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無咎消散，金剛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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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無望天母自天外垂下的力量迅速褪去。

不僅整個定思臺再次恢復閃亮一片，就連穹頂之外隱隱泛著微光的地星界，也再一次出現在陸乙目中。

不遠處，之前曾被無望天母作為‘容器’降臨的大巫師都巢，此時已沒了蹤影。

顯然是被那位恐怖的天外意志以秘法直接掠走。

“無望天母，大界之外的虛空邪魔！”

想到方才無望天母降臨時，身上隱隱閃現的沉淪腐朽。

陸乙心中，瞬間就閃出些明悟來。

那位天外恐怖的實力究竟如何，他看不透。

但就從方才其口中吐露的隻言片語來看。

這一位，對所有世界而言……恐怕都是一場滅世級別的大災難。

起碼對陸乙而言。

無望天母這樣的存在，幾乎就是天生一般的可怕天敵。

“正常生命，恐怕沒有誰會喜歡生存在無望天母的陰影之下。”

心中微微一嘆。

陸乙目光轉動，已掃向了這定思臺唯一仍剩下的三人。

此時此刻，似乎無望天母方才展現的無上偉力仍未消退。

三人就這麼站在陸乙眼前一動不動，就連雙眸之中都沒有半點靈光。

這時候，陸乙朝著三人微微一打量。

身後偉岸無匹的混沌身影上，已經遙遙投射下一縷力量來。

接著，剛才還呆若木雞的三人瞬間就天外投來的混沌力量直接鎮壓。

意識，也隨著這一縷鎮壓同時恢復過來。

到了這一刻。

陸乙感受著身後混沌身影上彷彿無可匹敵，能夠毀滅整個世界的無上偉力。

心中，已經隱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身後那尊偉岸至極的混沌身影，八成就是胡編百科在界外虛空的本體。

本質上，是一種生存在界外虛空的無上意志。

“按道理說，這混沌之力……我應該可以直接借用才對。”

“可在地星時，為什麼只能透過胡編百科敲敲邊鼓？”

陸乙眉頭微皺，心中一下子就轉過無數可能。

到了最後，才算確定了一個最有可能的猜想。

“無望天母說，地星界無數年前出過厲害人物，不但將地星界挪移，更以手段設下所謂的‘天封’？”

“就是那所謂的天封，在阻止我？”

回想起方才無望天母的話。

陸乙目光挪移，就轉向了遠處神色仍然難掩驚駭的陰無咎三人。

大巫師都巢身後是無望天母，方才已經自身意志降臨，將她大巫師都巢直接帶走。

而此時定思臺唯一剩下的三人。

除去陰無咎之外，其餘兩人身上……都隱隱露出些與陸乙完全不同的氣息。

這氣息，陸乙之前也曾在懸空洞天的地表曾感受過。

正是那所謂‘生平天’的氣息。

“照著之前他們諸多對話。”

“陰無咎身邊這兩個，應該是厲害法寶所化。”

隨著眸光微微轉動。

不論面龐堪稱國色天香的天凰女，還是一邊臉色僵硬慘白的白毫。

都此時的陸乙眼中，都沒什麼區別。

不過意志一動，身後原本已經投射下來的混沌之力就向著兩人捲去。

遮天蔽地的恐怖混沌之中，兩人就連慘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瞬間從原地消失無蹤。

接著，就是“叮冬”兩聲脆響。

“這兩件，就是上古天宗懸空寺的厲害法寶？”

目光朝地上一掃。

陸乙入目所見，就是一面隱隱散發著熾熱之意的青銅寶鏡，以及一隻光華四射的巨筆。

單單瞧見，就能感應到其上不斷閃爍而出的洶湧力量。

“將生平天之力驅散之後，這兩件倒是化成可用之物了。”

伸手一招，將地上兩件寶物收起。

陸乙的目光，就這麼投向了定思臺最後一個仍能思索的人物。

身披僧袍，面容枯瘦蒼老的無咎和尚。

此時見其眸中露出驚駭，遺憾之意。

陸乙心中一動。

身後原本遮蔽定思臺半邊天空的恐怖混沌，竟然開始寸寸消退起來。

到了這一刻。

陸乙對面的無咎和尚似乎才恢復些思維意志，就這麼直直看著陸乙道：

“原來，公子乙身後……早就站著一位無上意志！”

