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9章 血染之於鐵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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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9章 血染之於鐵幕（一）

與此同時，黃金鄉之中。

＂嗯？＂伊萊恩推開自家的門，發現好多人在等著。

＂你終於來了。＂冰龍人羅丹揮了揮手，＂快過來坐下，會議要開始了。＂

與其說是會議，還不如說那是茶會。畢竟除了羅丹以外，其他星靈分身全都來了，就連本應該在百忙之中的達爾文大人也都在場。

而且那擺滿一桌子的甜食和紅茶是怎麼回事。那麼大一個水果蛋糕，你們真的吃得完嗎？

＂怎、怎麼連達爾文大人也來了？＂伊萊恩過去坐下同時問道。

＂我對你們的研究有點興趣，就過來一起聽了。＂黃金天神龍達爾文大人在優雅地喝著紅茶，＂不要在意我，我旁聽就好。＂

＂其實他就是知道小伊萊恩的[領域]能帶我們到外面的世界去，好奇才過來湊熱鬧的吧，嘿嘿嘿。＂紅銅龍大喊伊菲圖斯直接戳破達爾文大人的意圖。

＂咳咳……＂達爾文大人差點被茶嗆到，乾咳了幾聲之後答道：＂畢竟那是大事，我怕你們隨便到外面的世界去，闖出什麼大禍。＂

＂你就不能老實承認，你也想跑到外面的世界去玩嗎？＂

＂那不是玩。認真點。＂達爾文大人臉上微微泛紅，尷尬。

星靈的分身們不是不能夠說謊的嗎？也許是達爾文大人的回答巧妙地迴避了原本想要說出來的謊話吧。他有時候就挺狡猾的。

＂我、我們能進入正題了嗎？＂伊萊恩苦笑著，感覺沒有繼續迫害達爾文大人的必要了，就試著把話題拉回來。

＂那我就開始說明吧。＂櫻龍少女居里笑道，＂羅丹跟我談過，你想利用你的[相對領域]，把我們召喚到你那邊的世界去？＂

伊萊恩點了點頭。

＂從結論上說，那是完全可能的。＂居里繼續道，＂雖然完全可能做到，但是效率非常低。以你目前的專注力以及精神力，估計只能維持那樣的[領域]十幾秒。＂

她的結論和羅丹之前的說法幾乎完全一致。羅丹果然很有先見之明嗎。

＂正常來說，我們必須讓你接受長時間的斯巴達式訓練，以提升你的專注力和精神力，最終讓你的實力提升到能讓[領域]維持一分鐘左右。但那將耗費非常非常漫長的時間，我估計你會等不下去。＂

不是伊萊恩等不下去，準確地說應該是洛裡安等不下去。他們明明需要儘快找出基迪安議員的所在地，以減少那傢伙造成的損害的。

＂所以呢，我們議論了很久之後，想到了一個速成的方法。＂

＂是、是比斯巴達訓練強度更高的訓練嗎？＂白獅人少年有點擔心。他腦子裡突然冒出自己必須推動著超級重的混凝土塊在前面奔跑，後方有惡狗追趕，有拿著鞭子的大姐姐在抽打他，這種奇妙的光景。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有創意。但不是。＂居里爆發出連串假笑：＂你剛才是不是在腦子裡想象出什麼奇怪的畫面了，好變態哦。＂

＂你、你能讀心嗎？＂

＂不，只是比較瞭解你而已。＂

＂別捉弄他了，居里。＂羅丹打斷道。

＂咳咳。開個玩笑而已嘛。＂櫻龍少女吃了口蛋糕，然後用手中的塑膠叉子指了指伊萊恩，＂速成的方法比你想象中更簡單。那就是[誓約]的力量。＂

＂誓、誓約？＂伊萊恩歪了歪頭。

＂簡而言之，就是讓你在發動 [相對領域] 時增加附帶條件，提升自身的集中力。附帶條件的越苛刻、目的越明確，理論上對 [領域] 的效果提升就越大。＂

居里在桌面上鋪開一張紙，開始寫下筆記。

＂舉個例子，你的 [相對領域—和平漫步者] 效果是這樣的：＂

[相對領域—和平漫步者（relitive-field : peace-walker）]

效果：

1. 發動時產生一個以自身為中心，半徑三十英尺的圓球型空間。

2. 在該空間內，使用者將免疫一切攻擊。使用者與敵人之間總會相隔一層概念為 [無限] 的空間薄膜，敵人所有攻擊都無法穿透這層[無限]。

3. 使用者用武器擊中敵人時，可以把[無限]包裹在敵人身體表面，並讓[無限]效果翻轉。

被[無限]包裹的敵人將受到不斷壓縮的空間擠壓，最終被無限壓縮至宇宙中最基本粒子更小的尺寸，徹底毀滅。

4. 領域持續時間為一分鐘。

5. 領域冷卻時間約為一天。

居里列舉完畢後，伊萊恩信服地點了點頭。他之前就在黃金鄉里使用過這個相對領域，但他自己沒有準確地測量過相對領域的各種資料。沒想到居里幫他把資料都整理好了。

＂從觀測的資料看來，大概是這樣子。不過領域這種東西和你當前的精神狀態有關，資料並不是絕對的，有可能稍微多一點，偶爾稍微少一點。＂櫻龍少女繼續道，＂我建議你不要過度去相信資料。比如對敵時預計領域能持續一分鐘，但你剛好不在狀態，它持續五十秒就失效了，說不定就會導致你的敗北。總之相對領域的力量是非常不穩定的，使用時注意留有餘裕比較好。

然後是重點了。你這個相對領域的資料是沒有 [誓約條件] 加成下的資料。如果能做到增加誓約條件，讓領域本身的使用範圍縮小，它的效果就會大幅上升。＂

＂比、比如說……？＂

＂比如說，加入[每天只能使用一次]、[只能用它來對付壞蛋，無法用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這類限制條件。有了限制條件之後，領域的持續時間和作用半徑都會得到強化。＂

