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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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純白天地，一聲鯨啼，猛地驚醒江月白。

她睜開眼，看到一棵類似老榕樹的參天大樹，碧綠的葉片之間，結滿不知是花苞還是果實的東西，龍眼大小，各不相同。

築基前，在太上長老的幫助下，江月白第一次進入‘悟道之境’，彼時她對於‘道’的領悟一知半解，悟道之境中只有一株幼苗。

在妖族，透過神樹，她第二次進入‘悟道之境’，那時幼苗已成小樹，枝葉繁茂，各不相同，代表五行與四季，代表她所領悟的一切。

只可惜雜亂無章，不成體系，讓小樹難以承受。

再後來，神樹讓她做草，學會自然界的‘迴圈’，雖然後來有所領悟，但沒能再次進入‘悟道之境’檢視。

這一次成為水，江月白也不知自己修行了多少年，再睜眼時，便已經到了這裡。

道虛無縹緲，難以詳述，每個人的‘悟道之境’所呈現的景象都不相同，是自身將抽象之道，以某種形式具象化的體現。

因為太上長老第一次對江月白提起此境時，所言乃是‘悟道樹’，所以江月白的悟道之境裡，‘道’便一直以樹的樣子呈現。

江月白仰頭，此時再看自己的悟道樹，枝幹粗壯有力，生機勃勃。

她所讀過的每一冊書，所領悟的每一道知識，都會變成悟道樹的養分。

曾經不成體系的修真諸道，也在她這麼多年鍥而不捨的探索和求知之下，有了各自的‘迴圈’和‘體系’。

這東西很難用言語去解釋清楚，更多的是一種感覺。

但這其中，依舊存在許多不完美也不完善的東西，就像悟道樹上，仔細看過去時會發現有些枝幹上樹葉稀疏，未曾結果。

“難道說，所謂‘道果’，在這樣具象化之後，便是等樹上果實成熟，我便能擁有？那我有這麼多，豈不是……”

江月白頓了頓，既期待又沒底。

“雖然我精通許多東西，但道果只能選擇其一，可我又很想看看，這滿樹果實通通成熟的盛景。”

這時，又是一聲鯨啼。

江月白看到一個龐然大物從樹後一躍而起，腳下純白的地面蕩起陣陣漣漪，如同水浪。

那龐然大物躍入高空，展開雙翼，騰飛消失在純白雲霧之間。

鯤鵬！

天降甘露，那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悟道樹上，枝葉顫動舒展，愈發翠綠喜人，乾枯的枝幹上甚至發出嫩芽，所有果實都在雨水之中散發出動人心魄的七彩虹光。

“水利萬物……”

江月白呢喃著若有所思，雨水落在她身上，她的身體也如雲霧一般，被雨水擊打得飄散開來。

但是那些雨水並未落入大地，而是在她體內化作一樣的霧狀，跟她融為一體。

與此同時，仙宮之中，她的本體也在發生一樣的變化。

混沌體與鯤鵬之力，正在完成最後的融合，原本如同縹緲灰霧一般的混沌體，此刻慢慢變得像水霧一樣，多了些水的特性，也多了孕育萬物的生機。

當鯤鵬眼中最後一絲力量被江月白吸收殆盡時，她驀地產生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就像一塊拼圖，只差最後一步就能完成，可她偏偏找不到那最後一塊在哪裡。

江月白越是想要尋找，心中越是急躁，周身狂風驟起，聚雲生雷，使得她渾身混沌之氣劇烈震動。

“痴兒，醒來吧！”

重溟仙君的聲音在耳邊震響，如同佛門梵音，讓江月白瞬間清醒冷靜下來。

她睜開眼，周身混沌之氣聚集，重新化作她原本的樣子。

江月白抬手掃視自己，握拳感受，心中一喜，她已經突破元嬰中期，到達元嬰後期。

“我……這是過了多少年？”江月白站起來詢問，重溟仙君就在她面前。

重溟仙君還是一臉疲憊的樣子，好像很久都不曾休息過，他緩聲道，“從你入仙宮那年起，到現在已有三十三年。”

“啊？！那青雲會開始了嗎？我不會錯過了吧？”江月白著急詢問，四處尋找陸南枝的蹤跡。

重溟仙君道，“陸南枝三月前離開，青雲會距離正式開始尚有幾日，本君會親自送你到傳送陣處，來得及。”

若非要等江月白醒來，重溟仙君也早已趕赴上界最中心的五曜界域。

他們這些大乘仙君，每三百年就要重聚一次。

頓了頓，重溟仙君道，“適才你正處在後天體質朝先天體質進階的狀態，只是你現在尚未達到進階的條件。”

江月白怔住，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後天體質能夠進階先天體質。

先天之所以叫先天，便是因為一誕生就擁有無可比擬的力量，這世間一切先天之物，都只能誕生便是先天，一切後天之物都不可跨越至先天。

就像她的燭龍槍，能成為後天靈寶，就已經是此寶的盡頭。

重溟仙君解釋道，“按常理來說，的確不可能，但修真界也有幾個先例，其中緣由和規律不可琢磨，本君也只是在古籍上見過此類描述，今日倒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提到這個，重溟仙君也很震驚，因為江月白身上確實出現一絲先天體質的氣息，所以他才能確定，江月白是從後天混沌體，朝著先天混沌體進階。

只是跟記載中的先天混沌聖體比起來，江月白剛才身上那股先天氣息又有所不同，有鯤鵬的感覺。

若非重溟仙君已經是七劫仙君，距離飛昇不遠，而且他本身慾念很淡，豁達包容，權衡利弊之後，才沒有為江月白身上這點氣息動心。

重溟仙君抬手屈指，將一滴水彈在江月白眉心，江月白整個身體一震，感覺一股清涼的氣息包裹全身，讓她通體舒適。

她並無感覺到什麼變化，但是對於煉虛期以上的大能修士來說，江月白身上所帶的那股先天氣息，已經被重溟仙君的氣息所替代。

如此一來，若是有人探查她的身體，也只會以為她是重溟仙君的弟子，修習重溟仙君的功法，不會發覺其他異常。

“因為你，本君的道果已有補全的希望，倒是比本君預想的提前了幾百年，最起碼，第八次仙劫，本君已有把握，幫你遮掩體質，算是答謝。”

對此，重溟仙君也很無奈，他其實不想這麼快的，可他能有什麼辦法？

“另外，你這次雖收穫不少，但也讓你將來化神風險大增，這方面任何人也幫不了你。而化神劫雷，也是你進階先天體質的唯一機會，若是成功，自此之後你修行上不會再有任何瓶頸，只需打磨心境。”

重溟仙君翻手取出一物遞到江月白麵前，“你所走之道與本君不同，本君能教你的不多，比起你，陸南枝更適合本君的傳承，此物原本就應該是你的，這次青雲會，本君祝你，旗開得勝。”

江月白睜大眼睛，重溟仙君給她的，正是當年文素手中那件後天靈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