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命運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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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們來了......”

原本陷入沉眠的奧丁，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層蛋殼般的淡金色光膜緩緩消失，失去阻隔後三人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從老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像是夕陽般即將消失的垂暮腐朽之氣。

這......真的是奧丁嗎？

從未見過奧丁的火箭浣熊，此刻不禁在心底發出了疑問。

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垂死的老人，曾經是統治著疆域遼闊的九大國度，繼承波爾神王之位後一掃沉痾，以霸道無雙的神王氣魄，奠定了阿斯加德不朽傳說的眾神之王。

就算是在無邊無際的宇宙當中，神王奧丁之名亦是傳播甚廣。

可是再看看，現在的神王。

他只是一個遲暮之年，半隻腳踏入死亡的老人，甚至就連坐起來這件事，都變得無比困難。

“父......父王......”

索爾和維京索爾兩個八尺大漢，強忍著眼眶中蓄滿的淚水。

他們分別從兩邊，攙扶著這個遲暮的老人，緩緩地坐起身來。

摸著肌肉幾乎完全乾癟，像是皮一樣皺起的面板，兩人有種心酸的感覺，意識到那個無所不能的父親，或許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呃......現在是家庭時間，你們談吧，我出去替你們看著。”火箭浣熊感覺氣氛有些嚴肅，於是主動提出去看門，不想打擾這場難得的父子談話。

等火箭浣熊出去後，寢宮的大門自動閉合。

現在......是父子的獨處時間。

未來的索爾和這個時間線的索爾，一言不發擔憂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看來，我猜的沒錯。”

奧丁看了眼打扮粗獷的索爾，臉上泛起一抹無奈至極的苦澀，嘆道：“妄圖改變命運之人，終究還是遭到了命運的戲弄啊，或許這就是它對我的懲罰吧。”

命......運......

維京索爾神情微怔，這是他第二次聽到了。

無論是母后還是父王，都數次強調並重復‘命運’，他們彷彿早就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一樣。

“父王，他是......”索爾想要介紹一下維京索爾。

“我知道，是未來的索爾吧。”

奧丁卻直接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仔細打量著維京索爾片刻，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滿意的道道：“未來的苦難並沒有打敗你，反而讓你變得愈發堅韌了，很好，這樣我就能放心了。”

“多虧了......您的教導，我才能堅持下來！”

維京索爾雙拳緊握，死死地咬著嘴唇，控制自己不要哭出來。

在他記憶裡面的奧丁，很少有這種溫情的時刻，往往都是比較嚴厲的形象，定下了無數不合理的規矩，甚至偶爾還有些討厭人和昏聵。

但是回過來再看的時候，他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怨恨。

奧丁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將來鋪墊，讓他變得更加堅強，可以跨越一切苦難與折磨。

“索爾，你出去一下。”

奧丁摸了摸年輕索爾的臉龐，輕聲道：“我有點事情，想要告訴未來的你。”

“我不能聽嗎？父王！”年輕的索爾不理解，甚至有些不情願。

“有些事，你還不能知道。”

奧丁慈祥的笑了笑，摸著索爾的金髮：“對你來說現在還不到時候，尤其是關於未來的事情，一旦知道就會做出不同的選擇，所以我只能告訴未來的你。”

“我知道了，父王。”

索爾雖然心裡依舊不情願，但終究還是聽話的離開了寢宮。

寢宮內，只剩下了兩個人。

“父王......是因為我吧。”

維京索爾兩隻拳頭緊握著，此時他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令奧丁如此虛弱的原因，咬牙道：“是我搶走了神王之力，才會導致您變得這麼虛弱，對嗎？”

“孩子，不用感到自責。”

奧丁並沒有否認這一點，只是摸著索爾的面龐，欣慰的道：“能看見你繼承神王之力，甚至是超越我，這讓我感到很開心，不要為此而感到自責，這並不是你的錯。”

“真的......是我......”

維京索爾面龐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懊悔與責備充斥著他的內心：“如果不是我搶走了神王之力，父王你不會這麼快衰弱的，是我......都是我破壞了歷史，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此刻的他，終於明白了母后的話。

改變的命運會以另一種形式重現，並且懲罰試圖扭轉過去的罪人。

如果不是他想改變過去，挽回母親死去的結局，那就不會搶走神王之力，更不會導致沉眠的奧丁衰弱，所有事情環環相扣，最終導向瞭如今的局面。

促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

“孩子，這就是命運吶。”

奧丁輕輕地嘆了口氣，自嘲的苦笑道：“其實這一切的源頭，應該是我才對。”

維京雷神痛苦的抬起頭來，死死地攥緊了拳頭，咬牙道：“父王，您不用安慰我了，是我導致了這一切，我才是兇手......都怪我！”

“呵呵，這可不是安慰啊。”

奧丁搖了搖頭，然後慢慢的說道：“是我妄圖改變命運，才會導致現在的結果。”

“是我將一半的以太粒子，交給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

“我認為失去以太粒子的阿斯加德，就不會被黑暗精靈盯上，你的母后弗麗嘉就可以活下來。”

“是我出手干涉了地獄的爭奪，導致命運的結果發生偏離。”

“是我與至尊法師共同謀劃著，走出這片命運的濁流，但可惜命運終究還是無法抗拒，回到了它本該踏上的正規，黑暗精靈和瑪勒基斯還是來了，弗麗嘉還是死了。”

“父王......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維京雷神整個人都懵了，根本沒辦法去理解。

“那我換個說法好了......”

奧丁自嘲的笑著，伸手點了點索爾，道：“神王之力並不是你搶走的，而是世界樹賦予你的。”

“咕咚......您的意思是......”

維京索爾渾身一震，可怕的猜想在腦海中閃過。

“世界樹......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奧丁指著維京索爾的心臟，慢慢的說道：“你之所以會有改變過去的想法，並且將這些付諸於行動，其實都是世界樹在影響你，它察覺到我在改變試圖命運，所以選擇讓你繼承神王之力。”

“你奪走了神王之力，卻沒能改變結果。”

奧丁深深地吐了口氣，苦笑著搖頭道：“瑪勒基斯被一個神秘人救走了，弗麗嘉還是死在了組種族戰士手中，而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就是......試圖改變命運的後果。”

轟隆隆......

維京索爾腦海中閃過一道霹靂，整個人都被震的發矇呆滯了。

過往的一切此刻彷彿都清晰了，怪不得當他決定改變命運的時候，突然有股強大的力量湧入體內，讓他在短時間內達到了超越天父的境界。

甚至能以一己之力，攔下黑暗精靈的艦隊。

就連那艘主艦的防禦護盾，都可以輕輕鬆鬆的劈開，彷彿無所不能一樣。

那時力量突然消失的原因，維京索爾現在也明白了。

在弗麗嘉沒有死去以前，世界樹不會允許他殺了阿爾戈裡姆，所以才會將力量全都拿走，順便引導弗麗嘉來到那個地方，迎接她最終的命運。

而在弗麗嘉死後，他的力量重新迴歸。

並不是世界樹的恩賜，只是要藉助他的手，削弱奧丁的力量。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