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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6章 探跡之於沙嵐 (六十四)

回到辦公室之後,剛推門進去的哈斯基馬上就聽見了煞星的呵欠聲。

"回來了?"一隻小小的金龍趴在蓮音的辦公室中一個資料夾上睡午覺,這時候才醒過來:"怎麼去個洗手間要去那麼久。"

"煞星叔叔又不跟來,本來要是煞星叔叔跟過來的話,事情就會變得好辦很多的汪!"哈斯基略帶生氣地道。

"哈?這都什麼跟什麼?為什麼你小子連上個廁所都非得要本大爺跟著?"星輝龍再若無其事地打了個呵欠:"這裡不就是大不列顛騎士團的基地嗎,這種地方還不夠安全,非得要我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你不可?"

"不是這個意思汪!"哈斯基嘟起嘴生氣地說:"明明找到了爸比的線索,哈斯基差一點就跟丹尼爾哥哥一起去追查這個線索了汪。就是因為沒有大人跟著,丹尼爾哥哥的態度又不夠強硬,好不容易到手的線索就這樣斷了汪!"

"什麼鬼。突然之間就有了線索麼。"煞星依然一臉的不以為然:"之前怎麼找都找不到,為什麼現在突然天上掉下來一個線索了。而且還是在騎士團基地這種悶蛋的地方。"

"哈斯基說的都是真的汪!為什麼煞星叔叔和媽咪一樣,都不相信哈斯基的話呢汪!丹尼爾哥哥明明馬上就相信了!"

"因為那小鬼太單純啊,和你一樣單純。"煞星冷笑道。

哈斯基嘟嘴嘟得更為厲害,兩個小臉蛋都快鼓成球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煞星繼續道,"我知道你之前和你媽媽爭吵過。不就是為了那啥韋斯塔德的事情嘛。你媽媽和那傢伙談戀愛,真的就讓你那麼不高興嗎?"

"才不是汪!"

"你爸爸去......嗯,失蹤了這麼多年,你媽媽一個要照顧你又要兼顧工作和生活,壓力有多大你知道嗎?你反對你媽媽和韋斯塔德談戀愛,我能理解。但你在這種時候還來提你爸爸的事情,打擾你媽媽的感情生活,那就有點過分了。"

"連煞星叔叔都這麼認為嗎汪。"哈斯基越聽越委屈:"哈斯基真的沒有說謊,哈斯基真的從這個瓶子裡聞到了爸爸的氣味汪。"

"所以?"

"所以......算啦汪!"犬人少年別過臉去,眼帶淚光:"煞星叔叔不關心哈斯基的爸比就算了,媽咪也不再關心哈斯基的爸比了汪。世界上還惦掛著爸比的就只剩下哈斯基一個了汪。既然這樣,哈斯基就不提這事了,你們高興了吧汪?"

"這才是成熟的大人應有的處事態度啊,小鬼。"煞星咧嘴笑道。

儘管如此,煞星卻把目光落在那瓶汽水上:"話說那是什麼汽水來著?好像從沒在大不列顛見過這個牌子的飲料。"

"好像叫做光子可樂汪。剛才哈斯基碰到丹尼爾哥哥,丹尼爾哥哥給的汪。"

"有曼陀羅草的味道。"煞星低聲說:"是哪個缺德的把稀釋過的曼陀羅草汁放進去做飲品了。不......稀釋到這種地步應該不會致命。但是為什麼呢?那也算是珍貴的藥草了......"

"煞星叔叔你在自言自語什麼汪?"

"不,沒什麼。"星輝龍在檔案架上翻了個身:"也給我喝一口嘛。"

"不要,這是哈斯基的汪。煞星叔叔你這個壞人,還想喝哈斯基的汽水汪。"本來就在生氣的犬人少年耍起小脾氣來。

"是嗎?一口就好哦?"煞星神秘地笑道:"或許這點小小的善意會讓你交上好運呢?天知道。"

哈斯基想了想,又喝了一口,把瓶子裡的汽水喝到剩餘一半左右,才遞給煞星:"煞星叔叔真是個討厭鬼,跟小孩子搶汽水喝汪。"

星輝龍忍住笑,湊到瓶子邊上嗅了嗅。他倒是沒喝,而是嗅著瓶子上的氣味,或者更準確地說,"氣息"。其他生物的嗅覺實際上是一種對空氣中化學物質的感受能力,也就是說從殘留在空中的各種化學物質之中嗅出一個味道來。但龍類的"光子嗅覺"卻完全不同,那是對空氣中飄蕩著的光子的感受能力,他們感受的不是"氣味"而是"氣息",因為光子本身就是一種"資訊熵",是攜帶各種各樣資訊情報的粒子。龍類的光子嗅覺比其他生物的嗅覺靈敏得多。因為普通的嗅覺判斷資訊的層次是"分子水平"的,而龍類的"光子嗅覺"判斷資訊的層次卻是"量子水平"的。

"原來如此。是帕拉米迪斯那隻大貓搞出來的產品嗎。"煞星哼道:"的確像是他的所為。是想憑這種清涼飲料在非洲那邊大賺一筆吧。"

聽見星輝龍的自言自語,犬人少年的耳朵動了一下:"帕拉米迪斯......說的是哈爾的爸比,帕拉米迪斯叔叔嗎汪?"

