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旋轉的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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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

躺在床上的齊格飛悠悠轉醒，身旁監護的人驚呼一聲，急忙按下對講機：“齊格飛先生醒了！”

沒過十分鐘，疫醫來到了病房，他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出去，要和齊格飛單獨交流。

等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後，疫醫拉過椅子坐下，緩緩說道：“佔領鏽鐵城市政府之後，我們就讓西德龍等人釋出了假訊息，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毒瘡幫被殲滅，這給我們爭取到了寶貴的發育時間，預計不出一週，毒瘡幫的人數就能再擴大三倍。”

“三倍？”

周塵有些驚訝，除去外圍那些用來“偽裝”的炮灰，真正的毒瘡幫成員數量至少有兩百人，再翻三倍的話人數就達到了八百人，規模都快趕上一些小型軍團了。

“是的，三倍。”疫醫點頭，“雖然北卡羅歷史上的三次起義行動均以失敗告終，但反抗的火種存留了下來，各地的有志者不在少數，再加上透過這次結晶病，不少底層人都看清楚了北卡羅政府的態度，我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覺醒，加入抗爭的隊伍。”

“你們這是在找死。”

周塵搖了搖頭，“就算你們有幾十萬人，也擋不住政府軍先進的武裝，他們有帝國之手，有改造義體，有鋼鐵洪流，有核武，有四階無冕者，有五階加冕之王……除非這幾十萬人全都是昇華者，否則起義軍毫無勝算。

當年的哈維爾都失敗了，我不認為你們能成功。”

“但總要有人站出來，否則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疫醫平靜的說。

周塵沉吟了幾秒，略過了這個話題：“我的佣金呢？”

“兩百萬美刀已經打到你的暗網賬戶上……”

疫醫從懷裡掏出幾樣東西，“外加生命聖露一瓶、鍊金道具·黑夜帷幕一件、鍊金道具·光之護封劍一把……這是毒瘡幫能拿出最好報酬了。”

周塵默默接過東西放進衣服內兜，這些道具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尤其是在北卡羅這個地方，毒瘡幫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

“——齊格飛先生。”

這時疫醫坐直了身子，尖嘴烏鴉面具上兩塊漆黑的鏡片宛如深邃黑淵般幽幽凝視，而在面具之後，飽經滄桑的雙眸看著齊格飛，認真地問：

“你有興趣加入毒瘡幫嗎？”

“我想你還忘了一件事。”周塵面無表情地說。

“我沒有忘。”疫醫搖了搖頭，“在你昏迷的時候我見過黑袍人，但他最後走了。”

周塵滿臉不悅，冷冷道：“這可不是合作方該展現出的態度。疫醫先生，我出了那麼大的力氣幫你們打下鏽鐵城，可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還是說從一開始你就是在騙我？”

“我沒有欺騙你。”疫醫無奈的說，“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在我們行動的同時，黑袍人去二十七號城市大鬧了一番，摧毀了七八座重要工廠，殺了反恐部四名三階昇華者特工、一支帝國之手小隊以及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政府軍，造成的經濟損失高達數億。

他這麼一鬧，讓北卡羅一線城市人心惶惶，都怕成為他接下來的目標。那些上層人在政界有著不小的話語權，給國防部施加了很大壓力，要求他們儘快逮捕黑袍人。

中午的時候，我的線人傳來訊息——‘鐵血上校·傑森’將對黑袍人展開追殺，不死不休。

他現在是北卡羅境內的頭號通緝犯，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鐵血上校·傑森……周塵內心愕然。

黑袍人的戰績在他看來不是難事，他火力全開的情況下也能做到。作為b級禁忌物願望魔盒的持有者，要是連這這點事情都辦不到那才奇怪。

鐵血上校·傑森親自追殺黑袍人才是他驚訝的原因。

——傑森，綽號鐵血上校，許多年前擔任戰區指揮官，率領政府軍與救世軍交戰，一度給救世軍造成巨大麻煩，但耐不住有其他戰區的豬隊友拖後腿，被狠坑了一把。在某場戰役時，隔壁戰區傳來了錯誤情報，又延誤了援軍和補給的抵達速度，導致傑森所率領的軍隊近乎團滅，只有他和幾位心腹逃了出來。

