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先禮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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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裡。

左子雄的房間裡面還點著燈，一臉嚴肅的他，正和帝都裡面快馬趕過來的秘密特使交流。

“衛公公，難道真要這樣做嗎？”左子雄眉頭緊鎖，道。

“大膽，左大人，你這是在質疑聖上的旨意嗎？”被左子雄稱為衛公公的面白男子掐著公鴨嗓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左子雄並沒有被衛公公這狐假虎威之勢給嚇道，他表情平靜地說道。

“哼！”衛公公先是冷哼一聲，道，“左大人，咱家並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這是聖上的旨意！”

“雷霆雨露俱是皇恩。這當鋪主人既然不識好歹，不懂皇恩浩蕩，那麼就怪不得他人了！”衛公公如是說道。

左子雄默然不語。

衛公公見狀，心中不滿更甚，他又補充了一句，“左大人，這件事情，國師也是贊同的。”

慈航普度……左子雄更加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沉默了一會，左子雄才有些艱難地張口，“衛公公，這第九號當鋪不簡單，我覺得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的好！”

“還有，這當鋪主人並不是不識好歹。”

“左某雖然初來乍到沒多久，但已經弄得六千元幣有多……如果能得到朝廷鼎力相助，那弄到十萬元幣是指日可待，到時候就可以找那當鋪掌櫃兌換【三元金丹】，何必鬧得兵戈相見呢！”

這是左子雄的心裡話。

他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對於第九號當鋪的深不可測是深有體會的。

燕赤霞那麼強大的一個劍修，卻始終對第九號當鋪的那個掌櫃那麼忌憚。

這裡面的水深著呢！

左子雄倒不是站在第九號當鋪那邊，他只是覺得，朝廷這樣跟第九號當鋪進行直接衝突，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他認為，就算朝廷要對付第九號當鋪，也要先摸清楚底細，這才能做到心中有數。

“左千戶，你要知道你領的乃是朝廷的俸祿……”衛公公瞪眼，呵斥左子雄道，“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乃是朝廷命官！”

“衛公公，卑職從未忘記自己的身份，只是……”左子雄還要說些什麼，就被衛公公打斷。

“左千戶，既然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就好！這次，聖上十分重視，連國師都過來了……”

“國師……”左子雄聞言，面色不由一怔，張口欲說些什麼，衛公公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好了，左千戶，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儘可能打探第九號當鋪的情報，並且要知道那枚延壽的金丹放在哪裡？”

“當鋪掌櫃就沒掩藏過，那枚可以延壽的丹藥，就放在當鋪的架子上，人來人往，誰都可以看到！”左子雄看了衛公公一眼，沉默了一下，說道。

“那就太好了！”衛公公拍手握著，振奮地說道，“只要到時候……”

此時，左子雄的心思已經不在這方面上了。

他目光落到衛公公旁邊的窗紙上。

昏黃的燭光將他的身影映在上面，拉得好長。

左子雄闇然不語，他並不認可上面的這個命令，只是，他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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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思源閉關推衍功法不出。

但第九號當鋪依舊開啟門做生意。

何佑曼代替了吳思源的掌櫃一職。

她同樣修煉有【望氣之術】，可以粗略看出物品的價值。

那些來來往往的修士，武者很快就習慣了第九號當鋪換了個新的掌櫃。

只有別有異心的左子雄心有擔憂。

他試探了幾次，哪知道何佑曼就是一個感情澹漠的克隆人，除了吳思源的命令，其他人對她來說，就跟石頭一樣。

幾次試探，都在何佑曼的沉默中敗下陣來，還引來了何佑曼異樣的目光。

左子雄生怕何佑曼起疑，就不敢多問了。

時間來到晚上。

這一夜，由皇帝大伴帶隊的東廠番子，錦衣衛終於來到，將整個長嶺鎮包圍，一個個臉上都是肅殺之氣。

但這支隊伍中，最威風的不是皇帝從小一起長大的老太監，而是被一群詭異僧尼簇擁著坐在法架之上的慈航普度國師。

衛公公帶著左子雄過來。

“國師！”

“督工！”

左千戶朝兩人行禮。

國師慈航普度依舊閉目誦經沒做理會，而作為皇帝大伴的東廠督工，則是微微頷首。

他也不多話，直接對左子雄道，“左千戶，帶路吧。”

“……是。”左子雄沉默了一下，應了下來，走在了前面，開始帶路。

整個長嶺鎮一片安靜。

但寂靜之中，左子雄卻彷彿有一雙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著他們。

左子雄知道，因為第九號當鋪的原因，整個長嶺鎮聚集了不少修士。

他們的出行，瞞得過普通百姓，但瞞不過這些修士。

更何況是更加神秘莫測的第九號當鋪，估計早有準備了。

左子雄心中更加憂心忡忡。

他來到東廠督工太監旁邊，把自己的擔憂說了一下。

皇帝大伴回頭看了一眼國師慈航普度。

慈航普度終於做出了反應，它停下了唸經，目光往鎮裡掃了一圈，嘴角往上一勾，道，“世人總愛窺探，殊不知無知才是幸福。”

“國師說話真是字字珠璣，對我等猶如當頭棒喝啊，呵呵呵呵……”皇帝大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慈航普度沒做回應，它只是雙掌合十，念道，“南無阿彌陀佛……”

一股無形的音波以慈航普度為中心，掃過整個鎮子。

“哼！”

“啊！”

“呀！”

“……”

長嶺鎮寂靜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

那些偷偷觀察的修士，吃了這麼一記悶虧，大多都不敢繼續窺探了。

左子雄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才消失了大半。

“國師……”左子雄望向慈航普度，“這樣一來，那第九號當鋪就會知道我們來了。”

“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慈航普度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平澹，如得道高僧。

身為皇帝大伴的東廠督工也跟著笑道，“這是先禮後兵！”

左子雄沉默。

他抬頭望去，國師平澹如水的臉上，不知道怎麼就有一股邪氣凜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