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3章 長安之死(二),將門權寵,薄須,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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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識夏回到秋葉山居,吐得昏天黑地、手腳發軟。玉珠手忙腳亂地扶著她,連忙招呼人去請大夫。楚識夏吐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抓著她的手臂搖頭。

恰逢其時,沉舟踹開門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強硬地從玉珠手裡接過她。沉舟一隻手從後面攬著她的肩膀,讓她不至於撲倒,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替她捋順混亂的呼吸。

“怎麼會這樣,怎麼出去一趟就吐成這個樣子了?”玉珠急得直跺腳,“沉舟,你不是一直跟著大小姐嗎?”

沉舟衝她搖頭,示意她先出去。

楚識夏手指痙攣地抓著沉舟的衣袖,顫抖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

“不是他,”楚識夏喃喃道,“不是攝政王。”

沉舟亦不問她什麼不是攝政王,他只是安靜地站在她身後。

攝政王的意思很明瞭,楚識夏在帝都做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包括首輔與他分庭抗禮、皇帝一點點收攏權柄,都在他的允許範圍之內。

前世到了那個地步,攝政王沒有必要殺掉楚明修。楚明修在帝都一無實權二無兵力,攝政王連皇帝都捏在手心裡,更沒有必要怕楚明修——楚明修活著對他才有用。

楚識夏的腦子裡閃動著一個個名字,攝政王陳邦、首輔莊松柏、太子白煥、司禮監王賢福……這些名字一一和她默背的密報重合起來,背後牽扯到千絲萬縷的人和關係。

可不是攝政王,還能是誰,還會是誰?誰有這個本事,有這個動機去要楚明修的命?

想殺他的人很多,可能殺的人很少。

沉舟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楚識夏迷茫地和他對視。

“不要怕,”沉舟的手語緩慢,像是要叫她一字一字地看真切,“有我在,你不會死在帝都。”

“剛才,你也在嗎?”楚識夏怔怔地問。

“我在那棵梧桐樹上。”沉舟坦誠道。

“原來這麼近。”楚識夏抓著他的掌心,略感到一絲安心,“沉舟,我不是怕,我只是恨我找不到他們,不能殺了他們。”

“你不能殺的人,我替你來殺。”

——

擁雪關。

“北狄人往北邊撤了,看來是不打算跟我們拼個你死我活。”楚明修在沙盤上圈出一大塊地方,“現下開春暖起來了,想來他們也不願意過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要回草場去了。”

“可他們死了這麼多人,就這麼算了?”愣頭青部下道,“會不會是佯作撤退?”

“北狄的草場很珍貴,十幾個部落為了那幾片肥美的草場打來打去,若是搶不到,餓死的人會比和我們打仗死的人還多。”楚明修一揮手,“關隘城防還是照舊,其餘人可以緩口氣了,擇日換軍防。”

“謝將軍!”

部下們齊刷刷地抱拳,不一會兒都散了。

楚明修一個人坐在營帳裡復原沙盤,他對北狄的每一處草場、水源瞭如指掌,也得益於他對北狄地圖的熟記。即便是閉著眼睛,也能把沙盤復原。

忽地有人掀開門走進來,卻並不出聲。

楚明修發覺不對,一抬頭,看見楚明彥掀開風帽,露出一張冰白色的臉來。

“大哥?!”楚明修急哄哄地過去把門關死,又撥亮了將熄的炭火,營帳裡漸漸暖起來,楚明彥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你怎麼過來了?有事叫人傳個話就好。”楚明修覷見他臉色,心知不妙,“長樂出事了?”

楚明彥冷笑一聲,在主位上坐下,重重地把一封密報拍在沙盤上。沙盤中的北狄人聖山嘩啦啦地被震塌一半,慘不忍睹。

“她剛出闋北就殺了攝政王的人,在帝都又招貓逗狗,罵了攝政王的女兒,打了大理寺卿的兒子,揍了三皇子的伴讀。”楚明彥細數妹妹彪悍的戰績,指節敲在密報上,“她還私下見了攝政王。”

楚明修聽得眼皮子直跳,“她作死麼?”

“這不像她,長安。”楚明彥搖頭,“長樂雖然頑劣,但大事上從不胡鬧。從她自請去帝都開始我就覺得不對,為什麼她會覺得,你去帝都,比在帝都使者面前暴露我們說謊還嚴重?”

楚明修搖頭,“我一年才回去見她幾回,她不都是黏著你嗎?”

這話不假,自打楚明修到擁雪關赴任,便不大有機會回雲中。楚識夏對楚明彥又敬又怕,卻更加依賴他。

楚明彥沉吟片刻,“走之前,長樂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楚明修仔仔細細地回想起來,過了很久才不著四六地說:“她說她夢見我在帝都死了。”

“簡直荒謬!”楚明彥怒極反笑,咳嗽了半天。

——

帝都,太學。

楚識夏神情懨懨地趴在書案上,窗外新移栽過來的玉蘭花枝繁葉茂,兩隻畫眉鳥嘰嘰喳喳的。幾個貴女在書卷下藏了小小的銅鏡,藉著窗外的春光端詳自己的妝容。

楚識夏煩不勝煩,撕下書頁的一角團成球,彈到玉蘭樹枝上。枝頭一顫,畫眉鳥驚恐地飛走了。

幾個貴女紛紛對她側目,又被她冷硬的表情嚇得轉了回去。

一道人影從窗前走過,拂落滿身的玉蘭花瓣,撿起那個紙團,撫平上面的褶皺,從視窗遞給了楚識夏。

楚識夏順著那隻手看過去,看見一張眉目英挺的臉,有點熟悉,但想不起來了。

“在下燕決,楚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楚識夏想起來了,是那個在書館仗義執言,然後沉舟無師自通地理解了“夜叉”這個詞,從而引發一場惡戰的燕小侯爺。