逃跑路上傑森遭遇救世軍的追殺，右眼被爆炸炸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過《三國》，當場復刻了一波“盲夏侯”的操作，把掛在臉皮上的眼球扣下來吃掉——實際上那是傑森以永久獻祭自己的右眼為代價施展咒術，讓追殺的救世軍損失了不少人。

等傑森撤回安全區域的時候，身邊的心腹就剩下一人，沒多久就嚥了氣，他自己則損失了一隻眼睛，一條手臂，胸膛被洞穿，肚子上掛著腸子，看到這一幕計程車兵無不驚駭，就算是昇華者，這樣的傷勢也太過恐怖，早該昏死過去才對。

據《鐵血上校》一書記載，當時傑森渾身是血，氣息萎靡如將死之人，可眼神中的精芒格外亮，他硬撐著來到指揮部，當場將拖後腿的豬隊友指揮官擊斃，然而還沒等周圍人將他拿下，就傳來了救世軍進攻的訊息。

傑森立即以強硬的姿態拿下指揮權，頂著一身慘烈傷勢，冷靜指揮軍隊和救世軍打了兩個小時的仗，成功擊退了救世軍，而他最後站著昏迷過去。

從那以後他就多了一個“鐵血上校”的外號，得到政府的提拔重用，成為救世軍的頭號敵人，北卡羅歷史留名的傳奇人物。

十幾年時間過去，傑森在北卡羅政府的支援下晉升四階，成為北卡羅境內屈指可數的昇華者，權高位重，地位僅次於那位加冕之王，眼下竟然要親自去追殺黑袍人？

這側面透露出一條非常重要的資訊——在北卡羅政府眼中，黑袍人極具威脅，只有出動四階無冕者才能將其擊殺。

北卡羅政府的綜合情報肯定比周塵這麼久以來道聽途說的準確，也就是說，黑袍人大機率是四階。

周塵覺得自己這要是再覬覦願望魔盒就多少沒點b數了。

兩個四階，一個b級活化禁忌物……就算他本體來了也摻和不進去啊。

“況且，就算黑袍人願意等你，我也不會讓他留下。我們不清楚你還要昏迷多久，而他在這裡每多呆一秒，危險就多一分，我需要為整個毒瘡幫考慮。”

疫醫繼續道，“不過我們仍保持著聯絡，等他擺脫麻煩，我會第一時間履行契約讓你們見面。

齊格飛先生，如果我想騙你，何必自找麻煩說見過黑袍人，直接告訴你他麻煩纏身，暫時聯絡不上他豈不是更好？”

可別讓我們見面了，四階大老我惹不起，要不這事就忘了吧……周塵心中腹誹，表面上羊裝沉默了片刻：“你還真是坦誠。”

“坦誠是件好事，對我們雙方都好。”疫醫道，“我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齊格飛先生考慮一下吧，就算你拒絕加入毒瘡幫，我們也會拿你當朋友。”

周塵就等疫醫這句話了，但他沒有立刻回答，表面上陷入沉吟。

現在他對願望魔盒暫時失去了興趣，那涉及到的位格太高，不是他能覬覦的。

所以他決定將接下來的重心，轉移到洗腦……啊不，招聘新員工上。

如今“齊格飛”幫毒瘡幫打下了一小片江山，正是嶄露頭角、深受尊敬的時候，此時不加入毒瘡幫更待何時，但這麼快就答應不符合“齊格飛”的人設，需要一些時間考慮。

幾分鐘後，“齊格飛”似乎想通了，點了點頭：

“我加入。”

“歡迎你，齊格飛先生，從今往後你就是毒瘡幫的一員了。”疫醫與他握手，語氣中的欣喜掩蓋不住。

有了這樣一位人才的加入，毒瘡幫的壯大乃至救世軍的壯大都指日可待！

“對了，毒瘡幫的每一位成員都需要閱讀哈維爾當年所寫的《論北卡羅》，看完整本書後還要進行考試，你應該沒問題吧？”疫醫問。

周塵怔住。

啥玩意？考試？你這黑幫咋和別人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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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與毒瘡幫的核心成員們吃了一頓入夥飯後，周塵接到了自己加入毒瘡幫後的第一個任務。

