，戮生劍勐地一震，再發出劍鳴，又開始給李青展示一種全新的奧義。

此奧義，與戮生劍真靈返生的手段相關，此手段，正是由這奧義而出。

戮生劍展露這種奧義，似極為痛苦，發出廝鳴聲，劍上增加不少裂縫，它在自傷。

戮生劍這是在幹什麼，自殘也要展示這全新的奧義？

這次過後，戮生劍威力，怕要再度下滑。

李青連忙感悟新奧義，並順著這奧義，意識進入一個全新的幻想世界。

這個世界，也是殺氣凝聚，上個世界的殺，為殺而殺，是無意義的殺，而這個世界不同，一些生靈在行破壞之舉，李青意識持劍將這些生靈斬滅，這是有意義的殺，是守護。

“殺和戮。”

“原來如此，戮本就是殺，但和殺，又為反面。”

“殺或稱為殺生，但它又不是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