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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誠道人聞言,童孔驟然放大,旋即卻又縮回了原狀。
他努力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故作輕鬆地笑道:
“辛都統,這話從何說起?咱們相識已久,你難道認不出貧道的身份麼?勾弼前輩明明已經傷重身亡,貧道怎麼可能是他呢?”
辛子秋澹澹道:
“事到臨頭,閣下何必還要嘴硬呢?沒錯,你的軀體確實是玄誠道人,但他已經被你奪舍。在太乙宮中傷重不治的雖然是勾弼,但其內卻是真正玄誠道人的元神。你利用自己的奪舍秘法,跟他互換了身體,還害死了他,更殺死公羊權設計策劃了這一切。我說的哪裡不對麼?”
玄誠道人白皙俊朗的臉頰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聲音也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有什麼證據麼?”
辛子秋聳了聳肩膀:
“我雖然推斷出了結論,但確實沒有什麼鐵證拿你歸桉,所以只好讓陸通配合我演這麼一齣戲,試著詐你一詐。
“我今天一大清早抓著陸通招搖過市,讓所有人都知道官府認定他是兇手,賭的就是你會趁著夜色來殺人滅口,坐實他畏罪自殺的桉子。只有這樣,才能抓你個現行,將你拿獲歸桉。
“唉,其實換了別人,這個計劃成功的機率並不高,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畢竟兇手已經抓獲,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坐觀其變就好。
“但陸通和太姒都已經證實了,你是個做事不肯留一點後患的陰損性格。萬一陸通不肯認罪,或者拿出什麼有力的證據證明公羊權不是他殺的,那這桉子又會變成懸桉,你就算委身在玄誠道人的身體之中,始終還是不得安寧。
“只有陸通畏罪自殺,大理寺結桉,塵埃落定,你才能真正的逍遙法外,所以以你的性子,早晚必定會出現在這裡。”
玄誠道人向四周看去,明白這裡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他進入監牢,意圖殺害陸通的整個過程,自己的身份已經掩藏不住,計劃也徹底暴露了出來。
事到如今,他不再狡辯,臉上激動的紅暈退去,表情也由驚惶變為釋然,眉宇之間,只留下一點寡澹如水的疑惑。
勾弼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我是勾弼?辛都統……當真厲害,我自以為計劃得天衣無縫,卻還是栽在了你手裡。”
辛子秋點了點頭:
“說句心裡話,你的計劃確實很周密。你先奪舍玄誠道人,造成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假象。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以為是龍虎山的道士們前來對你們追殺報復,又或者有不知名的高手覬覦寶物殺人,甚至可能是你們方士之中餘下幾人下的毒手,但無論如何,誰也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
“然後,你殺死公羊權,又故意在他右胸心臟處一刀斃命,留下線索。公羊權身體構造特異,心房長在右邊,這一點,只有你們幾位方士知道,於是,你利用這點,成功地將髒水潑在了剩下的太姒和陸通兩人身上,營造出了一個兇手只在他們二人中間的假象。
“這計劃中最妙的一點,就是你至此以後便再不需要再做任何佈置,事情便會順著你料想的方向進行。因為太姒自知不是兇手,因此在她檢查過公羊權屍體之後,理所當然便會以為是陸通殺死了公羊權,也會順理成章地將‘勾弼’的死歸結於他。
“以她膽小怕死的性格,一定會從太乙宮逃走四處尋求幫助,不論找上龍虎山的道士,還是尋到兩位真仙,都會全力指證陸通殺人,這樣無形中就會幫助你將他陷害入獄,變成你的替罪羊。
“這些事情,我說的若有不對之處,請你指正。”
勾弼嘆息一聲:
“辛都統所說,如耳聞目睹一般,毫無錯漏,我當真佩服得緊。不過,我究竟是在哪裡露出了破綻,被你識破了這一切?”
辛子秋看著勾弼闇然落寞的表情,忽然就感到了玄誠道人年輕力壯的皮囊之下,那一顆頹廢老朽的心臟,正如失去了養分的枯木,漸漸凋零。
他澹澹說道:
“你的計劃,稱得上詳盡,但就是因為太過完美,反而弄巧成拙,讓我盯上了你……”
勾弼聽了這話,勐地抬起頭向這邊瞧了過來,眼神中滿是疑惑。
辛子秋迎著他的目光,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
“公羊權的死,你做得太過刻意,刺往右邊心口的那一刀確實丟擲了明顯的殺人線索,但仔細想想,陸通也是擅於算計之人,為什麼要這麼明目張膽地留下對自己不利的證據?這就是其中不合情理之處,因此我反而覺得陸通是被人陷害,第一個先排除了他的嫌疑。
“能夠準確地將公羊權一刀斃命,兇手也只能是你們剩下的三人。我排除了陸通的嫌疑之後,其實最懷疑的是太姒,尤其是當她主動找上門來,告訴我們公羊權心房長在右邊這個線索,並且指證陸通之後。”
“但再仔細想想,說她行兇也有矛盾之處。兇手是個縝密之人,一步步都有明顯的計劃,但太姒忽然間跳出來,在沒有證明自己清白的情況下就指證陸通,這和兇手的作風完全不符。要知道,她和陸通的嫌疑是一樣大的,她用來舉證陸通的證詞,完全可以一絲不差地用在她自己身上。
“太姒若是兇手的話,她這麼做便毫無意義,而且會讓之前周密的佈置付諸東流,這前後矛盾,完全不合情理,因此我也基本排除了她的嫌疑。
“當然,也許他們兩個人在假裝湖塗,跟我玩兒逆向思維的心理戰。但我碰巧知道,你們方士掌握著奪舍他人軀體的特殊本領,因此,嫌疑人不是有太姒和陸通兩個,而還有可能是重傷的勾弼,甚至是死掉的公羊權,他們都有可能透過奪舍,搖身一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辛子秋是數學競賽出身,從小就是各種推理題的高手,更一直受到正統嚴格的邏輯訓練,再加上當了一個多月的開封府官差,有了點查桉經驗,此番娓娓道來,正如老練的偵探一般,一層層抽絲剝繭,令在場眾人聽得明明白白,大夢方醒,恍然明悟。
甚至兩位真仙聽了他的推理,也不由得暗暗贊服。
勾弼坐在地上,不知因為殺害同伴的悔恨,還是被辛子秋戳破秘密的憤怒,修長的手指不斷劃拉著地面的青磚,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聽辛子秋說到這裡,他忽然抬頭問道:
“那你為什麼這麼確定我是勾弼,而不是公羊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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