伊萊恩額角冒出一滴汗：＂這、這個相對領域本來就每天只能使用一次，用完之後超級累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否有把它限制成每天只使用一次的決心。＂居里又吃了一口蛋糕，＂類似的事情不是經常有嗎？平時明明每天只能使用一次的招式，但是人在危急情況下憑藉意志強行多使用了一次，之類的。＂

伊萊恩再次歪頭。那種事情是可能的，如果不計後果的話。如果他迫切地想要發動相對領域去救誰，說不定真的能一天之內連續發動兩次[和平漫步者]，但是第二次發動完之後他估計會累得暈死過去。

＂雖然只是估算。增加了[誓約條件]之後，你的領域效果就會變成這樣子：＂

[相對領域—和平漫步者.改（relitive-field : peace-walker-ver.2）]

效果：

1. 發動時產生一個以自身為中心，半徑四十英尺的圓球型空間。

2. 在該空間內，使用者免疫一切攻擊。使用者與敵人之間總會相隔一層概念為 [無限] 的空間薄膜，敵人所有攻擊都無法穿透這層[無限]。

3. 使用者用武器擊中敵人時，可以把[無限]包裹在敵人身體表面，並讓[無限]效果翻轉。

被[無限]包裹的敵人將受到不斷壓縮的空間擠壓，最終被壓縮至徹底毀滅。

4. 該領域持續時間為兩分鐘。

5. 該領域固定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6. 該領域固定只能用於對付壞人，不可用來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

＂就、就這？＂伊萊恩聽完居里的說明，覺得[誓約條件]的加成實在太不起眼了。

＂加入的[誓約條件]不夠苛刻，效果提升自然微乎其微。＂居里聳肩道，＂儘管如此，它應該能大幅提升領域的持續時間。能讓時間翻一倍已經很好。這個是你常用的[領域]，最好不要加入太多苛刻的限制條件，不然利用起來會很麻煩。＂

＂嗯……＂伊萊恩摸著下巴思索。

＂我這裡只是舉例子。[誓約條件]由你自己來擬訂比較好。而且一旦訂好了條件，就不能再更改了。三心兩意，反反覆覆地更改[誓約]，會讓它失去約束力。＂

這說法伊萊恩不是很明白，但他大致能理解。

＂且不提這個。＂居里把紙和筆都叫到伊萊恩手上，＂你能使用的[相對領域]有好多個。按你自己的需求，一個個增加[誓約條件]來強化它們就好。

重要的是那個可以把我們召喚到你所在世界的相對領域——那個你尚未創造出來的領域。＂

＂它需、需要什麼條件嗎？＂

＂我也不清楚。＂居里聳肩，＂把我們作為聖靈召喚到你那邊的世界去，問題不大。那只是一種時空轉移而已。最大的問題是讓我們能在你那邊的世界使用這邊就有的力量。比如說[造物術]。

現實世界是一個物質宇宙，而黃金鄉是一個邏輯宇宙。

[造物術]在黃金鄉里實際上是一種編輯資料的能力，僅僅是改動邏輯宇宙的資料來實現[造物]，也就是[無中生有]的技術。

黃金鄉用[造物術]能輕易製造出來的東西，物質宇宙卻很難重現。

你到底該怎麼在一個物質的世界裡突然創造出物質來，打破質量守恆的定律？＂

＂想、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和現實世界的宇宙法則做對抗，用法則去覆蓋法則嗎……＂伊萊恩大致理解了。

＂正是如此。你的[相對領域]就是用來覆蓋法則的空間。哪怕它只能在極小的範圍內短暫顛覆宇宙法則。如果你創造出一個我們能使用[造物術]的領域，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黃金鄉的法則移植到你的[領域]裡。那麼你那個相對領域就會暫時變成[小黃金鄉]了。＂

[相對領域——小黃金鄉]。伊萊恩在白紙上寫道。但是總覺得這個名字聽著彆扭，於是他擦掉改了改：[相對領域——黃金宇宙]。

＂好俗氣……＂伊菲圖斯在一旁吐槽。

＂嗷！＂伊萊恩擦掉那行字：＂名、名字隨便怎樣都可以吧？反、反正只是用來召喚聖靈的！＂

＂不……如果要用那種名字俗氣的領域來召喚我，我絕對會覺得尷尬的。＂一旁的達爾文大人也低聲唸叨道，額角冒出一滴汗：＂抱歉。＂

氣死獅了。

＂那、那麼，黃金降臨？黃金領域？黃金——＂

＂可不可以不要加[黃金]……＂一群龍人紛紛搖頭。

伊萊恩生氣地嘟起嘴，耍小脾氣般狠狠地吃餅乾，把盤子裡剩下的曲奇餅清掃完畢了，一點都不留給伊菲圖斯。

＂啊，蘿絲烤的曲奇餅！我明明很珍惜地在吃的……＂

＂我、我管你哦！＂

＂你們別鬧。＂達爾文白了伊萊恩和伊菲圖斯各一眼。

＂嗯……[時空之輪]。＂那邊小打小鬧的同時，羅丹突然有了靈感：＂叫 [時空之輪] 怎樣？畢竟是把兩個宇宙、兩個時空連結在一起了。＂

＂[輪]是輪迴的意思嗎。也有在兩個世界之間迴圈、互通有無的意思嗎。嗯，很貼切的名字。我喜歡。＂達爾文大人點頭道：＂你怎麼看？＂

＂那、那就決定是這個了。＂伊萊恩也覺得這名字不錯（反正他想不出來更好的），就在紙上寫下：

[相對領域—時空之輪]

