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越來越嚴重的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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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寧夏頓了頓，停下了腳步，湊了過去。

只見幼小的崽子，躺在細密的草叢裡，小小的身軀還沾染著溼黏的液體，眼睛也沒有睜開，張著嘴嗷嗷地叫。

寧夏靠近了，才發現小灰狼身上的毛稀鬆，粉嫩的皮上青一塊紫一塊，與夭折的那隻小白狼幼崽身上的青紫色的疤痕很像。

小傢伙氣息已經很微弱了，好像隨時都能斷氣……

寧夏湊了過去，伸手將小傢伙用自己的衣服包裹著，抱在懷裡，低喃了句，

“看在你那麼可憐的份上，就跟我回去吧，能不能撐下去，就要看你自己了。”

“嗚……”

懷裡的小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一般，嗚嗚地叫了兩聲，蹭著殘留著溫度的衣服，蜷縮成一團。

……

日漸西下，天空中豔麗的火把燃盡，日升日落，夕陽映餘輝。

寧夏揹著籮筐渡過彎彎曲曲的小路，遠遠就看到小院子的上方升起了白煙升起，炊煙裊裊……

寧夏站住腳，轉回頭看向山上。

青綠翠蔓的森林，往裡面看，還能看見邊角山谷的身影，山谷中落葉櫟、槭、楓香和常綠松柏層層匝匝，毛竹、剛竹鬱鬱蔥蔥。

寧夏走到這條遠離人境的小山澗，從上往下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平原，泛起黃燦燦的土灰色，遮廕庇日，顯得格外的荒涼……

巨大的青山翠屏下，散落著一片白牆灰瓦的屋簷，鳥兒的鳴叫聲從山間傳出，屋頂上，炊煙裊裊升起，遊廊庭院間，小孩的身影歡快跑動……

寧夏加快了步伐，剛推開院外的竹門，院內的凌安一抬頭，驚喜地看著她，小跑著過來，

“你回來了！大哥做了晚飯！”

寧夏卸下肩膀上的竹筐，將懷裡的小幼崽輕手放在桌面上，

“小五過來，給你看樣東西。”

小五好奇地湊過來，雙手放在桌面上，看清楚桌面上的小幼崽後，驚疑地發出聲，“呀……”

老四凌天聽到動靜，也小跑著湊了過來，兩顆圓圓的腦袋湊在一塊，露出一樣好奇的神情，眼睛睜得大大的。

“這是什麼？”小五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小灰狼的肚皮，眼神止不住的驚疑。

“這是剛出生的幼狼，很脆弱，要小心。”

寧夏邊走邊說，見廚房門口的木盆，盛了些水，打溼布，給小灰狼擦拭身體，將上面的粘液小心擦掉。

凌安一直湊在寧夏的跟前看著，好像很喜歡，呼吸隨著寧夏的東西，放輕了許多。

寧夏給小幼狼清理乾淨後，看了凌安幾眼，見他神情認真，似乎真的很喜歡，便說道，

“你若是喜歡，可以和我一起好好照顧它。”

凌安摸了摸小幼狼的身體，仰著臉看著寧夏，好奇地問道，“它從哪裡來的？”

“是我從山上撿來的。”

“那它的孃親和爹爹呢？”凌安依舊好奇問著。

“因為它身體弱小，它的孃親和爹爹怕它活不下來，就不要它了。”

寧夏將小幼狼用布包裹起來，向凌安解釋道。

凌安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寧夏頓了頓，忽然好像想到什麼，低頭看向小凌安。

小傢伙表情有些難過，垂著頭，眼瞼低垂，半響，低聲說道，“它和我一樣，都是孃親和爹爹不要的……”

寧夏愣住，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她也沒有想到，那麼小的小傢伙，心思如此細膩……

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敏感……

老四凌天背對著寧夏，蹲在地上畫圈圈，聽到凌安的話，小背影明顯僵硬了一瞬。

寧夏嘆了口氣，蹲在凌安面前，單手搭在他的小肩膀上，湊過去一看。

小傢伙淚眼模糊，啪嗒啪嗒地掉著眼淚，也不出聲，只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咬著嘴唇，濡溼著一對大大的眼睛，只哽咽。

“別哭。”

寧夏伸手給他擦眼淚，哪知這越擦，小傢伙好像被戳破了最後的一層紙皮，

“哇……”地一聲，大聲哭了出來。

趴在寧夏的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要把滿腔的委屈都哭出來……

這一年吃的苦夠多了，吃不飽，穿不暖，顛沛流離，娘不見爹沒下落的……

蹲在地上的凌天，聽到凌安哽咽的哭聲，偷偷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眼眶不自覺紅了紅……

他知道，娘死了，爹也死了……

“小傻瓜，哭什麼？這不是還有我嗎？”

寧夏拍著凌安的背部，安慰出聲。

廚房裡做好了飯，端著菜走出來的凌義與凌博，看著小五趴在寧夏的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兩人眼神暗了暗……

寧夏安撫好凌安後，凌義與凌博已經將飯菜都端到了桌面上，一家子圍坐在一塊。

除了凌雲一如既往，凌安哭得直打嗝，凌天沉著臉不說話，凌義面無表情，只是眼神黯然，凌博面上雖帶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飯桌上，一碟青菜，每人一碗小米粥，清淡，加上大傢伙興致不高，一頓飯下來，索然無味。

“別愁眉苦臉的，晚點給你們做宵夜吃，有肉吃。”

寧夏點了點凌安的小腦袋，說道。

凌安已經緩得差不多了，一聽有肉吃，眸色一亮，頓時活了過來。

“好了，閒下來後，去練字去，待會兒我要檢查你們今日功課做得如何。”

