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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0章 崩壞之於星穹 (二十六)
啪!
伊萊恩聽見一個清脆的撞擊聲時,只感到頭昏目眩。
沒想到他的身體撞擊在類似水泥牆的謎之建築物的外牆上時,居然這麼輕脆響亮。
當然,撞上去前的一瞬間,他就用動能魔術反方向推,以緩減撞牆時的衝擊力了。但實際撞上去還是好疼……
他落在八樓左右的高度處,只希望這個高度撞牆時發出的聲音,不會被下面樓層的守衛們聽見。
他往下滑動了大概一英尺,才從頭暈的狀態恢復過來,同時也發動動能魔術,把自己往牆面上貼。因為動能魔術的作用,伊萊恩停止了下滑,很快就緊緊吸附在牆上。
右側的視窗距離他也只有兩英尺左右,稍微努力點就能夠到。他像一隻爬牆的大蜘蛛一樣,四肢伸展開來,朝著窗邊挪,最終一手抓住了窗沿。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很了,無非是繼續借力移至窗沿下,然後翻窗而入。
徹底翻窗進入裡面的房間後,伊萊恩才鬆了一口氣。房間是空的,既沒有人守衛,也沒有撞上在這裡的工作人員之類的。下面的樓層也沒聽見騷動的聲音,守衛們應該還沒有發現伊萊恩已經入侵。
他躡手躡腳地挪到房間門邊往外觀察,發現走廊上也空無一人。這棟二十層的大樓很有可能只有地面幾層有守衛,也只有樓頂幾層有長老們的審問室,好讓那群長老可以毫無顧忌地審問犯人。
樓下有人守著就可以不管樓上了?都不怕有人繞過樓下的守衛,滲透到大樓中來的??
潛獵者們的想法過於奇葩,果然是一群原始人。又瘋狂又愚蠢的原始人。
算了。伊萊恩停止了心裡的吐槽,變回白獅人少年的形態。既然沒有被守衛們發現的可能,他覺得還是變回來比較讓人安心。畢竟這個獅人形態可以瞬間使出那個無聲的獅吼,殺人於無形,遇到強敵就吼一發解決好了。
當然,那只是最終手段。無聲的獅吼威力太大,一不小心就會像上次那樣殺死對手,這可不是伊萊恩想要的結果。
他取出米斯特丁,再次製造之前那個催眠毒氣,然後用動能魔術把毒氣凝聚成高壓縮的氣體球。這樣一來,"毒.氣.彈"就再次掌握在他的手上,隨時都可以丟出去制敵。
沒有任何防備的敵人吸入這種催眠毒氣,馬上就會暈倒。即使來得及屏息,毒氣也會從敵人的面板中侵入體內,依然能讓人癱瘓。誰叫潛獵者們全身的衣服就一條襠布那麼簡陋呢。他們也不可能搞到一身防化服來抵抗這個毒.氣.彈就是了。
伊萊恩就這樣一手拿著木劍,另一手握著毒氣的球體,小心地走上樓。
九樓,十樓,十一樓,十二樓,走了這麼多層,還真是半個守衛都沒碰上,就離譜。伊萊恩甚至開始懷疑,這棟大樓五樓以上就已經沒有佈置守衛了。
再往上爬了五層,到達十七樓的時候,伊萊恩能遠遠聽見一個悽慘的叫聲。沒錯,這個樓層里正有誰在審問著犯人,而且那個犯人很有可能就是佐立。這慘叫聲聽起來不太像佐立,也有可能是別的人,伊萊恩必須靠近了再去確認。
他於是更小心地行進,朝慘叫聲發出的樓層挪去。白獅人少年變身的"貓步"起到了很不錯的消音作用,他用腳掌上的肉墊走在路上幾乎不會發出半點聲響。他朝門邊探頭望向屋內,發現一名潛獵者的長老正在審問另一名潛獵者,用之前那個冰錐刺入潛獵者的背脊。這是他們說的那個"教化"——在對身體施以傷害和痛楚的同時進行的催眠。這簡直是殘酷至極的儀式。
但為什麼潛獵者的長老要審問同為潛獵者的人?
哦對。伊萊恩對那名被審問的潛獵者身上的花紋有些許印象。那傢伙應該是之前關著伊萊恩等人的監獄守衛。伊萊恩他們設計從監獄裡逃出來了,還把守衛們關了進去。守衛們的失職導致他們被嚴懲,被送到這裡來接受"教化"了。
長老們甚至可能認為守衛們也是和伊萊恩一行人串通的,所以要審問和"教化"這些守衛。
真是委屈這些倒黴的守衛了……
伊萊恩想了想,就把毒.氣彈對準了那名長老的後背,發射出去。反正這個樓層的房間裡留著有人也是種安全隱患,終究是要處理的。
毒.氣.彈砸在長老身上,綠色的氣體瞬間擴散開來,不僅包圍了那名長老把他迷.昏,也把被捆綁在行刑架上的潛獵者弄暈了。
"抱、抱歉。"伊萊恩走到行刑架前,替那名受刑的潛獵者鬆綁,並且小心地摘除他身上的冰錐。他為那人塗了些許醫療凝膠止血,然而他能做的也只能到這個地步了。毒氣可以讓人昏迷好幾個小時,這裡應該放著不管。他於是離開了房間,往更上層進發。
沒想到另一層裡又有慘叫聲傳來,似乎有更多的人正在被拷問。天啊,這些潛獵者們都在搞什麼鬼?他們連自己人都懷疑,審問和迫害,就離譜。
不管怎樣,白獅人少年都不可能放著這裡的情況不管。他又準備了更多的毒.氣.彈,偷偷繞到這三個房間的門口,給那裡進行審問的人一人賞賜了一發毒.氣彈。綠霧擴散,審問的人和被審問的人全昏迷了。
三個房間裡都沒有佐立的蹤影,伊萊恩也預料到了。佐立的慘叫聲應該更尖銳一點。鳥叫和魚叫的聲音自然是不同的。他試圖救援那些被審問者,才發現其中有兩人的手腳都被切了下來,身體也血肉模糊的,已經註定要終生殘廢了。這個出血量勉強保全住性命都困難,只能儘可能地止血,減少他們的痛苦。
負責審問的長老們該有多殘酷……想到這點伊萊恩心裡就生氣。想到同樣的事情也有可能發生在佐立身上,伊萊恩甚至背脊發涼。
再上一層就到頂了。佐立肯定被囚禁在二十樓的某個房間裡吧。只希望他不會被砍掉手腳,成了人棍……
樓梯爬了一半的伊萊恩,遠遠就聽見了佐立那個尖銳的鳥叫聲。那聲音辨識度太高,幾乎不可能認錯人。而且那叫聲可真是悽慘至極。不得不說這棟大樓的隔音效能還挺高,在樓下都聽不見這麼響亮的尖叫,只有上樓了才能聽見。
"佐、佐立……"伊萊恩地哼著,小心地接近佐立所在的房間。
"說!他們在哪?"正在拷問佐立的長老質問著:"你為什麼,背叛我們,選擇他們?"