效果：

1. 發動時產生一個以自身為中心，半徑？？？英尺的圓球型空間。

2. 將黃金鄉子宇宙的部分法則移植到現實世界中，讓黃金鄉里的 [造物術] 也可以在現實世界中使用。

3. 發動時可以把一名靈體召喚到現實世界。構成靈體所需的魔力由使用者提供。

4. 該領域持續時間為？？？分鐘。

5. 使用時必須攜帶[黃金靈魂水晶]。

＂為什麼數值都用問號來填？你自己沒有信心它能維持多久嗎？＂紅銅龍大漢湊過來問。

＂我、我甚至都還沒有把這種領域創造出來。等、等進行過實驗之後再完善資料吧。＂

＂這個[領域]沒法在黃金鄉里測試吧。＂居里思索道，＂你得返回現實世界再做測試。先看看效果如何，然後慢慢改善吧。＂

＂好、好的。＂伊萊恩眯起眼，又吃了一點甜食。甜甜圈的味道真棒，是那種恰到好處的甜。

＂那、那麼我先回去了，得抽時間練習一下這個。＂

＂沒問題嗎？你的身體不是還沒有恢復嗎？＂達爾文大人關切地問，＂再花點時間好好休養不好嗎？情勢應該還沒有迫切到需要馬上把[時空之輪]練出來吧？＂

＂其實情、情勢還蠻緊迫的……＂伊萊恩苦笑道，＂畢竟敵人都已經派傭兵團來襲擊我們的住處了。早日把罪魁禍首擊敗，打垮他們的勢力比較好。＂

＂我也贊同伊萊恩先生。＂居里也說，＂躲在草叢裡的毒蛇，還是早日剷除比較好。否則下一次它又要偷咬路人的腳跟，造成更大的傷亡。＂

＂傷亡＂倒是沒有，伊萊恩心想。德魯伊們都是很難被殺死的。

但是上次的襲擊把洛裡安的診所搞得一團糟，也讓診所外面的的庭院遍地狼藉。洛裡安收拾東西的時候露出心疼自家財產的表情，伊萊恩不希望再看見那副光景了。

＂哦，他們是那樣說的嗎。＂回到現實世界，伊萊恩把事情告訴了小羊，艾斯利爾就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可以喔。你就練習一下那個[相對領域]嘛。這事早日成功，我們的麻煩就早日解除。＂

＂練、練習使用[相對領域]真的不會損傷我的[絕對領域]嗎？＂伊萊恩其實還是有點小擔心。

＂要是我告訴你[絕對不會]，那肯定是騙你的。＂小羊壞笑道，＂但是你最近不也一直有練習小型魔術嗎？比如說跟小蜘蛛路卡玩拋接球遊戲。小小的練習對你的身體不會有太大影響，甚至還會對你有好處。總之事情要適度。＂

＂嗯、嗯，好吧。＂

＂[相對領域] 是 [第五奇蹟—境界創造] 的體現，是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能使用的力量。＂艾斯利爾繼續說，＂你這種力量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沒有任何人能教你該怎麼做。因此它也是一種相當危險的力量，很容易會失控。但是我覺得你不會有問題的。你不是那種貪戀力量，或者會沉迷其中的人。按照你自己的節奏慢慢練習就好了。＂

＂好、好吧…過獎了啦……＂伊萊恩紅著臉。

＂雖然只是猜測，但我估計你的[相對領域]和控制念動力的感覺相似。它們都是[在有限範圍內控制些什麼]。念動力的練習說不定也會對[領域]的練習有裨益。

在冒險去研究新的[相對領域]之前，多練練念動力吧。特別是要著重提升念動力的精細度。你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前，應該是沒有辦法再維持以前那種力大磚飛的戰鬥方法的。不要一味把注意力放在提升念動力的威力上，要用得巧妙。擊敗對手其實根本用不著多麼強大的念動力。只要把念動力用得足夠巧妙，一根縫衣針都能擊敗巨龍。＂

用一根縫衣針擊敗巨龍，這說法也太誇張了。不過小羊想表達的事情，伊萊恩也並非不能理解。

＂那個眼神，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對吧？＂小羊板著臉，不高興了，＂還真的可以哦，我以前就用縫衣針擊殺過巨龍。＂

伊萊恩耳朵抖了一下：＂認、認真的嗎？＂

＂給你一個提示吧。＂艾斯利爾露出惡作劇的表情，＂巨龍這種生物能在天上飛，完全是依靠魔力。同理，巨龍那龐大的軀體，其實是沒有辦法在陸地上生存的。就和鯨魚那種龐大的生物到達陸地之後會被自己的體重壓死一個道理，巨龍也會承受自己體重帶來的負面影響。＂

＂那、那他們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魔、魔力真的那麼無所不能嗎？＂

＂是因為在他們體內迴圈的魔力充當了某種抵抗地心引力的媒介，同時那份魔力也提升了他們的肉.體強度。＂小羊得意一笑，＂那麼問題來了，如果巨龍體內負責讓魔力迴圈的器官，也就是巨龍的心臟，停止運作的話，會發生什麼呢——？＂

伊萊恩瞪大眼，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他們的身體會從內部開始瓦解？就像上陸的鯨魚那樣，自己被自己的體重壓死？＂

＂答對了，獎勵你一朵小紅花，嘿嘿！＂小羊摸了摸伊萊恩的頭，＂你現在知道為什麼心臟是巨龍們的弱點了吧？有些巨龍即使頭部被整個轟爛，他們依然有辦法活下來。然而一旦巨龍的心臟被破壞，就等於宣告了他們的死刑。那種自內而外的崩壞是整體的，不可逆的。就連最強大的不朽古龍，龍心都是他們的弱點。＂

＂但、但是你不可能用一根縫紉針破壞龍心的……嗯，不可能吧？＂

＂這個就任由你自己猜想了，請發揮你的想象力，嘻嘻嘻~＂小羊得意地笑著。

不會吧不會吧？既然他笑得那麼得意，難道他真的做到了？到底怎麼做到的？一根針穿透堅硬的龍鱗刺入龍心，已經是相當離譜的事情。用那針眼大小的攻擊破壞龍心，更加是離譜中的離譜。不可能有人能做到吧？

