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D維克薩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625章 斬黯之於瞬光 (七),光靈行傳,雷文D維克薩斯,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第2625章 斬黯之於瞬光 (七)
這時的美尼斯已經退位讓賢,把政務交給後代去處理,他自己則沉醉於不老不死的研究。儘管如此,初代法老王美尼斯的外貌,其實並沒有衰老多少。
"不夠。"他自言自語道。
"不管怎樣想辦法延長肉體的壽命,甚至更換衰老的肉體以達到肉體上的不老不死,依然不夠。"
"這樣只會走上古代神人族的老路。無數次的復生,無數次的更換軀體,卻最終逃不過[靈魂的衰敗],始終難逃死亡的命運。"
美尼斯從原本伏在桌邊的姿勢轉過來,看著站在那裡的貝迪維爾------實際上卻是在看別的東西。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但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否能成功。我會記錄下這一切,如果以後有誰能看到的話,就沿著我走過的軌跡繼續走下去吧。"
所以他注視著的應該是某種記錄儀,也就是記錄下如今出現在貝迪維爾眼前的全息景象的那個儀器。
"肉體再怎樣修補、更替,保持不滅,也沒有意義。人之所以為人,最重要的是體內的[光魂],而且[光魂]裡掌管[意識]的部分有自身的壽命。那壽命到底是千年?萬年?十萬百萬年?誰都不知道。但[光魂]裡的[意識]絕對是會衰敗之物,這一點已經從古代人的消亡而得到證明。"
"大概,當意識衰敗殆盡,就會發生和當年的神人族一樣的[靈魂的衰敗]的大災變。明明沒有病痛的活人就那樣平白無故地倒下,再也醒不過來。並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而是體內那個[靈魂]已經消耗完了。"
美尼斯在胸前的口袋裡取出了什麼東西,在手中把玩著。
"想讓[光魂]停止衰敗,可用的手段至少有兩種。
其一,封閉心靈,讓光魂的擁有者陷入徹底的沉睡。只要連思考都凍結起來,沒有任何思考的過程,那麼光魂就絕對不會衰敗,儲存多久都可以。"
美尼斯點了一根似乎是菸草的東西,自顧吸起來:"但是,連思考都停頓了,那根本不算是[活著],只是一種苟且偷生的手段而已。那和我追求的[永生]大相庭徑。"
"所以......能追求的便是另一種方法。"他長舒一口氣,吞雲吐霧的:
"用新的[光魂]去修補不斷衰敗的舊光魂。------用其他人的靈魂去延續自己的。"
貝迪維爾倒抽一口涼氣。那又是多麼邪惡的設想!
"但要做到這一點,又談何容易。"美尼斯又吸了一口煙:"搶奪他人的光魂,相當於把他人的意識與自身的意識相互合併。合併之後到底是誰佔據了主導地位,根本沒法衡量。而且合併之後,我是否還是我?人到底如何保持著自己的[真我]?"
貝迪維爾眨了眨眼。話題一下子變得哲學起來。
"最近我就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我是誰。我到底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我要怎樣才能保證下一刻的我還是現在的這個我?
我的腦細胞不斷更換,大概每過二十年就徹底的更換完一批。那麼二十年前的[我],到底和現在的這個[我],是不是同一個[我]?
且不說我的肉體如何。就連[光魂]這種東西,也是靠不斷地吸收環境中的光子來維持自身的。大概是五十年一換,構成我的光魂的光子在五十年前和五十年後,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批。那麼光魂之中的光子徹底更換過一遍的我,到底還是不是五十年前的那個我?
我每天都會睡覺,哪怕研究再忙也一定會想辦法抽出時間去睡一覺,保持頭腦清醒。但是我陷入沉睡之後的意識就會中斷。我睡覺之前的意識和我醒來之後的意識,到底又是不是同一個意識?
人到底該如何保持著自己的[真我],依靠的是[意識],還是[記憶]呢?
如果[意識]是可以不斷更換的東西,只是某種量子演算的過程,於[真我]而言毫不重要------那麼,難道[記憶]才是重點嗎?"
美尼斯把菸頭送進一旁的菸灰缸裡掐滅。
"我十年前就已經完全掌握了移植記憶的技術。現在的我已經可以完美地把自己的記憶複製並移植給他人。
那麼,如果我把自己的記憶完全移植到一個毫無記憶的空白肉體之中,這個繼承了我記憶的傢伙,到底算是真正的我,還是我的仿冒品?"
他的目光逐漸變得迷茫。
"這些年裡我懂得越來越多,能做到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但是,知道得越多,我越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追求的[永生]到底是什麼?我追求的這種[永生],到底是否真的有意義?"
他的雙眼直愣愣地看著貝迪維爾。不對,應該是看著正在錄製這段錄影的那個儀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帶著無限的偏執。
"告訴我嘛,先知哈斯基。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聽見哈斯基這個名字,貝迪維爾突然全身僵硬。這該不會是湊巧吧?!
