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建官惟賢，位事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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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見到“丁肆”拒絕了他的名帖，不由微微一愣，旋即笑道：

“黃金五百兩好說，但你現在只是一介平民，官升三級從何談起？不如這樣，本官再將賞金加上一倍，黃金千兩，你意下如何？”

一兩黃金百兩銀，千兩黃金，即使對達官顯貴，這也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

監天司財大氣粗，可見一斑。

但辛子秋卻不為所動，輕輕踢了踢腳下的血魔怪物，緩緩說道：

“在下不要黃金，只想在監天司謀個差事，請大人成全。”

那書生聞言，面色微微一凝，看了看被雷網封印住的血魔，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鹿頭怪人，半晌才笑了笑說道：

“你千兩黃金都不要，想當官？嗯……這倒也不難，不過你得先賣點力氣，幫監天司辦幾件差事，若是表現得好，本官可以考慮一下。”

辛子秋碩大的鹿頭輕輕點動，說道：

“任憑大人差遣就是。”

書生輕搖摺扇：

“現在確實是用人之際，老弟你又有本事，只要好好幹，本官不會虧待你的。”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副特製的符文鐐銬，交給那西洋人說道：

“用這秘銀鎖鏈，將血魔鎖住，千萬不要讓它再跑了。”

然後他又扭頭向那披甲大漢看去，吩咐道：

“牛千總，你辛苦點，將此地善後，死去的人，一律告知家屬，按照監天司內補償的最高標準，加倍發放，在這個節骨眼上，務必不要引起騷亂。”

牛勝元點頭領命，清點手下官兵打掃戰場，疏散群眾不提。

安排好了一切，那書生便帶人離開，辛子秋識趣地快步跟上，默默走在隊伍後面。

他要求加入監天司，當然並非心血來潮，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考量。

從緝拿血魔的過程中，可以看出監天司權力極大，只要能混入其中，不僅能穩固身份，還能收集到許多有用的資訊和情報。

更不用說監天司之中能人異士多如牛毛，本身就是一個天然的保護傘。

大樹底下好乘涼，有了這個強大的後盾，他在與其他行者的博弈之中就能佔據先機，處於有利的地位。

浮生境的博弈，並不是簡單的單打獨鬥，辛子秋明白，他必須利用一切能找到的助力，才有希望獲得最後的優勝。

不多時，他跟著書生，很快進了內城，來到了監天司的衙門。

這裡是皇城附近的一個小衚衕，十分隱蔽，若不是有人指引，辛子秋也想不到偌大的監天司，管理天下異人的實權機關，居然就坐落在如此不起眼的一個小地方。

書生對著西洋人揮了揮手，讓他帶著血魔先去交差，而後領著辛子秋走進了監天司。

與外面小衚衕逼仄的環境不同，監天司內部別有洞天，推開大門之後，首先是一個極其精美別緻的花園，小橋流水，亭臺樓閣一應俱全，

此時已是金秋時節，但這裡依舊草木威蕤，花團錦簇，宛若盛夏時令。

花草芬芳，香氣撲鼻，恰似桃源仙境。

辛子秋吊在書生身後，默不作聲地跟著他穿過九曲迴廊，來到下一進院落。

與外面不同，這裡未做任何裝飾，充滿了清冷肅殺的氣氛，兩側廂房之間，是一處巨大的廳堂，裡面分著許多隔間，大部分都是空著的，只有少數有人，但也都一言不發，埋頭處理公務。

書生領著辛子秋來到一處隔間，兩人面對面坐下，這才問道：

“本官宗鏡，忝居監天司少卿。丁老弟，看你這手馭雷的本事，不像是彌婆教的功夫啊。”

辛子秋用出神雷，便早想好了藉口，恭敬地說道：

“回稟宗少卿，小人入門較晚，沒學到教中什麼厲害的本事。這馭雷之法，是我小時候機緣巧合下，受一位高人指點學會的。”

宗鏡眨了眨眼睛：

“難怪，不過我聽說彌婆教中以實力為尊，只要有本事，‘丁’字輩隨時可以挑戰‘丙’字輩，甚至更高。以丁老弟的馭雷之術，恐怕當個‘甲’字輩的長老也毫不過分，為何一直甘於久居人下？”

辛子秋聽出他話裡話外對自己充滿了懷疑，一直在試圖套話，但他心中早有腹稿，笑了笑答道：

“小人使用這馭雷之法，付出的代價極高，而且用一次少一次。今天若不是為了投奔監天司，也不敢隨意使用。”

宗鏡見沒問出什麼破綻，也就不再深究，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他，繼續說道：

“丁老弟，想必你也知道，監天司管理天下異人，不僅責任重大，而且掌握著諸多隱秘。所以我們啟用新人，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查，但是現在情況特殊，監天司大會召開在即，京師異人云集，難免有些不法之徒混入其中，我們也需要大量人手支援。”

“加上你本領高強，今天又立了大功，本官也不好反悔承諾，所以現在給你一個機會為監天司效力。記住，只是效力，既沒有報酬，也沒有功勞，不過若是能完成交給你的任務，等大會結束，本官自然會授予你正式的官職，你意下如何？”

這個條件算得上十分苛刻，但辛子秋並不在乎，他要的就是一個身份，什麼俸祿封賞，倒沒放在心上，當即站起身施禮道：

“一切任憑大人吩咐，多謝您老人家提拔！”

宗鏡點了點頭，又指了指他的鹿頭：

“我知道你們彌婆教信奉九色神鹿，但是你這面具能夠隔絕神念，隱藏面容，不符合監天司的規定。你若想加入我們，就必須以真面目示人，做得到麼？”

辛子秋趕緊摘下了鹿頭面具，露出了真容，正是蕭自在那張胖臉。

宗鏡打量他一眼，似乎在確認著什麼，片刻後說道：

“監天司並不限制下屬的自由，平時沒任務的時候，你喜歡跟彌婆教的人帶著面具呆在一起，那也隨你，不過一旦有了差事，就絕不能推脫。”

說著，他開啟桌子底下的一個暗格，從裡面拿出了一塊令牌，遞給了辛子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