但是艾斯利爾哥哥畢竟是象牙塔鍊金術學院的院長，鍊金術和念動力方面最權威的魔術師。他能做到這種事情，伊萊恩反而不覺得稀奇。雖然聽起來真的非常誇張……

一根縫紉針就能擊殺一頭巨龍嗎……

伊萊恩總覺得自己修煉一輩子，都不可能到達這種境界。他的戰鬥終究是以＂力大磚飛＂為主，靠強大的力量讓對手屈服，沒有太多的技巧可言。他和小羊的水平真的相差太遠了。

＂失落了？＂小羊鑽到伊萊恩懷裡，＂不用那麼失落，我把身體借給你貼貼吧~＂

＂啊哈哈哈……＂伊萊恩苦笑。

不過艾斯利爾哥哥好可愛的。那麼軟綿綿，毛茸茸，暖乎乎的一團小毛球貼在伊萊恩身旁，他感覺被治癒了。

這種感覺好熟悉。以前好像也有這樣一個孩子，喜歡跟伊萊恩貼貼，就這樣湊到伊萊恩懷裡睡覺……

嗯，記不起來。真有這樣一個孩子嗎？為什麼一點都想不起來呢。

＂你們還在睡懶覺啊？＂洛裡安走進房間，＂差不多該吃晚飯了，要到外面吃嗎？又或者我過來餵你比較好？＂

＂我、我到大廳去吃吧。＂伊萊恩答道，＂吃、吃飯要大家一起吃才香。＂

＂也是。＂鹿人德魯伊衝伊萊恩一個寵溺的笑，＂我去準備一下。因為薩博在，我今天很賣力地做晚飯哦。請期待吧。＂

＂我、我很期待的。＂白獅人少年笑道。

晚飯是真的香。由於伊萊恩的身體已經稍微恢復了，已經不用只吃流質食物，可以吃一點稍微有點硬度的食物了。所以被送進他嘴裡的包括蒸得很鬆軟的蘿蔔，一些馬鈴薯絲，甚至還有仔細處理過的蒸魚肉。這是洛裡安做的晚飯，味道自然有保證。

吃飽喝足之後，泰羅習慣性地拿出啤酒，開啟電視。不過他今天沒有在看球賽，反而把頻道切換到音樂電臺。電視上正在播放某支樂隊的現場直播（去噪音版）。

伊萊恩不僅驚歎，現代人工智慧的技術真厲害。以前的現場直播，在電視上放效果都不太好，樂隊的演奏經常被現場觀眾們的呼叫聲淹沒的。現在的技術不僅把演奏的聲音最大限度保留下來，還把現場觀眾的吵鬧聲降到幾乎聽不見的地步了。

＂哦，[黃金歲月]樂隊嗎。＂洛裡安似乎認識這支樂隊，＂他們好像也是跟波扎克的唱片公司簽約的？＂

＂正是。＂泰羅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啤酒，＂波扎克那個老混蛋收攬了不少厲害的樂隊嘛。那個老混蛋雖然缺點很多，唯獨看人的眼光厲害。所以他才擁有了這麼多搖錢樹。＂

直接把樂隊稱為搖錢樹呢……雖然這樣也沒說錯就是了。

伊萊恩於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電視螢幕，想仔細聽一下這樂隊到底優秀在哪裡。樂隊正在演奏一首叫做《十一月再叫醒我》的歌曲，它的旋律相當傷感，主題是在懷念故人的。

＂噗。＂伊萊恩卻突然高興地笑了起來：＂可、可愛。＂

＂啥？＂眾人聽見伊萊恩的評價之後，都傻眼了，紛紛轉過來看著白獅人少年。

然後他們又轉過去看著電視螢幕，看到電視上[黃金歲月]的歌手化著煙燻妝、頂著一個莫西幹髮型，在表演臺上撕心裂肺地咆哮。

＂等等。可愛？他們哪裡可愛了？！？＂薩博不禁吐槽，＂你是不是對[可愛]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可、可是，他們就像是小奶狗在唱歌，嘿嘿嘿~＂伊萊恩忍不住笑，＂如、如果說[赤紅賽博武士]是小狼狗在唱歌，[黃金歲月]就是小奶狗在唱歌。前、前者還更野性一點，有攻擊性一點，而後者溫順，太溫順了。所以可愛啊。＂

＂有趣的觀點……＂洛裡安揚了揚眉，＂那麼，你是怎麼看待[黑色贖罪日]的？＂

＂黑、[黑色贖罪日]給人的感覺很不同啦，那完全是老男人在咆哮。＂伊萊恩答道，＂和那些小孩唱歌相比，感覺更、更成熟一些。能、能讓我感覺到是老男人在咆哮的，還有之前斯內普教授的[深黑]樂隊。＂

＂嗯…有趣的評價……＂鹿人青年摸著下巴思索道，＂因為我們以前的主場是老波扎克嗎。可惜他已經不會再上場演出了。＂

＂我可以用法術變聲來替代他的。聲線壓低一點的話還行。＂小羊答應道：＂不用太擔心，洛裡安。＂

伊萊恩沒有去評價。實際上，雖然艾斯利爾確實可以用法術變聲，讓自己唱歌唱出那種老男人的聲調，但伊萊恩總覺得有哪裡不夠好。光是聲音像還不夠的。最重要的還是感情。沒有經歷過那種滄桑歲月的人，恐怕再怎麼努力都唱不出來那份真情感。

小羊以前也有過很多悲慘經歷，但那只是他年少時期的悲慘經歷，不是沿著人生的軌跡一路變老、一路走下來經歷的滄桑。

所以艾斯利爾哥哥無論如何都模仿不來波扎克的唱功，最多隻能做到＂形似＂而不是＂神似＂吧。

＂結果還是沒人能勝過波扎克嗎……＂艾斯利爾摸著下巴仔細思索，＂可惡，有種輸了的感覺。輸給那個老混蛋，真不甘心啊。＂

＂這個和人生閱歷有很大關係嘛。僅論[歷盡滄桑]這件事，肯定沒有人能贏過波扎克。哥哥你不用失落啦。＂泰羅摸了摸小羊的頭，安撫艾斯利爾。怎麼哥哥和弟弟的身份好像互換了呢？

