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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雲行險斬殺玄武黑炎,不過電光石火之間,
而且戰場潛在雪下,旁人也無從得窺真切。
直到慶雲徹底破雪而出,結果終究大白。
一道掌風激起漫天飛雪,直取慶雲。
“你們居然還敢下山,簡直是自尋死路!
那老鬼苟在山上本來還能延口殘喘,今日我看爾等如何渡過此劫!”
北海操鬥也在這裡出現,並不讓慶雲感覺意外。
這妖人的兩名愛徒先後喪於他手,二人之間的樑子早已是不死不休。
只是眼下……還有許多需要保護的同伴,而對方,也絕對不會是隻身一人。
“呆傻比賣自娛比!”
指風颯然,宇文樹穴也已經將慶雲鎖定。
慶雲腳踩凌波步,踏雪而行,只是躲避,並沒有還擊。
因為他明白,真正需要忌憚的對手,此刻還沒有出手!
罡風漫卷,斬雪六斷!
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錦衲王如果全力出手,究竟是何級數,至今仍是個謎。
但是當年易京寨裡,她可以在高手環伺之下,輕鬆遁走;
前日雪原之上,她一人敵二女,仍然遊刃有餘。
眼下襲擊慶雲,錦衲王更是志在必得,顯然不會有任何留手。
這一劍之威,恰如緊那羅迴雪而舞,寒光動九天。
無論慶雲腳下步法如何變幻,總有一道劍影如附骨之疽,剜不掉,甩不脫。
左有玄冥神掌,右有大寂滅指,身後還跟了一道神鬼莫測的劍光,
就算此時慶雲體能極盛,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逆戰這三名頂級強者。
他甚至沒有機會搏一個全身而退。
但是,他眼下卻必須面對這一切!
金吒摔在雪堆裡一動不動。
徐太太想要撐坐起來,可是背後的玄鐵劍似有千鈞重,將他死死釘在地上。
瓠採亭勉強可以移動,但是由於腰部劇痛,嘗試了幾次都無法站直身體。
殷色可鼓足了力氣,想要激發天魔解體的威能,卻苦於佩劍被甩開,一時竟摸不到劍柄。
沒有人能趕來支援慶雲。
他必須,獨自,面對這一切!
幹嘗斷再次揮動,一陣勁風捲起漫天細雪!
風,是有質的罡風!
大風!
劍宗的大風訣?!
慶雲沒有學過劍宗秘法,他使出的大風訣似是而非,可得其形,可擬其神,但終究不是原汁原味。
即便如此,有重劍相助,在聲勢上卻絲毫不輸原版。
包夾而來的劍光,掌風,指勁,來勢皆是一滯,如洪水臨堤,受到了強力的阻擋。
但這阻擋註定只是暫時的。
合三大頂級高手之力,如此威壓,豈是慶雲一人所能擋?
洪水若是決堤,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慶雲並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只有剛,只能剛!
他雙臂運力,劍氣牽風,將自己的潛能發揮到了極限。
對面傳來的巨大壓力將他逼得有些喘不上氣,迫不得已,只能張口而吟!
“驂駕六龍飲玉漿,河水盡,不東流!”
劍走六龍可御天,聲呼六龍遙相和。
道家氣出唱!
劉贏唱時,番僧金身真氣蕩,
白雲道長唱時,巍巍嵩嶽玉柱搖,
慶雲現在唱……彷彿除了解壓也並沒有什麼亂用。
他面對的三人都是內功深厚的高手,絲毫不為嘯聲所動。
慶雲只感覺身前的壓力越來越大,眼看便要崩潰!
江河決堤勢如九龍九象,有滅世的力量!
隆隆的聲音漸起,也不知道是慶雲的幻聽,還是對手三人聯手施壓引發的恐怖共鳴!
慶雲感覺整方天地都在搖動!
不單單是慶雲這樣感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同感!
這難道是……
雪崩!
徐太太對這種聲音最為熟悉,他立刻發聲示警,讓大家做好保護。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它們剛剛都在振動,一直在振動,跟隨著慶雲的嘯聲振動。
當日華陽先生被五斗米的妖人用六芒邪陣困住,祖𣈶之曾經指引慶雲一劍闕天門。
人力自然無法一劍闕天門,靠的是慶雲對振動獨特的感知能力。
石山亦可崩,雪山就更加容易了。
雪的共振頻率本來就與音波接近。
慶雲知道自己不可能戰勝,甚至阻擋眼前三名強敵。
於是他便有意長嘯,引發雪崩,拼個玉石俱焚!