"嗯,就是那傢伙。"煞星道:"怎麼了?"

"也就是說這個可能是哈爾的爸比和他的朋友們一起搞出來的飲品嗎汪?哈爾的爸比說不定認識哈斯基的------"哈斯基說到一半,突然就止住了。

說好了不提這事的。即使找到了更多的線索,又有什麼用。誰都不願意相信他,除了丹尼爾哥哥之外。

在找爸比這件事上,除了丹尼爾哥哥之外,他誰都沒法依靠。

"怎麼了,突然不說話了?"

"哈斯基現在沒有心情說話汪。"犬人少年別過臉去,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

而另一邊,丹尼爾被蓮音帶到騎士團基地某個偏僻角落裡之後,蓮音才開口道:"丹尼爾先生,我知道你是那孩子的朋友,作為朋友想幫他。但這件事你可不可以別管?"

"額,什麼?"

蓮音看著窗外,迴避著丹尼爾的目光。樓下的庭院裡正好有一群騎士在用無刃的木劍做著對戰訓練,甚是熱鬧。

"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哈斯基的父親實際上在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我是親眼看著他死去的,他沉入......嗯,熔岩之中,再也沒有爬上來過。我不知道那孩子到底在胡說些什麼,但他父親早就死了,不可能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那孩子卻一直無法接受他父親的死,總在想著各種藉口,還一直想找到他已經死去的父親。"

"......怎麼會這樣!"

"所以啊,不要再慫恿他了。你這樣只會讓他的狀況越來越糟糕而已。"蓮音嘆道:"或許他現在還是個孩子,或許他還沒有長大到能接受自己父親已死一事的地步,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他能明白的。在這之前,請給他時間去淡忘這一切。"

"但他說他聞到了他爸爸的氣味,而且他是認真的。"丹尼爾皺眉道:"所以,你是想說自己的孩子在撒謊嗎?"

"我不認為他在說謊。"蓮音搖頭:"但是,或許,只是因為他太想念他的父親了,所以才會有這種錯覺呢?"

於是,白銀騎士少年丹尼爾也搖了搖頭:"蓮音小姐,你才是,真的什麼都不明白呢。"

"什麼?"

"如果連自己的母親都不願意去相信自己,那麼哈斯基也實在太可憐了。"丹尼爾木無表情地道:"也罷。就這樣好了。放心吧蓮音小姐,我不會再在哈斯基面前提及他爸爸的事情了。"

"那我就放心了。"

"儘管如此,我還是會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丹尼爾哼道:"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我會幫他找到他爸爸的。"

"怎麼還在說這種話......"

"該怎樣做都是我的自由,不是嗎?"白銀騎士少年轉身就走,"所以,總有一天,我會帶著決定性的證據回來的。在那之前給我等著吧。"

蓮音看著丹尼爾遠去的背影,一陣沉默。

哈斯基那孩子竟然有這樣的朋友。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個時候,蓮音衣袋裡的手機也突然響起來了。

不認識的電話號碼。似乎是從外面用公共電話打過來的。

"我是蓮音。是誰?"

"蓮音嗎?"電話另一面的是圓桌騎士韋斯塔德的聲音:"我正在外面執行公務,剛見這邊有一間不錯的法式餐館,檔次挺高。我一時興起就訂了個位置。你明晚有空嗎?我們明晚去那裡吃晚飯吧?"

"好啊。"帕提摩少女笑道,與平常冰冷無表情的面孔相比,此時她的臉上鮮有地盪漾起幸福的笑容:"那麼明晚見,韋斯塔德。"

"那個......哈斯基還是不肯一起來嗎?"韋斯塔德突然問。

"嗯。抱歉。"蓮音臉上原本的笑意突然又消失了:"給那孩子一點時間,好嗎?突然看見他媽媽和陌生的男人談戀愛,他肯定覺得不習慣吧。但是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呢。"圓桌騎士韋斯塔德意味深長地重複著蓮音的話。這"總有一天"到底是哪一天?誰都說不準。哈斯基現在還一直想念著他失蹤多年的爸爸。想讓一個孩子徹底淡忘自己的父親,接受自己的後父,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哈嚏!!"在非洲的紅海海面上,石柱林中,大不列顛戰艦帕拉米迪斯號的甲板上,狼人青年貝迪維爾打了一個噴嚏。

"感、感冒了?"一旁的伊萊恩問。

"不,"用右肩扛著白熊人伊萊恩的貝迪維爾,不高興地答道:"是被你這傢伙身上的毛弄得鼻子癢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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