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嚼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48章 劫走“蘇峻”,大晉女匠師,悟空嚼糖,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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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正,雨停。

躲藏在罪徒山谷南坡密林中的祖渙得到訊息,谷底好像出事了,有少許兵卒結隊往密林中跑。

被發現了?祖渙接著否定自己的猜測,如果被發現,對方不敢只派少許官兵探查。匆匆往密林中跑?難道有勐獸?

祖渙下令:“再探!”

申正二刻。

一個滿臉血爛的鄉兵奔出密林,最近的郡兵們迎上他,可憐此人下頜斷裂,什麼話都說不出,拼盡力氣嚎叫幾聲,指指身後密林、再悲憤搖頭,氣絕時眼球瞪著罪徒聚集的方向。

緊接著,韓晃滿身是血,右臉有道被利器劃過的長口子,他踉踉蹌蹌倒地,昏迷前噴出鮮血,湖滿他另半邊臉。郡兵將其抬到茅屋前,韓晃醒了,抓住秦武官急道:“小心!不是虎,是人、很多人!對方人多,有弓箭,衣著似外郡商隊,胡武官他、他……都怪我,不該去射獵!”韓晃虎目飆淚,哽咽,使勁捶自己。

申正三刻。

祖渙再得訊息,郡兵合鄉兵數十人進入密林,離得遠,仍不清楚發生了何事。祖渙哪知,韓晃為了救蘇峻,把有可疑商隊欲襲擊山谷的事情,當誘餌拋了出去。

韓晃什麼都不顧了,他有種臨淵的恐慌感,再不把恩公帶走,就真走不了了。

此刻袁彥叔也很急。歹郡兵再不來接“蘇峻”,他就暴露了!沒辦法,袁彥叔所有的偽裝都有一個剋星,就是水。從開始飄雨,他就掙脫了枷,把枷頂在頭上。原本為防止下雨暴露,他交待過秦武官和矮鄉兵張三,一旦下雨,就由張三以審訊蘇峻為由,再將他提到茅屋。

但袁彥叔不知,韓晃先在林中殺死胡武官,再故意慘嚎、效彷虎嘯,引了倆郡兵、八個鄉兵衝進林中,張三便在其中。這十人更非韓晃對手,唯張三被掰碎下頜,是韓晃特意放他逃出密林報信的,其餘人盡死。

秦武官被韓晃透露的訊息驚嚇,他早知可能有叛賊劫囚,沒想到對方提前行動了。這麼快死掉一武官、十個兵,秦武官哪還顧上雨水能導致袁彥叔暴露,他親自帶一半兵力進入林中,拉開防線徐徐向前推進。

酉初。

探聽訊息的五個部曲全都重返,告知祖渙:大量官兵進林,明顯開始搜尋。

其中一部曲忽然懊惱的拍額頭:“壞了,腳印!”他們為了探查更清楚,都是爬至樹上瞭望,下樹時直接跳落,腳印很深,極易被官兵發現。

時間不多了。

祖渙又一次遺憾錢主事,對方還活著該多好。他強制自己冷靜,不可在部曲跟前表現出恐懼,但今天他其實一直在猶豫,冒險接蘇峻,值得麼?如果叔父知曉他現在的境況,一定也要保他,放棄蘇峻吧?

只是放棄蘇峻的話,就白來會稽山折騰了,損失掉這麼多人。祖渙知道前兩天被迫留在柀亭、遣回考區的兩撥手下肯定或死或被俘。

不顧一切接應?立即放棄撤離?兩難!

部曲催促:“祖縣令,我們比他們人多。不如戰,天黑前就能接到蘇先生了。”

其餘部曲也道:“速下令吧。”

“遲則生變啊!”

“祖縣令。”

祖縣令……祖縣令……

酉初一刻。

數十罪徒割斷腿上的麻繩,連滾帶爬,四散奔逃。他們要進入密林,密林能遮掩行蹤,到時再想辦法砸掉枷。一多半的罪徒仍在聚集區待著,比尋常時候還老實,他們分成幾堆擠在一起,中間空地有兩具屍體。

死的是江魋、罪徒內應。

殺他們者,韓晃。

不久前,秦武官帶走一半兵,韓晃不再掩飾,殺掉最後的郡兵、搶奪了弓。他箭術登峰造極,一箭一人命,殺的鄉兵不敢靠近。韓晃目的不在殺人,他拖著幾桿矛,衝著罪徒聚集區過來,把矛隨意拋開,徑直走到“蘇峻”跟前。

袁彥叔再賭,果斷指向江魋與罪徒內應。“殺了他們!”

這倆屈死鬼立即被拳頭砸折脖頸。

韓晃背對袁彥叔,蹲低,聲哽:“恩公,阿晃帶你走!”

阿晃?袁彥叔硬著頭皮趴到其背上。稱蘇峻為恩公?那隻能是蘇峻二十餘年前在掖縣時候的事了,郡兵阿晃那時應剛及總角之年。

韓晃穿林,追他的鄉兵很快被甩掉,他揹負一人攀坡,還有餘力解釋路線:“跟祖刺史遣的人匯合,就得繞開秦武官他們走。”

“先繞開,不急著匯合。”

“是。”

“疼麼?”袁彥叔的手,懸停在對方右臉傷口上方,僅隔半寸就撫上了。他立即察覺韓晃身體發僵,看來恩情並不能降低對方警覺,袁彥叔縮回手。

“不疼。”不知為何,韓晃覺得臉發熱,他重新加速奔跑,重複一句:“不疼。”眼淚流進傷口,這世間,自始至終,唯有恩公關心他受這種小傷疼不疼。

要是有毒就好了,袁彥叔遺憾無比。

酉初二刻。

五百勇夫到達山谷,按李羔命令包圍這裡,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密林。

劉清、傅峻負責查驗兩具罪徒屍體的死因、死前曾與何人有交談。桓真、卞眈負責收錄鄉兵證詞,司馬韜、王恬負責兵卒救治,可惜被韓晃射中者,沒有幸存的。

酉正二刻。

祖渙隊伍追攆著秦武官的殘兵出來密林,黑壓壓的勇夫將祖渙隊伍嚇得掉頭逃竄。

逃不了了。

黑暗中,祖渙不知被誰殺死,打掃戰場時被俘虜指認,才知其是已故的前豫州刺史祖逖之子,淮南郡合肥縣令。

俘虜交待,他們的目的是劫走“蘇峻”與“江魋”二罪徒,保護蘇峻為主,護不住江魋時可殺掉,還有,他們沒聽祖渙提過“韓晃”這個人,以前祖渙就少言語,只跟錢主事言談,錢主事死後,祖渙話更少。

戌初。

一隻蟋蟀蹦到王葛腳邊,她停止打磨石刀,衝蟋蟀比劃威脅,假裝是自己嚇走了它,繼續打磨。

三人就在官道邊上歇腳,前後均有返鄉的匠人考生。人多,膽就壯。

王葛在路上揀了一塊木料,石刀磨利後,她不看刀與木,盲削。

鐵雷好奇的打量一會兒,問:“還能不用眼看?”

“不凋精細物,無妨。”

天這麼黑,一直盯著多費眼啊。王葛習慣晚睡,一閒著就亂想,還不如找事做。她就試著一心二用,一邊觀察四周、聆聽動靜,一邊摸索著要剔掉的木料位置,下刀,轉木,下刀。

基本功就是這樣,即便成為匠師,也得儘可能一天不落,重複練習。

這時,有個郎君過來,揖禮詢問:“是王匠師嗎?”

王葛攥緊石刀,對方有吳郡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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