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善本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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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華城。

“哎呀，仙長我好笨，這仙法怎麼都學不會。”一座農家別院，女娃盤膝而坐，嘗試執行李青所傳煉氣法，只如何都無法入門。

失敗之下，她氣呼呼努著小嘴。

“無妨。”李青灑然一笑。

遠古斷劍到手，善靈來投，無需日行一善，清河谷聯盟又瓦解，李青日子變得悠閒。

每日便是陪女娃嬉戲，力圖看透善靈底細，但不得法。

善靈聰慧，自帶靈體，但卻無法邁入仙道，頗為玄奇；其玩笑之餘，不帶煩惱，唯偶爾唸叨要尋父母家人，尋哥哥，這念頭轉眼便逝。

至於尋惡靈，不急，善靈跟腳都未看透，惡靈怕也不簡單。

四年時間一晃而逝。

穆善長至七歲，被李青接到身邊，渡其入仙道，並在其體內，封印穆劍秋所留仙道資源。

女娃依然是六七歲模樣，身體未有半分變化。

善靈長不大特點，已不適合在人煙聚集之地居住，李青將家搬到城外的一處野湖邊。

作為穆劍秋的轉世身，穆善仙資不俗，跟在李青身邊後，每日與善靈嬉戲。

李青暗中觀察，似乎受到善靈影響，穆善走上一條純善之路。

“得善靈賜福，可凝聚上法善之道心，這傳言，或許為真。”李青得出結論，此為穆善緣法。

之後，穆善只要初心不變，走出上法善道不成問題。

善道非絕路，雙靈島非善道唯一的破障之地，在星空下修行，一樣可破善障。

數日後。

惡島，衡舊山洞府。

三位惡道修士，受星大鑼邀請，談笑入府。

星大鑼在門前笑臉迎接：“江道人、童道人、顏道人，你們來了，快請入內。”

“不敢勞洞虛真君親迎。”三人拱手。

四人在洞府內談法論道，一頓酒足肉飽後，江道人煩悶道：“此次受邀而來，實在有一事請教真君，最近怪的很，少見了不少惡道修士，我心不安。”

“不錯。”童道人也道，“一位道友在我這留下命燈，前不久命燈熄滅，不知因何而隕。”

星大鑼拱手道：“此事我早已知，今日請幾位道友，就是為探討惡道修士失蹤一事，我懷疑惡靈在暗中狩獵元嬰修士，並且實力大漲，如今已到恐怖地步，怕遠超出元嬰極限。”

“惡靈！”顏道人童孔微縮，沉聲道：“此當如何，這四年來，確實似無人再見目睹過惡靈，或許目睹過者，皆已死。”

“前幾年，惡靈實力，雖說已到元嬰後期，不過實力在元嬰後期中，只算一般。”

“惡靈實力若超出元嬰極限，除非我等聯合一起，否則要被其一一狩獵。”

“如不能尋個隱秘之地藏身，只能先到星空躲一陣。”

童道人嘗試道：“要不集結尚在的道友，共同隱於一地，也不怕惡靈侵擾，等惡靈實力邁入洞虛，自有善靈出現，削其修為，屆時我們或可斬下惡靈半軀。”

童道人正說著，突然頭開始發暈，全身法力不受控制，驚愕：“星大鑼，你！”

“哈哈，”星大鑼大笑，氣機轟然爆發，道，“三位道友，對不住了！”

星大鑼法印一動，旋即封印三人修為。

半晌之後，一個黑如碳，渾身散發邪氣的生靈，出現在洞府中。

該生靈，看著江、童、顏三人，直吞口水。

“惡靈！”

江道人目眥盡裂，罵道：“星大鑼，原是你，你竟與惡靈勾結，屠殺同道，你這是與虎謀皮，培養惡靈引善靈出現，這為善道修士做法。”

“我等惡道修士，當是趁惡靈弱小時，斬之。”

“三位道友走好，”星大鑼拱手，“惡島元嬰，除我外，只剩三位道友了。”

不等三人回話，惡靈大口勐然張開，將三人一吞而盡，隨後，他氣息上漲不少。

惡靈又看著星大鑼，試圖也欲將星大鑼吞入腹。

星大鑼毫不在意道：“林浮生實力恐怖，我親眼目睹，你吞食惡島諸多元嬰後期修士，實力早已邁過元嬰極限，但如今大抵也只與那林浮生相當，還勝不得林浮生。”

“你我還需合作，斬盡善島修士，我的復仇計劃，才開始，所有留在島上的元嬰，不論其本身境界為洞虛一破還是四破，都得死！”

……

三個月後，清河谷。

受柳沉相邀，李青肉身，悠然走出此間。

清河谷聯盟雖已瓦解，但此間陣法還在，不少修士停留於此，單立洞府。

柳沉的壺聖宗，便駐紮在此。

李青到來後，發覺羅北、寧刻兩純元嬰修士也在。

互相見禮後，李青問道：“柳道友請我來此，為何？”

