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前女友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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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曆234年，虹城。

秘密實驗室中。

幾名血族正愜意地躺在人造太陽燈下，曬著曾經從未想過的日光浴。

它們本是低等血族，但在接受永生能量的改造後，成為了世界上第一批不懼陽光與銀器的血族，地位從此節節高升，不再是低微卑賤的劣等品，而是高貴的“新血族”。

“實驗非常成功，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不良反應，血族深層基因中的缺陷被完全修復，我想，他們已經徹底擺脫不死帶來的‘詛咒’了。”

年老體衰的霍華德教授看著一份份體檢報告，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興奮的握緊雙拳：“這是生命的進化的！從‘殘缺的不死’到‘完美的永生’，我們正在創造歷史！”

“不。”血族虹城代理人史蒂夫微微搖頭，輕抿高腳杯中的紅酒，朝著霍華德微笑。

“——我們在創造神蹟！”

“神蹟……”

“是啊，神蹟，對於我們血族來說，這是不折不扣的神蹟。教授，你是人類，不明白我們對陽光和銀器究竟有多麼恐懼，不明白我們到底有多想擺脫這些致命缺陷、擺脫‘黑暗生物’的稱呼。”

史蒂夫帶著追憶之色說道：“想想看，從小你的父母、長輩都會告訴你，名叫‘太陽’的東西是有害的，是危險的。但隨著你逐漸長大，看到人類和其他物種都能安然無恙行走在太陽下，就會感到濃郁的疑惑跟不解，為什麼他們不會像長輩們說的一樣被陽光傷害？

可當你從陰影中好奇伸手，試圖接觸溫暖的陽光，就會嚐到叛逆的後果。你的手會在瞬間被陽光灼燒，那是一種足以刻苦銘心的痛苦，足以讓每一位血族收起好奇心，從此對長輩們的話深信不疑，開始恐懼太陽，恐懼陽光。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躲在黑暗的角落裡，像是見不得光的老鼠，但在內心深處，又會憧憬美麗的太陽，憧憬明媚的陽光。

遺憾的是，這份憧憬與期望最終都會被無情的現實碾得粉碎，就像撲火的飛蛾、朝生暮死的蜉蝣，畏懼陽光是我們的本能，在宏觀的自然規律面前，生物的個體意志顯得太過渺小，或許生命層次到達五階會發生某些變化，可惜血族至今都未曾出過加冕之王。

從血族始祖到如今的新生代，歷代血族都有過想要行走在陽光下的念頭，我們為此付出了無數慘痛的代價，可不管做出多少努力，‘詛咒’始終籠罩著每一位血族，久而久之，‘太陽’便成為了我們認知中不可逾越的大山。

但是現在，被無數血族認為永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正在我們面前上演，這將是打破血族乃至全部種族固有認知的事情，難道還不能稱之為神蹟嗎？”

“的確如此。”霍華德頷首，對於血族來說，這無疑是不折不扣的神蹟。

“下次實驗還需要準備多久？”史蒂夫這時問。

如今第一批實驗人員的體檢報告已經出爐，各項身體指標正常，前所未有的健康，一切都在朝著預想中的美好方向發展，是時候進行第二輪實驗，讓更多的血族擺脫“詛咒”。

“鍊金協會已經把機器送來了，安裝工作進行到一半，安裝完成後還要進行一些精密除錯，大概還需要兩天時間……能量源的事情怎麼樣了？”霍華德詢問起最重要的能源核心，只有好的能源核心才能為永生機器提供源源不絕的能量。

“我們從赫蘭迪鍊金工坊訂購了一枚‘永燃星核’，無需再擔心能源問題。”史蒂夫笑道。

“這東西你們都能搞到手？不……赫蘭迪鍊金工坊竟然會賣給你們？”

霍華德看起來格外驚訝，“永燃星核”是一種龐大的能量源，造價極其昂貴，屬於全世界最頂尖的鍊金造物，沒想到血族竟然能弄來這玩意。不過這倒是一件好事，有“永燃星核”在，能量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只要有錢，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更何況赫蘭迪鍊金工坊是一群商人，商人賺錢，天經地義。”史蒂夫微笑著抿了一口紅酒，血族最不缺的就是錢財。