寧夏打發了五個孩子，將桌面給收拾好。

點開系統面板檢視，只見本來已經空了的積分，新多了50點。

她每人都會讓他們練字讀書，偶爾小反派們還會主動幫她做家務，系統會主動計算評估分數，然後給她匯入到揹包裡。

她有觀察過，按照積分增長的頻率，一天大概能增長50－90點積分不等。

也幸虧如此，家裡才沒有斷糧……

夜悄悄沉浸下來，暗沉沉的，無風無月無星無光，卻又不是全然的黑暗，而是一片矇昧的灰，沒有任何生機的蒼白的灰。

寧夏看著天空之上的夜色，再一次陷入沉思。

這旱災越來越嚴重了，照這樣下去，不出三個月，地裡的水分完全被蒸發幹了之後，災難徹底降臨……

寧夏收回思緒，搗爛了米，給小幼狼餵了幾口，見它不吃了，用舊的衣服裹在籮筐裡，又用衣服包裹住它，放到籮筐內。

夜色完全沉浸下來後，寧夏進了廚房，將已經清洗乾淨的兔肉拿出來，起鍋燒油……

不一會兒，一個圓圓的竹筒鍋裡，燉著半鍋兔湯，裡面加了香菇等佐料，一掀開蓋子，肉香四溢……

另一塊長型的碟子裡，兩片荷葉墊在下頭，幾團米飯壓成平平扁扁一個圓，有兩層，裡邊夾雜著炙熱的兔肉，兩側鋪著一層葉子菜，冒著熱氣，香噴噴的……

寧夏少有能施展自己的廚藝的時候，上一世因為身體緣故，不能如願，這一世因為生活條件拮据的緣故，沒有材料。

自打有系統的輔助後，有了材料後，她都會露一手，不知是天賦異稟的緣故還是與生俱來的，她的做出來的吃食，總是格外的惹人傾心……

吆喝五個小傢伙出來，早已經在屋內聞到肉香的小傢伙，一聽見寧夏的叫聲，飛奔衝了出來！

“好香！”

凌安最愛吃寧夏做的飯菜，有時候好吃到恨不得將舌頭都給吞下去。

幾個小傢伙齊齊圍坐在桌前，挺腰坐直，一雙雙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

桌面上的肉香味四溢，充斥著口鼻……

寧夏從廚屋裡端著兔肉湯出來，看著排排坐，望眼欲穿的小傢伙，好笑道，“吃吧。”

凌安忙拿起勺子，勺了一勺子，輕輕咬一口，米飯軟糯，摻雜了酥軟的肉絲，用醬料醃漬過的兔肉，外焦裡嫩，汁水充盈，葉子菜上澆灌了一層湯汁……

“好吃……”

小傢伙進食間還不忘誇一句。

寧夏只吃了兩口，喝了一小碗湯，就放下筷子。

她胃口很小，吃不了多少，晚上喝的那碗稀粥都還沒有消化，又吃兩口肉，胃就撐了。

凌義坐在寧夏的對面，一下子就注意到寧夏停下了筷子，頓了頓，抬頭看向她，正巧與她對視上。

凌義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詢問她為什麼不吃了。

寧夏出聲解釋道，“我吃飽了，你們吃就行。”

凌義看了寧夏半響，點了點頭，又埋頭吃了起來。

眼底劃過一絲異樣……

她是……不捨得吃，留給他們吃？

不得不說，小傢伙的心思很複雜縝密。

若是寧夏知道他心裡所想，只怕也不知怎麼解釋。

……

初晨升起之際，月兒靜靜地從西邊落下，日出東方，太陽悄悄地從東方探出，半天火紅的朝霞將天與山，都染得泛著紅光……

寧夏一如既往起床洗漱，將早飯做好，幾個小孩也陸陸續續起床。

院子裡，凌義手裡捧著一本寧夏手寫的古詩三百首，對著讀，凌天與凌安跟著讀，凌雲跟著一旁聽著，雖沒有開口，小傢伙也認認真真地跟學著。

凌博在一側也捧著一本一模一樣的，默讀著。

寧夏看著五個小傢伙自律地在學習背書，很是欣慰。

她夜裡有空，都會照著系統抄寫一些兒童啟蒙書，像三字經、古詩三百首……各種詩集類的書，還有些小故事書。

她每一本都會寫兩遍，凌義一本，凌博一本。

凌義讀熟後，會帶著三個弟弟一起學，寧夏得空就抽查，檢查成果。

晨讀早飯後，寧夏在院內搗鼓著的小發明，凌雲跟在她屁股後面，顯然他很好奇寧夏要做什麼。

凌義忽然朝著她走了過來，

寧夏停下手裡的動作，疑惑抬頭，“怎麼了？”

凌義沉凝片刻，捏著手裡的小故事書，表情有些忸怩，“上次那個西遊記的故事，能給我講一下後續嗎？”

寧夏稍稍愣了一下，她想起上次凌義因為頭疼睡不著的緣故，自己給他講了西遊記的故事。

後來凌義起來後，也沒有跟她提，她都以為他忘了，沒想到，還一直記著。

寧夏點了點頭，應道，“好，等晚飯後，給你們講故事，我還看過不少的書……”

凌義眼睛一亮，平日裡有些面癱的臉，也勾起了一抹淺笑，有些矜持。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後，又滿意地走開了。

然，計劃沒有如期進行……

晚點吃飯時間時，凌博忽然跑到寧夏面前，表情焦急，眼神暗沉，

“小四小五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