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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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式千里通天掌，卻被藍染用來打‘蒼蠅’。

真不知若是讓那位‘真名呼和尚’，兵主部一兵衛得知此事了，會作出何等表情與反應。

不過仔細想想，依照那個和尚的性格，大抵只會哈哈一笑作罷。

舊日支配者格拉基被這一掌，足足拍飛出去約有上百公里。

非是祂不願去抗衡或是低消那股力量，而是那肉掌端的是怪異恐怖，無論如何掙扎反抗都無法逃離，祂就像是如來佛祖掌中的猴子一樣，只能任由擺佈的被強行推出去。

偌大的平原上被犁出了一條，直徑約有上千公里的巨大峽谷。

其中破損的肉體碎塊，與黑色的濁流鮮血，近乎將整條峽谷都給堆滿了。

“真的......受傷了......”

遙遙觀戰的眾人，露出驚訝錯頜的神情。

要知道，這可不是在夢境裡面啊！

這還是格拉基初次遭受這般重創，半邊軀體都被那一掌拍碎了，剩餘的半邊軀體遍佈著觸目驚心的裂痕，看上去彷彿隨時都會碎裂一樣。

“唔......模仿的不太像啊。”

藍染緩緩地收回手掌，輕微的皺了下眉頭，語氣似是透著一分不滿：“可惜還是沒能學到精髓啊，若是讓那個胖和尚親自施展的話，應該會推出去上千公里吧。”

千里通天掌，既然說是‘千里’，那就絕對不會少半米。

不過這種念頭只是轉了一下，便被藍染從腦海中丟了出去，釋然般的嘆了口氣。

與其說千里通天掌是一種運用靈力將人拍飛的招式，倒不如說裡面包含了真名呼和尚的力量，有一種言出既法則的感覺，目標會無法抵抗的被拍飛出去。

“螻——蟻！！！”

格拉基憤怒的吼叫聲，掀起陣陣音波氣浪。

咆哮的罡風颳起毀天滅地的風暴，可怖的氣機引發天地異象，瓢潑大雨混合著電閃雷鳴，滾滾烏雲以摧城之勢漫湧而來，一道道陰冷之氣垂流而下，觸之透入骨髓三寸之深。

那涼意，似冰冷毒蛇舔舐後頸。

絲絲寒意與恐怖侵入內心深處，令所有人膽寒戰慄不已，通體發毛盡皆倒豎而起。

但更恐怖的景象，還遠遠沒有結束。

晴朗的天空霎時間陰暗下來，不斷被某種力量強行扭曲，他們肉眼所看到的一切事物，上一秒跟下一秒都呈現出不同的姿態，視覺接收到的色彩資訊增大了千百倍。

這一刻的世界，在他們眼中不一樣了。

人類眼中所看到的世界，是由光粒子反射到眼球上，被1.26億光敏細胞吸收之後，再經由大腦分析轉換，最終呈現出一個具有不同形狀、顏色、亮度的世界。

但若是......突破了這個極限呢？

大腦解除了限制封鎖，眼球吸收更多的光粒子，最終呈現出的世界，又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現在，他們知道了這個答案。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生物，盤踞在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中，它們的外形千奇百怪，甚至都不能稱之為是生物，蠕動著扭曲且瘋狂的形態，光是看一眼就能讓人吐出來。

就連色彩感知，也變得更加......豔麗！

那些鮮豔至極，煥發著美輪美奐的光彩，只一眼就會令人深陷其中，陶醉不已的絕美顏色。

噁心與美感並存，真實與虛幻相依。

這便是他們所看見的世界，而統治者這片世界的主宰，赫然就是那舊日支配者。

祂的外形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原本就已經足夠怪異的蛞蝓形態，增加了更多柔軟纖細的觸手絨毛，一隻只泛白空洞的眼球遍佈在祂附近的空間中，幽冷的注視著他們所有人。

這才是......祂真正的姿態！

不可名狀的扭曲之物，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褻瀆’。

以往出現在世人眼前的，不過是透過重重資訊篩選，呈現在人類面前的‘偽裝’罷了。

即便復仇者眾成員都不是普通人，或多或少都有靈魂基礎方面的增益，但在直視到格拉基真正外貌的一瞬間，頓時大腦像是被燒紅的鐵針刺入攪動一樣，抱著頭髮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以往從未接受過的資訊，一股腦湧入大腦衝破限制區域。

不可直視神......

痛苦哀嚎的所有人腦海中，莫名奇妙的浮現出這句話來。

直到現在他們才深刻地領會到，這句警告中裡所蘊含的真正意思。

“景色不錯，但可惜太單調了。”

藍染似乎沒有被影響到，依舊保持著從容淡然的氣度：“不如來看看，在我眼中的世界吧。”

他的聲音並不算大，但卻在整個世界中迴盪。

在一連串密集的玻璃碎裂聲中，格拉基製造出來的這片扭曲世界，再度變得支離破碎了，那些豔麗至極的色彩隱去，無數令人作嘔的生物消失，世界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樣子。

舊日支配者格拉基怔住了，三隻瞳孔中閃過一抹茫然。

即使窮極無盡歲月的經驗與知識，祂都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渺小如蟲豸的人類，可以屢次三番破除祂的夢境世界。

“感覺真遲鈍啊，到現在都沒察覺到嗎？”

藍染眼中的笑意愈發強烈，似笑非笑的道：“從風水縛止開始的那一瞬間，你就已經落入了我的陷阱，你自以為掌控的一切事物，都只不過是我捏造出來的幻覺罷了。”

格拉基軀體突然一僵，三隻瞳眸中閃爍著震驚的神色。

“什麼真實？什麼是虛幻？”

藍染並沒有理會格拉基，只是自顧自的說道：“其實在我看來，從來就不存在真實與虛幻，當你可以隨意顛覆二者間界限的時候，對你而言真實就是虛幻，而虛幻就是真實了。”

話畢，五根手指虛握。

砰——！

格拉基瞳孔一縮，緊接著龐大的軀體，轟然間爆碎成漫天血雨。

零碎的血肉碎末隨同黑色鮮血落下，但在轉瞬間卻又再度聚合成格拉基，不等這位舊日支配者眼中的怒意消散，軀體似受到擠壓般猛然縮小千百倍，而後再次膨脹爆炸開來。

一次，又一次。

藍染從始至終都沒有移動腳步，只是唇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舊日支配者無數次爆碎又聚合後，終於忍受不住發出了憤怒至極的吼叫，強橫的意志如風暴般掃過整個天地，試圖強行擊潰並摧毀這片怪異的世界。

但可惜......

在祂無數次嘗試之後，終於生出了一個疑問。

那就是這個世界，真的是幻覺嗎？

以往操縱夢境的祂，現在居然無法分辨真實與虛幻，無數次那被重複固定的迴圈。

復活，死去，復活，死去，復活，死去......舊日支配者格拉基，最終選擇了放棄思考。

“終於......結束了啊。”

藍染從容的神色，突然露出一抹疲憊，重重的吐出來一口氣，揉著發痛的眉心，苦澀道：“沒想到僅僅催眠這傢伙，居然會消耗這麼多靈魂之力，才能堪堪騙過祂的感知。”

風水縛止，催眠萬事萬物。

所以從一開始，他催眠的物件，就是舊日支配者格拉基。

透過言語以及各種動作配合，利用催眠天地製造出的場景，慢慢的一步步將祂引入陷阱，最終徹底催眠並支配祂，就像是盛大的魔術演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