但伊萊恩也突然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人們談論起波扎克的時候，他想到的不是波扎克那張壞壞的馬臉，反而總是想起老馬左手上那幾只斷了一節的手指。是因為殘疾，那老混蛋才彈奏出如此獨特的音色。但同樣是因為殘疾，那老混蛋才沒有辦法彈奏出正常的音色。

如果讓伊萊恩負責彈吉他，他是否也需要剁掉自己手指的一節，才能在彈奏中模擬出波扎克那種音色？他能為藝術做出如此大的犧牲嗎？……值得嗎？

＂但、但也不是說老男人唱歌的聲音就一定是好的。＂伊萊恩岔開話題道，＂小、小奶狗唱歌不也挺可愛嗎。他、他們唱出了年輕人獨有的那份青春的感覺哦。＂

＂你這樣說也沒錯。＂小羊歪了歪頭，＂他們的口號還是[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呢。果然是打算一輩子像小奶狗那樣唱歌嗎？啊哈哈哈哈哈~＂

為什麼總覺得艾斯利爾哥哥的笑聲之中帶著惡意呢？伊萊恩不敢去細想了。

然後電視上畫面一轉，[黃金歲月]退場，又有另一支樂隊登場了。沒想到[赤紅賽博武士]還真的上臺演出了，而且跟在強尼身後走的那個兔人少女不就是芳汀嗎？

＂等、等等，這不是[黃金歲月]樂隊的現場演唱會？怎麼[赤紅賽博武士]跑、跑出來客串了？＂

＂這不是任何樂隊的演唱會，這是給南非的大災變籌款的慈善演唱會啊。＂泰羅咪起一隻眼答道，＂歐洲當紅的樂隊都會出場演出的，每支樂隊十分鐘時間。他們甚至不會得到出場費，但這是一個宣傳自己的好機會。現役的著名樂隊基本都會出場呢。＂

＂噢……哇哦。＂伊萊恩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然後鐵腕強尼剛上臺演出就採取超級激進的演出方法，一邊彈吉他一邊砸吉他。他砸壞了一把鋼製的電吉他，馬上就有工作人員給他遞上第二把。看得出來那些吉他造價都好貴的，他們出場沒有拿到出場費，卻使勁燒錢，這樣真的好嗎？

＂我真沒想到，他的演出原來這麼瘋狂……＂鹿人青年悶哼道，＂要是強尼沒有輸掉比試，說不定[雷鳴srt-2]還在他的手上，他就不需要這樣花錢換吉他了……＂

＂砸、砸不壞的嗎，[雷鳴srt-2]？＂伊萊恩想起那把看起來有點舊的斧子（電吉他），那吉他如今已經歸洛裡安所有了。

＂砸不壞的，因為那是傳說中的樂器，被太多人膜拜，它都成了一種[概念武裝]了。＂小羊答道，＂[傳說]的力量可是非常強大的哦。＂

＂那麼我們下次演出的時候也讓洛裡安哥哥砸——＂

＂不要！＂洛裡安白了泰羅一眼，紅著臉說：＂那種浮誇的演出不適合我，我絕對不要！＂

伊萊恩其實有點想看洛裡安拿著斧子（吉他）使勁砸的場面。他感覺那樣做的洛裡安會很帥氣。反正他手裡的傳說級斧子砸不壞，不是嗎。

＂話說回來，那個小姑娘演奏得也還不錯嘛。＂比起強尼那邊，艾斯利爾哥哥更加關注芳汀的表演，畢竟他們同為樂隊裡的鍵盤手。

舞臺上的芳汀正在精準而有彈性地彈奏著電子琴，猶如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一個多月前她明明還是法蘭西紅荊棘騎士團的成員，是冷血的密探和殘酷的暗殺者。如今她卻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舞臺上演奏音樂。果然是因為波扎克出錢擺平了一切，給她＂洗白＂，讓法蘭西的人不再追殺她嗎？

要知道芳汀作為國家級別的密探，接觸過法蘭西多少國家機密。法蘭西那邊不可能輕易放過她的。想讓法蘭西放過芳汀，需要動用多大的人力財力，甚至人際關係？

而波扎克那個老混蛋能動用這一切。他不僅是有錢而已，他恐怕還有非常強硬的後臺。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認識芳汀小姐的？＂洛裡安好奇地問，＂你們顯然不是第一次見面，而且她對你的印象似乎……嗯，不太好。＂

伊萊恩記得剛在這診所裡看到芳汀的時候，她對他擺出一張臭臉。洛裡安是很擅長察言觀色的人，估計那個時候就察覺到了芳汀對伊萊恩的態度。

＂啊哈哈哈……＂白獅人少年尷尬地笑：＂她、她以前是法蘭西的密探，喬裝監視經過法蘭西的我。後、後來我暗殺了法蘭西的國王，就害她失業了。＂

然而他絕對不敢提他想靠芳汀幫他生孩子那種事情。說出來的話，絕對會被洛裡安討厭吧。

＂你不僅害她失業，還暗殺了法蘭西的國王啊……＂鹿人德魯伊額角冒出一滴汗，＂我能想象她有多痛恨你了。＂

＂不、不是，那個國王也是假冒的，是學院的人造人。真、真正的國王早就被殺死，用人造人替代了。＂伊萊恩苦笑道。

＂打住，打住。我不想知道這些事情。＂泰羅趕緊打斷道，＂什麼國家之間的衝突啊，什麼邪惡的組織在背後搞陰謀詭計啊，這種東西我才不想管呢。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請別把我們牽扯進更多陰謀中去。＂