帝都世襲爵位的府第不知凡幾,光是這間小小的書塾裡就有兩個公爵、五個侯爵、七個伯爵。

然而若無實權,爵位也只是個空殼。

燕決穿著羽林衛的制服,腰間佩著長劍,頗有幾分長身玉立的意思。他往視窗一站,不少女孩悄悄地瞟他,又自負矜持,不肯多看一眼。

“好巧。”楚識夏懶洋洋地一笑。

“不巧,我是來接舍妹的。”燕決禮貌地衝她一欠身,對書塾裡的一個女孩招手道,“阿姝,過來。”

姝,美人也。

楚識夏不由得轉頭過去看了一眼,只見書塾的角落裡,一個細瘦得像貓兒似的女孩站了起來。那女孩畏畏縮縮的,肩膀內扣,腦袋很沉似的總抬不起來,長髮垂下來叫人看不清臉。

實在擔不起這樣一個美豔的名字。

這麼些天,楚識夏甚至沒注意到那個地方還坐了一個人。

“那麼,我們先走了。”燕決牽起那女孩的手,對楚識夏道,“那麼,我們先走了。”

“燕決還在羽林衛做那個小小的校尉麼?”

“有個校尉做已經很不錯啦,你以為他考得起科舉嗎?怎麼,你憐惜他懷才不遇啊,那你叫你爹爹為他爭一個官位啊!”

“若他娶了你,說不好勇毅侯爵府就此重振呢!”

女孩子們嘻嘻哈哈地推搡著,互相捏對方潮紅滾燙的臉。燕決英俊、正直,不似太學裡的男孩子們頑劣。雖然她們都不會嫁給燕決,但很樂意用他開玩笑。

勇毅侯爵府。

楚識夏想起來了,勇毅侯燕決,死於祥符七年。皇帝昭告天下,勇毅候燕決私自調兵、意圖謀反。不久之後,雲中收到訃告,稱楚明修身患惡疾,暴斃於帝都。

電光火石間,彷彿有什麼東西聯絡起來了。但像是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看不真切。

楚識夏忽然翻出窗外,書塾裡一時安靜下來。

“她、她又怎麼了?”

“興許是覺得我們吵吧?”

——

勇毅侯府是軍武世家,卻不像楚家掌一方兵權。老勇毅候死後,一家人大房、二房、三房鬥得死去活來,樹倒猢猻散,燕決一對兄妹在帝都過得很是艱難。

“我母親體弱,加之府中拮据,故而沒有太多下人。”燕決親自煮茶,語帶歉疚,“若有招待不周的,還請楚小姐見諒。”

“沒關係,我在家裡也只有一個侍女跟著。我大哥每年湊軍費的時候恨不得把王府裡的磚都扣出去賣了。”楚識夏故作輕鬆道,“這裡很安靜,和雲中很像。”

“楚小姐不覺得就好。”燕決一笑。

兩人的旁邊擺了一張書案,晏姝趴在書案上一筆一劃地寫字,安靜得只有毛筆拂過紙張的聲音和呼吸聲。

“多謝燕小侯爺那日為我出頭。”楚識夏斟酌道。

燕決苦笑道,“不必謝我,楚小姐在下面聽了那麼久,想來也是不在乎這個的。”

“我有一個疑問,望小侯爺解答。”楚識夏畢恭畢敬道。

“楚小姐請說。”

“陛下正是用人之際,難道沒有向小侯爺遞出橄欖枝麼?”

這話堪稱膽大包天,燕決幾乎是立刻就變了臉色。但楚識夏巋然不動,神色間沒有算計也沒有試探,坦蕩得叫燕決自慚形穢。

皇帝要親政,但滿朝文武不是首輔的人,就是攝政王的人,他必須有自己的心腹,否則獨木難支。燕決有本領、有家世、為人剛正不阿,又時時在宮中行走,實在是皇帝用人的不二之選。

燕決緩緩吐出一口氣,“楚小姐真知灼見。我聽說您在帝都城門口高呼‘四海之內,莫非王土’,以為楚家也是效忠陛下的忠勇之臣。”

“我不一定忠勇,但楚家一定不是亂臣賊子。”楚識夏攥著茶杯的手有些用力,“所以,你替陛下辦事有多久了?”

“自我入羽林衛開始。”燕決也不遮掩,“這怎麼了嗎?”

按這樣的軌跡,前世的燕決必然在皇帝奪權的道路上充當了重要角色。這樣的人被皇帝殺掉,如果不是真的蓄意謀反,只有一個原因——他在某件很重要的、必須秘而不宣的事上忤逆了皇帝。

羽林衛司掌軍防,即便皇帝有意提拔,他頂天了也只能做到羽林上將軍。

羽林衛和禁軍共同守衛宮城。

楚識夏抬手按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帶倒了桌案上的茶杯,熱水濺了她一身。

“楚小姐?!”燕決皺眉,“你怎麼了?”

“無妨,只是有些水土不服罷了。”楚識夏有些虛弱道,“燕小侯爺,您和我們雲中有什麼淵源麼?”

“我祖父受封勇毅候,正是跟隨當年的鎮北王征戰。祖父常說自己流連功名利祿,不配再回雲中。”燕決擔憂道,“楚小姐,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不必了。”楚識夏有些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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