“我們現在急缺資金，需要你去把市中心首富給洗腦了，把他存在海外銀行裡的錢全都轉移到我們的賬戶上。”凱瑟琳拿著一份檔案遞了過來。

周塵欲言又止，他覺得這些人對“齊格飛”的能力有些依賴上癮，什麼都要靠洗腦。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一說一，洗腦確實上癮，而且比起其他手段要方便、乾淨的多。

周塵接過檔案翻開起來，隨口問：“西德龍他們沒有家產嗎？”

“當然有，鏽鐵城市政府……啊不，所有城市的市政府就沒有不貪汙的，基層員工都在貪，但他們貪得錢有一半都需要上貢，這麼多年的存款加起來還不到你佣金的一半……”

凱瑟琳瞥了他一眼，“你猜我們為什麼急缺資金？”

“……”周塵沒想到鏽鐵城高層和毒瘡幫這麼窮，湊兩百萬美刀都能破產……好吧，兩百萬美刀也不少了。

“鏽鐵城首富就是這個叫威克的人？”

“嗯，掌控鏽鐵城三座工廠的老闆，他手底下的工人待遇極差，死亡率很高，但因為工資較高，永遠都不缺新的工人，於是他靠著收割一批批工人的血汗和性命，成了鏽鐵城首富。”

凱瑟琳漠然望著照片上的男人，“他、他的妻子、兒子、女兒……一家人全都是人渣，你大可不必有什麼顧忌，我們毒瘡幫只對有罪的人動手，希望你也能遵守這一條規定。”

周塵點了點頭，資料裡把這一家人的各種罪行全都羅列了出來，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毒瘡幫也沒必要在這上面騙人。

“那我去去就回。”

“別急，你懂偽裝嗎？”

“懂一點。”

“那就先偽裝打扮一下，免得被人認出來，現在是特殊時期，一點風聲都不能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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鏽鐵城市中心。

莊園中矗立著精緻的花園洋房，這裡是鏽鐵城首富威克的家。

“大哥，你比父親厲害多了……”

“是嗎，母親和三妹也這麼說……”

臥室窗戶外，隱藏在夜色裡的周塵瞪大雙眼，草，什麼玩意，你們他媽的在幹什麼？

他果斷許願把屋裡的人洗腦，開啟窗戶跳了進去，發現這兩人竟然只是在打電子遊戲。

……周塵心裡略微失望，打量了幾下屋裡二人，確定他們是威克的大兒子和二女兒。

一個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另一個……也是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無惡不作。

“威克在什麼地方？”他問。

“書房！”

威克的大兒子義憤填膺的說，“威克老賊喪盡天良，欺男霸女、虐待下人、壓榨勞工、強搶人婦……必須將他繩之以法！”

“沒錯。”二女兒堅定地點了點頭，“曾經的我們被他蠱惑，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罪行，往後我們將加入毒瘡幫，投身解救底層人民的戰鬥之中，希望這能彌補我們曾經犯下的錯誤。”

接著，他們異口同聲道：

“我們給您帶路，這邊請！”

在威克大兒子和二女兒的帶領下，周塵來到書房門口，一路上遇見的人全部被他洗腦，變成忠誠的實習工。

書房沒有上鎖，周塵推門走了進去。

沙發上，年過五十的威克正在和一名匪裡匪氣的男人交流，他們同時扭頭，看到一副陌生面孔闖進來，不由得愣了一瞬。

而在下個瞬間，他們的眼神就變了，變得清澈堅定。

“嗯？”

突然，周塵驚疑了一聲，察覺到了古怪。

那個匪裡匪氣一眼能看出是黑幫的男人身上籠罩著一層神秘力量。

——周塵現在是藉助祈願空間達成的“神降”狀態，雖然力量不是很強，但能看到許多高位格力量。

這個男人身上有高位格昇華者留下的痕跡。

周塵調動祈願空間的更多力量仔細觀察，下一秒，他看到男人的頭頂浮現一枚金幣。

一枚正在不斷旋轉的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