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嚼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79章 憋屈,大晉女匠師,悟空嚼糖,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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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訛傳,現在覺得可笑,當時他卻和其他佃農一樣相信了。最初是誰先亂傳的?
王二郎眉毛擰的快左右互換了,也沒想起來。算了,風更大,他也膽小,趕緊揹著侄兒跑回家,倆人一路傻樂,吃了滿嘴的塵土。
山陰縣同樣驟起大風。
彭氏匠肆的九處製作棚,雖都是用氈牆圍建的,但內、外都用木架抵起,非常牢固。大風天更要小心火燭,每個製作棚四角各加兩輛噴水櫃車,都注滿了水。
諸匠吏對彭賈人大加讚賞。
酉初時刻。
競逐賽結束。
看出此次比試沒上次在福履匠肆時受重視了,每個製作棚的察驗匠吏只有一人,外加一彭氏族人。
但驗器時間不慢,反而很迅速。
每個製作棚一百準匠師,十排製作區、每排十人。
每個橫排,匠吏只走一遍,只留取一件器物,其餘九人淘汰離場。
唯有主察驗匠吏的名額多十人,正好湊足前百名額。
這過程中,察驗匠吏沉默不言,凡被彭氏族人中意、駐足詢問的器物,基本就是被留取的。
倘若一排裡的十個準匠師,所制器物都精巧,仍淘汰九人。
這種評選方法僅對最終的“首名”沒妨礙。
準匠師們辛辛苦苦兩天,因商賈的喜好被淘汰也就罷了,可惡的是,有的器物彭氏族人都沒拿起來細看!這也太輕視了,誰無怨言?誰不生氣?
淘汰的準匠師們離開彭氏匠肆後,憤怒而啐:以後再不參加商賈舉辦的競逐賽了,簡直蔑視匠人至極!
輪到王葛了,跟在察驗匠吏身邊的,正是男童的阿父彭三郎。此人駐足,見王葛年紀這麼小,頓時想起兒郎告狀的話。
王葛臉上髒的都快瞧不清模樣了,衣著也髒舊,一打量就知出身貧苦。
“不錯。”彭三郎拿起“風”意木墜,敷衍誇讚,底下的“次木錢”都沒離開工具凳,就又放下了。
兒郎不懂事,他將小匠娘選入前百名,令她得些賞錢,算作彌補吧。
察驗匠吏對王葛點頭:“過。”
這就留取了?
王葛滿腹的解說草稿沒用上,頭一次覺得贏也憋屈,因為彭氏郎君根本沒直視她凋刻的木器。
她這一橫排,其餘九人更憋屈。排在她左手側的最最憋屈!匠吏和彭三郎大步而過,依次撂話:“離場、離場、離場。”
然後就去後面一排了。
不到半個時辰,一百件器物擇取完畢。
更無語的來了。除了主察驗匠吏所在的製作棚擇兩件器物,其餘八個棚裡,只選一件。選出來的,定為前十。
現在每排只站著一個準匠師,王葛在倒數第三排。彭三郎跟察驗匠吏走到王葛前頭那人跟前,一停。
完了!
王葛知道自己沒機會了。
果然,彭三郎拿起那人制的木器,含笑點頭:“不錯。”
察驗匠吏都懶得往後走了,直接喊:“其餘人離場!”
王葛經過彭三郎時,不知為何,總覺得對方早候著她的目光。彭三郎自覺他的眼神擺的很到位,白擺了,王葛沒深看。
彭家人、包括彭三郎的阿父彭賈人,都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察驗規則突然更改!改的更草率!原本前十名額,由察驗匠吏評定,改為只有“首名”由匠吏定。
從第二名至一百名,彭家人說了算。
那彭三郎就不客氣了,這小匠娘嚇唬過他兒郎,他大度不計較,選她入前百足夠補償,就休想再進前十了。
而且,他特意選她前頭的那個準匠師。這種居高臨下、能輕易左右他人命運的感覺,真好啊!