“讓羅道友說吧。”柳沉拱手道。

羅北接過話道：“惡島那邊情況不對，我修善道，常去惡島行善除惡，但這四年來，所遇高階惡修，逐年減少，這兩個月，我送大量低階惡修往生極樂，一個元嬰惡修都未出現。”

“惡島似出了問題。”

“惡靈？”李青一聽，便明白羅北話中之意。

“不錯，應該是惡靈實力變得極為強大，在屠殺惡島高階修士。”羅北凝聲道，話語中還帶著一絲激動。

與惡修不同，善修樂於見到惡靈強大，這樣，方可引善靈出現。

寧刻此時言道：“最近善島上，也有一些修士莫名消失，如所猜不差，惡靈已經入善島，在對善島修士動手。”

“此可是大麻煩，當避一避。”李青凝重道。

“沒必要。”羅北笑道：“這是大機緣，李道友不知，善靈之軀，尤為珍貴，在虛無之城，可賣出天價，據說可配置增壽藥，一味藥可增壽兩百，就算不走善道，也不可錯過此機緣。”

柳沉也道：“此次邀請道友，便是看道友陣法高超，請道友在此谷，佈置一個絕強防禦陣，共謀善靈之軀。”

“若可能，也幫佈一個小型傳送陣，以防萬一。”

“佈陣可以，共謀便算罷。”李青搖頭，雙靈島受護島陣法壓制，其實也布不出太強陣法。

羅北還在邀請李青，言道：“

羅北道：“這幾年，一直未見林浮生抵臨星空，其還在島上，林浮生或在謀劃善靈之軀，要與惡靈碰上一碰。”

“林浮生未必是惡靈對手，機緣恰當，遠古斷劍，還有可搶之機。”

李青依然搖頭，不為所動。

不過，也非是所有修士都願與惡靈硬碰硬，惡島修士也非死絕，一些惡修感知惡靈實力增長過快，早已入星空躲避。

善島修士聽聞惡靈襲來，躲入星空者亦不少。

李青花兩月時間，強化完清河谷陣法，悄然離開。

……

“惡靈出現，大行獵殺之舉，此倒是一個極好擒拿機會。”湖邊洞府，李青整理新得訊息，心思微動。

李青並不希望惡靈實力增長到洞虛境。

他雖通虛實之理，可強行顯露洞虛修為，初入洞虛時，或可堅持一段時間，不被雙靈島陣法甩出，若是調動洞虛法力與惡靈大戰，極可能被排斥出島。

若是修為升至一破以上，即便不動手，剎那之後，也要被排斥出島。

這夜，李青打算以林浮生身份出動時，忽然被女娃喊住。

“仙長仙長，我最近會做糕點了，仙長嚐嚐。”善靈如水的眼睛，盯著李青，李青頓了頓，沒有出行。

他吃一口道：“味道不錯。”

此後，李青每次起出門擒惡靈心思，都會被善靈以各種藉口留住。

李青發現端倪，一次，他直接問：“惡靈在製造殺戮，我出去，或可打敗惡靈救世，你不希望如此？”

善靈眼神沒有閃躲，只意識似乎陷入空冥，不久後突然大哭：“不要傷害哥哥……”

穆善也跟著道：“仙長別出去。”

李青終於明白，女娃一直說與父母走丟，還有個哥哥，那個哥哥，或許就是惡靈。

他似有所悟：“善靈純善、至善，善心無暇，與惡靈有親情關係，但惡靈在行滅靈之舉，善靈卻不阻止，善本是惡？”

“罷了罷了，我不出去，就在湖邊。”李青輕嘆，對於善靈，他向來寬容，反正傳言惡靈實力增長至巔峰，善靈會出手。

如今善靈就在身邊，也不懼洞虛實力的惡靈襲擾；大不了，等善靈出手後，再試著將惡靈擒獲。

此時，李青也明白，善靈主動來投，確有一份實力的考量，似怕他對惡靈出手。

這或許是善靈的潛意識，善靈本質思維，沒那般複雜。

轉眼又過一年。

善島徹底亂了起來，先前惡靈在惡島屠殺時，還暗中行事，如今或是實力增長，有些膨脹，四處攻擊元嬰修士。

惡靈瘋狂起來，讓修士懼怕，其實力，無人可擋，許多留守修士遁往星空。

這夜，李青心有所感，沖天而起，目光眺往清河谷方向，清河谷之上，有黑雲壓陣。

谷中有烈陽升起，將整片夜空照亮，散華城一帶，如入白晝。

有驚天爆音大響，接著烈陽熄滅，猶如金吾墜落。

李青雙眸閃爍精光，他看到一個百丈法相被打散：“清河谷被破，羅北死了，寧刻、柳沉，該是借小傳送陣逃了。”

清河谷之上，惡靈將羅北之軀吞沒，似有所察，目光勐然射向散華城方向，與李青的目光，直接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