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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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茹被他這話問得心神一震。
緩了緩,她看向對面的人。
“這個問題,重要麼?”
“重要,還請姑娘為在下解惑。”
“我若是不願意呢?”
宋淮禮淡笑道:“姑娘要從我口中問話,總該也給我些什麼吧?”
林月茹耐下性子,認認真真思考了一陣子。
她認真回想自己在濟世堂門外見到韓晏清時候的心情。
回想自己負氣離開,在江都獨處這段時間的心情。
以及自己此刻的心境。
許久之後,她緩緩搖頭。
宋淮禮眼中陡然升起一陣光亮。
他雙手微微發顫,不得已握住拳放在身下。
他掩飾住自己的雀躍,極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緩,小心翼翼問道:
“這是不喜歡的意思?”
林月茹再度搖搖頭。
“是不知道。”
“我們之間發生過太多事情,我們也一起經歷了太多事情。”
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面對的就是土匪的侵辱。
那時候她看見的第一個人,也是義無反顧把她從土匪手裡救下來的人,就是韓晏清。
那時候他還是一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小傻瓜。
卻那麼魯莽地衝上去,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了那個土匪。
不顧自己的安危,反倒一直喊著讓她快跑。
林月茹想到當時的畫面,嘴角還是忍不住揚起一絲笑意。
“宋掌櫃,不瞞你說。我先前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奢求過什麼感情。我不奢望有人對我好,也不奢望有人能替我承受什麼。”
她深知,自己在這世上就是孤零零一個人,她沒有退路也沒有依靠。
可是韓晏清出現了。
他自始至終都把自己牢牢護在身後。
替她遮風擋雨。
甚至逃荒路上一口水、一口紅薯都要爭著搶著送到她嘴裡。
看到林月茹眼裡的一絲懷念和柔情,宋淮禮剛剛湧起的一股衝動又緩緩散了下去。
但他終究還是不甘心。
“可是他騙了你。那日在濟世堂,你應該也看到了那個姓孫的姑娘,他們……”
林月茹淡淡地朝他看過來。
“在恢復記憶這件事情上,韓晏清確實騙了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瞞著我不說,但我從始至終都願意相信他有苦衷。如果沒有,那就是我林月茹識人不清也怪不得別人。”
“如果是這樣,那我甘願承受所有後果。至於那個姓孫的姑娘……”
她輕笑一聲,並未放在眼裡。
或許曾經在京城,在林月茹還不曾來到的那段時日裡,兩人曾經有過些什麼。
但是那已經是從前了。
如果那個姑娘真的對韓晏清這麼十拿九穩,不會冒冒失失跑到她面前耀武揚威,一副生怕自己會回去纏著韓晏清不放的樣子。
她和韓晏清之間的問題不在旁人,在他們自己身上。
宋淮禮也聽明白了。
他苦笑一聲,“所以你留在江都其實就是在等著他回來找你?”
林月茹想了想,搖了搖頭。
“並不盡然。”
“我離開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無論他來找我,或是不來,我都會好好生活下去。我並不是離了他韓晏清,就活不下去了。”
“我承認我確實在等他有一天自己來找我把一切跟我解釋清楚,但同時,我也是在找自己。”
“找自己?”宋淮禮擰眉重複。
“對,找自己。”林月茹眼睛看著窗外的遠方,像是無意識的呢喃自語。
“我從未為自己活過,我想試試不顧及任何人,也不為任何人做事,只為自己活是什麼樣的感受。”
宋淮禮胸腔猛地一陣顫動。
他心底最深處的一些東西被林月茹這番話喚醒了。
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明知不可為也總是忍不住想靠近她了。
那是一種天然的對同類的渴望。
宋淮禮無奈卻又釋然地笑了笑。
“林姑娘所思所想,和在下不謀而同。”
林月茹朝他看過去。
宋淮禮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半晌才緩緩開口。
“你應該也聽說過,我父親在京城還算是有些地位。而我,是家中嫡長子。”
“因此,我一出生便已經將家族的重擔扛在了肩上。我每日練什麼功、吃什麼飯、看什麼書都是有安排的。”
“父親他們竭盡所能,想把我打造成一個接班人應有的模樣。我的存在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宋家的興衰,為了宋家的延續。”
“他們將我推上這條路,卻並沒問過我想不想。”
透過他的講述,林月茹彷彿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少年。
他甚至還只是一個剛到大人膝蓋的孩子,就已經被強行摁著練武、讀書。
他一步步被推著走。
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也不能有自己的追求,他的存在為的就是宋家的榮辱興衰。
這是大家族獨有的悲哀。
再看向宋淮禮的時候,她眼裡添了一份悲憫。
透過宋淮禮,向這個時代無數被摧毀了自我意志的男子、女子感到悲憫。
宋淮禮嗤笑一聲,“可我父親萬萬沒想到,他生出的嫡長子是這麼一個不服管教的孩子。”
“十幾歲開始,我就疲於窩在書房讀書。我想盡各種辦法溜出去,騎馬看花、蹴鞠狩獵……凡是京城有人玩的,我勢必要進去插一腳。”
林月茹微微蹙眉。
這樣反抗的代價,一定很大。
果然,宋淮禮緊接著便道:“當然,為此我也捱了不少苦頭。”
“我父親覺得我是宋家未來的掌家人,那些出格的舉動都是在給他抹黑丟人。”
“於是我每逃出去一次,都會被他抓回來,挨一頓毒打。我記得他最生氣的一次,在冬天把我打的皮開肉綻,扔在雪地裡大半天沒管。”
“那次如果不是我母親哭著去求他,我怕是已經凍成冰雕死在院裡了。”
他臉上帶了幾分自嘲的笑意。
落在林月茹眼裡卻是十分不忍。
在她看來,他甚至有些自討苦吃。
宋淮禮看了她一眼,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
“你不理解,覺得我做這些都不值得,對不對?”
猶豫了一下,林月茹點了點頭。
宋淮禮輕笑一聲,靠在椅背上。
“我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討這麼多苦頭吃。大概是因為,我發現那幾個弟弟明明有才能、明明比我更適合繼承宋家卻礙於我一個嫡長子的身份而一切都無能為力吧,我不忍心。”
宋淮禮看著天花板,目光逐漸失神。
他只是不理解,也不服。
他根本就看不上這什麼宋家家主的位置。
他甚至也不在乎在朝堂上站的有多麼靠前。
他只是喜歡策馬揚鞭過得快活瀟灑,無論今天有沒有錢、明天在何處吃飯。
至於那些你爭我鬥,應該留給那些願意的人去做。
林月茹想了想,輕聲道:“那你為什麼會在這兒,為什麼會和他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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