它將高腳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沉默良久，低聲道：“教授，加快速度吧，猩紅教派正在暗地裡尋找實驗室，用不了多久就會找上門來。

虹城群星會那邊我們有所打點，短時間內他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還是遇到了意外情況，金竹市的特別行動組組長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非要帶人過來徹查，雖然情報裡沒說她在查永生計劃，可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虹城群星會會長暫時攔住了她，但攔不了太久，一旦驚動群星會總部，那個混蛋肯定會供出我們，到時候一切就都完了。

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霍華德也知道事情的緊迫，肅然點頭：“我會盡最大努力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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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房間中，正在曬日光浴的男血族喝著果汁，忽然笑道：“他們走了。”

“一群未經開化的劣等生物，看到他們興奮的醜樣，我連笑都不想笑，只覺得是在浪費時間。”一個女血族看著自己亮晶晶的美甲，毫不留情地嘲諷。

“不要這麼刻薄，它們沒有見證過世間真理，會這麼想也無可厚非，幾乎每一個智慧生物都會渴望長生。”

一個看起來非常佛系的男血族語氣緩慢的說，“我們應該理解他們，耐心教導，引領他們走向真正的‘永生’，見證永恆的真理。”

“那麼，你準備好了嗎？”喝著果汁的男血族詢問。

“難道不應該是‘我們’準備好了嗎？”看起來非常佛系的男血族反問。

於是，七名血族臉上露出瞭如出一轍的笑容，無比的耐人尋味。

“看來，‘我們’準備好了。”

“那就來吧，引領終焉的到來，賦予他們所渴望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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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就來，真是麻煩啊。”

夜晚，街邊昏暗的小巷裡，楊嘆息著甩乾淨匕首上的血跡。

巷子外有汽車駛過，光芒忽明，又忽暗，司機並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情況。

巷子裡赫然倒著一具流血的屍體，捅穿了腎臟，絞碎了心臟，割開了喉嚨，以精湛的殺戮手法完成虐殺。

這是一名來自美洲電鋸殺人愛好協會的追殺者。

最近幾天，楊不僅成了群星會官方的通緝犯，還因c-220嗜血電鋸被美洲電鋸殺人愛好協會盯上，像個過街老鼠一樣到處東躲xz，狼狽的不得了。

這群殺人狂變態有著比獵犬還靈敏的狗鼻子，只要稍有喘息就會被追上，無奈之下楊只能一直逃，用了三天的時間設下陷阱，才找到機會讓一人落單，將其殺死削弱敵人的力量。

“老闆你什麼時候能來撈我……”楊自顧自嘆氣，熟練地在屍體上摸屍，將對方的錢財和道具盡數收入囊中。

姜澈既然沒有第一時間來虹城，就說明肯定遇到了麻煩，要麼是金竹那邊出了事，要麼是虹城這邊施以阻力……結合自己莫名其妙被通緝的遭遇，更大可能是虹城群星會阻止姜澈前來。

最蛋疼的是他被下了一種詛咒，周圍的電子裝置會完全失效，再加上一直處於被追殺和被通緝狀態，以至於至今都找不到機會跟姜澈進行溝通。

摸完屍，楊迅速離開了巷子，戴上一頂帽子，壓低帽簷遮住臉，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寂靜街道上，忽然他身形一滯，像是感知到了什麼，頹廢的表情逐漸變得認真嚴肅，眼神中充滿冷意。

路燈照耀著昏暗的光芒，陳舊的電線杆上鐵桿上貼滿各種小廣告。

朦朧的夜色中，一道妙曼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路燈旁，穿著一身運動裝，長髮披散，眼神如凌厲如刀鋒。

楊怔住，下意識輕語：“克里斯汀娜……”

