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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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無力，不是說這裡發生的事情讓我感覺到恐懼。

而是來自於在瞭解的越多後，對於泰山府君的可怕越清晰所帶來的無力。

甚至我感覺，我記憶的丟失，都跟泰山府君有關係。

他哪怕沒有出現。

也似乎時刻可以干涉到我的一切。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他想殺我，他隨時可以做到。

只是他沒有。

那麼是否可以說明。

他從未覺得我會贏這一局？

雖說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有一點我卻可以確定，那就是泰山府君的強大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

不過仔細想象。

這也是必然的。

那是一個掌握眾生生死的神明。

是冥真正的主人。

這樣的存在，又豈會簡單？

我微微嘆了口氣，雖說真正的玄女似乎並不虛泰山府君。

帝君也不虛。

鬼仙同樣也不虛。

但我呢？

看著眼前的空城，我雙眼微微眯了起來，片刻後我卻是突然釋然了。

我又何必去和他們比？

那麼多人將希望放在我身上，他們都覺得我可以贏，那麼，就算最後輸了，失望的也是他們而已。

我已經盡力了。

既然盡力了，想那麼多又有什麼意義？

想通了這一點，我不由得笑了起來，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不去在意。

順其自然。

其實才是我一直想要的。

卻沒想到，一直到了現在，我才想明白。

我沒再多想，直接走進了眼前的城池。

雖說想明白了，該做的事情也一樣要做。

這裡既然是曾經要被作為黃泉彼岸的地方，那麼也許這裡有著什麼特別也說不定。

然而我剛走到城內便愣住了。

一眼看去，我看到了數百座常人大小的雕像，它們坐落於那些神明雕像之下，如果不是走到城內根本看不到。

而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那些雕像每一個我都能夠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和歸墟之氣十分相似，但其中又蘊含著明顯的生氣。

似乎是魂！

那些雕像中，難不成有魂存在？

可這怎麼可能！

我一時間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了。

如果這些雕像中還有魂魄存在，那麼這些魂魄存在於這裡的時間，應該就有數十年了，這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最主要的是，如果真的是魂魄，這些魂魄被困在這雕像中的原因是什麼？

我看著那些雕像。

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在雕像群中走了許久，在最中央的位置一塊碑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走過去，碑上有著一行行小字。

其中最顯眼的是六個字。

“封靈村，眾生墓！”

看著這六個字，我眉頭皺得更緊了，但看清楚其餘的小字後，我卻不由得有些錯愕起來。

“黃泉彼岸開啟之時，封靈村生靈可重獲新生，成為黃泉彼岸第一批陰靈。”

“泰山府君記！”

這簡單的一行字，像是普普通通的筆記，但卻幾乎推翻了之前我在那玄女殘魂中所得到的資訊。

至少推翻了一半。

按照玄女殘魂中的記憶看，泰山府君或者說是那個神明屠戮了整個封靈村的人。

整個封靈村的覆滅都可以說是和泰山府君有關係。

而現在這座碑，還有這裡的那些雕像，雕像中疑似存在的魂魄，都似乎在說著一件事，那就是泰山府君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殺了封靈村的所有人。

封靈村的人靈魂被封印在這裡。

他們似乎成為了泰山府君選中的第一批會存在於黃泉彼岸的陰靈。

雖說成為陰靈也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但泰山府君的想法一直都是讓冥於這人間重現，而他如果真的做到了，這世間的人也就不見得是人了。

也就是說，封靈村的人被他封印在這裡。

對於泰山府君來說，反而是一種恩賜。

一時間我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著那些雕像，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沒有選擇去做些什麼，而是直接離開了這裡。

在無法確定這些雕像裡面的魂魄在離開雕像後會不會消散之前，我貿然去做些什麼，反而可能會害了這些封靈村的人。

很快，我便來到了類似於冥城中冥府一般的宅邸。

這座宅邸就位於這座城池的中心，位置和真正的冥城的佈置有些區別，但風格卻幾乎一樣。

只是，我走進宅子裡後，卻是又愣住了。

我又看到了一座雕像。

那雕像立於本該有著帝君之位的地方，而在那雕像跟前則放著一張棋盤，棋盤已經下了一半，其中大部分都是黑色棋子，只有一小部分是白色。

而那雕像手中也拿著一枚棋子。

那枚棋子，赫然也是白色。

我不懂棋，但看著棋盤上黑子和白子的佈局，我也能夠看得出來，其中白子似乎已經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落敗。

黑子則有著絕對的優勢。

只是這雕像的模樣，卻與我所見過的泰山府君的虛影有幾分相似。

如果這雕像是泰山府君。

這棋局代表的便是如今我所在的局，那泰山府君為什麼會是執白棋？而且如果白子代表的是他，那麼也應該是碾壓黑子才是。

畢竟現在的我，可看不到什麼贏他的希望。

想不通……

看了許久，我還是沒有看明白，只覺得應該是我想太多了。

卻也是在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道聲音。

“你執黑子，當如何？”

這聲音就那麼出現在我耳邊，讓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誰？”

只是我看了一圈，卻並沒有什麼人。

“若眾生為棋，你當如何下這盤棋？”

這時，那聲音又出現了。

而我的跟前，也突然出現了一道虛影。

那虛影一身白衣，就站在那疑似泰山府君的雕像跟前，手執黑子。

我看著那虛影，剛要走過去，那虛影卻突然開口。

“眾生從不為棋。”

“但既然你想以這棋為眾生尋一個出路，那我便陪你一把。”

“只是。”

“哪怕你選白子。”

“你所走的路，難道就真的對嗎？”

“如何不對？”這一次，我聽清了，聲音來自於那雕像。

“眾生應該有自己的選擇，輪迴崩塌，是天道因果，所要承受這代價的便不應該是這眾生。”

“天地既然分陰陽，陰陽平衡便是天理，是大道，你妄圖陰陽顛倒，又怎會對？”

虛影說著，落下一枚黑子。

“那你覺得，當如何？”

（晚安）