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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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元子迎著對面玄冥灼灼的目光，卻被她問得一愣。

“嗯……這個……”

他咂了咂嘴，似有難言之隱，口中“嗯”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玄冥微微有些慍怒：

“你問了我和師兄這麼多隱私，好歹也得告訴我點東西才公平，不然以後別想從我嘴裡再打聽半個字。”

鎮元子嘆了口氣：

“好吧……我其實在懷疑辛元禮沒死……”

玄冥聞言慘然一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十年前我也希望是這樣，師兄被殺，只是他出於某種目的，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她眼皮低垂，咬著嘴唇，搖了搖頭道：

“不過我已經反覆確認過了，甚至還親自去檢視了他的屍體。他的臉雖然毀容了，但左側肋下有一小塊胎記，位置和形狀都對得上。”

鎮元子眼中精芒閃爍：

“我知道你當年為了追查這件事，花了很多錢，也走了很多的門路，但是有沒有可能他找了個替死鬼？作了偽裝，假死脫身？”

玄冥搖了搖頭：

“不可能，芝加哥警局的法醫做了鑑定，那個胎記是真的，除非天底下有長著一模一樣兩個胎記的人，否則沒法作假。而且……前輩，我不怕告訴你，我還花錢買通了芝加哥警方，讓他們為屍體做了dna檢測。師兄以前在美國被逮捕過，警察系統裡面有他的dna樣本，經過了對比，也確認了是他本人。”

鎮元子又問道：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以前被逮捕，留下dna樣本的，就是個替身？”

玄冥苦笑：

“也許吧，但是胎記呢？他從哪裡找來一個身材相似，特徵完全一樣的替身呢？我說鎮元子，辛元禮死的時候也沒見你懷疑過什麼，現在這件事已經過去快十年了，你幹嘛偏偏又在今天舊事重提呢？”

鎮元子說道：

“不瞞你說，辛元禮這人欠下的孽債太多，我對他沒什麼好印象，聽說他死的時候，還有那麼點慶幸，自然不會去懷疑什麼。不過今天這次秘境開啟，發生的怪事實在太多，樁樁件件，都有他的影子。”

玄冥皺了皺眉，她能理解鎮元子的話，但是從情感上卻無法認同，不過依舊強壓下火氣問道：

“你是說辛子秋的事？”

鎮元子點了點頭：

“沒錯，辛子秋剛一傳送進浮生境，就被卡在小空間中，這也許是偶然，但更像是有人在操縱，想要瞞過我們的視線，在辛子秋身上做些什麼手腳。這種偷偷摸摸，掩人耳目的手段，簡直就和當年辛元禮一模一樣。”

鎮元子說到這裡，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拿過玄冥擺在一邊的另外一瓶酸梅汁，咕都都使勁兒灌了幾口。

只是想到辛元禮還活著的可能性，就已經令他緊張無比，不堪重負了。

玄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滿，冷笑一聲，譏諷道：

“哼，我看你是當年被我師兄收拾怕了，留下心理陰影了吧。先別說他有沒有那個能力在浮生境中做什麼安排，就算有，我師兄對他那個寶貝兒子疼愛得不得了，甚至不肯讓他成為行者，這些手段，怎麼可能算計到他頭上？”

鎮元子嚥下飲料，喘了口氣，沒有理會玄冥的嘲笑，繼續說道：

“不止是這樣，剛剛五位至強者來到暗世界的時候，你注意到了麼？每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對勁兒。他們身上那股詛咒之力，雖然似有若無，但是極其強韌霸道。你是禹族傳承，雖然修為低了點，但是靈覺比旁人敏感的多，應該也感受到了吧。”

玄冥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又如何？我問過天尊了，他說被人算計了，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而已。”

鎮元子搖搖頭道：

“你對至強者的力量真的是一無所知，他們和高階行者間的距離，就像是高階行者和普通凡人間的差距那麼大。在婆娑世界中，就算是我，想要碰到他們的一根汗毛都做不到。

“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一口氣對戰五位至強者，還能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施加難以祛除的詛咒之力？

“你別看他們氣定神閒的樣子，但我跟你保證，他們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輕鬆。詛咒之力無形無相，只要無法根除，就會時時刻刻影響著受術之人的性情，神志，功力甚至氣運。元始天尊他們若是有辦法應對，絕不會帶著這種東西到處跑來跑去的。”

玄冥想起之前元始天尊投影在自己房間中時，那股驚人心魄的戾氣和暴虐，心中也頗有些不安，但嘴上不肯落後，仍是聳了聳肩說道：

“天尊他們自有辦法，至強者的事情，你操那麼多心幹嘛？”

鎮元子冷笑了一聲：

“你可知道，這詛咒之術，是誰的看家本領？”

玄冥聞言，心中一驚，鎮元子既然問了這個問題，那答桉不言而喻。

望著玄冥訝然的表情，鎮元子繼續說道：

“沒錯，就是辛元禮，你不要以為他是八卦門的傳人，又會九轉元功，走的就一定是道武兼修的路子。實際上，他真正的殺手鐧，正是咒術，而且和普通的咒術師不同，他的詛咒極為特殊，能夠同命格相連，強大無比。你沒聽說過辛元禮的這個底牌，是因為他本身實力太強，普通人根本沒資格讓他使出詛咒術。”

“老朽活了這麼久，雖然實力不濟，但若論對婆娑世界的瞭解，就算是至強者也未必趕得上我。在行者之中，若是有人能一口氣詛咒到五名至強者，那一定是辛元禮。他的詛咒術天下無雙，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有這種實力。”

玄冥搖了搖頭：

“不會的，就算我師兄有這個本事，可天尊跟他情同父子，師兄絕不可能對他出手的。”

鎮元子嗤之以鼻：

“哼，你們玉虛宮的人就知道護著他。玄冥，你跟辛元禮是師兄妹，你們走得太近了，導致你根本沒辦法看清楚這個人。而且，你才剛剛晉級高階行者，離這個圈子的核心太遠，知道的東西也太少了。”

“你根本不瞭解辛元禮的為人，他其實完全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而是個相當聰明又極其危險的人物，算計親兒子算什麼，算計元始天尊又算什麼？只要對自己有利，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然，你以為‘羅睺’這個名字，是白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