說著，無咎和尚枯瘦老臉上泛出些唏噓遺憾，重重一嘆道：

“貧僧若能早些知道此事。”

“此時此刻，或許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言語之中，竟是多了絲心灰意冷的味道。

而這一切，對於陸乙卻並未造成幾分影響。

而是直視對面無咎和尚澹澹道：

“你是陰無咎也好，是無咎和尚也好。”

“都沒什麼差別。”

“方才我身後混沌至尊垂眸時，無望天母也曾降臨……將大巫師都巢直接掠走。”

“我觀你和上面生平天的邪物混在一起。”

“此時，想必已是投了那一位？”

面對陸乙的詢問。

對面無咎和尚再次一嘆，雙手合十道：

“不錯。”

“正所謂眾生平等，天下大同。”

“生平天母之意雖顯霸道，與我佛門勉強也算不謀而合！”

“此時地星正逢風起雲湧的大時代，貧僧若想走棋……非得暫借生平天之力不可！”

無咎和尚大大方方的承認中。

陸乙臉上閃出些澹澹笑意，搖頭道：

“看起來，你對生平天而言不過一個無名小卒。”

“方才此處有兩位無上意志露面，生平天母都沒出來說話。”

“你說，它是發覺不了……還是根本懶得為了你們這三個小小雜魚出面？”

隨著這一番話出口。

陸乙臉上雖然看似雲澹風輕。

心中卻精神凝聚，等待著無咎和尚的回答。

此時此刻，不論地星還是地星之外。

許多事情對陸乙而言，還都隱藏在迷霧中。

無咎和尚能從上古一直活到現在，顯然掌握了極多秘密。

陸乙之前之所以沒有除去他，為的也是這個。

否則，就要以混沌之力強行‘點化’面前的無咎和尚。

到時候，十有八九又要將那位並不打算露面的生平天母也招惹出來。

而此時此刻，陸乙並不想招惹對方。

“哦？”

聽著陸乙這略帶挑釁的話。

無咎和尚臉色不變，嘆息著道：

“貧僧區區一個將死之人，不說與公子乙這樣身懷無上氣運的浪潮之子相比，就連那位大巫師都巢都比不得。”

“更何況，生平天母距離此地……恐怕比那位無望天母還要遙遠。”

“能侵蝕我懸空洞天，還是藉著冥冥之中的因果之力。”

“除非貧僧能開啟懸空寺的無上禁地‘金剛山’，讓其中無數歷代宗門大能留下的無上金身，佛骨舍利被生平天母點化。”

“否則……哪怕此時被打殺了，也只能自己受著。”

隨著無咎和尚這絮絮叨叨一番話。

陸乙目中泛出些古怪，剛想再問。

兩人所立的這座‘定思臺’，卻莫名傳出一些細微震顫來。

到了此時，對面陰無咎才看著陸乙眸生唏噓道：

“公子乙，你不愧是身懷無上氣運。”

“若是貧僧所料不差，這番變動之後……你恐怕就要被接引入金剛山了。”

說著說著，語氣中竟然隱隱發散出一縷死氣來。

原本蒼老的面容之上，更是瞬間生出許多看似可怖的瘢痕來。

“這是……”

陸乙微微一皺眉的功夫。

對面的無咎和尚，已瞬間蒼老的不成樣子。

就連口中撥出的氣體，都隱隱帶出些令人難以忍受的腐朽之意來。

這時候，對面無咎和尚用稍顯艱難的聲音嘆息道：

“真君絕命，天人五衰。”

“當真時也命也，貧僧這最後一搏……終究還是未成。”

“這群英薈萃的大爭之世，看來與貧僧無緣了。”

話音落下。

無咎和尚臉上的面板，甚至已如碎絮一般緩緩剝落。

唯有雙眸中投出的光，仍然閃亮。

“公子乙，這些日子我觀你為人……的確不負這浪潮之子的名號！”

“此時你雖投了天外混沌，事情卻還有無數轉機！”

“只盼日後塵埃落定時，這大好地星……仍有繁花似錦，春去秋來。”

“……”

伴隨這一番嘆息聲。

無咎和尚整個身體都彷彿失了支撐一般，瞬間化為漫天飛絮，消散不見。

“這就死了？”

眼見陰無咎徹底灰飛煙滅。

陸乙眼中剛剛露出些怪異。

腳下定思臺傳出的震顫，也愈發勐烈起來。

“無咎和尚說這變化，會將我接引去所謂的‘金剛山’？”

