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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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今兒您可來晚了。”

茶鋪的瘸腿老闆邊倒著茶，邊笑著說道。

看其紅光滿面的樣子，像是發生了什麼好事情一般。

“有些事情耽擱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李青山繼續道：“老闆今日可是遇上了什麼好事情？”

啪！

將盛有熱水的尖嘴壺放於桌上，瘸腿老闆原地跳了跳道：“李先生您看，我這有什麼不一樣？”

起跳迅速，落地平穩有力……李青山有些意外的問道：“您的腿好了？”

瘸腿老闆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即湊近了李青山，低聲道：“沒錯…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昨晚我遇見仙人了！”

仙人？

李青山瞳孔一震：“何等仙人？”

瘸腿老闆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再加上他跟李青山關係也算不錯。

這老闆就是將昨晚夢中遇仙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其夢中所見，跟李青山所遇到的大差不差。

只不過茶攤老闆連夜畫出那“神相”供奉了一番。

這不，今日一大早，他驚奇地發現，願望真的實現了！

他瘸了的那條腿，好了！

這可把他高興壞了，又是給那“神相”多上了幾炷香，連著許了很多願望。

左顧右盼了一陣，茶攤老闆從衣襟內掏出一張摺疊起來的信紙：“李先生，您還是有什麼願望，也可以試試，這是真靈啊！”

“多謝。”李青山收下信紙，笑道：“雖然這仙人很靈，但老闆您還是要謹慎一些。”

“嗯，你說的對，我下次上香的時候得少要一些，要得太多恐惹仙人不滿。”

“這……我的意思是儘量不要……”

“哎！正午到了，我該去上第二次香了，李先生您慢用，茶水不夠自己添啊！”

不等李青山把話說完，那茶鋪老闆就火急火燎的跑開了。

仔細觀察了一番其跑動姿勢，李青山確定他的腿看上去是真的好了。

叮鈴...啷......

熟悉的錢響傳來。

早早的就出工的老乞丐來到茶攤前：“李先生，今日的訊息您還要嗎？”

“要。”

老乞丐將破碗朝桌上一放，低聲道：“我懷疑千山郡來了詭物！”

“哦？”李青山抬眉道：“何等詭物？”

很快，老乞丐就是講述起了他所遭遇之事。

他同樣是夢到了那團自稱仙人的黑霧。

只不過他沒有像茶鋪老闆那樣，供奉對方。

因為他覺得這世界上可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在他看來，那種奇怪的供奉不成事自也罷了，但成了，就一定會失去什麼。

他雖然是乞丐，但也向來不喜不勞而獲。

若不是他年老力衰，也不會去幹賣訊息來化解銀子的事情。

最關鍵是，老乞丐一上午打聽下來，發現好像有一大半的百姓都夢到了那個大仙，而且這些人好像都供奉了“神相”。

據說有些人還提前得到了願望成真。

諸如瘸腿老闆的腿好了，出牆婦人得到了丈夫的原諒，尚在襁褓的嬰兒會開口說話了等等。

聽到這，李青山意識到此事比他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暫且不論老乞丐打聽到的這些事情到底有多少真多少假。

起碼昨晚有很多人都夢到了那個詭物是確實存在的。

而為何那三個學生沒能夢到？

很大機率是因為他們住在千山郡學院之中。

學院內有眾多儒修，詭物不敢將手伸向他們！

“李先生，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老乞丐撓了撓滿是油汙的腦袋。

“但說無妨。”

老乞丐頓了頓道：“如果您也夢到了，還是不要相信那東西。”

“在我看來，這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那東西給了你什麼東西，定然會從你這裡奪走更多的東西。”

“好，不過我屬實沒想到你能想得那麼通透。”李青山一翻手，手中多出了十枚銅錢。

銅錢盡數落入那破碗之內。

見李青山給了那麼多，老乞丐嚇了一跳：“別忘！別！別！您這給得太多了，我這訊息值不了幾個錢。”

李青山擺了擺手：“收下吧，訊息不值錢，但你的忠告很值錢。”

聞言，老乞丐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光芒：“李先生，我說真的，也只有你肯每日耐心聽我一個老乞丐說話了。”

啪嗒！

從破碗中取了八枚銅錢放在了桌上，老乞丐有些豪氣的說道：“今日李先生的茶錢，我請了。”

看著對方真誠的樣子，李青山也不好多推辭，他拿起一個茶杯，替老乞丐倒上一杯茶：“那就多謝了。”

老乞丐放聲大笑：“不客氣！不客氣！”

……

李青山在茶攤前坐了一整天，原本碧綠的茶水也因為多次加入新水而變得沒有顏色。

茶攤老闆給“仙人”上完了香回來之後也無心開店，沒在店裡待多久就是關門走人了。

街道上的行人和開設攤位的小販都是不見了蹤影。

放眼望去，整條街上不過是一手之數的人。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不出門，定然是與那“仙人”有關。

那為數不多的路人手中都拿著一把把的“香”，看他們的步子走得很快。

想來也是急著去供奉“真仙”。

空氣中瀰漫著的“香火氣”讓人直覺得身處廟宇之內。

夕陽西下，街道盡頭出現一白衣男子，他看似走得很慢，但稍一眨眼，他的身形便已至身前。

“李先生。”白衣男子恭敬作揖。

李青山點了點頭：“許兄尋我？”

“正是。”許七夜坐於李青山對位，滿臉無奈的說道：“想必李先生已知這千山郡出了個真仙吧？”

見李青山點頭，許七夜繼續道：“我得知你先前去尋我的老師，也是為了此事對嗎？”

“是。”

“哎。”長嘆一聲，許七夜臉色凝重的說道：“我的老師昨晚感受到了巫族的氣息，連夜出城去追，至今未歸。”

“四品大儒，應是無恙。”李青山表現的很淡定。

許七夜抬頭望天：“希望老師沒事……”

“可眼下，若是老師不回來……我們，乃至整個千山郡的百姓，可能就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