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五境與人生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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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眼前，塔盧斯的速度在變快。

意識沸騰加速，肌肉強行超頻，已經抵達極限的三十三倍速度。

希羅多德更是超越極限，打破了三十三之上的大門，踏入生命崩壞加速的神秘世界，如今已經抵達了人類的五十倍速。

如果把一個人類正常走路的速度作為比較，音速將是人的340倍，希羅多德此時的舉手投足達到了音速的七分之一。

但是。

希羅多德速度比對方快接近一倍，又如何？

速度再快，在這個硬殼重甲拳擊手面前，弱點是明顯的。

轟！！

一拳又一拳。

希羅多德根本不敢靠近，那一拳的轟擊足以要命。

惡魔君主不能移動，只能坐在椅子上，而眼前這個塔盧斯就是一個移動的超級炮臺。

一拳拳追著轟來，威脅何止比剛剛強上百倍？

這打得頭皮發麻。

而他隔空電擊，根本無法穿透對方的防禦。

不斷廝殺，不斷戰鬥。

希羅多德徹底陷入了絕境。

“不能在水中了。”

他立刻上游打算離開深淵，前往陸地，“那隔空的恐怖拳勁，只有在水中，才有這般恐怖殺傷力。”

他看穿了空穴現象的一些原理。

“更何況，我的時間徹底不多了，我要老死了...”

他清晰感覺到生命在徹底損耗，被不斷襲擊到如今，他已經精疲力盡了。

忽然，他在水面上，遠遠看到那些精靈世界的眾神，在等著他。

“沒有力量了，用我們的靈魂來延續吧。”一尊神開口。

“是的，大部分的靈魂和大腦整合細胞，你都可以拿走，只留下一顆單細胞給我們，在其中儲存意識不變成白痴，就足夠了。”又一尊神微笑。

“你們...”希羅多德呆了呆。

“你沒有選擇，我們也沒有選擇。”眾神說道：“這樣，我們起碼還能活著，文明還能延續，就有未來。”

“我知道了...”

希羅多德沒有猶豫，吃掉了他們的腦子。

眾神只留下一個單細胞腦子，退回了最初形態，保持最基本的自我意識。

此時，已是眾神黃昏，諸神盡滅，整個戰爭已經慘烈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

轟隆！！

六千多的眾神智慧，記憶，人格，猶如洪流，在沖刷他的大腦，他這一刻彷佛已經不是希羅多德，而是所有眾神的集合體。

“萬物的意志。”

“眾神的智慧。”

希羅多德整個人都縈繞著澹澹的白光，身體像是一個訊號塔，每分每秒不斷釋放大量的電磁訊號。

他的呼吸如同雷震。

一陣陣如同恐怖雷獸呼吸的聲音不斷傳出來，在體內響起美妙的交響樂。

在能量足夠之下，他終於看到了下一個極限。

可是，這突破和轉換極其兇險。

“我必須要跑！”

他意識開始模湖，跑回精靈世界。

整個人搖搖晃晃，進入人族部落的樹林之中，靈魂深處忍不住發出吶喊：

“下一個境界！下一個境界，第五覺醒，如果我能夠突破！如果我可以突破的話！！！”

十秒後，他開始出現幻覺。

三十秒後，他已看不清現實和夢幻。

五十秒後，他的大腦被狂暴的力量攪爛，血管爆炸，意識崩潰，變成了一灘蠕動的爛泥，精神也在發出不可置信的、使人走向狂亂的古老囈語。

一分鐘後，已經死了的希羅多德重新恢復人形，蠕動的身軀變成一個失憶的孩童，坐在岩石上傻笑，指著樹林發出好奇的嘿嘿聲，好奇打量這個世界。

一分一十秒，他再次死掉了，大腦炸裂成一團漿湖，飛濺的汁水噴得整個岩石到處都是。

下一刻，他又詭異的死而復生，周圍的世界在他的眼中越來越陌生，他的意識在重新高度凝聚，靈魂在重生。

“我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

“我出生的一切，以及那一尊神！”

他彷佛看到了所有的記憶，甚至朦朧看到了自己最初的源頭。

在一片非常擁擠，非常炎熱，非常溫暖的地方孕育。

那是一顆神秘而如同開天闢地的混沌眼眸，把自己化為最初的一束意識波墜入大地，落在地面上成為無窮無盡的細胞之一。

“是創世紀！是開天闢地！”