目中微動中，陸乙不過念頭一轉。

遠處甲胃閃亮的禁軍大將，就“轟”的一聲化為一道殘影，直接回到了他的身邊。

“還有這一尊。”

目光輕輕自眼前‘禁軍大將’身上掃過。

陸乙心裡，就自行展現出許多資訊來。

這些，都是方才他以天外混沌之力掃過時，在這禁軍大將身上獲得的。

此時此刻。

這尊‘禁軍大將’身上的一切陣法神通，陸乙都瞭如指掌。

雖然看似和從前沒有變化。

可哪怕大乾女帝親臨，也無法從陸乙手中剝奪控制之權了。

“都說一通百通，大乾控制這種大將傀儡的神通法子，我已盡數悉知。”

“日後哪怕與女帝翻臉，也有辦法應對她長央宮中的三千大將。”

心裡這念頭剛過。

陸乙腳下原本嚴絲合縫的無數玉白地磚上，已經傳出了片片璀璨金光。

接著，無數光芒逐漸蔓延向上，竟是直接化為一道散發著無窮慈悲之意的金色門戶。

透著門戶，陸乙甚至能隱隱瞧見一座巍峨沖天的金色山峰。

“此處，就是懸空寺的無上禁地，金剛山？”

看著門戶內那若隱若現的偉岸山峰。

陸乙心裡泛出些古怪，忍不住就想起之前無咎和尚口中吐露的一些話。

“氣運！氣運！本應無形無質，潤物細無聲才對！”

“怎麼在這地星界，竟是人人都對其一清二楚一樣？”

“無咎和尚，更是直言我必然被接引進金剛山？”

隨著目光古怪之光愈發濃郁。

陸乙腳下卻並未遲疑，而是直接就朝著對面那金色門戶中行去。

這座定思臺，是懸空寺懲罰罪人所用。

他若不從這座門戶離開。

除了動用天外的那尊混沌之體強行摧毀這座‘監牢’外，恐怕再也沒有離開的機會。

“界外虛空浩瀚無匹！”

“此時雖能隱隱瞧見地星界，不過是我本是地星界出身，與大界之間隱隱有著羈絆罷了！！”

“若真的從此處脫身出去，哪怕有混沌之軀帶著我飛。”

“恐怕到老死都回不到地星……”

隨著心中最後一點思緒轉動，陸乙整個人更是瞬間邁入面前門戶。

接著，原本天圓地方的囚牢之地消失無蹤。

再次映入陸乙目中的，是一片彷彿沉浸無邊祥和，無邊喜悅的金黃世界。

天空，大地，包裹屹立在大地盡頭的那座巍峨金山。

所有的一切，都被璀璨至極的輝煌之色盡數覆蓋。

伴著從天而降的金黃天光，陸乙耳中甚至還能隱隱聽到許多此起彼伏的誦經之聲。

雖然就彷彿幻聽一般，根本聽不真切。

可光是聽著經書鳴誦。

心中直接就會閃出清醒，喜悅之意。

就彷彿有無數一直困擾自己的煩惱，謎題瞬間被解開一般。

留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大驚喜，大喜悅。

“此處就是金剛山，懸空寺的無上秘地……佛門根本？”

眯著眼睛望向遠處那座巍峨金山。

哪怕陸乙此時凝神靜氣，都無法將心中不斷湧入的喜悅滿足之意驅逐出去。

這感覺和在懸空洞天之時一模一樣，都是隨著天上灑落的天光而來。

本質上，應是天光之中蘊含的佛門神通之力。

“這佛門神通……當真霸道無比。”

“不論我願不願意，接不接受。”

“此時此刻，就強行要我滿足，喜悅……整個人無限歡喜。”

嘆了口氣。

陸乙摸了摸自己不知何時扯出一個欣喜笑容的嘴角，乾脆不再關心被頭頂佛門神通強行‘開心’之事。

懸空洞天位於地星界之內，那尊天外之身的混沌之力根本無法投射進來。

此時被霸道至極的佛門神通及體，根本一點應對的法子都沒有。

當陸乙順著腳下彷彿黃金鋪就的筆直大道，朝著遠處巍峨金山而行。

更是每走一步，就能感覺到一些洗滌之意。

就彷彿，他正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朝聖之路，修行之路。

只要能一路走到底，就能抵達那被歡喜，滿足與喜悅真正填滿的彼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