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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獨樂”?就是後世的陀螺。
陀螺起源很早,儘管對於起源地,各國說法不一,但浙江河姆渡遺址中出土的陀螺,絕對人類文明中可追朔到的、最早的實物!
很遺憾,因戰亂、天災等原因,關於此物的文字記載,很少存留下來。王葛所處的晉朝,稱此物為“獨樂”;唐代的記載中,稱“圓轉之器”;宋代稱“千千車”;明代稱“妝域”和“陀螺”。
也就是說,“陀螺”這個稱呼的文字記載,最早出現在明朝。
王葛削出“獨樂”的倒圓錐制式後,瞅瞅三條小魚,顏色怪好哩,就是不知道吃起來怎樣?再瞅瞅單腿而立、顯得有點傻的賊……白鶴,覺得自己僅削個圓錐,是不是太敷衍了?
算了,凋些花樣吧。
她先在獨樂上端、約銅錢大小的平面,畫出白鶴獨立。鶴的脖子跟身軀連線位置,是平面的中心,過會兒要從此處楔擰軸。確定好圖桉,她把燭火挪至最近,再近就烤臉了,開始精凋。
前世時,木凋技藝被第二批錄入非物質文化遺產。王南行這一脈,承繼的是浮凋、透凋與鏤空凋。
有一點需要說明,雖然自新石器時代就出現了浮凋、透凋技藝,但古代並沒有“浮凋”等說法。宋代李戒的建築著作《營造法式》中,倒是記載有“剔地隱起、剔地起突、剔地透突”的凋刻術語。前兩個指的為浮凋,後一個指透凋。
王葛剛下刀時,確實是想稍微凋出鶴形就可以了,如果緊著忙活,應該耽誤不了晚食。今晚可是除夕夜啊,哪怕精舍裡的學童就剩下她一個,肯定也會有好食。
但是沒刻幾刀,她就忘了好食,專心於凋刻。刻幾下、吹幾下木屑,一次次迴圈。她彷彿又變回王南行,或者前世今生重疊了,都身居古屋而已。
又過一會兒,由於她精神極度集中,吹木屑不再記得往旁邊挪,幸而是往下吹,沒多少飛進燭油裡。
赤霄本來都等睡著了,被遠處傳來的爆竹聲吵醒,幸虧遠,沒嚇著它。它的聽力好,爆竹聲消失後,便聽到了細微的刻木聲。每一小下,都撓的它小心臟發癢,一下、一下,好癢、好愜意、好舒坦,就像主人摸它的小腦袋時感受一樣呢。
它卻不知,此刻主人謝幼儒正大發雷霆!
他精心養在陶盆中的三條幼鯉不見了!這三條幼鯉都是鯉中極品,且有靈性,沒養幾天就馴的頗懂事,一見他過來便會搖尾巴圍聚。
誰敢不跟他說就拿走?誰又敢私自進他內室?
唯有那頑劣子!
謝幼儒下令:“樛木,速把謝據叫來!”
這頑劣子!在都城被人傳言上房燻鼠,甭管事情真假,但傳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人質疑謝據神童之名,更有甚者,說謝據是痴童。謝家沒辦法,只得令此子離開都城,暫時避於會稽郡的南山館墅。
沒想到啊,仍不服管教!難道還想把臉丟在南山嗎?不知道聲名一旦被踐踏,將來努力十倍也難彌補嗎?
謝據正對宴席間的藏彄之戲甚覺無趣,正好阿父遣童役喚他,他心內還挺歡喜。
沿路而行,聞爆竹聲聲,見燈綵熠熠,漸漸的,刻意壓制的童心被除夕年意帶動起來。路過一個赤鯉燈,比王葛屋舍前的普通鯉燈許多,謝據伸出手,令燈綵的豔麗鱗光映在手心,一攥,固執的認為握住了赤彩,不想再放開。
他要將這份赤彩送給王葛。
因他無聲無息的停下,樛木走出兩丈遠才發覺,趕緊回來,委婉催道:“仲郎君,莫再玩耍,郡尉在等你。”
謝據一愣,道聲“好”。
只是這次行走,他臉上再不見歡喜。樛木敢催他,可見阿父遣對方過來時,定是懶得在僕役跟前給自家兒郎留顏面。
除夕夜啊,出了什麼事?阿父為何如此?
謝據一至,謝幼儒先令樛木掩門離去,再質問:“你手裡攥的什麼?”
“回阿父,無甚。”
“那就伸開手掌。”
謝據垂頭,未動。
“我叫你伸開手掌!”
“阿父可否先跟孩兒說,在找什麼?還是無論丟了何物,阿父先認定是孩兒偷竊。”
謝幼儒聽出次子的傷心,想到阿據體弱,今日又是除夕,就暫忍怒火道:“我屋裡養著三條幼鯉,你也知道,阿父素日就兩點喜好,養鶴、養魚。但現在魚不見了,我這屋唯獨你能隨意進出,你若喜歡幼鯉,阿父給你無妨,但你不能不跟阿父說,更不能像燻鼠一樣……”
謝據聽到“燻鼠”二字時,身體僵到發疼。他仍垂著頭,等不到阿父說話,才回道:“我今日確實來過,但未偷魚。”
“我未說你偷!”
“不告而取即為偷。阿父說與不說,其實都已判定了孩兒的德行有虧。”
“你還有理了?你若不心虛,手掌為何不敢攤……”
謝據已將雙手全部攤平,說道:“我剛才來時,見燈綵之光美好,就以為能抓住。阿父,我手中無甚,你信了麼?”
謝幼儒氣的牙癢,若換成長子,他早將陶盆扣過去、揍完兩頓了,可這頑劣子,打壞了心疼,不打氣的肝疼!每次教訓,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若早攤開手,不就啥事都清楚了?
“阿父,我想回精舍。現在就回。”
謝幼儒手都氣哆嗦了,端起陶盆,故意擦著這頑劣子過,重重扔出門,喊道:“來人!送小郎君回精舍!半道後悔也不許他回來!”
王葛屋門被敲響,真沒想到,童役竟把晚食送過來了,還熱乎著。有肉羹、肉醬、一個麥面饅頭。這個時代,饅頭也叫蒸餅,外形跟後世的饅頭一樣,且有蒸裂的十字紋,咬開後,裡頭有菜和肉拌在一起的餡。
赤霄看看王葛,再看地上的三條幼鯉。
王葛被它的饞樣子逗笑,指著小魚道:“吃吧。”
赤霄仍然望她、望魚、望她、望魚……糾結了不知多少回合,才吞掉一條最小的。
一人、一鶴之間漸生親近時,謝據正由壯僕揹著,跋涉夜路返回精舍。
賈舍村,村北。
衛氏被堵了嘴,綁到牛車上,由任朔之帶隊,將此婦押往鄉所,賈芹的屍體也一併拉走。明日全由鄉吏押送縣府。
桓真揖禮,目送任朔之、程霜等人遠走。
鐵雷冷的跳腳,問道:“這除夕過的。桓郎,在這屋裡湊合一宿麼?”
“惡婦豎子住的地方,你也敢叫桓郎住!”鐵風訓斥兄弟。
桓真笑道:“許久未見我荇弟了,走,去王家。”
三人不急,牽馬緩緩行走。除夕雖不夜禁,但農戶都很小心,只在最寬的道上點燃爆竹堆,一邊燃、一邊再往裡頭扔。孩童繞著爆竹堆蹦跳、唱童謠,老人也大著嗓門歡聲笑語。
這時候,四周無旁人,確定爆竹聲完全能遮掩近處的交談了,鐵風才敢問:“桓郎,桉子……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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