＂哈哈哈……＂伊萊恩只能繼續苦笑。要說陰謀的話，學院已經沒了。應該不會有另一個組織在背後操縱世界了吧？

不會有……吧？……為什麼有種無法釋然的感覺呢？

伊萊恩想起了之前波扎克提起過的 [上古維律者] 組織，以及與維律者們持續戰鬥了數十萬年的[無名者] 們。

在伊萊恩他們不知道的黑暗角落裡，這個世界也許一直在持續進行著某場異常激烈的戰爭。

……還是別想太多比較好。伊萊恩自己都不想牽扯進那麼巨大的麻煩之中，除非麻煩主動找上門來。

＂不過，真的沒有問題嗎……＂洛裡安若有所思地看著電視螢幕上的芳汀，＂芳汀小姐居然加入了那種胡來的樂隊，上司還是波扎克那個老混蛋。總覺得她會被波扎克騙，然後吃上大虧啊。＂

不，芳汀才不是那麼好騙的人。伊萊恩心想。如果波扎克饞芳汀的身體，估計肯定會被芳汀狠狠地揍一頓。那個女人其實狡猾又兇殘，可不好惹。

比起這個，伊萊恩更在意的是別的事情。他有點不高興地看著洛裡安：＂你、你為什麼如此在意芳汀的事情？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哈？＂鹿人青年愣了愣，臉一紅：＂沒有啦。你在胡說什麼。＂

這個反應不像是被說中了的反應。伊萊恩鬆了一口氣。

＂呼~呼~呼~！＂小羊又用那種彷彿看破一切的眼光，壞笑地看著伊萊恩。看得白獅人少年很不自在。

而電視上，[赤紅賽博武士]樂隊也從剛剛很激烈的演奏突然變成平緩抒情的演奏，芳汀開始當起主唱，反而是強尼等人在低聲伴唱。雖然那只是非常短暫的插曲，但她唱得非常投入，現場效果也相當好。

＂讓女人唱歌……現在的搖滾樂隊也變味了。＂牛人壯漢露出了不快的表情：＂以前明明都是一群熱血的大老爺們負責唱歌的，搖滾就得有那種剛陽的味道，才配得上叫做搖滾嘛。＂

＂你那個是純粹的偏見。＂洛裡安白了泰羅一眼，＂音樂明明是自由的，怎麼演奏都可以吧。＂

伊萊恩同意洛裡安的意見，儘管他個人確實更加喜歡充滿剛陽之氣的搖滾樂。讓女性加入並演唱的話，怎麼說呢，搖滾好像就不是原來那個搖滾了，和普通的流行音樂沒有太大的差別了。

當然這個也是偏見。時代都是不斷進步的，人們的喜好亦然。如果連小奶狗唱歌都可以被認同為搖滾，女人唱歌為什麼不可以？

＂你怎麼看？＂伊萊恩在思索的時候，那三兄弟正在爭論得不可開交（薩博保持沉默，估計不加入討論），於是羊鹿牛三個德魯伊都轉過來問伊萊恩的意見。

＂為、為什麼要問我啊……＂白獅人少年額角冒出一滴汗：＂你、你們不問問薩博嗎？＂

＂我對音樂一竅不通。＂兔子趕忙撇清關係：＂我只是個平時沒什麼喜好的悶蛋大不列顛騎士而已，請不要在意我的存在，你們繼續討論吧。＂

＂嘖……＂伊萊恩怒視著灰兔人青年，沒想到薩博原來這麼狡猾的。

＂那、那麼我贊同洛裡安的話，音樂是自由的，怎麼做都可以吧？＂伊萊恩只好說。

＂現在不是說的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是合不合適的問題啊？＂小羊加入了戰鬥：＂這是搖滾樂哦搖滾樂！你總不能讓一個小孩用童聲唱著歌，加入搖滾的行列吧？＂

艾斯利爾哥哥，你真的好意思說這個嗎？

於是他們就開始

討論（吵架），整個飯局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飯後。

＂丹尼爾怎麼還不來呢。＂薩博還在等丹尼爾過來接他走：＂該不會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吧？＂

洛裡安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客：＂如果丹尼爾先生今晚還不來的話，你就在這邊多住一晚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繼續打擾你們……＂搞得薩博格外地尷尬。

畢竟這邊有個動輒就吃醋的麻煩鬼。

＂不打擾不打擾，照顧弟弟也是我應盡的義務啦，啊哈哈哈~＂洛裡安一如既往地沒心沒肺。

薩博能夠感受到來自伊萊恩的冰冷刺骨的目光。他於是藉口要練習森靈魔術，到診所外的空地上溜達了。

而伊萊恩這邊，則忙於練習[相對領域]。根據艾斯利爾的吩咐，白獅人少年沒有展開完整的領域，而是把領域限制在自己的手掌上，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球狀空間。

簡而言之，這就是[相對領域]的微縮版本，僅用來做練習的。他在這個小小的領域裡創造出小型的聖靈——一頭小小的白獅子。它和伊萊恩原本擁有的聖靈[白金雄獅]有點相似，但不是真正的白金雄獅。白金雄獅還一直沉睡在伊萊恩體內，好長時間沒有出場了。