入夜,戌初。
天氣不好,將葦亭的黃昏刮成黑夜,黑夜刮成黃昏。
茅草屋吹的到處都響,王蓬睡不著,側身問王荇:“阿弟不怕嗎?”
王荇都快睡著了,迷湖翻身,小手搭在王蓬的手臂上,輕拍:“二兄別怕,有我哩。”
王蓬眼睛瞬間晶瑩亮澤,他真的不怕了。
王二郎挪一挪,挨近大兄,側過身。
王大郎輕笑出聲。
“嘿,大兄沒睡。”
“嗯。你小時候就怕颳大風。”
“小時候,我小……時候?嗷……”王二郎怪嘯一聲,坐起!
咋了?咋了、咋了?這一嗓子嚎的,王大郎、王禾幾個全跟著坐起來,驚問。
“哦……嗚……”王二郎嗓子變了調,倆手狠抓頭,重重躺下。“沒事,蟲子咬我腚了。”這一世重生,他睜開眼時就看到野虎撲向長嫂,哪有小時候。
他記得的小時候,是前世、再前世的幼年。
可是不對啊!如果這樣的話,這一世他不算重生,應該是附魂啊!
被附魂的這副身體,是王二的身體沒錯。為啥能被他突然附魂?肯定當時被野虎撞死了。
那被野虎撞死的王二,和他算一個人嗎?
如果算一個人,那他就不是活了三世,而是四世!
戌正時刻。
王葛回到林木苑,這一路被風吹的,快能化蛇了。如此惡劣天氣,沒人在製作區苦練,她敲了十幾下院門,使勁喊,孟娘子聽到了,跑出來給她開門。“怕你回來,我一直沒敢睡。”
“謝孟阿姐。”
孟娘子一愣,歡喜的笑。
二人抵上門後,門板還是被風吹的一咣、一咣。
進來屋,王葛躺進被窩,微微打抖,這啥天氣啊,直接把七月刮成了九月。
胡匠娘撐起上半身,隔著苗娘子問:“王小娘子回來了?考得如何?”
“前一百。”
匠娘們習慣晚睡,此刻全都很清醒。王葛連前十都沒進啊?不過也正常,匠師也不敢說各項技藝皆精,何況準匠師。
孟娘子:“很不錯了。九個人中,只取一個。”
王葛趕緊說“是”。
胡匠娘:“能跟我們講講,商賈出錢辦的競逐賽,跟上次你和孟娘子去比試的有何不同嗎?前一百名得多少賞?”
王葛沒回話。
“王小娘子?王……”
微鼾起。
哼,裝睡!胡匠娘無趣的躺下。
此時彭氏一族的幾輛牛車也即將返家。
彭三郎隨車輕搖,想到今晚的事,鬱悶又氣憤。
商賈再有錢,也不能使用馬車出行,車不能塗漆,簾幔不能用帛,置一個船肆,向官署繳三倍船肆的錢,這些都罷了,可是匠人競逐賽突然改動規則,非尊重阿父,而是加深商賈、匠人的矛盾!
此招術也太損了!可恨他才琢磨明白,真是憋屈。
今晚一過,這九百準匠師,一半以上都會唾棄自家吧?
哼,唾棄又如何?這九百個廢物,有一個能考上匠師嗎?
車停穩,最前頭的彭賈人下來車後,不忘囑咐三郎:“這一百件木器,收入器物房,封存。”剩餘八百件還留在匠肆裡,到時全賞給佃戶吧。
商賈之家不允許買“官奴婢”,也就是隸臣、隸妾。彭氏一族再富,只能僱佃戶充當奴婢,但這種事不能往外明說。再者,佃戶哪能真跟奴婢一樣使喚、隨意打罵?
前一百名次的木器都交給三郎看管了,彭賈人感嘆完商賈不易,等不到兒郎回話,蹙眉問道:“出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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