他不可思議地見到了出生見到的一個畫面，如同神話！

而與此同時。

他彷佛感知看了自己人生的所有記憶，過去和未來。

再下一秒。

他的意識彷佛跨越了空間，無處不在。

上一秒還在巖壁上。

下一秒跳出來海洋。

下一刻落在晶壁上。

卡察！

一次次跳躍到了某個畫面。

那是世界樹深處封閉的暗綠宮殿，阿塔比亞沉睡的地方，人類歷史上的第一個英雄在這裡隕落，兩側牆壁上繪畫著他建造巴別塔的一幕幕生前事蹟。

他這個靈魂的澹金色虛影在高空中，向下徐徐伸出指尖，和樹化的英雄凋像，手指在接觸。

“救我...”

那樹木化石在發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我的故友啊，是什麼把你逼到這種程度，你是否要走我的後路...”

“我救不了你，甚至救不了我自己。”

飄飄蕩蕩。

穿越所有大地的一切，如同一片風，靈魂迴歸身體。

下一刻，希羅多德彷佛對於身體再次出現了一種史無前例的掌握感。

他感覺有了一幅全新的身體。

一秒過去，希羅多德研究出了超快速再生。

兩秒過去，長出一雙翅膀。

三秒過去，化為魚尾，長出魚鰭...

這些微不足道的形體變化能力，出現在他的身上。

他發現自己雖然無法更改核心生命程式碼，卻隨意變換自己的樣貌特徵，身高比例。

這如同七十二變。

他彷佛成為了究極生物。

“這是，第五覺醒.....”

轟隆！！

骨骼出現雷音，血液如大江奔湧。

如同在慶賀究極生命的誕生。

劇烈的光芒閃耀後，展現在世人眼中的是怎樣的一幅景象？

這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精靈君王，雷電環繞，額頭長出一枚八面菱形的紅黑色晶核。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種力量...”

他仰起頭，酣暢淋漓地張開雙臂，“晶核，竟然是晶核！！”

啊！！！

他吶喊，彷佛要把所有力量都咆孝出來。

看向天空的太陽，無盡的陽光光輝，以及眾生的意識波，無窮的電磁波，都被吸收進入額頭的這顆寶石，形成一種生命的神秘質變。

嘩啦啦！

那精靈古樹的綠色樹葉隨著震動飄下，緩緩落在希羅多德的肩膀上。

這時。

他大腦冥冥中本能出現了一個數字。

意識覺醒：50%

“我成功了？”

卡察。

他額頭的紅色寶石出現了一絲裂痕。

“不，我突破失敗了。”

他冥冥中的感覺自己在從50%退回了49%。

每一個境界難度都是幾何倍數增長，他突破成功的結果，本來就是萬里無一。

紅寶石不斷龜裂，他冥冥中已經計算出了一個數字。

八十秒。

失敗之後，哪怕眾神為他續命，他的人生也僅僅只剩下八十秒。

他對此並無憤怒與絕望，只是露出來一絲溫和笑意：

“可惜，如果能量再多一點，此時是晚霞，如果是初升的太陽...能量足夠吸收，我的晶核，未必會...”

這時。

“我終於追上你了。”塔盧斯開口。

希羅多德在岩石上坐著，那動作像是一隻原始時代蹲坐的猿猴，忽然轉過頭，問：“你說，生命的盡頭是什麼？”

“你在發什麼瘋？”塔盧斯還沒有開口說完。

碰！

整個黑色鎧甲的惡魔君主繼承人，被按在土裡。

無窮閃電奔湧在手中噴射，直接重創了追趕而來的塔盧斯。

此時。

人生還剩下七十秒。

希羅多德的面目已然猙獰難辨，渾身像是被無形的生命之火焰燃燒，在不斷消融，一種難以置信的混亂輻射，無序地向外奔湧。

“最後的一刻。”他一步踏出，瞬間再次返回了交界地，世界通道。

下潛下潛下潛！

重新來到了深淵的盡頭。

“我要在最後的時間裡，即將隕落之前，徹底毀滅這裡的一切！！為精靈世界鋪路！”

他一步走入宮殿，向著整個深淵以及舊日的古老君主發出了那穿越千年而振聾發聵的扣問：

“我要將送你回到舊日，我與你一同踏入燦爛的死亡！”

可當希羅多德仰起頭，正視那個深淵王座的古老君主，心中誕生無由來的恐懼。

因為這個帝座上的男人，也已經踏入和他一樣的境界，額頭也在緩緩出現一顆碎裂的紅寶石。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