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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沒頭沒腦的誇獎,讓客人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常年在塞外做生意的人,都有一項保命絕技:鈔能力。
也就是傳說中的花錢買命。
偏巧這人就是個捨得下錢的,當即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送到靳青手裡:“大人在上,還請行個方便。”
這是道上的老規矩了。
但凡走商的人,雖然辛苦,可手頭的錢也比別人寬裕。
因此回家這一路會遇到不少英雄好漢。
每到這個時候,就是他們使用鈔能力的時候。
一張銀票一百兩,放在外衣襟裡,視對方的兇殘程度來界定給多少銀錢合適。
如今他面前的這位,顯然就是個又強大又不好惹的。
靳青皺著眉頭死盯著送到自己面前的銀票,隨後將銀票揣進懷裡:“老子不是這個意思。”
這人可真奇怪,為什麼要用錢砸她。
客人的頭皮一緊,心知自己遇上硬茬了。
在商途中不乏這種想要殺人越貨的,到這時,縱使不要錢財也得快速保命。
只是這樣的人通常活不久。
斷了商路上的行商,就等於斷了所有山寨的財路。
莫說是商人,就連其他的寨主也饒不了對方。
這便是道上的規矩。
誰想躲過了山寨,卻在紅樓中折了。
客人心知不好,索性又掏出幾張銀票送到靳青面前:“的確是小人疏忽,忘了還有弟兄們的吃茶錢。”
靳青將銀票揣好:“...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人弟兄的吃茶錢為什麼要給她。
客人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這是鐵了心想將他劃拉乾淨啊!
可看了靳青臉上的傷,感受了脖子上傳來的力道,客人終究還是咬著牙掏出最後的家底:“小人身上就這些,給大人當個盤纏,還請行個方便。”
這是他最後能拿出來的錢,再多就真的要他命了。
說到盤纏,也是為了提醒靳青趕緊離開,他什麼都掏不出來了。
靳青的眉頭皺的死緊,可最終還是接過了銀票:“你怎麼知道老子要上路,你人真不錯。”
終於鬆了口氣的客人:“...”別誇,我發誓我這輩子不會來紅樓了。
問清楚邊塞的戰事,靳青將人放到花樓後門:“後會有期。”
給她講地形,還給她送銀子,這樣的好人一定要多聯絡。
客人的眼尾微微泛紅:千萬別,這輩子都別見了。
他剛準備離開,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回過頭:“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好歹讓他知道自己是被誰搶了吧。
又到了報名號的環節,靳青的雙眼勐然發亮:“老子是和平俠。”
客人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妖雞大人!”這位竟然是傳說中的護國妖雞,難怪會有如此駭人的氣勢。
還好他給錢的痛快,否則可能被吸得只剩皮了。
再有就是,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妖雞大人,居然已經修煉成人形。
雖然醜了些,但是醜的真特別。
就連那雙眼睛,也不讓人覺得奇怪了。
既然是妖雞大人,那鬥雞眼自然也是標誌性的特徵。
靳青則是悄悄挺起胸膛:她就知道,自己有成為妖姬的潛力。
707:“...”你快要點臉吧。
送走了客人,靳青重新跳回花魁的房間,卻發現宋安康正縮在房間的角落中瑟瑟發抖。
靳青用腳扒拉了下宋安康:“幹什麼呢?”
卻見宋安康委屈巴巴的抬頭:“她扭...”
靳青歪頭看向床上,卻見花魁面帶潮紅,不安的動來動去,顯然是吃了什麼東西。
707則是給靳青解釋道:“宿主,這人是頭牌,不是所有客人都長的玉樹臨風,所以在上班前她都會吃些藥,讓自己保持良好狀態,你懂得...”
707的聲音拉的老長,暗示的意思極濃。
靳青呵呵一聲,再次伸腳踢了踢宋安康:“你要不要趁熱乎白票...”
這次真的是字面的意思了。
話沒說完,就見漲紅臉的宋安康蹭的從地上跳起來,隨後直接從窗戶上翻了出去。
靳青下意識向後一躲,果然聽到一聲悶響。
她說什麼來著,自己什麼情況自己心裡沒數麼,居然從二樓往下跳,這是嫌自己的骨頭結實是不是。
搖頭感嘆過宋安康的坑爹,靳青順勢從窗戶跳出去。
而後十分沒有誠意的道歉:“不好意思,腳滑了。”
誰能想到,宋安康居然趴在她腳底下,果然是世事無常。
遠處已經打手和大茶壺的聲音,靳青一把拎起宋安康的腰帶:“別怕,咱們先回住所,老子會接骨。”
她其實真的很全能,只是沒人發現罷了。
不過這宋安康真的很廢物,跟了她這麼久,居然連跳樓都沒學會。
宋安康:“...你放過我吧。”
他不想遊歷了,現在回家娶個媳婦,生個孩子比啥不強。
為啥偏偏要跟著這個瘋女人到處折騰。
聽到宋安康的話,靳青微微一愣:“你確定?”
宋安康也沒想到靳青居然回答的這般利索,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只悶悶的嗯了一聲。
誰想下一秒,耳邊便傳來靳青的輕嘆:“好吧!”
只聽撲通一聲,宋安康直接掉進水裡,沒兩下就沉了下去。
靳青的腳尖輕點在水面上:“明明不會游泳,為啥偏讓老子放開他,這不是有病麼?”
偏巧了,她這人還就喜歡助人為樂。
目睹了全過程的707:“...”你是不是有病,還是你連人話都聽不懂了!
第二天一早,一輛馬車熘熘達達的出了城。
這馬車有些破舊,軲轆也磨損嚴重。
只是拉車的馬身形高大挺拔,居然是夷族的良駒。
靳青歪頭斜眼的趕著車,嘴裡還在不停對著車廂得吧:“你沒事吧,不過就是小傷寒,哪至於一天都不好。”
她昨晚將這貨從水裡撈出來後,不但給這貨烤了火,還順便接了骨。
最後不放心,更是將人帶去了醫館。
真不知這貨還有什麼不滿意,至於蹲在車廂裡裝死不。
車廂中則傳來宋安康虛弱的聲音:“我沒有感染傷寒,只是骨頭傷了,大夫讓我臥床休息。”
託靳青的福,原本只是手臂和腿骨脫臼的他,不得不平躺兩個月。
大夫被他的傷勢嚇到,當即著人報官,聲稱他中了捕頭的分筋錯骨手...
回想過自己昨日的悲傷和無助,宋安康忽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你的銀票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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