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櫻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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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女店長在店中一些顧客詫異的目光下，以一副自然裝作有些不自然的自然模樣，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抬手宣佈道：“抱歉，讓各位客人受驚了，本店中午餐費一律打八折。”

得到了實惠的好處，大多數顧客都有些歡呼叫好起來，但也有一部分在叫好之後，小聲地嘀咕起一些碎嘴的話。

“這，也太快了吧，有五分鐘嗎？”

“那金髮傢伙果然是個蠟槍頭，如果換我上，面對那樣的美女店長，我絕對能堅持幾個小時。”

“好羨慕啊，哪怕只是五分鐘時間，我也想得到那傢伙在店長那裡得到的待遇。”

……

手溼漉漉、真的轉去餐廳洗手間洗了手，順帶還洗了把臉的吳克，剛走出來就聽到那邊有幾個人在小聲地說著這話，頓時有些倒吸了口涼氣。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一家看似沒問題的餐廳是黑店不說，就連裡面用餐的客人也有一些是奇葩的！

那位瘦高個的老兄，你確定要被‘膝撞生殖器’、‘酒瓶子爆頭’、‘高跟鞋碾後腦勺’、‘腿踢正臉踢到鼻樑骨都斷裂’的待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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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另一位不瘦、身上的確有些肌肉的哥們，哪怕你看起來是挺能捱打的，但堅持捱打幾個小時，這牛皮是不是吹破了，你又不是我，正義的surperboy，來自於m78星雲的氪星超人！

見鬼，為什麼我要想到捱打，無緣無故的，我也不想捱打，這真是奇葩興趣的傢伙，都影響到了我！

吳克頂著一張‘吼裡謝特’的臉，直接走回了原來的座位上坐下，小櫻這時候面前的冰淇淋甜點才只吃了四分之一不到，看到他回來就抬起頭，一下子被那張和便秘有些類似表情的臉給吸引住了目光。

“吳克哥哥，你這是？”小櫻一副我很好奇的好奇寶寶模樣望著他。

吳克沒有隱瞞，伏身過去湊到女孩也湊過來的耳邊，很小聲地把剛才去執行正義的時候，所遭遇到的反轉事情給說了出來。

“啊，這麼說……”

“噓~”

吳克豎起手指在嘴巴前，小櫻捂住自己的小嘴，先是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在看這邊，才有些鬆了口氣。

她貼近吳克的耳邊，雙手捂在邊上小聲說話道：“這麼說的話，這是一家黑店餐廳，而且剛才還在後面黑吃黑了。”

吳克感覺這說法有些不對，但僅憑他偶爾看過幾次警匪片片段的經歷，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點了點頭：“大抵是這樣的沒錯。”

小櫻感覺有些新奇，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轉移到吳克剛才那副‘厚禮謝特’的表情上，詢問了出來。

吳克依舊沒有隱瞞，將自己聽到別人說的那些想要讓自身捱打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小櫻。

女孩也和他有一樣的反應，很驚訝這世上居然有人求被打的，頓時再次同步起思維模式的兩人，在看向餐廳裡某些位置上的傢伙時，就都帶上了看神經病的有色眼鏡。

“不過，我那個表情其實也不完全是聽到那些人說出的奇怪話語，才做出的。”吳克忽然道。

“嗯？”小櫻重新看向這邊。

吳克解釋起來：“那個中分金髮男有錯，但我覺得他錯不致死，這家店的女店長打得很對，就連我在門後面看得都心情舒暢，但卻也沒到那種可以任憑對方，隨意處置他人生死的程度。

然而，在那個中分金髮男被另一個紋身男拖上面包車、可能會在之後遭遇到不測之事的時候，我卻沒有推開門衝出去，阻止那種不正義的行徑。

只是在門後面，眼睜睜地看著麵包車在街角消失，清晰地聽著那輛麵包車的引擎聲，混入其他車輛的引擎聲中。”

吳克停了下來，望著正在認真聽自己傾訴的女孩，嘆了口氣：“在我意識到自己什麼都沒有做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些迷茫。

小櫻歪了歪小腦袋：“這不好嗎，哥哥什麼都不需要做，壞蛋就得到了懲罰。”

“但那不是應有的懲罰，小櫻你還小，或許不懂，但以前我的養父，史密斯先生曾告訴我。”

吳克頓了下，學起小時候父親說話的語氣，說道：“嘿，boy，若是你以後沒改變自己的想法，依舊想當正義的俠士，哦不，是正義的英雄，那麼你一定要在自己的心中，給自己一把尺子，這把尺子不是用來量別人的，而是用來量你自己的……”