此間戰團背靠絕壁,絕壁之上是一處積雪的斜坡。
酈道元和徐氏兄弟在坡頂聽到隆隆的聲響,一齊大叫不好,急忙尋找身邊最粗壯的樹幹固定身體。
斜坡上的積雪發出了海嘯一般的巨響,似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拽住,用力向下拉扯……
雪幕倒垂,遮天蔽日。
不分敵我,難辨東西。
錦衲王一行雖然已經對慶雲形成必殺之勢,但天威所至,哪裡還有閒暇與人相鬥?
慶雲體力早已透支,積雪崩落,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隨即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在他所捕捉到的最後畫面裡,對面的三人皆是一般茫然失措,狼狽不堪。
雪地上的雪,就像人海中的人,
每一粒似乎都微不足道,但當它們共同發聲時,就是一股不可當的力量。
慶雲能夠將這種力量引發,卻也沒有抵禦的良策。
他也只能,聽天由命。
冷,
黑,
絕望。
慶雲已經無法辨認自己究竟是存活於夢境還是現實,亦或夢境就是現實。
他最難忘的夢境,自然是初入斬蛇山莊五子結義的那一夜。
那時他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是神智模糊,
渾渾噩噩中一個朦朧的身影貼合過來,熱血沸騰,驅散了夜微涼。
人類的思維在夢中受到潛意識的支配,最容易產生對美好的幻想。
那個朦朧的身影再次浮現於慶雲的腦海。
大約是因為見過了鬱悶居士泰山壓頂,
大約是因為見過了不知火麻衣月下輕舞,
大約是因為見過了莫愁姑娘春光乍洩。
大約是因為曾與元純陀四體糾纏,
大約是因為曾與殷色可貼身廝磨,
大約是因為曾與瓠採亭共浴香湯。
有了這許多旖旎經歷,那朦朧的身影似乎也有了許多更加具象的特徵。
似乎它也是真真切切的人,有著真真切切的溫度,
逐漸與慶雲的神識糾纏在一起,合二為一。
似乎這又黑,又冷的絕望空間,也因此有了些許暖意,
讓慶雲得以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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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頭蠻,這種怪物/法術最早被記載於《搜神記》,說來也是名人軼事:在想當初,後漢三國有一位莽撞人。此人姓朱名桓字休穆,官至東吳前將軍。話說他家中有一婢女,乃是落頭氏,精通飛頭之術,入夜則身首相離。有一日,這名婢女的脖子不慎為錦被所覆,飛頭無法落回原位,幾乎因此喪命。恰好被朱桓看到,救下了婢女。
擅長飛頭術的玄武黑炎,其實是一個視覺藝術家,依靠手快,更換外裳繪圖。
好,接下來我們繼續講哥倫布大交換的邏輯。
前一段時間新疆棉事件鬧得沸沸揚揚,棉花這種作物在中國有著數千年的種植史。如果現在有人告訴你,棉花原產美洲,是哥倫布大交換的內容之一,你會怎麼想?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種說法是對的。因為現在世界上95%的種植棉花都是長絨棉或者細絨棉。這兩個棉種,都是“溯源”在美洲的。而亞洲土生土長的亞洲棉因為產量等關係已經逐漸被淘汰。
有“專家”說亞洲棉原產印度。這卻也未必。
事實上東亞古代被稱為棉/綿的作物有兩種,一為木棉,木本,一為棉花,草本。這一點在《本草》,《農政全書》中都說的很清晰。草本棉花,最早叫做貝草,是因為棉桃含苞待放的形狀,就像微露丁香的貝舌(《演繁錄·唐環王傳》……古貝草也,輯其花為布,麤【粗】曰貝,精曰氎【細棉布】。)。故棉花又名吉貝,這種稱呼是從草本棉得來的。但是因為古人棉綿混稱,吉貝逐漸用來指代木本草本兩種棉的概念,與古棉字同。。
從南亞傳來的,是木棉,最早見《吳錄》:交趾安定縣有木棉樹,高丈餘。又《梁書》曰:林邑國出吉貝,及沉香木。吉貝者,樹名也。其華成時如鵝籟,抽其緒紡之,以作布,與紵布不殊。亦染成五色,織為班布。林邑國,就是現在越南南部。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木棉,是漢代傳入華南的物種。