"……殺了我吧!"隼人少年回道。
然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伊萊恩能聽見有什麼被人從皮肉上強行扯下來的聲音。聽著就疼。
"不殺。要你妥協。你一定會,妥協的。"拷問者繼續拷打著佐立,而且很明顯是在給佐立進行"教化",把更多的冰錐刺入隼人少年體內。
"嗚嗯嗯嗯嗯…休、休想……!"佐立有氣無力地道,用那早已變得沙啞的聲音怒吼著:"你們……毀滅掉算了!你們的存在……是對巫女大人的最大侮辱!巫女大人是希望亞特蘭提斯走向終結的,你們卻只求苟活!"
"想要活著,有何問題?"對方卻道,繼續給佐立施加痛苦:"我們就,不值得,活下去?"
伊萊恩皺了皺眉。他在找機會出手,可是房間內的那名長老是面對著門口的,實在不好動手。至少,得等到那傢伙低下頭的瞬間。
"你們不值得。你們活下去,對世界是個威脅。巫女大人希望這個城市毀滅,你們卻違背了巫女大人的意願。"隼人少年反駁道:"今年有多少名小孩出生?十人,二十人?今年又有多少名年輕人毫無預兆地突然倒斃?五十人?一百人?即使你們想要活下去,你們的社會已經走到了盡頭,你們只是在垂死掙扎而已。為什麼就不能放棄得乾脆點。為什麼要妨礙巫女大人的計劃?"
"閉嘴!蠢鳥!"拷問者似乎被佐立激怒了:"別以為,你很懂!"
"嗚……呃啊啊啊啊啊啊!!"房間內傳來佐立的尖叫聲,他似乎又在承受著某種巨大的痛楚。
——就是現在!
伊萊恩瞬間從門邊探出甚至,瞄準那長老的頭,射出毒.氣.彈!
他只想把長老弄暈,沒打算連佐立一起弄暈,所以這一發毒.氣.彈是"收斂"的空氣球。它落在目標頭上時沒有炸開,而是像氣泡一樣包裹住長老的頭部,隨後才慢慢"漏氣",緩緩釋放成一團不怎麼擴散出去的毒霧,消散。
被如此集中攻擊,拷問者自然沒有辦法撐持多於半秒,他倒下了。
"你、你沒事吧?"伊萊恩走進房間內,看著佐立。
"你個蠢蛋!為什麼要來?"佐立卻沒有半點感激伊萊恩的意思:"這裡有多危險,你難道不知道?你應該專注於救出巫女大人,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而不是來這裡送死!"
"巫、巫女已經被送去安全的地方了。"白獅人少年哼道:"奎格現在正、正把她送到我的戰艦上去,一個遠在潛獵者們沒法觸及到的安全區域裡。"
"……真的?"
"真、真的。"伊萊恩把目光落在行刑臺上,驚訝地發現佐立的左手被剁下來了。應該說是隼人少年的左手每一隻手指都被剁下來,剁完了手指再剁掉手掌。行刑臺那一片血淋淋的,場面相當可怖。
看來那位長老正試圖透過殘害佐立的身體,來讓隼人少年屈服。一點一點地剁掉佐立的身體部分,製造出最大限度的痛楚,行刑過程相當殘酷。
佐立背後除了刺滿冰錐之外,還被扒下來一大塊皮毛。損害是如此之嚴重,伊萊恩可以透過被扒掉的皮毛看到下面混雜在鮮紅色裡的脂肪組織甚至肌肉組織。
不管剁手還是扒皮,都是常人難以忍受的劇痛。真虧佐立能夠忍受下來,沒有暈厥過去。
長老對佐立施行這種過於殘酷的拷問,從一開始就沒想讓佐立活下來。大概是從隼人少年口中套到情報之後,他就打算把隼人少年殺死。即使佐立死不了,被這樣砍掉了一隻手,以後也會終身殘廢吧。
這些原始人為什麼可以這麼殘忍?
因為原始,所以殘忍?
"總、總之先治好你的傷。"伊萊恩一邊用念動力把佐立被剁下的手指和手掌接回原處,一邊召出咒術之火,準備施放[咒術——溫暖之火]。
能不能治好佐立,還是個未知數。只能盡力嘗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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