"對不起,我什麼都不能說汪。"然而根本不是湊巧。在狼人青年看不到的地方,在這個全息影像沒法錄下來的視野死角里,卻記錄下一個聲音,他回答了法老王:"這是隻屬於你的謎題,你一生的謎題汪。你應該自行找到它的答案,而不是由我來告訴你汪。"
(哈斯基......!)
"確實。"美尼斯轉過頭去,嘆道:"儘管如此,我還是------"
記錄戛然而止。周圍的景色又變回了那個冰冷的混凝土走廊。
"噢,哈斯基......"就連貝迪維爾都沒想到他那個可以時間旅行的兒子,竟然跑到那種時代裡去,甚至還認識法老王美尼斯。
這一切,難道都是有聯絡的?
貝迪維爾迫不及待地繼續往前走,觸發了另一個全息影響。
這次的研究所更加破舊了,而且化繁為簡,各種研究器材被撤走,周圍的書籍變得更少,反倒是由美尼斯手寫的資料變多了。
"據說,古代神人族在消亡之前分為兩個派系,其中一派曾和深淵中的古神們訂立協議。"一個聲音說道,但明顯不是美尼斯的聲音,因為美尼斯正坐在桌邊認真地聽著。
"和你猜測的一樣,古代神人族裡的激進派------也就是鷹派,想犧牲人類。"那個聲音繼續說,但貝迪維爾無論如何都沒法認出這個聲音的原主人,也許他從一開始就不認識這人:"藉由把十億的人類獻祭給深淵,古神會用秘法修補鷹派的光魂。這樣他們就有辦法再活上幾萬年,暫時遠離[靈魂的衰敗]的影響。"
"只是暫時?"美尼斯忍不住開口問。
"光魂依然會不斷衰敗,這一點從沒有人能夠違抗。"那個聲音答道,但馬上又改口道:"不。也不盡然。我見過一個自稱為[光靈]的傢伙,他的光魂就是永不衰敗的。那傢伙與自然融為一體,是[世界]的抑制力。因為[世界]在保護著他,不斷給他修復光魂,所以那傢伙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永生。
但這種[永生]是有代價的,擁有了[永生]就必須成為[世界的守護者]。如果沒有好好辦事,就會失去這份永生的資格。......你就放棄這個吧,能成為[世界守護者]的人本來就很稀少,而且是[世界]選擇你,不是你選擇[世界]。一切都是不可控的。"
美尼斯的眼神中又添了幾分暗淡。這時候的他已經完全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樣了。
"和[鷹派]相對的[鴿派],也就是溫和派古代神人。他們認為人類不應該成為他們的續命祭品,一直在對抗鷹派。"那個神秘的聲音繼續道:"古代神人族已經毀滅了,不僅是因為靈魂的衰敗,也是因為人類的反叛。這個世界上殘餘下來的古代神人族數量如此稀少,力量衰竭得如此嚴重,已經不足以再影響這個時代了。
而人類,作為古代神人族的創造物,應該繼承古代神人族的遺志,在大地上繁衍生息,日益昌盛。
鴿派認為人類是他們的遺產,是子嗣,是傳承。即使他們消亡了也不要緊,只要人類能夠好好地活下來,他們的意志就永遠不滅。"
"總覺得,很偉大?"美尼斯又抽了一口煙,淡然笑道:"就像即將死去的老父母,看著自己的孩子茁壯成長而感到安慰,的感覺?"
"大概吧。"神秘的聲音答道:"他們有他們的哲學。一個種族深感自己末日將至,無力迴天,卻仍然想把希望給予下一代的,獨有的哲學。那是他們自行選擇要走的路。不管那條路是理智還是愚蠢,我們這些外人也沒有資格插嘴。"
"的確。"美尼斯答道。
"關鍵不在於他們的行為是否合理,而在於我們能從他們那裡得到什麼,又能用得到的來守護什麼。"神秘的聲音繼續說:"大地上的人口已經超越十億有餘。鷹派的下一場收割,估計很快就會來臨。"
"我知道。"美尼斯走到窗前,鮮有地,把窗簾拉開。原本幽暗的實驗室突然被光明籠罩,原來這裡並不是地下,反而是一個身在高層的塔樓。而透過這個窗戶,可以看到極遠處的廣場上,在一片慶典的歡呼聲中,一名年輕的法老王在宣讀著什麼。
"那是......你的孫子嗎?"神秘的聲音問。
"曾孫子。"美尼斯答道:"時間真是一種有趣的東西。只要埋頭研究,你甚至感覺不到年月飛逝。而時間又非常殘忍,它總用它看不見的手去把人活著的一切痕跡,擦乾抹淨。
就像我已經記不得當初抱起我的孫子時的那份沉重,我的曾孫子估計也已經記不起我的容貌了吧。"
"陛下......"
"儘管如此,那孩子的體內確實還流著我的血,是我的親人。我腳下踩踏著的,也是我的國土,其上還有數萬萬的,我的子民。"這位古老的法老王低哼道:"有人想侵害我的親人和子民,我當然無法坐視不理。------說罷,接下來要做什麼,貝迪維爾?"
他轉頭看著貝迪維爾的瞬間,記錄也戛然而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