而中國草本棉的種植史,遠遠早於木棉。因此漢代字書《說文》有“綿”字,而無“棉”字。早在春秋時期,孔子弟子閔子騫的母親就因為家貧,以蘆花防制綿衣。《漢書·食貨》:眾民賣買五穀布帛絲綿之物。所以《農政全書》引丘浚《大學衍義補》曰:府人調法,民丁歲輸絹綾絁及綿,輸布及麻。是時,未有木棉也。可見中國先有草本綿,而後有木棉。
按《演繁錄》所言,草本綿既古貝草,那可追溯的年代可就非常久遠了。
《尚書·禹貢》:鳥夷卉服,厥篚織貝。這一句經嘗被提及。很多人因為後世吉貝、木棉不分,而想當然的認為此句所指木棉。然而《爾雅》:卉,草也。卉服出草本,貝既貝草,指的是草本棉。根據史書所證,木棉當時也沒有引入中國。
孤立不舉,我們還有《詩經》為證,《小雅·巷伯》:萋兮斐兮,成是貝錦。這裡最常見的錯誤是將貝錦翻譯成貝紋錦。這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特別指定貝紋錦?考古學支援這種傳統麼?更何況,萋是草木茂盛的樣子,這裡顯然是在突出某種草本。許多人翻譯不對這個貝字,就只能連萋字一起無視了。所以這句詩正確的翻譯是什麼呢?結合詩詞前後文意,這句說的是:有片草地,都能吹成棉錦,(誣陷者啊,真tm能吹。張嘴撥出就是星辰,誣陷者啊,都tm跟誰學的?)。
所以,雖然古人不分棉花與木棉,但我們今人還是要分清。順便多說一句,儘管南亞在數千年前就開始大量種植木棉,但是西方依然將木棉溯源於美洲。
我們從中可以看出什麼?可以看出“哥倫布大交換”是徹頭徹尾的西方人視角物種史,絲毫沒有標準和客觀性。我們之前說過亞洲雞,說過長角牛,說過辣椒,說過南瓜,說過土豆,說過花生,說過玉米(蜀黍)……西方因為自身地域物種,文化的匱乏,總認為這些“新物種”是由他們那些勇敢的先(qiang)驅(dao)們開枝散葉的。至今為止,普通歐洲人的餐桌上可用之材仍然寥寥可數,甚至遠遠無法達到賈思勰《齊民要術》的水準。所以它們跑一次美洲,什麼都覺得新鮮。
不過話又說回來,批判的同時,我們也要分析其科學性。就像我們在分析鄰國宇宙國的亞洲文化起源觀時,我們也要找出其中合理的邏輯,比如說,其本質是對泛華夏文化的精神皈依。
那麼哥倫布大交換的合理性又在哪裡呢?我們知道了許多物種在不同地域的分別進化會產生差異性,比如橘在淮南為橘淮北為枳。古稷,美洲玉米,現代選種甜玉米其實也是不完全相同的。亞洲棉,長絨棉/現代辣椒,吳椒,都存在類似情況。
美洲物種反入侵,淘汰舊世界物種這種現象是存在的。造成這種現象,必然有其科學的原因。
一,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美洲物種在人類介入較少,物種競爭不激烈的情況下自然淘汰繁衍,形成了與其他地區略有差異的物種群。而且因為其地大物博,美洲作物通常相較舊世界物種個大高產,有一定競爭優勢,這是事實。
二,西方征服者在大航海時代將歐洲,美洲的物種帶向了世界。而亞洲作物,除了極少數有壓倒性優勢的物種,由於文化弱勢,只能固守原地。文化輸出的方向是從歐美推向全世界。
三,育種學,選種學,基因學等現代科學在西方首先進行了科學歸納,許多人工擇優培育的物種都是在美洲物種的基礎上改良過來的。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甜玉米。
這三點是對“哥倫布大交換”的詮釋與認同。同時,我們也應該清醒的認識到,“哥倫布大交換”不是排他的。並不能因為物種進入了在西方學者所列物種交換清單範圍,就認定其不可能在古代中國出現。我們可能沒有象現代土豆一樣,及高產又好吃,還耐病蟲害的優質物種。是,古代不可能有現代育種產物,美洲古代一樣沒有。但我們有或高產,或美味的塊根作物,見前文引《齊民要術》。凡是脫離文獻學和考古學,只知道用“哥倫布大交換”來吹毛求疵的,一律都屬於憤青耍流氓,儘管有時一些公知學者也無法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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