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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叔的反應極快,手中劍如毒蛇吐信直插蕭峰左肋,
迅捷,狠辣,刁鑽!
他在陽光下出劍,卻依然帶著陰暗詭譎的氣質,不愧是密部殿堂級的大師。
綦毋珍之雖然略慢了些,但他手中的大鐵錐無人敢用肉身去擋。
莫說是蕭鋒,就算是毗騫國的不滅僧,見這把勢也只能慫。
可是亢龍有悔既然名為有悔,自然是虛招。
蕭鋒感覺兩側勁風一柔一剛,但都是一般的致命,於是立刻將掌風一壓,借力後翻一小步,錯掌又上,
“或躍在淵”!
這一次,他選擇的是速度相對緩慢的綦毋珍之。
一退一進間繞過了鐵錐,直接拍向綦毋的左肩。
這時候梅蟲兒和枚叔都在綦毋珍之的另一側,他們不但無法直接攻擊蕭鋒,連視線都受到了阻擋。
梅蟲兒壓力驟減,立刻便顯示出了過人之處。
他眼見綦毋珍之躲閃不開,立即飛起一腳將後者踹得倒退出去,他也借了一腳之力閃身讓步,拔出柳葉彎刀。
綦毋,梅蟲自兩側分開,枚叔正面剛上了蕭鋒的鐵掌,他絲毫不虛,長劍貼著對方揮掌的高度再次刺出,目標準確得鎖定在左胸第五六根肋骨之間。
之所以貼著蕭鋒用掌的高度,是讓對方無法獲得足夠的施力距離,就算他變招下壓,也無法將自己這一劍完全封鎖。
梅蟲兒的柳葉刀跟著便也到了。
柳葉刀兒細,這一刀的刀意竟然也是刺。
刀光劃出一道弧形,直刺蕭鋒肋下空門。
蕭峰變招也是奇快,雙掌下翻,雖然沒有蓄力的空間,但他卻借用了手腕翻轉的力道,釋放出綿綿不斷的壓力,就像是深潭之底囚龍的水壓。
這一招“潛龍勿用”雙掌分施,將枚叔與蟲兒的刀劍鋒芒硬生生地按了下去。
那邊綦毋珍之堪堪站定了身子,見蕭鋒一式壓雙龍,但是背心空門大露,忙向手心啐了一口,擎起大鐵錐砸將過去。
蕭峰僅憑一雙肉掌,以一敵三,依然章法嚴謹,開合有度。
他聽見背後風聲起,便知是綦毋到了,於是心中默數,估著身後鐵錐的距離,侯著最佳的時機,雙手一鬆,借刀劍反彈之力向斜裡穿出,雙掌如翻花將三人眼前晃得一陣迷離。
這一式“夕惕若厲”正是已退為進的法門。
刀劍驟然失壓,一齊向上彈起,綦毋的鐵錐卻猛地砸落,這三般兵器要是撞在一起,枚叔與蟲兒掌中那柳枝樣的鐵片當場就要報廢啊。
還好枚梅的反應都很迅速,二人伸掌互擊,左右退開。
綦毋珍之這勢大力沉的一錐,就鑿了個空。
眼下形勢頓時逆轉,蕭鋒望著綦毋珍之壯碩的背脊,冷哼一聲,輕輕一掌拍出。
枚叔與梅蟲兒退勢未竭,與蕭鋒之間又隔了一堵小山樣的身子,只能眼睜睜看著綦毋珍之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開去,重重地撞在隔壁禪房的女牆上,口鼻之間噴著血色的泡沫,挺了幾下身子,便癱軟不動了。
枚梅一刀一劍揉身再上,蕭峰的壓力便輕了許多,
飛龍在淵,見龍在田,亢龍有悔,
一連三掌如行雲流水,掌風隱然獅吼龍吟,硬生生將兩名對手隔開。
但見二人首尾不得兼顧,殺手時乘六龍隨心而發,鬱蓬勃以氣出,霎時化作六道掌影,隔絕了梅蟲兒所有退路。
只聽哇的一聲,梅蟲兒手中柳葉單刀噹啷啷落在地上,捂著胸口一連倒退了十數步,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
枚叔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盯著蕭鋒,後者的目光也在與他對望,只是其中滿是譏謔的意味。
“枚叔,銜枚成軍不易。
看在我們的人還沒有重大傷亡的份上,不如我們做筆交易。
你帶你的人撤走,我們一個不留。
但是我們的人,你也一個別想動。
包括那兩名眷娘和林邑國的小王子。”
銜枚這次雖然派出了百來號人,
但是在溝渠前收勢不及,便溺死了小二十人,
被射落的又有二十餘人,
院牆下遭到第一波伏擊砍殺,又損失了十多個。
眼下能戰的人手不到一半,雖然還佔著些優勢,只要自己再將蕭鋒拖個片刻,多半也能讓十四壯士有些折損。
但是論到正面單打獨鬥,自己顯然不是蕭鋒之敵。
等到自己敗陣,蕭鋒開始大殺四方,銜枚這邊便再沒有人擋得住。
這支千年奇兵,可能就真的要毀於一旦了!
留得陰山在,不怕牧馬絕。
對於枚叔而言,銜枚的存續大過天。
他長嘆一聲,扔下了手中長劍,躍上屋頂,打了一聲呼哨。
所有銜枚盡皆收攏,且戰且退,聚在院中。
梅蟲兒帶來的人不明所以,猶自隳突,被十四壯士和石夫人紛紛追繳,哪裡還討得活路?