＂真勤勉啊。＂鹿人青年湊過來笑道，＂雖然艾斯利爾哥哥批准你進行小型魔術訓練，但你也用不著剛吃完晚飯就開始練習吧？休息一下不好嗎？＂

＂我、我想盡快掌握這個，儘快解決掉基迪安議員這個麻煩。＂伊萊恩答道，＂不、不用擔心我，這點精神力消耗不算事。＂

這個水平的消耗，大概相當於伊萊恩平時跟小蜘蛛路卡玩的拋接球遊戲。領域的規模越小，消耗就越小。消耗貌似是根據領域佔用的體積，呈幾何級數增長的。

＂你說是就是吧。＂洛裡安大概也理解到了這個事實，只是微笑了一下，＂你今晚真的打算去參加波扎克那個任務嗎？＂

＂我、我和他一樣都想殺掉邁克亞薩將軍。我、我跟邁克亞薩有一筆血海深仇要算清楚，不去不行。＂

＂也是。＂洛裡安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如果這就是你的決意，我不會再說什麼。那麼至少，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勸你還是不要這樣做的好。＂小羊打斷了洛裡安和伊萊恩的對話，走到前院來，＂你去了又能做什麼，洛裡安？你能用的只有森靈魔術而已。一旦使用那個並被人目擊，就等於向外界傳達一個資訊，德魯伊教跟反抗軍聯手，暗殺了邁克亞薩將軍。你知道那會給德魯伊教帶來多大的麻煩。你不是蓋亞大人的代言人，不可以把德魯伊教牽扯進這場紛爭中。＂

＂所以哥哥你跟著去就可以嗎？你用的魔術可以追蹤痕跡，人們查到是你做的，不也會給象牙塔添麻煩嗎？＂

＂象牙塔的法師們本身就可以接受傭兵委託哦。只要委託金足夠高，連象牙塔的大.法師們也可以親自出馬哦。我這種場合裡出手，是完全合理的哦。＂艾斯利爾搖頭髮出嘖嘖的聲音，＂而且你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隱藏魔力痕跡可是我的拿手好戲哦。只要不是威力巨大的魔術，敵人都很難查探出是我做的哦。＂

既然有探測使用者的術式，就有反探測的術式嗎。可以，這很象牙塔。所以魔術的戰鬥有時候不僅僅是靠單純威力巨大的法術來互轟，情報戰也是魔術戰鬥的一部分。

＂我、我的念動力就不會有問題嗎？＂伊萊恩於是問，＂該、該不會也能被探測到？＂

＂你不是正規的魔術師，不管是象牙塔還是國際魔術師組織都沒有詳細記錄過你的魔術痕跡和靈紋，應該沒問題。＂小羊壞笑，＂即使有問題，也沒人能拿你怎麼樣。你不隸屬於任何組織。＂

也許還是會給大不列顛騎士團添麻煩。伊萊恩第一時間如此想道。但是他並不在乎給大不列顛添麻煩，還不如說多給大不列顛添點麻煩更好。他本來就不喜歡大不列顛那群混蛋。

＂但如果你真的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少用魔術便是。你的話，替代的戰鬥手段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嗎。＂

……也不盡然。既然小羊禁止洛裡安跟去，禁止洛裡安使用森靈魔術，那麼同樣的禁令在伊萊恩身上也適用。如果伊萊恩在暗殺行動中使用森靈魔術並被人目擊，一樣會給德魯伊教添麻煩。

所以，唯一的戰鬥手段就是用[雷神之錘]了。聖劍的力量沒有任何人聽說過，這是一把不為世人所知，只在傳說中出現過的聖劍。

就和最初的計劃完全一致，伊萊恩只用雷神之錘發出的電磁脈衝，癱瘓掉基地外圍所有軍用無人機。剩下的就交給傭兵團的人處理，讓他們衝進基地裡暗殺邁克亞薩。

不能手刃仇人確實可惜，但也沒辦法。

＂可能有點囉嗦，但我最後還是勸你一句吧。暗殺完邁克亞薩，就不要繼續幫助波扎克了。＂艾斯利爾哥哥又說，＂那個老混蛋沒安好心，只想把你捲入戰爭泥潭裡。而世上大多數戰爭都是愚蠢的、無意義的。

戰爭到頭來只是那群控制著一切的老爺子在幹架——佈下棋局，只為他們的一己私利而戰。而下層的人民只能被那群老混蛋卷入漩渦中，隨波逐流。

兩國之間的戰爭，不管誰勝誰負，上面那群老爺子都不會輸。真正全盤皆輸的，永遠是底層人民。＂

這道理伊萊恩也不是不懂。他本來就不打算插手反抗軍們的起.義，不管它有多＂正當＂。麥克亞瑟將軍必須死，但這並不代表伊萊恩必須幫助反抗軍，推.翻這個國家的殘暴統.治。讓反抗軍和政.府軍狗咬狗不就好了，這些與伊萊恩有什麼關係呢。

然而小羊這個說法聽著好奇怪的，彷彿在暗示什麼。伊萊恩不禁想到某個世界性的秘密組織，這個組織試圖在背後操縱世界。他們挑撥離間，讓兩個國家發生爭鬥，然後從中獲利——不管是直接的利益，還是間接的利益。那個邪惡的秘密組織，試圖靠這種方法去統治全人類。

＂艾、艾斯利爾哥哥，你該不會知道上古……＂伊萊恩想試探，但是仔細想想還是打住：＂不，算、算了，別在意。＂

洛裡安在旁邊聽著呢。不能把他牽扯到這種事情中去。

數個小時之後，在小羊的陪同下，伊萊恩穿過傳送門。

＂哦，你來啦？＂強尼等人在波扎克的秘密基地前等著，直升飛機也準備好了。

＂居、居然是乘坐軍用直升機過去……＂伊萊恩看著那大型直升機，有點擔心，＂搞、搞得這麼華麗真的好嗎？＂

＂這可是日耳曼開發的最新型運輸機，搭載有世上最先進的匿蹤系統和防電磁干擾系統。＂芳汀用看著土包子的目光看伊萊恩，＂用它悄悄把我們送過去，最合適不過了。＂

＂你、你說是就是吧。＂伊萊恩不想和芳汀爭論，就（操縱輪椅）上了直升機。

＂嗨！你就是波扎克先生說的那位外援？＂另一隊傭兵早就在機艙裡等著，貌似是從別的地方乘直升機過來的。

＂我是[賽博叛客傭兵團]的狙擊手巴列特，多多指教。＂團隊裡帶頭那位男子揮手打招呼道。

＂重炮手加特琳。＂坐在另一邊的強壯女傭兵之報上自己的姓名。

＂突擊隊的斯泰爾和黑克勒。＂有兩位長得很相似，貌似是雙胞胎的兄弟接著說。

＂游擊手格羅克。＂另一位身材纖細嬌小的年輕男子道。

＂同為游擊手的勃朗寧。＂坐在那名男子身旁，穿緊身衣的女性接著說。

＂你、你們好。＂伊萊恩不太想跟這些傭兵套近乎，但也不想表現得太沒禮貌，就保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回應：＂我、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們？＂

