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看看你的剩餘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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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兩柄律法之劍捅進校長的身體，後者發出痛苦的慘叫，身軀開始崩裂，浮現蜘蛛網狀的密集裂縫，一張人臉脫落，面孔所在的位置變成了一個深邃的黑暗漩渦，無盡的貪慾從中噴薄而出。

“好重的罪孽。”

周塵感受到律法之劍傳遞回來的波動，眉頭不由得一挑，手臂用力，劍刃上撈，如熱刀切黃油般將腐化者的肩膀連帶著手臂輕易斬斷，疫醫做出瞭如出一轍的動作，將侵蝕物的另外半邊手臂斬落。

“你們這群學生竟然敢打老師，我要替你們的父母好好教育你們！”

校長的咆哮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整座破敗的貴族學校劇烈震動起來，像是一隻發怒的龐然巨獸。

三階土系昇華者喬納斯腳掌一踏，肉眼可見的土之波紋盪漾開來，學校的地面、建築瞬間安靜下來，被牢牢壓制，只有綠植等非土屬性的東西還在震動。

周塵和疫醫橫掃出律法之劍，驟然，展現出真正面目的腐化者校長化作一縷黑煙原地消失，緊接著，幾十米外的教學樓劇烈抖動起來，一股暴戾黑暗的意志開始與喬納斯爭搶教學樓的控制權，其中傳來校長的咆哮：

“你們從入學開始就一直在違反校規，頂撞師長、毆打老師、蔑視校長權威……

當受懲罰！”

狂風大作，環境愈發陰森，溫度驟降至零下，腕錶上顯示的汙染濃度瘋狂飆升，突破一千零五十。

周塵等人提高警惕，提防著腐化者校長髮動攻擊。

死寂，短暫卻又漫長的死寂。

等了快十秒，也沒有任何攻擊襲來。

只有陰森的狂風呼嘯而過，頗有一種光打雷不下雨的感覺。

“我們正在搶奪學校的控制權。”這時，一旁的喬納斯開口，神色嚴肅。

這都行？周塵錯愕，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那隻腐化者的身份是學校校長，在深淵力量的影響下與學校融為一體……不，準確點來說，整座學校都是那隻侵蝕物的身體。

可巧得是，喬納斯是土系昇華者，而且這座學校並未結晶化，因此他能夠操縱學校裡所有屬於土系領域的東西，這就導致了“學校”腐化者處於一個很尷尬的局面——喬納斯能操縱它的身體。

雙方正在暗中拔河，喬納斯想要奪過控制權，“學校”腐化者則想要奪回自己控制權。

“再堅持一下，已經建立足夠的連結了。”

疫醫手中，律法之劍化作點點光芒消散，出現一個造型精緻的天平，天平的一端放著輕盈的羽毛，一端勾勒出整座學校的虛影。

瞬間，虛無的罪孽化作真實的重量，令放著學校虛影那一端的天平沉了下去。

——斷罪聖裁發動。

——判定透過。

——有罪者即死！

“啊！”校長的淒厲慘叫從四面八方響起，旋即歸於沉寂，呼嘯的陰風漸漸停歇，一切平靜了下來。

斷罪天平是極度危險的規則級道具，一旦被擺上天平，就要接受審判，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還沒什麼，但對於罪大惡極之人來說無異於死刑宣告，判定透過的瞬間就會被處死。

意識死亡，學校腐化者的本體開始崩塌，化作齏粉。

幾個呼吸間，這座貴族學校煙消雲散，變成一地粉末，眾人出現在結晶化的大地上。

解決的也太快了……周塵心中難免有些怪異，按照他以往的經驗，想要通關這種副本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誰知他們這一隊人實力太強，二話不說直接把副本掀了。

換做是其他隊伍，說不定得老老實實做任務才能通關，還有不小的死亡機率。

“離目的地還有十公里，繼續前進吧。”

·

首都的市中心似乎也是深淵的中心，越往那個方向走，汙染濃度就越高，走了五公里後，腕錶上顯示的數字已經達到了駭人的1200，若是普通人在這裡，一瞬間就會被深淵汙染。

周塵幾人攜帶的抗汙染矩陣都報廢了兩道，幸好攜帶的數量較多，暫時沒有風險。

幾人正在巷子裡穿梭，周塵耳朵一動，認真傾聽了半晌：“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我聽見了。”阿蠻點頭。

“好像是在……喊口號？”泰德一臉詫異，“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口號？”

“難不成還有活人？”

“不可能。”周塵搖搖頭，“這麼高的汙染濃度，普通人不可能活下來，倒是政府高層們可能在安全屋躲過一劫。

應該是腐化者。”

周塵在巷子口探頭，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很快就看到了遠處街道上的景象。

一群身穿公司制服的腐化者排排站立，一排十人，總共五排，它們的站姿極其標準，筆直地宛如一條直線。

一個像是領導模樣的腐化者振臂高呼：“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做大做強，再創輝煌！”腐化者員工們高聲吶喊，蒼白的面孔上滿是激情與幹勁。

周塵張了張嘴，有一句吐槽卡在喉嚨裡。

這是公司晨會喊口號？怎麼深淵裡也玩這套？

等等，腐化者還要上班？上什麼班？？？

那個領導模樣的腐化者背起三隻手，昂著兩個腦袋，趾高氣揚地說：“我們盛強集團能做到今天這種規模，離不開公司的狼性企業文化，雖說大家都已經墮入地獄，成了腐化者，但工作還是要幹，你們可是簽過賣身契，別說腐化了，就算死了，也得發揮餘熱，給大老闆賺錢。

所以，從今往後的日子裡，我們要將狼性文化發揮到極致，你們將全天24小時無休，全心全意地為大老闆工作，你們越努力，大老闆的日子就能過得越甜，能給大老闆服務，這是你們的福分。

都清楚了嗎？”

“清楚！”

腐化者員工們齊聲吶喊，“我們會為大老闆工作到世界盡頭！”

“加班！加班！加班！”

“工作！工作！工作！”

噗通！

突然，一個頭發花白，看起來年紀很大的大腦袋腐化者倒在了地上，還沒抽搐幾下就沒了動靜。

“怎麼死了？這是誰？變得這麼醜我都認不出來了。”腐化者領導問。

“傑夫，一個三十五歲的程式設計師，連續拿了二十六個月的最佳員工。”有人回答。

“程式設計師？！”腐化者領導頓時尖叫起來，“快把他送進公司，程式設計師的大腦可不能浪費了！趕緊把它的意識上傳到企業網路裡，這樣它就能無時無刻修bug寫程式碼了！”

幾個腐化者匆忙抬著傑夫走進身後的公司大樓。

周塵看著這一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死了都要被當做工具？這也太慘了。

“盛強集團……呵呵，原來是他們。”

疫醫冷聲說，“他們是一家網際網路領域企業，曾經推出過一款產品，叫電子寵物，你們猜猜是怎麼製作成的？”

“……把人的意識上傳？”周塵猜測。

“他們會把人泡在容器裡，保證生命體徵，然後透過特殊儀器將他們的意識連線到電腦或者機器人裡，讓消費者把他們當成電子寵物來養。

那些連線意識的人類是公司從小養到大的‘奴隸’，被灌輸的一切觀念都是給公司賺錢。

公司會榨乾他們的每一分價值，就算死了，屍體也會被拿去提煉黃金。

這些企業公司的行為，無一不是北卡羅政府奴役人民的縮影。”

疫醫說完頓了一下，道，“我們走吧，不要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可是，急促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警告，警告！有非法人員入侵！”

危險的探照紅光從高空照下，落在六人頭頂，暴露了他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