思維一轉，吳克忽然想起自己曾經擁有的一件小超人服，被史密斯夫人丟掉的事情，當時送那件寶貝給他的史密斯先生，則是被他的夫人給抓到一邊，揪著耳朵訓斥：“就是因為你這樣慣著孩子，孩子才……”

“老婆，我錯了，我現在就去拿搓衣板……”

oh，shift！

無關的記憶快點退散。

思維重回正軌！

“這聽起來很深奧，我聽不懂，哥哥。”小櫻苦著一張小臉，活像解不開數學題的你。

“這很正常，當時的我也聽不懂，直到逐漸長大，我才明白那是要我給自己的內心，劃出一條對正義的底線。

比如，以前，我就覺得自己應該在別人需要幫助、呼喚正義的時候閃亮出場，拯救又或者幫助那個需要被幫助的人。

然而，今天，我發現我的正義底線，比我想的要低很多，並不是別人需要幫助，我就會衝出去。”

吳克有些失落，小櫻雖然聽不太懂，但卻能感受到他的苦惱，拿起冰淇淋裡的一根巧克力棒，就準備遞過去餵給哥哥，安慰一下他。

只是，還未等她完全抽出杯子裡的巧克力棒，就聽吳克又說道：“其實，我原本也只是想扒光對方、將對方吊在大家都看得見的地方、然後用紙板寫清楚所犯下的罪行、再通知城市所有的媒體記者來曝光那人……”

抽出來的安慰巧克力棒，被小櫻放進自己的嘴裡，她像是小倉鼠一樣地嚼了起來，雖然，她還不知道社會性死亡的那種事情，但聰慧的她卻隱約覺得，那位可能遭遇不幸的壞蛋先生，估計更不希望遭遇到像是她的吳克哥哥這般，富有正義感的正義英雄。

然而，看著還在有些唉聲嘆氣，甚至嘴中唸叨著‘我感覺我已經不是我自己’的這些、令人有些難以聽懂的話的吳克哥哥，小櫻想了想，認為還是需要用自己所能理解的方式去勸慰對方。

“我覺得，吳克哥哥你不必如此苦惱。”咦，這句式，好像有點熟悉，剛才似乎就說過了類似的，但管他呢，只要有用就行！

小櫻迎著看過來的吳克目光，神色認真，繼續說著自己能想到的話：“吳克哥哥你還是你，我沒有感覺有任何變化，其實你並不需要想那麼多，只要一開始內心覺得是對的，那就是對的，因為吳克哥哥你一定是對的。”

“我一開始……”吳克仔細回想起，在看到金髮男被踢暈、拖上車的時候，自己的內心浮動，超級思維給了他很大的幫助，讓他能夠完整的回憶起來：“我那個時候認為，那人被拖上車也無所謂，沒錯，哪怕他可能會遭遇不幸？！”

“是的，哥哥不需要想太多，只需要遵照內心的真實想法……”

小櫻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沒有超級思維的她，卻被自己說出的這句話，引發出了不久前的回憶。

在還未被過繼到間桐家之前，她的父親遠坂時臣也曾給她兩個選擇。

一是封禁身上那難能可貴的魔術資質，以後當個普通的小女孩。

二是被過繼到間桐家，成為間桐家的養女，繼承間桐家的魔術刻印。

當時，那位自己叫做父親的男人，也是讓自己遵照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答案。

然而，沒有主見的自己，卻因為對方認為去間桐家是更好的選擇，從而順從地接受了被過繼到間桐家的安排。

如果當時的自己，能有主見一點的話，真的遵照內心的真實想法去回答，那可能一切將……

小櫻的思維在【有所不同】之前停頓住，從心底莫名冒出另一個念頭：【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是不是就遇不到吳克哥哥了？】

一想到那種情況的可能，小櫻居然覺得那樣會很糟糕，直接打消了剛才，如果之後能會發生改變的念頭。

她現在的內心在告訴她，一切都很好，哪怕身邊沒有了父母，但還有吳克哥哥可以依靠，吳克哥哥可是很靠譜、很體貼、很溫柔……

“啊，我悟了！”思緒被對面響起的聲音打斷，小櫻回過神望過去，就見有些小興奮模樣的吳克哥哥，捏緊著自己的雙拳，很鄭重說道：“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即為正義！”

小櫻：“？”

“櫻大師，無比感謝你，讓我領悟了真正的正義精神！”

小櫻嘴巴微張：“櫻大師？”

“是啊，達者為師嘛！”吳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就說道：“以後，你管我叫吳克哥哥，我管你叫櫻大師，咱們各論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