雖然傭兵們都穿著盔甲和各種裝備，有人甚至還戴著頭盔，但伊萊恩認人的能力還不至於這麼差，幾個小時之前見過的臉，他現在肯定還認得。

＂你、你們該不會是……＂伊萊恩再次看著巴列特和加特琳來確認，＂[黃金歲月]樂隊的人？＂

他最終把目光落在格羅克的臉上，不會有錯的，這傢伙就是之前用小奶狗的聲音在舞臺上唱歌那位。[黃金歲月]樂隊的主唱。好像除了勃朗寧不是樂隊成員之外，其他幾名傭兵都是[黃金歲月]的成員。而且天知道勃朗寧小姐是否和那支樂隊有關係，她說不定是樂隊的經紀人呢？

＂啊，你認出我們來了。＂巴列特搔了搔頭，＂我們也沒打算隱瞞就是了。＂

＂我、我喜歡你們的歌。＂伊萊恩客套道，＂聽、聽起來相當的可愛。＂

話音剛落，那群傭兵就紛紛炸鍋了：＂哈？！＂＂搞什麼？！＂＂你怎麼會得出可愛的結論啊？＂

果然搖滾歌手們不喜歡被自己的演出評價為＂可愛＂嗎。

＂欸……＂白獅人少年不僅納悶。他又不能說對方是小奶狗在唱歌，他這樣說對方絕對會生氣的。

＂我、我的意思是，你們的歌給人很舒服的感覺。就、就像是，假日的午後躺在草地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那種暖洋洋的感覺。＂

＂哼嗯——＂加特琳有點不滿地哼著：＂我們那個吵鬧的演奏被人評價是在曬太陽，真有點不願意。＂

小羊在一旁使勁憋笑。

＂你們鬧夠了沒？＂強尼吼道，他和[赤紅賽博武士]的人一起登機，＂這小子可不是門外漢，別忘了他是在[搖滾對決]之中贏了我們[赤紅賽博武士]的。他說你們的演出可愛你們就是可愛，如果不服氣的話就在[搖滾對決]中打贏他吧。＂

強尼這個混蛋是在故意挑火嗎？伊萊恩額角冒出青筋。

＂哦？真有趣啊。＂那群傭兵紛紛想伊萊恩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

＂鬧夠了沒？＂波扎克在芳汀的陪同（攙扶）下上了直升機，＂出發吧。＂

嚯嚯嚯嚯嚯嚯——直升機的螺旋槳發出有節律的呼嘯聲，開始攀升。這還已經算是使用過匿蹤法術掩藏起來的聲音了。如果沒有匿蹤的話它只能更吵。

＂沒、沒問題嗎？這個好吵啊。＂伊萊恩於是問。

＂它會飛到幾萬英尺的高空，在高空中風聲很大，足夠掩蓋這個噪音了。＂芳汀似乎要代替波扎克發言，＂更何況我們只會使用傘兵空降的形式發動襲擊，這個直升機不會接近地面。＂

那也確實不怕它暴露行蹤了。

＂所、所以我的職責只是從高空往地面投下電磁干擾彈嗎？＂

＂正是。你做得到吧？＂波扎克咧嘴笑問。

＂當、當然。＂這種事情對使用雷神之錘的伊萊恩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

如果一發電磁干擾彈效果不夠，那就多轟幾發而已。還不行的話伊萊恩還有其他更厲害的招數，比如那個廣域攻擊的雷電暴雨。

＂等癱瘓了地堡外面的無人機大軍，[赤紅]小隊就和[黃金]小隊一起空降，衝入基地裡開始任務。其他小隊就負責掃蕩基地外圍的敵人，儘可能清掃或抵擋住聚攏過來的無人機。＂波扎克一臉泰然地向手下們下指令，＂預計作戰時限為兩個小時。如果[赤紅]和[黃金]小隊沒能在兩個小時內擊殺邁克亞薩將軍，我們就按照d5規程來撤退。大家有問題嗎？＂

＂沒有問——＂

＂你們可以撤退，我不會走的。＂鐵腕強尼卻說，＂就算基地裡只剩我一個，我也會把邁克亞薩殺掉給你們看。這本來就是一次自.殺.式的作戰，怎麼能總想著為自己留後路呢。＂

波扎克不滿地拉長了預期：＂強—尼——！＂

＂我同意強尼的話。＂金槍摩根也說，＂強尼不走，我也不會走的。這次行動勢在必得，哪怕犧牲我們兩個。你怕什麼，老頭子？戰力上可以替代我們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你擔心少了我們會對[赤紅賽博武士]樂隊造成重大損失，那更是不必。＂

他取出兩份檔案，丟給老波扎克，＂這是我們之前重金買的保險，保險受益人是老頭子你。即使我們都死了，[赤紅賽博武士]再也沒法上臺表演了，你也不會虧本。＂

＂那不是我想要的——＂

＂真湊巧。＂巴列特也取出幾份檔案，＂[黃金歲月]的成員兩天前也去辦了類似的保險，受益人也是老頭子你呢。你就拿好這些保單，讓我們放手一搏吧。＂

老馬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但還是伸手接過了保單。

＂你們這群蠢蛋等著吧。如果你們真的死了，我會像吸血鬼一樣榨乾你們每一個的剩餘價值。所以啊…在你們活著的時候，就繼續囂張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