寺中漸寂,兵器撞擊聲漸漸稀疏了下來,
受傷的銜枚軍忍慣了痛,皆是一聲不吭。
守寺的十四壯士此時也沒有一個完好無恙的,
但就連任神通的四個兒子都是雙目圓整,作足了勢頭,絕不喊痛服軟,又哪裡有人會示敵以弱呢?
其實雙方這個兵力對比,保蕭的一方本來毫無勝算。
但是他們先透過伏擊挫傷了敵人銳氣,又依靠蕭鋒假扮蕭子良直接誘出對方重要人物,在出其不意之下造成忽律銜枚的首腦減員。
這一連串的佈置,從激高橋尼外出報信,引銜枚棄其所長,白日強攻便已開始,
其後更是一環套著一環,令人擊節讚歎。
枚叔一聲不響地招呼著自己人,收拾傷員,清理屍體,也不過一柱香的功夫,銜枚軍便帶著所有的傷兵,遺骸悄然退去。
慶雲望著蕭鋒,笑道,
“那日我見到的,也是閣下吧?”
慶雲初見蕭子良的時候,便感受到他強大的氣場,驚訝於其感知力竟然超越了正值耳聰目明之年的自己,先一步感應到了蟲二的存在。
蕭鋒咧嘴一笑,
“並非有意欺瞞慶小俠。
只是竟陵王此時的狀況,實在不適合見人,
更不適合重回南朝,去與奸人齟齬大位。”
這時全元起已從佛龕後面扶出一人。
那人白髮被面,扶杖而行,猶自一搖三顫,勉強走出幾步,都是靠著全神醫的支撐。
老者顫動著嘴唇半晌說不出話來,還需身旁全神醫向慶雲,蕭衍等不知情的人代答,
“竟陵王當年離開齊國,實也是情非得已。
蕭鸞怕他突然變卦,復對帝位起了心思,早就暗中派人買通了竟陵王身邊的下人,在飲食中放入刮骨的慢性毒藥。
等到全某發覺的時候,毒已入髓,無法再用藥石拔除。
所以眼下竟陵王衰老的速度比正常人快出許多,
只能由我以藥方灸法日日吊命。”
蕭衍看到竟陵王此時模樣,不禁悲從中來,嚎啕一聲,屈膝撲倒。
任神通,太史叔明,褚童子也隨之一齊跪下。
他們當年都曾是竟陵王府上食客,蒙王爺施惠良多,
此時見他如此頹然景象,如何還能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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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蕭鋒非彼蕭峰,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史實人物。蕭道成十二子,南齊江夏王,小名闍梨,文武雙全,琴藝書法樣樣精通。遭蕭鸞所忌,只有二十歲就被蕭鸞做掉了。這些都是在史書上白字黑字寫著的。“闍梨第一,法身第二。”這一句話也的確出自蕭道成之口,只不過這本來指的是書法,並非武功。但蕭鋒可以空手以一擋十的能耐,卻也是不容質疑的,記如下《南齊書·高帝十二王》:鋒好琴書,有武力。高宗殺諸王,鋒遺書誚責,左右不為通,高宗深憚之。不敢於第收鋒,使兼祠官於太廟,夜遣兵廟中收之。鋒出登車,兵人慾上車防勒,鋒以手擊卻數人,皆應時倒地,於是敢近者遂逼害之。時年二十。
這一節我們主要會接著上一節鬱久閭婆羅門的話題談下去。文中說婆羅門的配劍名螮,蝀,又養有寵物為螮蝀。這螮蝀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螮蝀=彩虹=虹橋=某種蛇,蜥。
《說文》螮:虹也(《爾雅·釋天》)。又蟲名,蛇也,或作蜥,蚳。
《說文》蝀:螮蝀也,從蟲。
《說文》虹:螮蝀也,狀似蟲。
在中國古代傳說中,彩虹是由某種蛇,蜥類的爬行動物所化。虹字之所以是蟲字旁,就是這個緣由。虹橋與螮蝀,是完全等價的兩個詞彙。爬行動物,彩色,這個物種其實是從七彩變色龍取材而來的。變色龍,蜥蜴屬。
變色龍的原產地在馬達加斯加。馬達加斯加物種,怎麼會在中國古代有文化投射呢?
根據現代基因學,考古學的研究,今日馬達加斯加島最早的定居者,是在公元紀年前後,從婆羅洲(今印尼)坐獨木船登島的。馬達加斯加以東非洲諸島,包括模里西斯,塞席爾,留尼汪,莫不如是。
而自來自非洲大陸的移民在這些島嶼上出現反而晚了數百年。
之前我們講過,南島諸島的原住民南島人,就是廣義越人。他們在紀元前的獨木舟航海技術,已經被證實可以遠達波利尼西亞和馬達加斯加了。就像前文我分析古人航海能力的時候提到過的觀點,如果我們不以現代交通中對安全係數的苛刻程度來要求古人的話,穿越太平洋完全是有可能的。比如說復活節島,離美洲的距離已經非常的近,而生活在那裡的土著都是南島人。以越人的航海能力,美洲對他們來講根本不是新大陸,澳大利亞更不是。說得更遠一些,也是筆者曾經數次提起的一個觀點。西方所謂“哥倫布大交換”是以西方地理發現的第一人稱視角做定義的。而對於東方國家而言,與大洋洲,美洲甚至馬達加斯加的物種交流,比西方的認知早了數千年。
那些一天到晚宣揚古代人的食譜如何枯燥,這個沒有,那個沒有,都是明代以後從美洲引進的云云。這簡直就是無知!
在後文當中,我們不單會舉例項證明,也會用南北朝文獻來還原當時人民的菜籃子。說古人吃食匱乏?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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