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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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燼忙於給涼州搞錢，接下來幾日都是忙碌的很。

沈如抽空回了沈家，與爹孃說了這要不要回京城的事情。

“阿如，這事你連姨娘同我們說了，對京城，我們倒真不想回去。”沈母感慨道：“還有你跟崔緹的過節在，我們回去也尷尬。”

“但是又想著你妹妹及笄之後許人家，還有京城書院對你弟弟日後科考入仕更有利些……”沈母考慮的事情多了去了，聽得沈如有些頭大。

“娘，萱萱十歲，念兒七歲，你考慮的事情有點多哦！”

“哎，你爹也這麼說，罷了，再過幾年吧！”沈母嘆了口氣，她太閒了不是嗎？

“夫人，錢氏來訪。”下人前來稟報道。

“是你二嬸來了吧，就讓她進來吧！”沈母一聽錢氏，還愣了一下。

錢氏意外沈如也在，但是來都來了，她還是說起了那繡品的事情。

“大嫂，我養一個鋪子真的不容易啊，阿如，之前有外人在，你才那麼跟二嬸生分的對吧，現在都是一家人，你還是幫幫二嬸吧！”

錢氏苦著臉說道，沈母不明所以，不由看向沈如。

“二嬸，這事在鋪子上也說的清清楚楚了，一切都按照合約來，你說不做就不做了，那就按照合約賠償啊！”

錢氏語塞，隨即看向沈母：“大嫂，這繡坊之前也是你一力促成的，阿如這般為難我，是要繡坊關門啊！”

“這怎麼能說是為難啊，按照你方才說的，你想結束同俏顏坊的合作，但是這雙面繡是俏顏坊的東西，你要拿別人的東西自家賣，是得給錢啊！”沈母皺眉道，“阿如，之前已經說過這事了嗎？”

“是啊，娘，二嬸前幾日就在鋪子上同我說起這事來，當時還有繡品沒完成，我自然是要讓二嬸先完工的。既然二嬸不想合作了，那我也不為難人，但這一時之間，我們俏顏坊也要重新找繡坊，繡娘，也是損失大的，所以按照合約來啊！”

“另外，這雙面繡是白芊芊教給二嬸跟二嬸那邊的繡孃的，合約裡也提到了這一點。二嬸你說的沒錯，我們也管不到你的手，你愛繡什麼就繡什麼，結束合作了，賠錢就是了！”

錢氏本來準備找沈母哭窮的，因為沈如在，她亂了計劃，再聽沈如還是那番說辭，頓時紅了眼眶。

“大嫂，我命苦啊，相公沒了，女兒沒了，我活著的唯一盼頭就是把峰兒養大。孤兒寡母的日子是有多難。我只有這一雙手，一針一線地繡，我就想多賺點錢有錯嗎？”錢氏掩面抽泣：“繡坊裡的繡娘，也想漲工錢，這雙面繡費時費力，賺的大頭都是你們鋪子的，阿如啊，你們這是店大欺客啊！”

“二嬸，話不能這麼說的，你知道什麼最貴嗎？是技法！白芊芊那是白家多少心血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這雙面繡也是名家傳授的。她跟你們談好合作，然後教你雙面繡，這不顯在明面上的成本，你是當沒有的嗎？”

沈如不覺得錢氏窮啊，哭窮不代表真的窮。且不說沈萍留下的幾百兩銀子，宅子了；這繡坊，當初也是娘名下的，結清了部分錢之後，可是連房租也沒跟錢氏提過啊！

這繡坊的本錢就是絲帕，繡線，繡娘工錢了，但是她可是見過之前繡坊風頭大的時候賺的錢也多的。

“二嬸，你既然已經決定同俏顏坊結束合作，那就按照合約賠償便是。”沈如斬釘截鐵般說道。

“大嫂，你聽聽，阿如這是要逼死我啊！”錢氏轉而對沈母哭訴道。

“話不能這麼說的，阿如這也是有理有據的，你說你難，誰不難啊，我同老爺兩個人也沒個營生，這家裡還有這麼多下人，兩個孩子又在上學，哎，我們萱萱也大了，說起來我還想給她請個女工名家，樂師，還有書畫大家來的，這哪哪都是錢啊！”

沈如看了眼沈母，這不像賣慘，倒是像凡爾賽了！

再看錢氏的臉色，是真的難看啊！

“二嬸，別說我不念情面，違約的是你，但看在親戚份上，違約金減半，給我們鋪子一百兩，這事便算了。”沈如也是煩了錢氏的糾纏。

“一百兩，這……這是要賣多少的繡品啊，便是二兩銀子的帕子，也得賣五十張啊！”錢氏驚呼道：“阿如，這一百兩銀子，對你們來說……”

“對我們來說更不容易啊，兩文錢的棉墊，這得賣多少，二嬸自己算算？”

“可是……”錢氏還想說，但一開口就被沈如給打斷了。

“而且，二嬸回去後，怕是要告訴客人，自己繡坊也能賣雙面繡了吧，這對我們又是個衝擊啊！”沈如感慨道，“這百兩，我也是看在二嬸的面子上的。”

“阿如，你是刺史夫人……”

“我們大人窮，誰不知道啊！”沈如沒讓錢氏把話說下去。

“大嫂……”錢氏說不過沈如，只能看向沈母。

沈母心裡對錢氏真的是埋汰的緊，學人做買賣，怎麼能如此不遵契約呢？

“一百兩都給不出的話，你這繡坊倒真的被再開了。”沈母說道：“做事情，總不能一直都這麼婆婆媽媽啊！”

錢氏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甚是尷尬。最後盤算了一下，便咬牙道：“阿如，明日我便去你們鋪子，之前已經錢貨兩清，給了這一百兩，這契約就不算了！”

“嗯，我會同白芊芊說的。”沈如看了眼錢氏，能猜到她心裡所想。

但是錢氏難道不知道嗎，之前繡坊的客人，很多都是看在沈家的份上去的；而需要雙面繡的客人，更是富裕些，買雙面繡，是真的喜歡，還是想結實人？

錢氏幽怨地走了，明明佔了便宜，還一副受傷表情。

“娘，二嬸這繡坊，我覺得也不一定開的下去了！”沈如誠懇道，“她總不能這一套用在其他客人身上吧！”

“她性子就這樣，以前被封氏欺壓也只能唯唯諾諾模樣，眼皮子淺，性子沒楊氏來的潑。之前還有沈萍幫她，以後的路，怕是更難走了！”沈母嘆氣道，“就是她們孤兒寡母求上門來，別說你爹心軟，我這也心硬不起來啊！”

“多拒絕幾次就好了！”沈如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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