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僱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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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鎮老街的盡頭，一座簡樸而幽靜的老屋坐落於此。

老屋的外牆上充滿了歲別的斑駁，一簇簇碧綠的“爬山虎”環繞在其上，遮掩了些許“年邁”的裂痕。

若是不說，你定然無法相信這外牆都有些破損的老屋竟然是客棧。

位於客棧二樓的一間客房內，李青山坐在書案前，品嚐著白日裡在客棧門口的老奶奶哪裡買的綠豆糕。

碧玉似得綠豆糕甜而不膩，口感綿軟。

只用嘴唇一抿，就在口中化開。

嘎吱...嘎吱...嘎吱......

這客棧走廊的木質地板因為年久失修，每當有人走上去的時候，都會發出一陣陣細微的嘎吱聲。

走廊內的腳步聲很輕，不像是一個成年人所發出的。

並且，那細微的嘎吱聲，在李青山屋門口的位置停了下來。

是誰？

正當李青山思索之際，門口響起敲門聲的同時，一道稚嫩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叔叔...叔叔你睡了嗎？”

小夢？

素面店少婦人的女兒？

李青山走過去把門開啟，那白日裡見過的，打扮乾淨整潔的小女孩，現在如同在泥地裡滾了一圈般，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

“進來說吧。”李青山讓開一個身位，讓小夢進來後，又是拿了一塊未曾用過的方巾，打溼擰乾之後遞給了小夢：“來，把你臉上的泥擦擦。”

“謝謝叔叔！”小夢接過方巾，胡亂在臉上揉擦了一通。

不一會的功夫，那白淨的小臉蛋又回來了。

“說說吧，這麼晚了，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聽到李青山的問題，原本表情還算正常的小夢臉上浮現了一抹在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陰狠！

她捏緊了小拳頭，就開始講述起，李青山走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先前，李青山消失在長街盡頭後，那少婦人就被船伕一把揪進了素面店內。

原本還想跟著進去的小夢被一腳踢了出來！

素面店的大門被重重關上之後，門內傳出了淒厲的慘叫以及各種東西砸落到人身上所發出的悶響！

小夢知道，那是壞爹又在毆打她的孃親了！

倒在泥水中的小夢沒有哭，她跑到門口不停地拍打著門，乞求那個壞爹不要再打她孃親了。

然而，那船伕又怎麼會搭理一個小女孩的話，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素面店內的慘叫聲才是逐漸平息。

當大門再次被開啟的時候，小夢看到她的孃親披頭散髮，渾身的衣服被扯得稀爛，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發紫的淤青。

那船伕踹了擋在門口的小夢一腳，罵了一句：小雜種之後，就是提著褲腰離開了素面店......

聽到這裡，李青山的眉頭已然緊皺，他怎麼也想不到，船伕竟然會如此對他的女兒，甚至叫人家小雜種？

然而，小夢接下來的話就解釋了船伕為什麼要如此叫她。

原來，小夢的親爹在她剛出生不久之後就病死了。

孤兒寡母帶娃不易，這船伕百般追求之下，少婦人也就答應了對方。

結果船伕這得手之後，一開始還算是正常，到了後來就經常暴打少婦人和小夢。

有好幾次，差點都把少婦人給打得昏死了過去！

講這些事情的時候，小夢的表述無比清晰，仿若這些仇恨，早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她的骨子裡。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稚童所表達出來的事情！

長撥出一口氣，李青山從一旁的書案上拿來綠豆糕，遞給了小夢，問道：“那你怎麼找到我的？來找我又想做什麼？”

“外面下了雨水，我跟著大馬兒的腳印找過來的。”說到這，小夢的臉上又是浮現了一抹驚奇：“剛才在樓下的院子裡，我見到了你的大馬兒，我問它你住在哪，它竟然用蹄子指了視窗給我看！”

“你的馬兒不光會使筷子吃麵，還聽得懂人話！”

李青山點了點頭：“嗯，它確實能聽得懂......”

“我來找你是想......”小夢從懷裡掏出一顆拇指大小的靈石擺到了桌上，滿臉認真的說道：“叔叔很厲害，我想請你殺了那個壞爹！”

買兇殺人.....佣金還是一塊靈石......

別看這一塊靈石很小，成色也很普通，但拿到市面上去換銀子的話，起碼也能換個一百兩左右！

這麼一個小女孩，哪來的靈石？

李青山眯了眯眼睛，問道：“你這石頭，是從哪兒來的？”

“壞爹藏在家裡的，我偷拿出來的。”小夢的眼神異常堅定的望向了李青山，追問道：“叔叔，你能幫我殺了他嗎？”

李青山平靜的眸子對上了小夢的視線，輕聲道：“你確定要他死嗎？”

“確定！他不死，我和孃親遲早被他打死！”小夢用力的點了點頭。

噔吱...噔吱...噔吱......

不等李青山回應，沉重而又急促的腳步聲自門外響起。

幾乎是下一秒，李青山的房門再次被敲響。

“小夢！小夢你在嗎？”一道沙啞的女聲自門外傳來。

小夢當即喊了一聲：“孃親！”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

李青山走過去把門開啟，外頭站著的，正是那素面店的少婦人。

看到開門的是李青山，少婦人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情，反而是壓低了聲音說道：“客官，你快離開蘇鎮，賴飛他氣不過白日的事情，帶著他的兄弟們滿鎮找你來了！”

聽到這話，李青山一點都不急，只是笑著讓開一個身位：“行，你先進來說吧，小夢也在。”

“啊對，小夢！”

“孃親！”

母女兩個相擁在一起。

這鎮子還當真是有些小......李青山有些無奈的望著她們，頓了頓道：“賴飛是修行者嗎？或者說他認識修行者？”

少婦人愣了愣：“修行者？應當不是......”

“那這顆石頭，他是從哪兒得來的，你知道嗎？”

看著李青山舉起的靈石，少婦人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她望向了懷中的小夢，斥責道：“是不是你偷出來的！”

“是！我請叔叔，殺了壞爹！”小夢的語氣很強硬，看上去絲毫不懼板著臉的母親。

少婦人趕忙望向了李青山，語氣急促的說道：“客官，這石頭是賴飛準備送給河盜的......得趕緊給他放回去，要不然咱們三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