他話還沒說話，曾經的前女友手中就浮現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折射出冰冷的寒光。

在狂風中，克里斯汀娜展現出不可思議的疾速，恍如驚雷一般疾馳，瞬間跨越幾十米的距離，朝著曾經的摯愛揮出匕首。

鐺！

火光迸濺，楊手中也握住一柄匕首，與襲來的刀刃碰撞。

沒有任何廢話，克里斯汀娜扭動匕首再度揮刺，速度之快，宛如在漆黑的夜色中劃過的銀色流星，留下凌厲的軌跡。

空氣尖嘯，楊匆忙格擋，接著腳步前踏，揮舞匕首主動發起進攻。

他深知自己前女友的厲害，克里斯汀娜比他更早成為昇華者，如今已是三階，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為歐米加做事，積累的搏殺經驗遠不是他能比的。

克里斯汀娜面容冷酷如冰，每一擊都毫不留情地刺向楊最薄弱的致命位置，迅捷凌厲的銀色閃光宛如疾風驟雨傾瀉而出。

楊凝眉，不敢有絲毫大意，揮動匕首進行格擋阻攔，短短數秒，兩人手中的利刃就已經交鋒了數十次，然而隨著攻勢愈發兇勐，楊漸漸不敵，手臂被匕首劃出一道道傷勢。

最終，克里斯汀娜挑飛了他的匕首，一刀紮在他的肩膀上，停止了動作。

楊劇烈喘息，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啪！

一記耳光打了過來，響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脆。

克里斯汀娜表情冰冷，眼眶卻開始逐漸泛紅，咬牙切齒：“你這個混蛋……”

楊張了張嘴，語氣低了下去：“對不起，小娜，都是我的錯。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個混蛋，你想怎麼打我都行，哪怕抹了我的脖子，只要你能消氣……”

“你以為我真不敢嗎？我恨不得一拳拳錘死你！

為什麼跟我分手？！”

“還是那句話，我們理念不合。”楊輕嘆。

“所以，你就留下一封分手信一聲不吭的走了？為什麼有事不跟我說？你怎麼這麼混蛋？！你怎麼能這麼混蛋？！”克里斯汀娜抓住楊的衣領咆孝。

“那時候我已經成為組織的眼中釘，上頭還不知道我們是情侶，一旦讓他們知道你和我有關係，你必然要出事，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楊嘆息道。

克里斯汀娜直勾勾看著他，沒說話。

良久後，楊苦笑著指了指自己肩膀上插著的匕首，“能不能先給我治治傷，等會你讓我跪榴蓮都行……”

克里斯汀娜用幽怨到極致的眼神看著他，伸手拔出匕首，扔過去一管濃縮血瓶：“跟我來。”

楊趕忙跟了上去，兩人一路無言。

十幾分鍾後，克里斯汀娜帶著楊來到一座公寓，這裡應該是歐米加的安全屋。

“把這個喝了，能驅除你身上的詛咒。”

克里斯汀娜冷漠地遞過來一罐黑不熘秋的鍊金藥劑，像是加了榴蓮和酸筍的中藥，味道特別上頭，楊只能捏著鼻子喝了下去，一股苦味直衝靈魂，苦得他表情扭曲。他知道是克里斯汀娜往裡面加了某種東西報復，但他不敢說。

“如果不是你的上司秘密聯絡我，我還不知道你就在虹城……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克里斯汀娜坐在沙發上，翹起腿，冷著臉質問，像是在審訊犯人。

楊坐在她身邊，沉默了下，撓了撓頭髮，嘆息：“不敢。”

“廢物！”

克里斯汀娜怒罵：“你有什麼不敢的？你在怕什麼？怕我真殺了你？還是怕組織派人幹掉我們？我如今三階，而你背靠群星會，只要上面的人腦子沒壞，就不敢對……”

“我怕你不愛我了。”楊突然說道。

克里斯汀娜的聲音戛然而止。

“畢竟我做了錯事，傷了你的心，要是你不再愛我，我出現在你面前只會讓你徒增煩惱，再加上你是帶著重要任務來的……綜合考慮之後我才沒去找你，不過我發誓，我真的想等你任務結束之後去找你道歉。”楊的語氣極其誠懇。

克里斯汀娜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死渣男……”

“對不起……”

“滾，你道一萬遍歉我也不會原諒你！”

“那我就道兩萬遍，對不起……對不起……”

“夠了！”克里斯汀娜深呼吸，儘可能平復心情：

“我們的事情先放一邊，你的上司讓我告訴你：在虹城等待行動，周塵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