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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卉沒有乾等,這期間她讓聞昌又畫了一幅肖像,卻是當年在風兒巷口遇到的那位太太。
時隔經年,那位太太的面容原本已經模湖在記憶深處,好在有馮氏的肖像在前,聞昌也的確是一位不可之得的畫師,他能根據明卉的描述,讓那位太太的形像在筆下變得豐滿生動。
同樣是由聞昌運筆,畫像上的女子就是馮氏的中年版,不同的是沒有了目光中的剛毅,氣質婉麗,楚楚動人,眉宇中有一抹揮之不去的鬱色。
霍譽看到畫像是怔了怔,正如明卉所言,第一眼這就是馮氏,可是細看之下,便會看出不同,一個挺`拔如松,另一個則是依附於松間的菟絲花。
明卉的聲音打斷了霍譽的神思,她問道:“你仔細回憶回憶,馮家還有什麼親戚,或者村子裡比較親近的人家。”
當年霍譽被拐走時只有五歲,明老太爺聯絡到馮老大夫之後,霍譽也沒有回家,而是被直接送去了師父高子英那裡,從那以後,他便再也沒有回過原先的村子,甚至沒能見到外祖父最後一面,就連馮氏其實並非改嫁,也是他後來才知道的。
`霍譽想了想,提筆在紙上寫了起來,過不多時,他把那張紙交給明卉。
明卉把上面的幾戶親戚和鄰人看了一遍,霍譽還能記得最好,真若是一個也想不起來,憑著馮老大夫的名氣,還能在衛輝一帶找到他老人家昔日救治過的病患家人,說不定也能打聽到一些線索。
見明卉說什麼,霍譽就做什麼,聞昌覺得新鮮有趣,等到明卉拿著畫像和霍譽寫的那張紙走出書房,聞昌連忙問霍譽:“你把尋找伯母的事真的交給弟妹了?她一個閨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到哪裡找,怎麼找?”
霍譽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叫嫂子!”
“嫂子就嫂子,誰讓你比我先進門呢,算了算了,我大人大量,不和你爭這個”,聞昌把身子又往前傾了傾,繼續問道,“你真的放心把這事交給小嫂子?”
“這麼多年來,我們也找過,可卻杳無訊息,你不是還給我出主意,讓給我娘立衣冠冢嗎,怎麼,現在別人要繼續找,你覺得沒必要?”霍譽冷笑。
聞昌朝了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下,這臭嘴,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年官府剿了一個山寨,得知山寨裡有幾十個被擄來的女子,其中有一些甚至已經在山寨裡住了十幾年,已經生兒育女了。霍譽和他匆匆趕去,把那些女子一個一個仔仔細細看了幾遍,馮氏不在其中!
那些女子在山寨裡受盡折磨,苦不堪言,她們要麼拖兒帶女,要麼也身懷有孕,她們當中的大多數人,甚至羞於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她們在被土匪擄走的那一刻,家便再也回不去了。
可霍譽卻還在她們當中苦苦尋找,他希望他的母親就在當中,無論母親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他也要把母親接回去奉養天年。
可惜沒有,聞昌看到霍譽從衙門裡出來後,便坐在河邊一動不動,聞昌實在忍不住,便跑過去對霍譽說:“要不我們去買塊地,給伯母立個衣冠冢吧,這也是個念想,是吧?”
好吧,他也只提過這麼一嘴,霍保住這個小心眼,過了好幾年了,還記著呢。
聞昌拍了拍霍譽的肩膀:“一天沒有找到,就還有一天的希望,不像我......你放心去軍營吧,小嫂子有啥要跑腿的,只管支使我。”
霍譽想起聞昌的身世,心裡也不好受:“行了行了,說的好像我平時不回京城一樣,家裡現在多了三隻貓,你平時別招惹它們。”
想當年,師父養了一隻貓,聞昌沒少和那隻貓打架,而且每一次,受傷的總是他。
聞昌瞪他一眼,他和霍保住真的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兄弟嗎?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太沒意思了!
霍譽的婚假還有最後一天的時候,孟大海五人也從豐臺回來了。
連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這看似簡單的差事,居然用了整整三天!
孟大海的那盆花,找遍豐臺花市都沒有,他又去了幾個花木場子,後來請了當地的一個二混子喝了幾杯,那二混子告訴他,那幾個花木場子一準兒是有的,只是這會兒不到季節,賣不上價錢,所以有人問起,就說沒有。
孟大海再去問,人家依然說沒有,孟大海一氣之下,還和其中一家動了手,好在孟小海也在附近,好說歹說,總算沒把事情鬧大。
兄弟倆一商量,如果連盆花都買不到,這臉算是丟到長江裡去了。
最後他們又找了那個二混子,出了十兩銀子,由那個二混子出面,將那盆花買了回來。
這二混子是地頭蛇,開花木場子的,即使不給他面子,也要給他上面的大哥面子,由他出面,自是比孟大海這個外地人事半功倍。
孟大海一臉愧色,卻沒有隱瞞,把這次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明卉心裡有數,又對孟小海說道:“說說你的吧。”
孟小海有點不好意思,他紅著臉,把事情說了。
他在花市上轉了一圈兒,也沒看到明卉讓他買的那種花。
他再轉了一圈兒,發現這賣花的攤子和其他攤子不同,不是隻有男子或者上歲數的婆子,而是有很多小姑娘。
想來是因為來買花的很多都是女卷的原因。
於是他便專挑有小姑娘的攤子去問,豐臺的花市多是前有攤子後有暖棚,孟小海問到第三家,那家的小姑娘便羞答答地問他:“真的想找這種花嗎?品相不好也要嗎?”
孟小海連說要,小姑娘便跑到後面的暖棚裡拿出一盆,孟小海給了錢剛走,就聽後面傳來一個老婆子的聲音:“臭丫頭,那是留下做種插杆的,你怎麼也給賣了?”
小姑娘便道:“我剪下一枝了,您插上就行了。”
明卉去看那盆花,果然有新剪過的痕跡,之前明卉沒有留意,現在細看孟小海長得唇紅齒白,居然是個俊小夥,難怪小姑娘把留下做種的母花也捨得賣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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