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活得冷漠又可憐的小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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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因為怕血腥味引來其他野獸,抱著昏迷的凌義快速往山下走,凌博除了一開始那一個冷暗的眼神後,便一直沉默地跟在寧夏身後。
直到路過那個深坑陷阱,凌博看到了深坑陷阱裡已經死去的野豬,眼睛裡全是震驚之色,緊接著他停下了腳步,眼神陰暗且執著。
是肉……
寧夏走了兩步發現凌博沒有跟上來,她回頭一看,就看到凌博沉默不語地站在深坑前,低著頭看著坑裡死去的野豬,眼神裡全是渴望與執拗。
寧夏立馬明白他的意思,她語氣不容置否,“不行!馬上就要天黑了,天黑下來後,會發生什麼危險,誰也不知道。”
她頓了頓,見凌博沒有反應,又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帶上野豬的肉,但是野豬太大了,帶不走。”
凌博這才有了點反應,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寧夏,他囁嚅了一下,正準備說什麼。
寧夏打斷了他,“你如果想說割一點帶走,這個方法行不通,野豬的皮很厚,等你拿著你那把生鏽的刀去割,磨到天黑都不一定能割一塊下來。更何況洞太深了,裡面全是尖利的陷阱,太危險了,你不能下去。”
這一頭死去的野豬值很多錢,不光賣出去,就算吃上一口也是難得,而家裡的五個小反派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一塊肉了,這頭野豬就是在這種資源稀缺的環境下,最珍貴值錢的一樣東西,論誰見了都不想放棄。
凌博倔強地站在原地,漆黑的瞳孔死死地盯著深坑,若不是寧夏在前面看著,他能立馬拿著刀衝下去割野豬肉。
寧夏饒開深坑走到凌博面前,將懷裡的凌義墊在肩膀上,單手抱著,空出一隻手握住凌博身側瘦弱的小手。
低聲說道,“現在先將凌義送回去處理完傷口,我保證,明天一大早,我就上山過來取野豬肉,怎麼樣?”
前提是野豬肉過了一個晚上,沒有被其他野獸吃掉……
凌博低著頭看著寧夏握著自己的手,沒有說話。
寧夏拉著他往前走,他默不作聲地跟著身側。
誰也不知道,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的那一瞬間,好像有一股暖流湧上他的心頭……
這個女人……變了,從昨天醒來之後,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
寧夏將凌義與凌博帶回破廟時,落日的餘暉灑滿了整片山脈。
呆呆坐在院子裡的老三凌雲第一個看見寧夏懷裡抱著老大凌義,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老二凌博。
寧夏也看到了神情呆滯,唇角乾裂的小凌雲,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與身上又髒又破的衣服,除了一張臉乾乾淨淨,其他的像個小乞丐一樣。
除了老大老二的衣著還算乾淨,其餘三個小不點,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蓬頭垢面的,活脫脫的小可憐野孩子形象。
寧夏心底傳來一陣澀意,快步將凌義抱進破廟裡,因為沒有床,除了幹稻草打的地鋪,連一床被褥都沒有,寒酸落魄。
寧夏將凌義放在稻草上面,一回身,就看見站在門口一直打量著她的凌博,眼神裡充滿了探究與審視,寧夏沒有理會,而是對著他說道,
“凌博,將你籮筐裡的錦草拿東西搗爛,然後再拿過來給我。”
錦草也叫地膚子, 是一種很好止血的草藥,山路下來,遍地都是,幾乎不挑土壤。
她小時候為了養病,被送到鄉下的爺爺家養著,春去冬來,她一直跟著爺爺長大,下地種田,插秧播種,與鄉下的孩子一起,也有著一個回憶滿滿的童年。
地膚子就是小時候不小心磕破了膝蓋割傷了手,找來它嚼爛,或者搗爛,敷在傷口上,草藥的療效很好,還有消炎的作用。
凌博將背上的籮筐拿了下來,裡面裝滿了名為錦草的葉子藤蔓,是下山的時候,那女人看見了,叫他拔了不少,說有止血療傷的功效。
凌博在寧夏的催促下,拿著錦草向院子走去。
寧夏則找到了一旁他們平時生火煮東西的地方,拿著唯一的一個罐子,煮了一罐子熱水。沒有紗布,只能扯她身上的布料,勉強拿開水消毒,晾乾,再用來包紮傷口。
等拿著搗爛的錦草和晾乾的紗布給凌義包紮完傷口,處理了一下其他的小傷口後,天已經黑沉了下來。
黑夜籠罩著大地,沒有燈也沒有蠟燭,寧夏只能在破廟裡面的一處空地升了一個火堆,也能將室內照亮,就是廢柴夥。
此時,寧夏已經餓得碌碌飢腸,凌義躺在稻草裡還沒有醒過來,凌博坐在院子外沒有進來,老三凌雲則縮在角落一聲不吭,老四凌天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幾根白白的玉米棒子,與最小的凌安坐在門檻上有滋有味地啃著。
他們對於受傷的凌義一點也不關心,只是看了一眼知道沒死後,一言不發,那冷漠的態度,讓寧夏沉默了好久。
寧夏知道全書的劇情,除了老二凌博與老三凌雲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剩下的三個,都不是親兄弟,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唯一知道真相的封國府大將軍,她那個便宜相公,現如今也戰死沙場了。
她想起書裡開篇的一段劇情:【大清國戰亂突生,遙遠的清國與金聖國邊域金鼓連天,戰火紛飛——
封國府的大將軍新婚之夜拋下小嬌妻,快馬加鞭去了邊域,這一走兩個月,傳回來的訊息——大將軍戰死沙場了!
凌青候爺病急,二夫人當家做主,一聽聞大將軍戰死沙場,急不可耐地將大將軍的五個遺孤與遺妻給悄悄趕出了封國府。】
在這之前,他們五個雖都生活在封國府,可都是在獨立的院子裡互不干擾,面也沒見過幾次,只是因為被二夫人一同趕出來,才不得已走到一塊。
幾兄弟也只是名義上的兄弟,連最基本的情感都沒有,一年來的流浪奔波,眼下活著,可能才是他們最後的期望。
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更別提其他,都還只是幾歲大的孩子,就已經活得那麼冷漠又可憐。
寧夏將凌義與凌博在山上摘的野菜用水清洗一遍後,放進破爛的罐子里加清水煮了起來,除了這個有些破舊的黑罐子能煮東西,也沒有其他的了。
野菜湯很快就煮好了,蒸起了一層白白的熱氣,水霧與野菜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充盈著空氣。寧夏拿著自造的簡易版筷子夾了根野菜,嚐了嚐。
水煮野菜湯,嚐起來又苦又澀。
寧夏抬眼看去,角落裡,隔著火堆,三個並排坐在地上的孩子,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罐子裡的水煮野菜,眼神裡全是飢渴。
寧夏衝著他們招了招手,說道,“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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