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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雲霄他們還想再問更多細節,但盤瘟卻沒有再回答,在說完那兩句話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來他心中還未放下。”陳念輕聲道。
蘇合香搖了搖頭:“很難的,按邢雲霄的說法,他從兩歲時就被三清收養了,大部分時間都在山裡度過,可能唯一的朋友就是一起生活了五年的邢雲霄……”
“嗯。”
邢雲霄雖然語氣平澹,但眼中也有些落寞:“更何況他知道的真相是三個養父擔心他洩露秘密、刻意隱瞞他,讓他為了復仇變成如今模樣,他恐怕很難想開了。”
“走吧。”陳念輕輕一嘆:“我們也還有正事要辦。”
三人恐怕再也無法知道盤瘟究竟是如何利用那所謂妖物病毒與盤古神力“偷”到毛犢神力的了,當然,這也已經不重要。
他們只是得到了重要資訊——真正的毛犢也在能源調控中心裡。
當初呂岩沒提找到花名冊的時候那裡還有別人,看來是地藏菩薩暫時封印毛犢後,對方需要找一個地方休養,才會躲到花名冊旁,畢竟那裡有可能是一切創世神獸及異獸的能力來源。
進入能源調控中心的過程比他們想象得要輕鬆很多,並未出現什麼陷阱、敵人,只不過進入建築內部後,牆體周圍已經開始漸漸全部轉化為血肉。
這些血肉也是活的,那些攀在牆面、地面、天花板上的血管還在蠕動著輸送血液,甚至有些血肉下方還孕育著胎兒,只不過一眼無法看過那些是什麼東西。
他們也不需要在複雜的建築內部搜尋些什麼,一切都太明顯了:血肉繁盛、腥氣濃重的地方必然距離核心位置更近,如果往別的地方走,牆面也會一點點恢復成石磚水泥的模樣。
所以只需順著血肉變化嚴重的地方一路深入即可。
如此走了幾分鐘後,建築內部的血肉變化已經非常嚴重,牆上甚至已經開始長出明顯的內臟與器官。
邢雲霄不敢怠慢,再次顯化出明王分身、承載著自己頭顱。
“說真的。”陳念擔憂地問道:“我要不要把身體還給你?你這樣真的能行麼?就像剛才一樣,你要不是隻剩下一個頭顱,恐怕就能擋住那一斧了。”
邢雲霄還沒說話,蘇合香先截過了話茬:“得了,他剛剛要不是隻有一個腦袋,連復活都沒機會。”
她拍拍陳念肩頭:“我有預感,接下來的事,你才是主角。”
“我?”陳念苦笑一聲:“大概是吧,但自從沒有了三墳書靈身份後,我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眼瞎耳聾的傢伙,什麼預感都沒了。”
“那就相信蘇合香。”邢雲霄笑笑:“她怎麼也是九天玄女、黃帝之師,預感肯定是有用的。”
說話之間,三人面前便出現了一道大門。
說是門,但它其實已經變成了一個由各種人類手指、野獸指爪粘合組成的怪異門板,那些手指甚至還在一點點蠕動著。
“就在門後了。”
開口的卻是剛剛說自己什麼預感都沒有的陳念:“我能感覺到!”
蘇合香看著這些噁心的手指,也沒矯情,上前就是一腳。
轟地一聲,大門重重向兩邊開啟,一大堆手指指甲折斷飛散,場面很是滲人。
但三人早就見過無數世面了,踩著這些斷指便向內走去。
與外面不同,這裡竟然沒有任何血肉增生情況,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的辦公室——當然,也不是那麼普通,看上去像是個領導的辦公室,很大,雖然裝修並不豪華金碧,但裡面所有桌椅、沙發、櫃子的用料顯然都並不便宜。
而辦公室內最顯然的,無疑便是坐在辦公桌後的那個人。
這人全身上下包裹著一層薄薄的血色半透明皮膜,隱約可以看出這是個中年男人,他緊閉雙眼、一動不動,彷彿是藏在繭裡的人。
“看來這位就是真毛犢了。”邢雲霄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繞著此人轉了幾圈:“但我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半點毛犢神力……這層肉繭將他的氣息完全遮蔽了。”
陳念也蘇合香也圍了過來。
此人似乎真的對外界完全沒有了反應,不論三人怎麼圍著他討論、研究,他都沒有半點動靜。
但值得注意的是,他手中抱著一個非常非常厚的書本,足有普通字典的六七倍厚,就那樣擺放在了他膝蓋上、雙手環抱。
“看來這就是呂岩說的花名冊了。”陳念道:“但這本書也在繭裡,我們想拿到書,就必須得把繭弄破了。”
三人陷入沉默。
他們確實不介意殺人,包括像毛犢這種會影響絕地天通的人。
但如果對方此時不知反抗、不會動彈,要他們對著一個處在半昏迷狀態中的人動手,多少有些過不了心裡關。
沉默片刻後,蘇合香站了出來,目光微閃間,手中已經凝聚長劍:“我就說沒我不行……這種事就交給我吧,反正我管理瓊華宮這三年裡違反宮規不聽命令被我殺的人也有那麼一些。”
說著,她便揚起長劍、刺了過去!
這一劍速度極快,眨眼間便遞到了中年人面前——但就在劍尖距離皮膜不到一毫的剎那間,劍停了下來。
蘇合香眯起眼:“他真的沒反應?”
邢雲霄與陳念始終在邊上看著,攔都沒攔她,他們兩人都沒感覺到她身上有半點殺意,這顯然只是一次試探。
試探這人能不能聽見他們說話、能不能判斷出有人要刺殺自己。
“唉。”蘇合香嘆道:“總不能真的就這麼把他刺死吧?”
陳念無奈道:“殺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我辦不到。”
邢雲霄則是幽幽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們直接刺破這層繭、將花名冊拿出來;做完這個動作,此人或許會醒來、會攻擊我們、會非常危險——你們願意承擔這個風險麼?”
聽他這麼說,陳念反而笑了:“那好說,他要真跳起來幹我們,那我們弄他也弄得心安理得。”
“同意。”
蘇合香的劍依然還指著中年男人面門:“好歹也是一方創世神獸,他如果講道理,咱們還能做朋友,要是不講道理,他也能死個明白。”
“既然如此。”邢雲霄道:“陳念,你伸手取書,我與蘇合香警戒。”
陳念應了一聲,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將那皮膜繭撕開、雙手抱上了那本厚厚的大名花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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