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欺天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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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著家丁服飾，體型壯碩，頭戴鬼臉面具的人從門後探出頭來。

李青山下意識的想要動手。

結果對方率先開口道：“李先生，我是賈五，快些進來吧，我在此地恭候您多時了。”

“哦？你為何要等我？”李青山面色平靜，右手不經意的伸進了書囊之內。

“想必您已經是在縣裡聽說了關於我們賈府的事情吧？”賈五的聲音很低沉，聽上去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傀儡。

李青山點了點頭：“嗯，所以你現在是想解釋？”

“不錯，先前未曾告訴你們的是，這整個縣城，除了我賈府之外，其餘之人，均為詭物！”

“詳細事宜，還請李先生入府一談，這晚上在外逗留，恐是有些不安全。”

整個縣城全是詭物？

按耐下心中疑惑，李青山緩步上前，跨入了賈府大門。

小紅馬緊隨其後......在經過那賈五身側之際，小紅馬暗自蓄著力道。

但凡對方有任何異常，它就一腳踢飛賈五。

砰！

大門被重重合上後插上了門栓。

賈五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陳花旦他們正在表演戲曲，請李先生跟我來，詳細的情況，會由我們小姐親自為您解釋。”

“好。”

......

“天上掉下個狀元郎......不知何時他衣錦還鄉......”

“寒門嬌妻無所適......洞房千金為誰嘗......”

後院的戲臺子上，陳花旦戴著一張碩大的鬼臉面具，做著誇張無比的動作，戲服大開大合之間，配上那詭異的戲詞，令人後背生寒。

在其身側，一中等身材的人，同樣帶著一張鬼臉面具，配合著陳花旦唱著戲曲。

光看這體型和唱腔聲音，就知道此人是陳班主。

父子二人在臺上唱得井井有條，縱是唱著這種陰間的戲曲，也沒有一點怯場的意思。

將李青山帶到了戲臺子前後，那賈五便退了下去。

而那賈小姐見到來人，則是站起身朝著他走了過來。

這賈小姐穿著的衣服倒是與白天一樣，但是她的臉上同樣戴著一張鬼臉面具。

碩大而又詭異的鬼臉面具，配上賈小姐的苗條的身段，顯得有些滑稽。

“李先生，你別怕......先前，我已經為陳花旦他們解釋過了，現在我再為你解釋一遍。”

賈小姐的聲音格外純淨動聽，讓人聽了就不自覺地想要相信對方。

李青山笑了笑道：“那請問賈小姐，究竟是你這看不見的戲苑有問題，還是外頭整個縣城的百姓有問題呢？”

“李先生莫急......外面那些人的說辭，是不是都一個樣？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賈小姐說著就是從腰間取出了一張宣紙。

宣紙上記載的內容，與李青山白天在外頭打聽到的關於“看不見的戲苑”的訊息如出一撤。

“若是這事情是真的，那為何每個人的說辭，都與這宣紙中的內容一致呢？”

“不可能每個人都將那詭怪異事記得清清楚楚，倒背如流吧？”

李青山笑了笑道：“你的家丁說外面整個縣城的百姓都是詭物，但我接觸下來，他們身上並無任何妖異的氣息。”

“而恰恰相反的是，我的馬在你們身上感受到了怪異......”

聞言，賈小姐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小紅馬身上。

感受到了對方投來的目光，小紅馬抬了抬蹄子，那意思彷彿再說：不服？本馬給你一jio？

收回目光，賈小姐頓了半天才是開口道：“李先生，你可知我為何要請陳花旦他們跳這場地戲？”

“講。”李青山插著手，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面的賈小姐。

他很想知道，眼前這人，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這座縣城有一個詛咒，一旦踏入了這縣城，就再也走不出去了......而長期生活在這裡，久而久之，就會忘卻踏入縣城之前所發生的一切......”

“我的爺爺發現了這一點，並尋到了破解淪為行屍走肉的秘密，那就是請戲班子跳地戲......”

“地戲本就是祛除災禍，瘟疫而衍生出來的一種戲曲，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陰損......恰恰相反的是，它是一種期望給人帶來安慶的戲曲。”

說到這，賈小姐指了指自己的後脖頸：“李先生不妨捏捏自己的脖子，是否能感受到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痠麻？”

李青山繼續保持著插手的動作，笑道：“你接著講，我在聽。”

一旁，小紅馬反手按了按後脖頸：“咴！”......【靠！真有一股子痠麻脹痛的感覺！】

“不要輕易相信別人，誰知道她是不是在騙你。”李青山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紅馬一臉委屈的點了點頭：“咴。”......【可是真的很酸......不過你這麼一說之後，痠痛敢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唰！

小紅馬的話像是觸碰到了李青山腦海中的那根弦。

騙？

誑騙？

賈府的人和這縣城的百姓都有問題，但卻都與常人無異。

但他們所做的種種行為，似乎都在企圖誑騙李青山他們。

再加上小紅馬說賈府的僕從與眼前的這位賈小姐身上的味道很像。

種種跡象似乎都與一種由“紊亂之力”而造就的生靈很像！

對於這種生靈，李青山在麓凡書院的一本“天地萬物鑑”中看到過介紹。

這種生靈被稱為“欺天，誑地！”

書中對欺天，誑地的介紹是這樣的。

首先，這二者的本質並非是人，但又存有人的魂。

通常是人死亡過後，所留下的魂魄被天地間那看不見摸不著的紊亂之力糅合，產生了一種不可名狀的變化，從而導致欺天，誑地的出現。

欺天和誑地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但他們的名字之所以不同，就是因為這兩者是相互對立的。

他們必然會在同一個地方誕生，也必然會存在同樣的欺騙目標。

每騙成功一次，就能使得他們本身的靈智和情感更加豐富。

並且每一次成功，都會讓他們自身的修為提升一層。

而那些被騙了的人，則會在不知不覺間，成為對方的一份子，陪同欺天或是誑地進行下一輪行騙。

這東西存在的年代很久遠了，本來因為其詭異而又迅猛的擴散方式而被全天下的修士追殺剿滅。

然而這種可謂是“天造”的生靈，又怎麼可能被認為消滅殆盡呢？

“慘！慘！慘！”

“好一個金科駙馬，怎得斷手又斷腳！”

一聲淒厲的戲腔驟然響起，將李青山的思緒拉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